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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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疯狂，往往没有逻辑，

陷入大潮之中成为乌合之众，

引发了严重后果，

才追悔莫及。

这是一个残酷的故事，

也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

但一旦疯狂再次发生，

或许也只有在事后，

才能再次见证这后悔的轮回。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如中世纪欧洲的姑娘们都喜欢白皙的皮肤和蓬大的裙摆，一股对昆虫标本的热爱狂潮从欧洲开始向七大洲蔓延，先是外表美丽的蝴蝶、蜻蜓等昆虫，再后来又掀起了以丑为美的昆虫标本收藏热，全球昆虫数量急剧减少。

即使在各国政府发现这个问题并出台相关政策进行补救，也依旧阻止不了“技术高超”的偷猎人员和由于生态链破坏而急剧减少的昆虫种类和数量，不过数年，原本33万种昆虫接连消失，变成了挂在墙上的栩栩如生的标本。

昆虫的消失引起的生态链断裂，导致各种植物，特别是人类喜爱食用的水果和蔬菜产量大量降低，即使有人工授粉依然无法挽救。受影响的自然不止植物，多种动物也出现数量的减少，甚至灭绝。

正如爱因斯坦所预言的那样，在蜜蜂作为最后一种昆虫，从世界上消失之后，粮食种类大量减少，数量也逐年递减，人们被迫开始减少纤维摄入转而猎杀各种动物，先是食草动物，随后是小型食肉动物，然后是老鹰、狼、狮子、老虎，最后……

是人。

在发现生态平衡遭到严重破坏，人类竟无力挽回，并且波及到人类自身生存之后，全人类终于团结一致，统一了思想观念：“爱护动物，人人有责！”

各国政府史无前例的团结在一起，建立了一个联合科学院，将所有有名的科学家全部聚集到了那里，研究如何保住人类自己的性命。

无数个科学家用了一个晚上终于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也是一个要求：“将全世界所有昆虫标本回收，寻找其中可能存活的昆虫。”

艾利克斯，其中一位享誉全球的生物学家——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得者——发表了一个言论：“只有复活昆虫，才能遏制生态系统继续崩坏。”

这个消息在电视、手机、各大网站上循环播放，完美地将正在后悔曾经屠杀昆虫行为的普通人洗脑了：还能补救，还能活下去。随后，一架架装满了昆虫标本的飞机飞到了联合科学院，所以科学院经过数月不眠不休的检查工作，终于在上千万的标本中找到了唯一一个依然存在生命特征的虫蛹——一个帝王蝶的蛹——即将孵化！

这一消息一出来，就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世界各地，全世界各种人种都开始欢呼。西方人提前过起了圣诞节，中国人到处放着烟花爆竹。

我听着耳边连成一片的鞭炮声，皱着眉在额头中心拱起了三座小山，苦恼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东西——这是一个只有正常蜂窝四分之一大小的蜂窝标本。

之前标本热潮的时候，我并没有参与其中，毕竟我只是一个穷人，还很宅，对这种可怕的审美着实欣赏不来。这个蜂窝是我在路上捡到的，鬼使神差地，我没有绕开它，反而将它拿了回来。

如今别人的标本都上交了，现在拿出去，就是反思不够，有迟疑，不仅要被网友在网上凌迟，还要受到政府的惩罚。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这种平头老百姓受得起的，左思右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把它留下了。

那，把它放哪儿呢？

脑袋里灵光一闪，我想到了曾经养过小乌龟的一个生态箱，于是翻箱倒柜了半天，终于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拖出来一个半人高两米宽的生态箱——我把它封装的很好，只是玻璃上堆积了灰尘，仔细擦拭一下、通上电就能用了。

