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形:夺命舰》是一部由费德·阿尔瓦雷兹执导并编剧,雷德利·斯科特担任制片人的电影。该片讲述了在一艘幽灵般的太空战舰内,人类再次成为异形生物的捕猎目标,他们一边寻找盟友,一边在绝望中逃亡的故事。
一、科幻惊悚的类型创作
作为商业的一部分,类型电影是电影在市场中的主要存在方式。模式化的特征使影片具有可辨识性和可预期性,这可以帮助观众选择符合他们期待的影片,既避免了在作出消费行为时的盲目性,也增加了观众对特定类型的粘性。《异形》系列就属于好莱坞科幻惊悚片这一典型类型。惊悚片、恐怖片是最擅长用视听语言给人带来直接感官刺激的一种电影类型,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最接近电影本体、最适合在电影院沉浸观看的电影。科幻惊悚片的共性在于能激发出观众的几种心理活动状态,包括焦虑、恐惧乃至惊恐。通过叙事技巧和视觉奇观来为观众提供这种情绪体验,观众通过将自我意识投射于主人公身上,仿佛置身于主人公身处的险境之中,在直面内心恐惧、焦虑的过程中,实现共振和疗愈的效果。《异形:夺命舰》延续了《异形》系列这个知名惊悚IP的创作风格,导演并未让异形在一开始就直接现身,而是在真实的飞船环境和闭塞的空间中一步一步营造惊悚的氛围,观众会进入到片中人物的情感状态,在明知异形即将出现的情况下,共同等待,产生焦虑和恐惧的情绪。凭借恐怖与悬疑氛围的成功融合,靠感官上的刺激、程序性的剧情发展来取悦观众,并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视觉图谱,吸纳了庞大的受众群体。
二、异形设计的形象特色在《异形》系列中,克苏鲁神话的设计理念得到了借鉴和运用,除了形象方面的设计要素,异形作为一种超越人类理解和掌控的存在,极大地增强了其威胁感和恐惧感。《异形》系列的怪物由吉格尔设计,吉格尔充满暗黑和死亡气息的艺术风格,让异形的造型及其隐喻耐人寻味,这也是该片之所以引发深远影响的重要原因之一。从根源来说,“异形”只是一个会喷酸液、铁齿钢牙的虚拟怪物形象,异形的视觉形象融合了人类、昆虫、蛇等生物,是一个物种混杂、变幻多端、无法界定的他者。但它结合了人类古老对“洞穴阴影”的某种本能恐惧,又增添了科技时代对“未知宇宙”探索的神秘想象,加上“仿生人”、“公司阴谋”等现代社会霸权控制的基调,主题上都带有不少值得玩味的经典特征,而超过了单纯的“惊吓”效果。比如抱脸虫的正面和女性生殖器官的相似性;异形幼虫破肚而出时,对男性生殖器官的模仿。成年异形兼具男性的雄壮之美,与女性的纤细之态,既有象征死亡的肋骨骨架,也有象征生命的形似生殖器的头部。另外,《异形》系列中的人造人形象与“人形机器人”的赛博格形象不同,更加接近于“机器的生物化”,强调“机器”和“有机体”的临界点,突出其身体构造、体液等类人的身体特征,给予观众更强烈的通感体验和身份认同焦虑。
三、女性主义的哲学思辨《异形》系列不止是对生殖的崇拜,这种崇拜中还掺杂着对生殖与生理的恐怖,《夺命舰》加深了这种恐惧。开头的殖民星球上,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圆形的陨石进行切割实验,整个实验就像一场被观摩的生育过程,它也铺开了整部片子恐惧的底色。包括后面人形异形的出现,它是与人进行基因融合的造物,直接依靠人的分娩而生,整个分娩和在哺乳中吸干母亲的设定都把这种恐惧推向了最高潮。人类在异形里就是被选择用以繁衍的母体,疯狂的繁殖就是它们的本能,而它们在出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残害自己的“母亲”,这是对由男性依靠生殖本能建立起的社会直接的暴露和批判,所以由遭受迫害的女性去完成最终的反抗是理所应当的。《夺命舰》里的蕾恩相较于雷普利多了一个成长和外部激发的过程。她最开始听说要反抗公司进行逃亡的态度是犹豫懦弱的,但后面因为同伴的失利而不得不承担起责任甚至成了保护者,我们在其中看到了一个女性内在力量的被激活。比如初看到异形时,她不顾异形的恐怖也要砸碎玻璃拯救出同伴;包括后面每一场追杀都是在逼出她的智慧和力量,比如关闭重力发生器猎杀异形,以及利用异形自己的强酸去攻击异形,成功将它驱逐到宇宙里。在这个角色身上我们看到的是女性本来应该是怎样的,她无需依靠任何人的拯救和牺牲,同样拥有自己从未想过的力量,同样是可以被依靠的。电影从不试图掩盖她们的女性气质,它把她们写成典型的女性,然后强势地宣告她们并非是被保护的战士,她们最终都依靠自己成为了战舰上的最后一个幸存者。
《异形:夺命舰》在暑期档上映填补了国内科幻惊悚类型片的空缺,其凭借精准的类型定位,独具特色的形象塑造和丰富多样的哲学巧思在IP系列创作中独树一帜,吸引一代代观众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