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桑代克的猹
编辑 | 桑代克的猹
《CodeBlue急救直升机》新闻式纪实的影像风格《CodeBlue急救直升机》真正独特的特点在于其新闻式纪实的影像风格。
《CodeBlue急救直升机》为了展现飞行医生的日常生活和医疗急救过程的真实性,多次采用景深镜头的拍摄手法。
如第三季的第二集,白石医生、蓝泽医生、绯山医生、藤川医生四人在电梯间内探讨冴岛护士隐瞒怀孕的剧情,则是通过长达一分半钟的固定景深镜头进行描写。
在同一集中,为了表达飞行医生出行急救的过程,采用广角范围浅景深的俯拍方式,首先聚焦地面行驶的救护车,接着直升机从横向调度进入画面,镜头也随着直升机的飞行轨道不断推动直到直升机离开视野才切至下一画面。
同样,第三季的第六集中,对死亡的山口先生进行器官摘除手术的剧情也采用了长时间持续的拍摄,受众可以从中感受到生者对死者的珍重和敬畏,促使受众进行思考,一个生命虽然逝世了,但是还能拯救另外六个等待器官移植的生命。
“美”“丑”互关的新写实影像的艺术映衬与现实主义主题升华《CodeBlue急救直升机》经常使用“美”“丑”互关的艺术映衬来揭露现实的残酷和反思人性和医生本身。因为急救医生每天要面临生离死别,对于人的死亡,尽管最终可能会成为如三井医生所说的:“已经麻木了,对于人的死亡。”
但是,身为医生必须具备冷静分析生还率更大的可能能力来进行急救顺序,这也导致了医生必须要压抑自己的情感进行医疗急救才能减少医疗事故的发生。在该剧中,用新闻式写实的镜像方式将人性的美丑进行了对比,具有极强的刺激受众审美心理的情感功能。
整部剧总共出现的两次医疗诉讼相关的剧情,均描述了两位医生在付出极大努力后却遭遇患者家属的误解,最终招致了诸多麻烦。
这两位医生同属一个“流派”,绯山医生实习期的指导医生是三井医生,第一次医疗诉讼剧情则发生在身为前辈的三井医生身上。
她为了完成难产孕妇在危机关头保孩子的心愿,而放弃了优先决定救生还机率更大的大人的手术方案,最终导致母子双亡,被患者家属起诉。
日剧当中特别善于描述细腻的情感,因为三井医生也是孩子的母亲,所以非常能体会孕妇当时迫切的心理状态,但是由于孩子被脐带缠住,加之当时手术室人手不足,各种困境下未能达成好的结果。
按照会长的观念:
“患者只看结果,三井医生肯定想救治患者,可是结果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就要提起诉讼,这种风气真让人头疼,本院的方针是抗争到底,这里不存在道歉什么的。”
三井医生虽然应允了会长的观念,但是有违自己所想,于是在法庭上表达了歉意。此后在剧情安排下机缘巧合的救助了诉讼自己的患者家属,两人在此次对话中交换了信息,原告得知了实情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三井医生对于患者还是同事来说,都是好医生吧。但是我不甘心,所以硬要把过错算在谁头上做个了断。”
最后原告撤诉,三井医生也避免了被吊销医师执照的命运。三井医生虽然懂得为人医师“冷血”的道理,但是却诉说着人性中的真诚。
同样,身为后辈的绯山医生也经历了类似的医疗诉讼,而经过这件事,给她造成了非常大的打击,甚至差点无法继续行医。
绯山医生当时正面临着一个难题,一位被摩托车撞伤孩子翼君在临床性诊断下为脑死亡,她需要向翼君的母亲说明脑死亡以及让其签署DNR(DoNotResuscitate),即拒绝心肺复苏。
面对翼君母亲不断给尚未苏醒的孩子播放音乐,绯山向其解释道:
“五官中最后剩下的就是听觉,从中心脑干的反应,也就是说脑干,声音是由大脑最重要的部分接受的,因此,可以通过对声音的反应来判断大脑的活动,翼君他没有任何反应……根据规定,进行了临床性脑死诊断,所有数据都与脑死亡的数据一致。”
绯山边说明边拿出临床诊断书,但是翼君的母亲却不可置信,因为翼君的心脏还在跳动。之后等翼母冷静后,她向绯山再次提出疑问是否小翼不会再苏醒了。
对患者十分同情的绯山说了一番鼓励人心的话之后也做出了一个令自己深陷诉讼的举动,她道:
“十天前,小翼被送来时有多发性外伤,同时患有脑损伤,小腿开放性骨折,脑外科进行了颅脑减压,心外科缝合了破裂部位,急救科止住了腹腔内出血,用来三天,十二名医生接力进行了超过十一个小时的手术,每个人都尽力了,结果还是输了。
我们无能为力,对不起。临床的脑死亡判断由本院的脑外科医师共同慎重地确认为脑死亡,虽然现在通过药物维持着心脏的跳动,但他并不是活着,几小时后,药物也会失去作用,小翼他已经足够努力了。”
听了绯山医生的这番解释后,翼母自言自语的跟翼君进行了告别,而绯山看着如此令人难过的场景,又看看手中的DNR文件,最后选择了询问翼母想如何抉择。
而翼母只提出了一个心愿,她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但是翼君浑身上下都插满了医疗器材和各种软管,所以面对冴岛护士询问她升压药用完了是否继续用药,绯山医生下达了不继续用药的指令。
并且亲自拔掉了翼君身上外接的呼吸器,最后使得翼母能够毫无顾忌的抱住她的孩子跟他做最后的道别。
本来出于绯山医生的善解人意,却事后被翼母的哥哥视为“杀人犯”,认为是医生擅自拔除了呼吸器并且没有得到家属的DNR签字从而结束了小翼的生命,随即绯山医生也遭遇了将被患者起诉的困窘,甚至被停职,不允许接触患者包括禁止进入医疗区域。
