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
消失的渡口
福州是一座与水相伴的城市，福州的孩子在雨里长大，福州的内河纵横交错。大江大河穿过福州城，流入广阔的东海。
在现代化桥梁大规模修建以前，轮渡是福州周边区县居民重要的出行工具，渡口曾经像嵌在大江大河上的项链，现在只存在于老照片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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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江流域降水丰沛，闽江的水量和黄河相当，福州在闽江下游，是一座与水相伴的城市。
闽江自西向东，经过南台岛时分为南北两支，北港仍叫闽江，南港叫乌龙江，两江在马尾三江口汇合，过琅岐岛流入东海。
如此密布的水系上，原来只有两座桥。一座是洪山桥，连接现鼓楼区和仓山区，一座是解放大桥（旧名万寿桥），连接台江区和仓山区。其余通行皆靠渡口。
渡口的消失，是伴随着桥梁的建成发生的。我关于消失的渡口最早的记忆是洪塘渡口的消失，在洪塘大桥建成之前，洪塘渡口曾是个重要的交通枢纽。
我关于消失的渡口最近的记忆是2021年12月8日马尾旧镇渡口的消失，平话在2015年、2020年()、2022年()，三次写过旧镇渡口，它大概是福州最网红的渡口了。
△2016年6月，马尾旧镇渡口
△2012年10月，马尾旧镇渡口
当我在2024年12月再到旧镇渡口的时候，它已经是个遗址了，铁门紧闭，「马尾旧镇渡口」的招牌在夕阳下显得十分落寞，前街少有行人，有两个小姑娘在夕阳下自拍，背景是宏伟的道庆洲大桥。
△2024年12月，马尾旧镇渡口
△2016年6月，马尾旧镇渡口
跟旧镇渡口关联的渡口，有长乐的营前渡口，闽侯峡南渡口，连江琯头渡口、仓山的下洋、鳖头渡口。这几个渡口之间，渡船往来是很密集的。
△2012年10月，长乐营前渡口
△2012年10月，仓山鳖头渡口
△2012年10月，闽侯峡南渡口
摄影师张文良说，下洋渡口是他见过的最简陋的渡口。由于滩涂面积大，退潮时驶来的轮渡船会停在离岸三四十米之外的地方。上下轮渡，得走过四五十块长条石板，偶尔还会有人一不小心踩进泥巴地里。
△2016年9月，仓山下洋渡口
旧镇渡口往东北20公里，有一个东岐渡口，在琅岐闽江大桥开通前，它是连接马尾和琅岐岛的交通枢纽，这个渡口不仅要渡人，还要渡车。
在老照片里，琅岐闽江大桥的建设如火如荼，工程进度日新月异，大桥建成之日，东岐渡口的生命就进入倒计时了。
△2012年10月，马尾东岐渡口
△2013年5月，马尾东岐渡口
△2013年6月，马尾东岐渡口
△2024年12月，马尾东岐渡口旧地
△2013年8月，马尾琅岐渡口
东岐渡口的对面就是琅岐渡口。除此之外，2012-2016年间还存留有龙祥岛江中村、禄家村渡口，连江琯头、川石岛、壶江岛渡口，闽侯枕峰、新垱渡口，螺洲渡口。现在还有哪些渡口存留着，不得而知。
△2012年10月，仓山螺洲渡口
△2012年4月，龙祥岛江中村-螺洲渡口
△2012年10月，螺洲-龙祥岛江中村渡口
△2013年6月，连江川石岛-琯头渡口
△2014年9月，闽侯祥谦枕峰-新垱渡口
△2016年3月，仓山义序-龙祥岛禄家村渡口
△2016年5月，连江琯头-壶江岛渡口
《福州市志》中曾记载，1994年福州地区一共有230个渡口。还很细致地分门别类，江河（溪）189个、海渡27个等等。当时渡船有300艘，多以木质船为主，一年会运送旅客达418.98万人次。
除了大江大河上的渡口，福州的内河还有小渡口。福州的水系四通八达，船只运输货物进城，在过去的年代要远比汽车方便得多。除了运货，有的船只还会载人，就像坐公交车似的，一个渡口就是一个公交站点，一点一停靠。
曾经单单苍霞就有18个渡口，运货的，载人的，都有指定渡口，随着路网的改造与建设，如今一个也不剩了。
福州各个渡口形态各异。曾经的湾边渡口是福建五大渡口之一，那里江面广阔、水流平缓，在南台岛西南侧与闽侯南屿、南通隔江相望；洪塘渡口是福州著名的古渡口，在南台岛西侧，是曾经闽侯上街一带居民进城的唯一通道；峡南峡北渡口因江面窄，水流湍急，在旧乌龙江大桥建成前，是南台岛东侧往闽侯尚干、祥谦的必经之路……
在福州以水运为主的岁月里，渡口是货物集散地，也是人群集散地，是昼夜不息的市集，渡口所在地的人群聚散来去、自然繁华。
旧时的轮渡上不论男女老少，不论人与牲畜都挤在一条船上，有时人和各种交通工具挤在一条船上。船上的空间有限，人被水包围着，吹着闽江或乌龙江上的风，不得不暂时放下生活琐碎，静静地望着江面移动的风景发一阵呆。
△坐轮渡的人（平话摄影）
再后来，交通路网越来越发达，越发便捷高效，而旧时的渡口日渐边缘化，继而消失，人们也因此少了一段不得不让自己「慢下来」的时光。
如今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我们又不禁驻足回望，感叹岁月的流转。在那个节奏缓慢的旧渡口年代，时间似乎慢而柔软，生活好像船行江面，映着日光，淌着温情。
声明：本文的照片（除署名外）均由张文良拍摄，也都做了版权登记，如要引用请通过平话后台征得其本人同意。
消失的福州系列:
#消失的福州
平话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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