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怎么了相柳?”
小夭一晚上觉得自己跟没头苍蝇一样,迷迷糊糊去了趟青丘涂山,又迷迷糊糊出来。
迷迷糊糊被涂山娇塞了块石头,听了一通没太听明白的话,这会又迷迷糊糊被相柳半拥在怀里一路飞奔。
速度带起来的风让她的头发高高扬起,连空气都带了几分凛冽的味道。
无端便让她想起了之前她跟相柳比赛游泳时的场景。
相柳低头看她一眼,宽大的衣袖略微换了个角度,挡住了大部分吹过来的风。
小夭抬头,冲相柳露出一个有些得意的笑容。
“你又犯什么傻?”相柳一看小夭的神情,就知道小夭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事情在那傻乐呢!
“我想起之前竟然要跟你这个大海妖比游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小夭笑的有些神气“不过我现在也算半个海妖了吧,陆地大海都是我的家!”
念及往事,鬼方繇的脸上也不禁带了笑意。
一向清冷的相柳,即便沾染了红尘的气息,依旧带着有些格格不入的疏离。
可偏偏就是这若有若无的距离感,给了小夭最大的安全感。
当年,囚禁小夭的九尾狐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才取得小夭的信任。可就在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稳定了容貌、又找到了朋友的时候,九尾狐却给了小夭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往人生中最惨烈的伤害。
身体上,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灵力化入血脉的彻骨之痛。
精神上,是父母反复给各种侮辱至极的语言辱骂,以及不骂她当人看的虐待……
在这样的情况下,小夭对人与人之间亲密关系的建立是完全崩盘的。
所以,她害怕寂寞、又恐惧太过近距离的接触。
她假装洒脱、假装毫不在意,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坚持活下去,找到反击反杀的机会。
对小夭来说,在极为短暂如昙花一现的童年之后,便是玉山几十年的孤寂、被追杀的颠沛流离、以及狐狸对她信念几近完全的摧毁。
实际上,她是靠着“麻痹和欺骗”自己,才活了下来。
但这种特质,也几乎如本能般刻入了她的骨血。
她不是擅长欺骗自己,而是欺骗自己已经成了她面对任何问题时的下意识反应。
对相柳,
初见是容貌绝伦的吸引。
再见是清冷孤寂的共鸣。
她以为她需要的是永不背叛的厮守,可实际上,那只是过往经历在“欺骗”她。
所有的幻术,都先要有机可乘。
她想要且真正契合的,一直是能给到她陪伴又能给到她足够空间的距离的存在。
西陵玖瑶和九命相柳,本就是天生一对。
小夭,一直是那个让人心疼的姑娘。
所以,最懂她的九命相柳,才会不惜为她陨了一命又一命。
因为,她一直都值得。
❤️02
鬼方繇带着小夭回到鬼方时,檀乌看起来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的样子。
“族长、小夭”,看到二人落地,檀乌紧赶两步便迎了上去。
未等鬼方繇询问,檀乌就直截了当开口:“金天姑娘那边情况不妙。”
天命镜架在镜架上,镜柄和镜面的连接处,尘念看起来就如普通绸带一般,无风自扬。
一边矮塌上的金天星沉,却再不是之前神采奕奕的样子,整个人面色苍白、无精打采到了极致。
鬼方繇有些意外:“按照之前我输送的灵力,要到明日辰时才会耗尽,开始吸取金天姑娘的灵力。”
一边说着,鬼方繇迅速把灵力灌入连接着的天命镜和尘念之中。
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整个房间内都鸦雀无声。
直到金天星沉坐起身来,示意鬼方繇可以了,众人才一起围到金天星沉身边。
喘了一口气,金天星沉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本来守在天命镜和尘念旁边,它们也看起来没有异动。但是晚间的时候,先是尘念开始躁动不安,我尝试输入灵力探查,却引得天命镜也出现了异相。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就晕了过去。”
檀乌看向鬼方繇和小夭二人:“涂山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小夭中幻术多年一事,鬼方繇不欲跟其他人提起,便只解释道:“涂山璟因为施展幻术被反噬。他们家那些奇奇怪怪的禁制都跟祠堂连在一起,祠堂又是靠供奉之力,供奉之力想来也要靠神器化转。在灵力枯竭无以为继之时,祠堂自动通过连接的神器汲取灵力,也不足为奇。”
鬼方杵插嘴:“族长的意思是,现在尘念跟天命镜绑在一起,若是涂山那边想,其实是可以无限制通过尘念吸取金天姑娘的灵力,甚至可以吸到枯竭?”
鬼方繇看了金天星沉一眼,点了点头。“不仅如此,就算我不跟金天姑娘亲密接触。尘念跟天命镜也是互通的,而我又跟天命镜捆在一起,所以涂山想要控制我们,确实是易如反掌。”
小夭越听越心惊。
鬼方繇察觉到小夭的情绪,再次开口:“鬼方跟涂山的渊源在那摆着,涂山有办法控制鬼方,无可厚非。只是力量越大,注定要付出的代价越大。要不然涂山家早就逆天了,何必还只是个大荒首富的位置。”
檀乌叹气:“这禁制不解,终归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让人如鲠在喉。”
鬼方杵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后面摸摸索索拿出了一卷布满灰尘的卷轴,“我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关于禁制的说明。对咱们来说,那是古早的事情。对鬼方早先的历任族长和长老来说,早期肯定跟涂山少打不了交道,咱那些祖宗,可都不像甘心受制于人的样子。”
众人一同凑上去。
鬼方杵一嘴吹过去,灰尘沸沸扬扬弄了众人满头满脸,在被檀乌的眼神快要戳个窟窿的时候,鬼方杵颤颤巍巍指着书简中的一行小字说道:“找到了。”
“尘念断,禁制解。天命成,鬼方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