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将死其鸣哀,“诗仙”李白的暮年诗和临终歌,读来无不黯然神伤

鸥鹭忘机 2022-05-23 23:09:09

李白生于公元701年,经历了武则天、玄宗李隆基、肃宗李亨和唐代宗李豫四朝。诗人一生才高万仞却时运不济,屡遭挫折而心路坎坷,“济苍生、安社稷”的壮志难酬,“安史之乱”的遗祸更是给他留下了无尽的心伤。

到了代宗元年,也就是公元762年,李白得了“腐胁疾”一病不起,是年冬天死于湖北当涂。一代照耀千古的诗坛巨星黯然陨落,永远离开了人世间。而他那些冠绝古今的华章美句和卓然超凡的傲世遗风,则成了中华文脉中万古相传的瑰宝。

“诗仙”暮年的一首思乡诗和临终前的一首绝命诗,其一怀念童年故乡,其二慨叹人生无常,句句情真意切却又神思万古,千百年来多少文人墨客读了这两首诗,无不泫然渧下、嗟叹哀伤。

宣城见杜鹃花

李白 〔唐代〕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

拙译如下:

蜀国是我的故乡啊,童年时常听到子规鸟凄恻的鸣啼在幽深的悬崖;

现如今垂垂老矣,在异乡宣城又看见了和家乡一样盛开的杜鹃花。

子规鸟的声声不绝的悲啭勾起了无尽的乡愁,简直要让我肝肠寸断;

暮春三月里,这样的鸟鸣、这样的花开,怎能不让我思念我的故乡三巴!

点评如下:

子规鸟,也叫杜鹃鸟。花与鸟同名,人与景共情。李白自二十五岁离开巴蜀江油故乡,到死也没回去过。这是他五十五岁被流放赦还后,路过安徽宣城时,听到了子规声、看到了杜鹃花,触景生情后写下的思乡诗。

此时的李白,已经饱受命运的摧残打击,迟暮之年流落江南,寄人篱下境况凄惨。历尽坎坷、一事无成,老来思乡、心情灰暗。子规鸟的叫声,仿佛是人声呼喊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而且暮春的子规啼叫,会一直叫到嘴角出血。此情此景,定然会勾起诗人少年时的意气风发的豪迈、故乡亲人们的曾经的温暖。当是时也,怎一个乡愁了得啊!

临终歌

李白 〔唐代〕

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馀风激兮万世,游扶桑兮挂左袂。后人得之传此,仲尼亡兮谁为出涕。

拙译如下:

大鹏振翅高飞天际啊,震动了四面八方;飞到中天翅膀摧折啊,已然无力再翱翔。他所遗留下的余风啊,足可以激励万世;东游到遥远的扶桑啊,巨树挂住了衣裳。后人得到消息而会永远相传下去,只是哀悼麒麟的孔子已经亡故;还有谁能为我之死啊,哭泣哀伤!

点评如下:

这一首绝命诗,长歌当哭,高度凝结了诗人一生的理想抱负以及万般曲折。高绝的理想、谪仙的品格,终究难容于污浊的尘世。诗中同样也流露出了他对人世间的深沉眷恋,以及他对才华未展的无比惋惜,是他对自己一生际遇的精炼总结,足可以看作是“诗仙”自己给自己写下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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