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83年9月22日,著名外交家乔冠华同志于北京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岁,闻听此讯,一时间真可谓是举国同悲,本来,按照他老人家生前的贡献,他的葬礼也该是极其隆重才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由于“种种原因”,中央并没有批准,按照他此前外交部部长的职位与地位操办后世,大致意思就是一切从简。
闻讯国内自然是一片哗然,有人觉得这样安排没什么问题,毕竟功是功过是过,在那件事情的影响下,乔冠华受到惩处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例如他的妻子章含之就是如此,面对上级领导,她提出了三点要求,这才最终平息了舆论的争议。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乔的笑”人尽皆知,作为一名顶级的外交家他犯了什么错,他生前的最后时光是如何度过的,他的身后事又到底是怎样处理的呢?
功一半过一半
提到乔冠华,相信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在联合国上的惊天一笑,他的笑响彻了整个联合国大厦,他的笑更是让全体中国人无比骄傲自豪,当然,他也并不是坐享其成者,中国能够顺利重返联合国,这其中少不了他的从中斡旋、不断交涉。
而且,乔冠华的功劳还不止于此,自从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来,他就一直在外交部门工作,先是跟随周总理不断学习,随即又代表中国参加了一系列的外交活动,例如控诉美国对中国台湾的武装侵略,在朝鲜战争期间在世界舞台上,在半岛谈判桌上与美西方斗智斗勇,参加了两次日内瓦会议,在中苏关系破裂之际与苏方代表谈判等等等等。
可以说,作为新中国的首批外交人员,乔冠华的功劳很大,单论外交成就,他甚至都能与周总理相提并论,然而令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个为国家和人民奉献了大半生的老党员在晚年居然犯下了大错。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年动乱之初开始说起,这时的乔冠华对相关利益集团还是十分鄙视的,坚决拥护党中央和毛主席领导的他亦是没少受到针对、打压,作为高级知识分子,他曾被公开批斗过数次,最严重的时候,更是挂着“牌匾”去大街小巷卖过报纸,可即便如此,身为一名理想主义者他也没有放弃信仰,反倒是愈发坚守底线,甘愿用生命与恶势力作斗争。
当然了,也正因如此,后续党中央亦是很快恢复了乔冠华的职位,仅在1968年便让他继续投入到了外交工作之中。
可以见得,乔冠华的能力还是无可代替的,在那个新中国外交事业处在困境的时期,即便是“那帮人”也不敢将他彻底打倒,不过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打压、弹劾不成,他们竟很快转变了方式方法,居然使出了各种手段拉拢起了乔冠华。
对此,乔冠华起初还是嗤之以鼻的,可很遗憾,伴随着周总理、毛主席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相继老去,以及“那帮人”权力、地位的日渐强大,最终在动乱后期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并渐渐投入到了相关利益集团之中。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毕竟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任谁也不会想到,看似坚不可摧的“那帮人”居然会在短短几十天的时间里瞬间覆灭,乔冠华也只能算是“随大流”,并不算犯错。
以他的资历与地位本来是有希望在风波中全身而退的,但令人感到错愕的是,就在1976年,也就是动乱的最后一年,伴随着周总理的病重,身为对方爱徒的他居然听信了“那帮人”的蛊惑,做出了一件令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情。
此事这里不方便细说,大家只要知道后果就好,就因为一时糊涂乔冠华的命运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在党中央顺利拨乱反正之后,他很快就因为自己的错误举动遭到了清算和惩处,好不容易换来的外交部部长职位被撤销,他原本受人尊敬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在1978年,乔冠华的身体也出现了大问题,身患肺癌的他早已不复当年的气魄,整日在家郁郁寡欢,也就只有妻子章含之能够给予他安慰与力量。
可以说,这样的下场对于乔冠华来说是不公平的,他的确是犯了错,不过这也只是政治上的问题,他在工作上的贡献是任何人也无法忽视的,当然,或许也正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很快组织上就渐渐松了口,仅在1982年就允许乔冠华继续从事起了外交工作,让他担任起了中国对外友好协会的高级顾问。
显然,上级这就是想慢慢恢复乔冠华的职位,过渡一段时间他还是有机会重新回到世界外交舞台上的,然而,令人感到惋惜的是,他并没有挺到那一天的到来。
生命的最后时光
乔冠华的一生有功也有过,功劳在于他在外交事业上做出的突出贡献,过则与政治因素有关,总体来说,对于人民他还是功大于过的,这一点组织上亦是心知肚明,然而,还没等上级逐步采取行动,乔冠华的生命便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1983年9月,此时乔冠华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基本上算是有今天没明天,不过他却并没有将真相告知妻子,每当章含之询问时他也总是说没什么大事,并骗对方自己只是得了肺结核。
然而,身为最亲密的人,章含之又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没发现呢?这不,就在某天,她就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丈夫经常会端着水杯走进卫生间,然后不断的清洗,显然,乔冠华这是又吐血了,不过或许是不愿相信,又或许是太过相信丈夫的话,章含之并没有直接挑明,而是劝乔冠华明天去医院看看。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那一晚章含之辗转反侧,一直拉着丈夫的手不肯松开,还是直到天蒙蒙亮,她这才伺候着乔冠华穿衣、洗漱,并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检查。
