通过《我11》来看,在影像感知中,如何用碎片记忆构建影像

小笨鸟先飞翔 2023-02-10 17:09:21

记忆重构过程中自然少不了人的意识干涉,个体所“记住”的事与物通常是经过个体意识的参与以后进行的有选择性的行为,而并非随意性。

在时代特定的语境下,通过“人”对个体或群体的感知,生成全新的影像故事。

记忆重构使影像的存在是从真实到虚构、从具体到潜在、从现实到再现的,将自我意识投向过去的某个时区然后再返回到现在,是我们立足于当下对过去体验的再体验,更是通过记忆重构这一方式对过去记忆的召唤。

我们经常被记忆击中,而电影艺术非常善于表达这个特定时刻,创作者可以借助碎片化的记忆进行影像建构。

人的记忆总是会被遗忘与消解,当开始对过往事件进行回想时,发现记忆常常是碎片式,模糊又不确定。

在日常的剧本创作中,当追寻童年事件时,碎片式的记忆总是呈现出非线性的跳跃,进而会对自己的一段童年事件产生一系列的无限猜想,碎片式的记忆伴随精神世界的猜想不断涌动,此时剧本也不再是延续线性叙事的思路生长。

记忆的碎片化与不确定性并不阻碍影像的生成,将几段来自不同时空的碎片记忆放在一起,生成的影像往往会有出乎意料。

莫里斯·巴林说:“记忆是最伟大的艺术家,它抹去了你心灵中那些不必要的。”

在提取记忆时,相对于记忆中的动作细节等具象事物的回想,包含有情绪的事件往往更容易提取。

当我们对以往的经典电影作品进行分析时,记忆事件中的情绪似乎才是影像建构中的主体,碎片式的记忆在电影文本中也经过视觉与听觉的有意识处理,此时电影中的记忆也都是由碎片式的记忆重组所生成,成为被重构之后的记忆。

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们常常是会遇到各种难题,常常因为得不到一个好的构思而思维枯竭。

在束手无策时,往往会选择去求助我们的碎片记忆或经验,这些碎片记忆或经验可能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也可能来自与他人的讲述,此时,碎片记忆就是在帮助创作者将不同的时空进行连接。

“当电影影像以对记忆的体验作为主旨时,它就有了和时间接驳的第一个入口”,在电影中,时间是一个重要的维度,将碎片式的记忆放入电影中重组,直接涉及到了电影的时间观。

电影中的记忆重构可以是顺时的连续叙事,但由于碎片记忆的跳跃性,又可以是以倒叙或者交叉叙事呈现。

在顺时的连续叙事中,似乎更容易将观众带回到导演设置的特定时空,观众对影片中经验的自动识别,也更容易让观众自身沉浸在银幕世界中。

童年时的碎片化记忆对于创作者的影响从未消逝,这些记忆总是在某一阶段迸发,为创作者提供思路与素材。

个人童年时期的所看、所听、所闻,除了提供给我们珍贵的记忆影像素材,在讲述故事的视角上更是有其独特性。

我们内地导演王小帅的“三线三部曲”是对特定时空中童年记忆的书写,在其电影作品中呈现出的个人记忆也总是被打上时代的烙印。

在王小帅导演的作品中,《我11》延续了导演一贯的表达方式,利用普通百姓的平民视角来进行叙事,以一个少年的视角来呈现三线建设的那段特殊历史与个人记忆。

电影在片头与片尾处的画外音独白也直接表明,此部影片是关于记忆重构的影像。

影片中的少年王憨更是导演王小帅用童年的碎片式记忆来重构出的自身形象,在以往访谈中王小帅本人也表示,在选择少年王憨的扮演者时,是比对着自己的童年形象来选择的。

片尾独白:“我不记得当时,是否听到来自远处刑场的枪声,但是随后这一年我们发生了很多事情,却始终清晰的留在我生命的记忆中,那年我十一”。

在《我11》中有很多出自于个人经验的碎片记忆呈现,例如父子俩一起谈话时王憨尝试着喝酒,父亲偷听《音乐之声》。

父子带王憨去户外写生,王憨被老师选去领操,以及母亲在家庭经济拮据的情况下还是为王憨做了一件白衬衫等,这些片段都来自于王小帅童年碎片化的记忆。

除了取材于一段特殊的个人童年记忆使影片看起来具有明显自传的性质以外,王小帅导演还取材了部分他童年在过去“故乡”所听闻的一些人物与事件。

“你可以失去故乡,但不可以失去记忆,记忆已然成为故乡的另一种形式…在王小帅眼里,是哪里人其实并不重要,哪里留有记忆才更重要。因为故乡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更像是一种精神的归依”。

这些碎片记忆重组之后纳入到电影中,也成为导演成长经历的映射。对于记忆中的更多的细枝末节可能早已遗忘,但对那个时代的特殊感受是挥之不去的。

在《我11》的叙事策略中,看似顺时的连续叙事中也渗透着多层次的暗喻,反映出一种人物内心深处蕴含的精神世界,与对一个时代的反思。童年记忆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潜在意识,持续的在王小帅的“三线三部曲”中以各种方式演绎。

英国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在处理碎片式记忆和电影中的时间问题时常常富有新意,情节看起来特别跳跃,一旦在观影中分神就有可能陷入混乱之中,但诺兰的处理往往都是非常符合电影的故事情节,在他的叙事策略中,电影中的碎片记忆与故事情节设定往往都是相辅相成的搭配,逻辑性极强。

在诺兰的作品《记忆碎片》中,关于碎片化的记忆就被用另一种别出心裁的方式重新编排。

影片中的男主人公莱昂纳多·谢尔比在一次事故中头部因为受到人为的重创而患上了一种罕见的短暂失忆症,正是主人公的这一失忆症状(记忆的遗忘)让电影叙事中的倒叙得以实现。

在断裂的记忆中银幕中的时间开始从后向前逐渐呈现,莱昂纳多·谢尔比在重创之后只能存留五分钟之内的短暂记忆,为了提示自己,他在身上标注了大量的词汇信息,处于上帝视角的观众似乎从一开始好像就知道了结局,但影片却没有给观众呈现一个明确的结局。

对于段落式的碎片记忆,克里斯托弗·诺兰进行了精心的排布,影片中的时间不再是单一的、流动性的,而是跳跃的,成为电影叙事的一大亮点。

此案例是对记忆这一人类重要认知行为的精彩呈现,属于典型的的碎片记忆被重构的一种。

《记忆碎片》中,主人公的记忆被重新建构之外,也使观众在观影时间内调动了自身的观影记忆力,为观众带来全新的观感体验。

导演克里斯托弗·诺兰也凭此片开启了个人电影生涯的新大门,在国际各大电影节多次斩获大奖。

在电影创作中,借助于碎片式的记忆,使一部关于记忆的影像得以生成,创作者可以收集自身的碎片记忆,以自己所独有的方式形成电影的视听,带有作者自身的属性。

创作过程中,创作者面对过去与现在的时空,也面对自己的记忆,更是一场与过去自己的跨时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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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笨鸟先飞翔

简介:不是自己笨,而是自己不够勤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