上网问了一下度娘，设置了蜜蜂生长适合的温度，把那个迷你蜂窝挂到了里面的一个杆子上，就把它放在了阳台旁边，不再管它了。

因为我得赶紧工作赚钱，冰箱已经空了。

今天工资到账了，我决定去附近超市里进货。出门前看了一眼生态箱里的蜂窝，一点变化也没有，不过我也没对它抱有什么希望，只是这点电费，我还是付得起的。

路灯上挂着的广告牌全部换成了“爱护动物，人人有责”的口号。路边的电子广告牌上正实时播放着研究院里面那个茧，听说今天科学家们观察到，蛹里面的生命体活力更强了！

我以为超市里会和以前一样空荡，却不想今天挤满了人，大爷大妈还有一些年轻人，一窝蜂一样冲向那个窄小的入口，仿佛屁股后面有饿狼追赶，我随手拉了一个人，想问一下情况，那大妈一把甩开我的手，看也不看我一眼，骂骂咧咧地继续往前冲，随后几个人也是这样，到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好心告诉我，今天猪肉降价，只要50元一斤。

我听了心下狂喜，真他妈便宜！我立马也冲向了大门，结果发现那老奶奶早挤进了人群，只能看到一点雪白的头发。

人是真的多，空气完全被堵住了，各种汗臭狐臭混杂着，随着呼吸挤进气管，堵住了所有通道，把肺泡塞得发烫。我前胸贴着前面人的后背，那人是个胖子，一身肥腻腻的脂肪差点没把我闷死，我旁边是个姑娘，看起来二十来岁，挺漂亮，她也被挤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突然她脸上呈现一种惊慌，雪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柳眉紧促，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我以为她病了，刚想问她，就看见她身后那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的手伸到了女孩的百褶裙底下。女孩看到我转过来，用眼神请求我帮帮她，我先是一愣，随后将头扭向了另一面，没办法，那女孩不知道，盯着她肉体的人可不止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我一个文弱的宅男实在救不了。

突然我听到我的斜后方传来一声男人的痛呼，人群开始骚动，推挤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是外面的人想进来看热闹；里面的人抢到了肉，想出去。

我慌慌张张地从狭小的缝隙中往里面挤，那便宜的肉真的太有吸引力了！然而前面突然一排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互相拉扯中，我也被人拉了一下衣服，站不太稳，向前迈了一部，脚下的触感是软软的，随后听到身下传来一声尖叫，我被吓到了，不管不顾地想要往外跑，还真让我跑出去了，惊魂未定的我看到有人仓皇之下丢在一边的一包冻猪肉，四下张望，没人注意，我赶紧跑过去捡起来快马加鞭赶向家里赶去。

我惊魂未定地倚在门背上，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我白捡了一份猪肉！

新闻出来的很快，当天傍晚就报道了超市里的踩踏事件，说是死了有几十个人，我可没闲心管那些，因为晚饭的猪肉十分美味，我那晚睡得格外香甜。

那顿猪肉之后，我有近十来天没吃饱过了，而那个蜂窝也一直没动静，就像是一个死物。

我躺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东西原本就是一个标本，天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这东西是活的！

我打开电脑把今天的稿子交上去，然后到厨房打开冰箱，空空如也，认命般地用力把它重重关上。

哎，还是得出去觅食了。

超市里面很空，完全没有上次打折时候的一半热闹，里面的墙和柱子上都贴满了保护动物的口号，似乎是强调着人类已经后悔了。

售货员没精打采的斜靠在柜台上，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蜡黄，颧骨有些突出，我看着她们简直就像在照镜子，我加快脚步往里面走，真是不想再看了。

经过蔬菜区的时候，我撇了一眼，那价格已经上万了，那还是一株阉掉了的小青菜的价钱，我内心呵呵了一声，天价啊！肉类的价格还在百元左右，不过由于工资收入的下降，在这里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妈妈！我想吃肉！这个！”一个清脆的童声从我身边响起，那是个小男孩，个子不高，他垫着脚勉强够到了冰柜的边沿，费劲地指着里面的一包冻猪肉，然后转过身，用一双充满渴望的大眼睛乞求般地注视着他的妈妈。