这也给正在进行为期一年飞行医生实习期考核的绯山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和冲击,即使绯山是位十分有医学天赋个性又执着的角色,但是,在好友白石医生的安慰下也还是没能绷住,并且留下了委屈的泪水。
正如她所说的:
“结果,为什么会这么残酷呢?大学医学院的六年,一百册以上的医学书,坚信着将来能够挽回患者而花去无尽的时间,即便如此,要是结局不好,这些努力就全部灰飞烟灭了。仅仅一个错误就会失去一切,医生会因此受伤……”
后来在听证会上,绯山医生面对原告律师咄咄逼人的态度只是不断的道歉,而田所医生此时道:
“病例上是写出了医学上应有的处理方式,可却没有告诉我们怎么与患者或是患者的家属进行心与心的交流,而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医生只有在做了对不起患者的事时才应该道歉,你究竟是属于哪种情况?请仔细说清楚。”
于是绯山接下来的这番台词也道出了《CodeBlue急救直升机》中对处理医患关系时的细腻柔和、换位思考且深入人心的艺术表现手法。绯山坦言道:
“把小翼从事故现场送到医院,我们尽了最大的努力,做了三天的手术,结果还是没能救活他,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把这些都告诉直美小姐(翼母)了,小翼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东西,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再也无法进行任何思考,现在的小翼已经不是真正的活着了,这个事实太过于残酷了,直美小姐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接受这无止境的悲伤,我实在无法想象,被无数的插管和呼吸器包围着的小翼,在他的生命慢慢消逝时,这个时候她对我说她想抱着他,想紧紧的抱住他,我只是想帮她实现这个愿望,我只能做到这点而已。”
但是原告的律师一直抓着被告为何不让家属签订DNR这点穷追不舍,绯山医生则反击道:
“DNR,也就是同意让小翼死去的文件,直美小姐已经在我面前表示过了,难道还非得再让她去签字吗?让她在同意亲人死去的文件上签字吗?我没能救活小翼,所以希望至少可以抚慰活着的亲人的悲伤,我认为,那些心平气和的让人签字的医生才是疯了。”
虽然之后小翼的家属没有提起诉讼,但是绯山已经对患者产生了类似PTSD47(Post‐TraumaticStressDisorder)的症状,对患者产生了恐惧。导致她在日后去现场进行医疗救援时,无法自然的开展急救工作,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绯山最后重拾信心握起手术刀也是源自患者对她的鼓励。
对比上述两个案例,故事中也毫不回避人性的缺陷。
剧中还多次通过叙事来揭示人的“伪善”,田所医生面对被患者起诉的三井医生诉说了自己曾在鹿儿岛从医的经历:“我选择了逃避,从大学医院紧张的日子中逃了出来,大家都说岛上的工作很辛苦,但并不辛苦。
岛上的人视神灵一般尊敬我,就算做的不好,也可以找借口,如果做不到,大家也是理解为没办法的事。跟不容许一点失误的大学医院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轻松多了。我所做的绝不是为了岛上的人,而是为了自己,归根到底还是伪善。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感谢我的到来,因此,我觉得就算是伪善也是有意义的。三井医生,一定会有遇到你由衷感谢你的患者。”
同时,另一处也描述了患者家属的伪善,在第一季第五集中一位87岁的患者松原秀治先生,因为脑瘤和脑疝气住院,只剩下两三个月的性命,考虑到高龄医生建议不进行开颅手术而是靠药物支持,这样对患者不会具有较大的负担,因为进行手术会导致失去意识。
而患者的家属在听闻医生的解释后,依然选择进行手术,他们希望延长老人的生命,而这三个月对于患者家属来说也十分重要,平常一个人居住的松原此时感到被自己的家人需要也无比开心。然而蓝泽医生却道破了其中的理由:
“那位老人一开始就知道,家里人看重的只是他的退休金,所以今早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可能是自己的被需要感吧。
即使别人看重的只是他的退休金,人若是不被需要的话就活不下去了,因此大家才会拼命,学习如此,工作也是,人为了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医生也是,会为此磨炼自己的医术,希望自己能帮得上患者。
外科医生的话,如果不是最棒的就没有意义了,第二或第三的医生,患者中谁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于你……脑疝气手术,会是有意思的手术吧。”也许患者家属并非完全抱有这种想法,但是这种理由又是实际存在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