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观近鉴宋朝人•211·“周三臣”之三:后周开国皇帝郭威的外甥李重进
李重进
李重进(?-960),祖籍沧州(治今河北沧州)。《宋史·卷四百八十四·列传第二百四十三》有传。
本传记,重进是后周太祖郭威的外甥,后唐庄宗李存勖同母姐姐“福庆长公主”之子,生于太原(今山西太原)。
后晋天福年间(936-942),任后晋高祖石敬瑭的侍卫“殿直”。
后汉初(847),跟随后周太祖郭威征讨据守河中府(治今山西永济蒲州镇)反叛的河中节度使李守贞。
后周建立的第一年即广顺初年(951),重进升皇帝侍卫“内殿直”中级头领“内殿直都知”,遥领泗州(治今安徽泗县)刺史,改任“小袛都指挥使”。
二年,改任“大内都点检”、禁军“侍卫司”马步军“都军头”(都指挥使),遥领恩州(治今湖北恩施)团练使,升禁军殿前司都指挥使。三年,遥领泗州(治今安徽泗县)防御使。
显德初年(954),重进遥领武信军(治遂州,今四川遂宁)节度使,成为一方封疆大吏。
重进比郭威的内侄、养子柴荣年长,郭威病危,决定传位给柴荣,召见重进,命他为“顾命大臣”,令他跪拜柴荣,为柴荣和他定下了君臣之分。
郭威去世,柴荣继位,是为后周世宗。周世宗任命重进为禁军侍卫司马步军都虞候。柴荣继位之初,北汉趁后周朝政未稳,进攻后周,周世宗亲征北汉,重进跟随。后周军在高平(今山西高平)作战不利,大将樊爱能、何徽带领部下临阵脱逃,只有重进与白重赞勒兵不动。稍后,后来的宋太祖赵匡胤率领麾下冲敌,白重赞继之率领所部力战,周世宗亲率卫兵与赵匡胤、白重赞合势,后周军队士气重振,北汉军大败。战后,重进因功升遥领忠武军(治陈州,今河南淮阳)节度使。其后后周军进攻北汉都城太原,重进任“行营马步军都虞候”。后周军班师,加升重进官职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实任归德军(治宋州,今河南商丘)节度使兼禁军侍卫司马步军都指挥使。
二年(957)十月,周世宗柴荣派宰相李榖率军征伐南唐淮南地区,命令重进率军赶赴军前,镇守正阳(今河南正阳)。
但李榖攻南唐寿州(治今安徽寿县)不克,退保正阳,周世宗催促重进援助李穀。
南唐人以为李穀败退惧战,在陆路发兵3万余人,旌旗辎重横亘数百里,又发战船200艘,以扩大切断后周军后撤所经桥梁的声势。南唐军排列阵形,鸣鼓喧哗,向北进军,在追上后周军的时候,在阵前摆布1万多具木制的障碍器材“拒马”,在“拒马”的杈芽上绑上利刃,用铁索相连,把木材刻成挥舞武器作战的军兵形状,立在阵前,称为“揵马牌”,又用皮袋盛了铁蒺藜,摆在两军阵前。
当时后周军队尚未吃早饭,南唐军忽然追到,竟如此摆阵,将士都笑起来。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率领前军与重进、韩令坤合力进攻南唐军,一通战鼓敲过,就打败南唐军,斩首1万余级,追逃20余里,斩杀南唐大将刘彦贞,生擒偏将盛师朗等数十人,招降3000人,缴获武器、铠甲30万件。
周世宗大喜,下诏褒扬了重进等人,并以重进取代李穀,任“行营招讨使”,赐予他袭衣、金带、玉鞍、名马。
三年,周世宗任命重进为庐(治今安徽合肥)、寿等州“招讨使”。重进等率军再次攻打寿州,大将李继勋主攻,重进驻军城北,听闻城南攻城工具“洞屋”被南唐人所烧毁,准备商议退军。
但这时恰好赵匡胤从六合(今安徽六合)作战归来,途经寿州,就率部在寿州驻扎10多天,作为重进的援军,后周军威复振。南唐人大惧,因重进面色黝黑,即称他为“黑大王”。
其时郭威的女婿张永德率军在下蔡(今安徽凤台)驻扎。张永德与重进不和,每次宴请军将、官员,都当众揭露重进的短处,后来又借着醉酒说重进想谋反,军将、官员吏无不惊骇,接着又秘密派亲信走驿道,快速向周世宗上言,报告重进“谋反”,周世宗不信,但对张永德的所作所为却也没有介意。
重进与张永德都手握重兵,二人不和,后周军将士既忧心又害怕。重进不愿因二人影响军情,就一人一骑,从寿州径直来到张永德帐中,让张永德备酒,亲手为张永德倒满酒说:“我与公都是国家肺腑,通力合作,共扶王室,公为何这么深地怀疑我!”