那个母亲已经很瘦了，一双深陷在眼眶里面的黑眼珠，发出微微的颤抖，她面露难色，思考了很久，抓住男孩的手费劲地将他从冰柜前拉走。

“乖，我们不买，忍一忍，今天是来买水的。”我听到那位母亲略带乞求的声音。那个男孩子很乖，没有闹腾，而是乖乖的跟在妈妈的身后，悄悄地用手抹掉了不听话，一直往下掉的眼泪。

我看着实在难受，犹豫着盯着自己钱包里的两张卡，又转头看了半天那个母子的背影，先拿了冰柜里的一包冻猪肉，迟疑了一会儿，干脆把眼睛一闭，快速拿了一包秃鹫肉，走向了柜台。

我掐着点，正好排在那对母子后面，小孩看着我手里的冻肉忍不住吞咽了几口口水，强迫自己把眼睛移开。我觉得有些可爱，没忍住，摸了摸他毛绒绒的小脑袋。小男孩有些害怕，一把把头埋进了他妈妈的后背里。

结完账，我追上那对母子，把冻猪肉塞了过去，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句“给孩子吃。”就在他们震惊的目光里落荒而逃了。

跑着跑着，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响亮的“谢谢哥哥！”我的嘴角又压不住地往上扬，挺好的，这冻猪肉味道真不错！

之前去了一趟超市后屯了些食物，今天终于是得空了，我难得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一打开就是新闻节目，里面介绍着那个受全人类瞩目的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正在向人们介绍：“我们将世界最前沿的科技应用于这枚蛹，我们寄托了所有的希望在它的身上，我们将它取名为“希望之星”，现在……”

他的助手拿出来一个类似于B超机一样的机器，里面是黑白的东西，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在动。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蛹的内部，里面的帝王蝶幼虫已经开始动了，这说明距离它破壳已经不远了，我们保守估计，“希望之星”将在十五天后破茧成蝶！”

老人讲完后脸上露出一种名叫希望的光，随后台下传来一片掌声。

我也有些热血沸腾，似乎明天就能看到蔬菜降价，世界和平了！

余光瞥见我放在阳台的那个生态箱，什么都没有变化，我略有些失望，但随后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

我简单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开门准备出去扔个垃圾，突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我赶忙捂住口鼻。这是一种肉类腐烂的酸臭味，弥漫了整个楼道。

这一层只有我和我邻居两个，都是单身汉，一个人住，他的条件和我差不多，二十多岁，家里也没什么存货，不可能是买肉太多了，我仔细一想，才发现我似乎真的有一段日子没见过他了。

细思极恐，我颤巍巍地摸出手机，先打了报警电话。警察来的很快，那尖锐的警笛打破了傍晚红霞满天的宁静。

强行破门而入后，看到的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一片狼藉，那房间很干净，甚至比我的更干净，仿佛有人在不久前特意整理过，但地面和家具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他就躺在床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那是他女朋友送他的，他可宝贝它了，只是刚收到时给我看了一眼，以示炫耀，后来一点也舍不得弄脏。

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姓叶，蛮好听的姓氏，有些小说男主人公的气质，他本人虽说不是特别帅，但也是阳光型的，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他比我强多了，听说之前还是一个学校里的体育老师，蜜蜂刚灭绝那段时间，他还到处救济他的那些学生呢！

我在那个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只来得及看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他和他女朋友的合影，就来了位警察先生将我请了出去。

我在门口站着，没过多久，医护人员到了，他们用一个担架把他抬了出来，上面用白布盖上了，似乎是因为太恶心。好奇心驱使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并且正巧因为抖动，从白布里面掉出了一下灰白色的东西，凑近一看，是一块长满了青白色霉菌的肉。