刚一进医院,院方就看出了乔冠华身体的异样,立刻就安排他住了院,见此情形,章含之哪里还能不明白,很明显她最爱的人恐怕很快就会离开自己,那一瞬间她彻底崩溃了,可与之相反,乔冠华却显得格外镇定,不哭也不闹,只是继续交代着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与心愿。
见状,章含之也只得故作坚强,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争分夺秒,希望能够在最后的时间里帮助丈夫完成心愿。
在章含之的通知下,很多乔冠华的老朋友都赶到了医院,例如夏衍同志就是如此,他亦是赶上了乔冠华最后的清醒时刻,二人聊了很多,有曾经的宏愿,也有一同患难时的感触,而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也就这样成为了乔冠华在世时的最后遗言。
时间来到农历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本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很遗憾,此时此刻乔冠华早已陷入了深度昏迷,即便偶尔醒来也无力说话,看样子恐怕是没有几天了,作为妻子,章含之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也一直在期盼着奇迹的到来,而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就在次日凌晨,乔冠华竟真的奇迹般的清醒了过来,一边抚摸着她的头发,一边示意想吃一块月饼。
正常来说,病人想吃饭了这病大概率就是要好了,这让章含之如何能不开心呢?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表现的十分积极,又是陪着丈夫说话,又是给对方喂水,早上十点三十多,她更是从外面买来了一袋蛋白粉,快速冲泡希望乔冠华能够快些恢复体力。
然而,通过上帝视角我们却知道,这也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在连续喝了几口蛋白水后,乔冠华的生命也终于走到了尽头,只见他先是看着妻子笑了笑,随即突然就停止了吞咽的动作,最终缓缓闭上了双眼。
见此情形,章含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丈夫这是喝累了,还在一旁小声抱怨,可一旁仪器的报警声却很快将她拉回了现实,原来一切来得都那么突然,明明爱的人刚刚还在身边,如今却是天人两隔,这样的变故让章含之根本无法接受,因此就在回家后,她直接就拿出了两瓶安眠药,打算立刻前往天堂,去陪伴自己的丈夫。
所幸就在此时,乔冠华的好友杜修贤及时赶到,这才一把打翻了章含之手中的药瓶,并直接骂醒了这个痴情的女人。
就这样,乔冠华走了,只留下了章含之和一地的烂摊子,当然,最初的时候章含之也并没有多想,她还以为死者为大,即便丈夫曾经犯过错,也不至于有人会难为他的身后事,但很遗憾,事实却并非如此。
身后事的安排
1983年9月22日,著名外交家,新中国外交事业的奠基人之一,乔冠华同志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岁,他的死昭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同时也让无数人悲痛不已,本以为逝者已矣,一切都该以死者为大,即便他曾经犯下过错误,至少在身后事上也该多一些宽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其实,早在1983年初,中央就曾派遣专人向乔冠华、章含之传达过上级的意见,大致意思很简单,那就是功过相抵,过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今后也希望乔冠华能够继续为党为国家为人民服务。
这个论调党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按照正常的流程,只要乔冠华能够再坚持几年,他也未必不能重新回到关键位置上来,只可惜,病魔无情,仅仅半年就夺走了他的生命,这就让很多事变得复杂了起来。
一些人专门抓住这个情况不放,一门心思的就是想针对他,尤其是有关后事的操办规格,他们更是希望一压再压,将规格压到最低。
闻讯,章含之虽然早已麻木,却还是打心底里为丈夫鸣不平,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偏偏要和一个逝者过意不去,而在盛怒之下,她亦是直接做出了回应,称乔冠华的一生无需他人评说,历史和人民才是最好的见证。
此话一出,可想而知,原本还是背地里的刁难直接就演变成了明面上的争议,所幸中央对乔冠华还是比较惋惜的,章含之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这才逐渐平息了风波,为此,章含之亦是主动向上级提出了三个要求,其一,取消官方的遗体告别仪式,其二,不登报公布死讯,其三,骨灰自己保存,不用存在八宝山革命公墓。
这算得上是变相的妥协了,而见此情形,反对之人也总算闭上了嘴,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没有官方的主持,在一个月后的告别仪式上,竟还是有六百多名各界的领军人物自愿前来参加,这样的规格绝对不输于任何同级别干部,这也算是对乔冠华一生功绩的最好肯定了。
再之后,章含之也是按照约定,将骨灰带回了家中,并在1984年将其带回了乔冠华的老家,希望丈夫能够落叶归根,只可惜当地政府出于种种原因态度并没有很积极,无奈,章含之也只好辗转到了吴县,希望能在风水秀丽的太湖边安葬乔冠华的骨灰。
幸运的是,这次她成功了,不仅如此,在之后的日子里,随着事件的影响渐渐减弱,乔冠华的身后事也迎来了更好的处理结果,在家乡人民的一致要求下,乔冠华也总算回归了故里,更有甚者,上海福寿园方面也紧随其后,为他老人家修建了一处陵墓,再加上乔冠华与亡妻龚澎的子女为父母修了一处合葬墓,全加在一起,乔老已然有了四处墓葬。
从最初时的无人问津,到现在的争先恐后,还是那句话,这也算是对乔冠华一生功绩的最佳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