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番薯的引进:中国人饮食结构

清欢栩野 2023-05-28 21:36:01

启迪

食为人天,农为正本

玉米和番薯等作物的传入,使中国人口增长突破了瓶颈。作为中国几千年来农业的支柱,农业作物的生产一直是影响社会发展的重要因素。许多学者认为,在明清时期正值中国人口大迁移的时期,玉米、番薯和马铃薯等作物的传入对于促成中国人口过亿、社会经济迈过瓶颈期起了重要作用。那么,这些作物是如何被引进中国的呢?这与大发现时期有关。在15世纪末,哥伦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此时,美洲的粮食作物开始传播到世界各地。首先说玉米。有明确文献记载,玉米是传入中国的,它最早的名称为“六谷”,即“五谷”之外的一种新粮食。虽然玉米传入中国的确切时间尚有争议,但许多学者认为它早在葡萄牙人来到中国之前就已经传入了中国。

中国传统的五谷

《明史》中记载:正德十三年(1518年),佛郎机“遣使臣加必丹末等贡方物,请封”。佛郎机是当时明朝人对葡萄牙和西班牙人的统称。玉米最初被称为“御麦”,因为是进贡给皇上吃的。虽然很多人认为玉米是葡萄牙人带到中国的,但玉米在传入中国之初,种植的地区只限于中国的西南地区,因为在中国的东南地区,稻米仍然是主要农作物,所以并不重视玉米的种植。然而在明末时期,玉米种植已经扩散到了河北、山东、广东、福建、浙江等十多个省份,到清朝初年,东北地区和四川也出现了玉米种植的记载。玉米种植的推广非常迅速,不仅成为了中国西南地区的主要粮食作物,而且在长江中下游地区也开始了大规模的种植。明代小说《金瓶梅》中出现了玉米,这表明那时候玉米在平时的膳食中并不常见;然而据统计,到清朝中期,玉米的种植面积已经超过了当时耕地总面积的6%。

成熟的玉米

玉米种植的大面积传播主要原因有两点:

第一,生长迅速,特别高产。玉米本来是美洲墨西哥干旱地区的生长作物,当时的产量大约是一粒种子可收获70-80粒,结果没想到,玉米传入中国后,产量急剧增加,当时有 “种一收千,其利甚大” 的记载,这在当时的中国是无法想象的,因此玉米作为一种生长迅速、产量高的农作物迅速传播开来,推动了当时中国人口的急剧增加。

第二,更适合北方地区种植。中国的北方由于气候偏冷,不仅不适宜南方的农作物生长,而且粮食产量也有限,一直以来都以高粱和粟作为主要农作物。而玉米传入后,一方面由于当时的气候转暖,另一方面玉米相比于其他农作物,更加适宜北方地区的气候,所以玉米很快便超过了高粱和粟,成为了第一粮食作物。

再说番薯。番薯又叫甘薯,在万历八年(1580年)传到了中国。据记载,当时在菲律宾做生意的福建长乐人陈振龙,见当地种植一种叫“甘薯”的块根作物,“大如拳,皮色朱红,心脆多汁,生熟皆可食,产量又高,广种耐瘠”。

想到家乡福建山多田少,土地贫瘠,粮食不足,陈振龙决心把甘薯引进中国。1593年菲律宾处于西班牙殖民统治之下,视甘薯为奇货,“禁不令出境”。陈振龙经过精心谋划,“取薯藤绞入汲水绳中”,并在绳面涂抹污泥,于1593年初夏,巧妙躲过殖民者关卡的检查,“始得渡海”。航行七天,于农历五月下旬回到福建厦门。番薯因来自域外,福建当地人都称为“番薯”。

番薯传入中国后,迅速传播。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和玉米一样产量高。据《甘薯录》记载,番薯的产量“亩可数千斤,胜种五谷几倍”。

此外,它耐旱、耐雨,无论是贫瘠的山地,还是新开垦的农地,番薯都可以稳产,而且虫害少,食用方法又多种多样,“润泽可食,或煮或磨成粉,生食如葛,熟食如蜜,味似荸荠”,所以很快在中国大面积传播。

成熟的番薯

在17世纪初,江南的水灾严重,五谷不收,饥民流离。徐光启因父亲去世而住在上海,得知福建等地种植的番薯是一种救荒的好作物,他引进番薯到上海并向江苏传播,获得不少收成。在山东,番薯的种植更加迅速,甚至形成了“红薯半年粮”的局面。到了1800年,在东南和北方地区,番薯已成为穷人的主食,除了玉米和番薯,还有马铃薯等作物也传入中国。这些原产于美洲的粮食作物在16-17世纪传入中国,迅速在全国范围内传播。到18世纪,开始大面积种植,逐渐成为中国的主要粮食作物。在此之前,南方的主要粮食是稻米,而北方是麦子和粟。尽管中国人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来适应新的粮食,但现实情况是,原产农作物如稻米、粟及小麦的产量已经不足,而社会人口还在不断增加。在这种情况下,美洲作物如玉米、番薯适时地被引进中国,不仅推动了中国人口增长的突破,还推动了当时中国的农业开发和人口迁移。这两种粮食在中国的传播路线,一起构成了当时中国的移民路径。就像元朝人王桢所说的:“田尽而地,地尽而山”,这是一个农业开发的过程。通过这个过程,玉米、番薯成了人们主要的粮食作物。

和玉米、番薯一同传入的作物马铃薯

引入和推广玉米、番薯等粮食作物,不仅推动了我国16-19世纪四百年的移民和农业开发,还决定了我国人口的持续增长。由于玉米、番薯等美洲农作物大规模进入山区,我国开始了自宋代占城稻引进以来的第二次农业革命。历史学家葛剑雄认为:“甘薯、玉米、花生、土豆等耐旱作物的引入大大提高了粮食产量,从而推动了人口的新增长。”学者姜涛也指出:“粮食作物品种的不断改良,特别是美洲高收作物的引进,是我国人口在明清两代大量增长的重要条件。”此外,当玉米、番薯成为中国人的主食后,中国人们的饮食和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至今仍在影响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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