我面色惨白，赶紧跑回了自己家，跪倒马桶边狂吐，不过我胃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胃酸。干呕了好久，完全没有了食欲，我把自己倒进被窝里，自我安慰着，正好省了晚饭。

之前的热血早已冷却，我从未想过，死亡竟离我如此之近。

胃里一阵绞痛，我缓缓地睁开了那一片青紫色的眼睛，胃痛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银行卡里的钱早在一个星期之前就用光了，冰箱里一片空荡荡的也已经很久了，我和那些露宿街头的乞丐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还有一个房子。

可房子有什么用，卖不掉，也没人要，它又不能吃。

昨天被一群小混混抢了吃的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出去了，可是渐渐剧烈的疼痛告诉我，我饿了。

我勉强扶墙走到客厅，现在每天看新闻已经成为了我的日常，每天看着那个寄托了全人类希望的蝶蛹，我才能再鼓起勇气开始这一天比一天糟糕的二十四个小时。

打开电视，里面已经换了一个相对较为年轻的科学家了，之前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由于操劳过度，已经在两天前仙逝了。

这位中年人脸上流露着悲哀，但他看向蝶蛹转而又涌起希望：“现在还活着的人们，请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有一天，联合科学院已经得出结论，‘希望之光’将在明天正式孵化！”

他激情地说完之后却没有任何掌声回应，我并不觉得很奇怪，毕竟如今因为饥饿而死亡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或许已经破了千万，或许已经上亿了。

胃叫嚣的实在是让我受不了了，我不得不关掉电视机，出去寻找食物。

在翻找了第五个垃圾桶之后，我终于在一堆纸屑铁块和泥土中，找到了一点吃剩的肉末还有一些青草和树皮。

我摸了摸有些胀大的肚皮——这段时间真的饿惨了我就吃了些泥土和树皮，这玩意儿不会消化，把我搞得有点像怀了三个月的孕妇。

我正想回家，却听到巷子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是撕心裂肺般的，我赶忙找了个箱子躲了起来。

透过箱子的缝隙，我看到几个皮包骨头的男人抓住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同样瘦削的女人，他们抓着她的四肢，接着直接张开流着涎水的大嘴一口咬上了女人的皮肤，血像花一样绽放开来，顺着蜡黄的皮肤蜿蜒而下，像一条蚯蚓，又像一条毒蛇。

我竭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那几个男人几乎把那个女人啃干净了，只留下一些肉末黏连在雪白的骨头上，要掉不掉的。

等那几个男人走远了，我才敢悄悄地从箱子里出来，蹑手蹑脚地走出巷子，经过女人尸骨旁边的时候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咕咚。”

这声音在这没什么人的地方显得格外响亮，我心跳加快，面色惊恐地逃离了这个地方。

我被我白天的想法所惊吓到，一直睡不着，似乎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吃人的一幕，画面里面的那几个男的消失不见，在啃食那个女人的人变成了我，我吓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闭上眼睛。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上新闻里说的，明天就能孵化的蝶蛹。

吃人，仿佛变成了这个文明时代的特点，遍地都是，被饥饿感染的野兽。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急急地坐在了电视机前面，同一时刻，我似乎与世界上所有人都有了心灵感应似的，我感觉到全世界说有还活着的人都和平而友好地一起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一个小生命的降临。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里那个玻璃箱子中的被细心地放在柔软地器皿中的蛹，我将双手合一放在胸前，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拜托，拜托……”

然而，我们等到了中午，蝶蛹仍然没有一点变化，所有人都有些焦躁了，可还是耐住性子继续等，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啊！”我听到楼下一个男人的怒吼，“假的，都是假的！骗子，骗子！”

这似乎是划破了整个寂静天空的号角。

接着绝望的嘶喊声此起彼伏地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响起，我突然听见一声最响亮最清晰的悲号：“神啊！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们！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啊！已经，知道错了！”

转头一看，竟然是那群科学家，不知道是谁忘记关掉了直播，这下子，世界全乱了。

似乎是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那些心理阴暗的人拿起自己身边的菜刀等一切能拿到手上的有攻击力的物件，向身边的人挥去。到处都是哭喊声、尖叫声、悲鸣声，还有一些饿惨了的人咀嚼同类的声音。

地狱，不过如此。

我一个人躲在家里，死锁着房门，我知道，我快死了，希望地破灭和缺少食物，使我已经没有力气也不敢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再外出寻找食物了，我的胃里面充满了泥土、树皮和草根，仿佛是远古大饥荒时代的难民。现在的我只能依靠水，来维持哪怕多一秒的生命。

以前我还会埋怨那该死的胃痛，绞得我脑子都连起来疼，而现在我开始怀念那段被胃疼折磨的日子，我的胃已经麻木了，再感受不到任何疼痛，我躺在床上，尽量减少身体中的能量消耗，在生命的最后，我才发现我竟然那么希望活在这个几乎丧心病狂的世界上，实在是可笑又可怜了。

我突然想到了被我遗忘在一边的那个蜂窝，我无力的想，里面或许能有蜂蜜，可我也没有力气从房间里出来了。

我那世俗的思想突然提高了一个境界，我想，或许那里面有活的小蜜蜂呢，或许它们过几天就能孵化，就能拯救世界了，到那个时候我就是救世主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就会有很多食物了吧，就，能吃饱了吧！

想着想着，我嘴角微微上扬合上了双眼，吐出最后一口气。

我想，要是能用我的命换蜜蜂重现，也未尝不可啊！

……

人们疯狂了七天之后，突然听见了巨大的“嗡嗡”声，那是翅膀快速震动产生的声音，是人们数月未曾听闻的，好像已经过了数个世纪为听闻的，只有在梦里才有的声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抬头，一大群活的黄橙橙的小蜜蜂从一户人家的阳台处飞出来，它们似乎有灵似的飞向了世界各地，带着所有人的脸上流淌的充满温度的泪水，将整个染血的世界洗刷干净。

一个装修豪华的拍卖大厅里，人们正疯狂地喊着价，非要跟身边的人一较高下。

突然，工作人员撤下了已经用一百万成交了的瓷器，台上了一个很小的用红布的东西，全场都屏住了呼吸，一个坐在十号竞拍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两眼放光：“这东西一点很值钱，毕竟这可是压轴的东西！”周围听见他话的人也都是一脸认同，再看向那个拍卖台上放着的小东西，也露出势在必得的眼神，悄悄握紧了自己的加价牌。

以为穿着性感的女郎，将蒙在“珍宝”上的红布掀开，里面是一个制作精美的帝王蝶标本。然而这有什么特别的呢？一个小虫子，不是到处都是嘛。台下一瞬间安静了，与之前热火朝天的样子完全不同。可是拍卖人却一点也不着急，优雅地上台举起话筒：“各位女士先生们，大家请听我说，请看这个帝王蝶标本的色泽……”

拍卖人介绍了一大堆，不过最后，话风一转。

“当然，这东西值钱可不再它的色泽上，曾经世界即将毁灭，它可是作为人类的救世主而被期待的‘希望之光’！！！”

台下爆发出了一阵惊人的欢呼，很快就有一个人相信了他的话，举起牌子喊价：“一万！”有了第一个人，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仿佛不参加竞拍就是有眼无珠，不识货，为了彰显自己的慧眼，拍卖场又再次热闹了起来，最后这个标本以五百万美元成交。被一个秃顶的老头送给了他的情妇。

那个女人到处炫耀，还开了一个大型派对，对她的朋友们各种夸耀这个美丽而昂贵的礼物，派对结束后，每个女人都羡慕而不舍地离开了，她们嘀咕着也要让她们的丈夫给自己弄一个这么美丽而栩栩如生的昆虫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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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一条小鱼，*正文系“小说家族”独家首发原创小说，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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