张永德受到感动,终于解开心事,二人所率的部队这才安下心来。
南唐国主李璟得知重进与张永德和好,很是担心,派人秘密给重进送来蜡丸秘书,用厚利招诱重进,重进给周世宗上表,把事情报告了周世宗。当时后周的“行濠州(治今安徽凤阳)刺史”齐藏珍与南唐有勾结,也劝说重进投附南唐,周世宗知道后,借别的事杀了齐藏珍。
其后,周世宗下诏,指示重进夹着淮河在正阳、下蔡筑城,完工后,重进将城池画成图,呈给了周世宗。不久,又在塌山北(今址不详)击败南唐军2000余人。
当时后周军已围攻寿州一年多,却未能攻下,南唐派军将许文纟贞、边镐率数万水军,从淮河逆流而上,增援寿州。许文纟贞把船泊在淮河南岸,据守寿州城北的紫金山。紫金山距寿州城数里,南唐军在山上设置了10多座军寨,连亘相望,与城中烽火相应,又在山南修筑两侧建有墙壁的狭窄道路“夹道”,准备作为向寿州城中运送粮草的道路。
重进则趁南唐军在寿州城北扩建军寨之机,出兵攻击南唐军,打败南唐军5000余人,夺取2座军寨,缴获很多武器、铠甲。
周世宗亲临寿周城下,设宴慰劳跟随的官员,席间召来重进,赐予他军服、玉带、金银器、缯彩、配齐鞍勒的战马。寿州攻破,根据重进的战功,加升他的官职为“检校太傅兼侍中”,改任天平军(治郓州,今山东东平)节度使,仍任“行营招讨使”。
四年,重进率军攻取濠州南关城,南唐濠州团练使郭廷谓率军万余投降,后周军缴获粮食数万石。
其后,重进跟随周世宗攻取楚州(治今江苏淮安),周世宗命令重进先返回扬州(治今江苏扬州)。
五年,周世宗驻跸迎銮镇(今江苏仪征),派重进率军进攻庐州,恰逢南唐国主李璟请求划江为界,周世宗返回京城汴梁,留重进戍守边境,李璟派人给重进送来牛、酒犒军,不久重进回任天平军。
六年(959),周世宗北征契丹,暂住博州(治今山东聊城),重进赶到博州朝拜周世宗,周世宗在行宫宴请了重进,并命令重进立即率军先向北疾行,等到周世宗进驻瓦桥关(在今河北雄县西南),重进与诸将率军赶到。
当时后周已经收取瓦桥关南之地,周世宗计划进取幽州,但这时周世宗患病,只能停止行动。但周世宗命令重进率部前往河东地区(今山西地区),进驻百井路(今址不详),重进到达后,打败北汉军5000余人,斩首2000余级。
六月,周世宗去世,后周恭帝继位,加升重进官职为“检校太尉”,实任禁军“侍卫司”统帅“侍卫司都指挥使”,兼任淮南道(治扬州)节度使。
次年正月,后周禁军“殿前司”统帅“殿前都点检”赵匡胤取代后周,建立宋初,定年号建隆元年(960),任命少年时的好友韩令坤为禁军“侍卫司”都指挥使,取代了重进的职务,加升重进官职为“中书令”,不久,改任重进为淄青节度使(治青州,今山东青州),加升官职为“开府仪同三司”。
但重进与宋太祖曾同在后周任官,二人分任后周仅有的两部禁军“殿前司”、“侍卫司”统帅,各自手握军权,宋太祖任重进一直对宋太祖心存忌惮。宋太祖废周建宋,重进心中更不自安,听闻宋太祖命他离开扬州,心中暗地起了反意。
宋太祖知道重进有了异心,派侍卫、“六宅使”陈思诲带着“丹书铁券”,到扬州安抚重进。重进接见陈思诲后,想备办行装,随陈思诲入朝,但却被身边人迷惑,犹豫不决,又自觉是周室近亲,恐怕入朝后不能保全身家,就拘捕了陈思诲,整治扬州城墙,修缮兵器铠甲,同时派人向南唐国主李璟求援,而李璟害怕宋朝,没有接受重进的请求,还报告了宋太祖。
重进的监军安友规一向被重进忌恨,安友规见重进要造反,计划与几名亲信从城门逃出扬州,却遭到军兵拒绝,跳下城墙才得以逃脱。重进见状,抓捕了城中不愿跟他反叛的数十名军校,将其全部诛杀。
宋太祖得报重进举兵反叛,派大将石守信、王审琦、李处耘、宋渥等四将率禁军征讨重进。
其时安友规正好逃到汴梁,向朝廷报告,宋太祖赐予他成衣、金带、器币、鞍马,授他官职滁州(治今安徽滁州)刺史,实任征讨重进部队的“前军监军”。
宋太祖对身边人说:“朕对周室旧臣无所猜疑,重进不能体会朕的心意,自怀反心。现在军队出征,朕当一行,安慰安慰他!”于是亲自出征,进驻由迎銮镇改称的“大仪镇”。
石守信得知宋太祖到来,派使者快马奏报宋太祖,扬州破在旦夕,企盼宋太祖亲临观战。
宋太祖直接来到城下,当天扬州城破。
扬州城即将陷落的时候,重进身边人劝重进杀了陈思诲,重进说:“我现在准备举族自焚,杀了他有什么益处。”随即纵火自焚,陈思诲最终被重进的党羽杀害。
宋太祖入驻扬州城西南部,检视重进党羽数百人,将其尽数杀戮。
重进之兄深州(治今河北深州)刺史李重兴听闻重进反叛,自杀而死,弟弟解州(治今山西解县)刺史李重赞、儿子“尚食使”李延福被一同斩杀于扬州闹市。
重进谋划举兵起事的时候,派亲信官员翟守珣去潞州(治今山西上党)联络昭义军(治潞州)节度使李筠。
谁知翟守珣早就认识宋太祖,经过汴梁的时候,暗中找到枢密院官员“枢密承旨”李处耘,请求拜见宋太祖。
宋太祖接见了翟守珣,问他:“我想赐给重进丹书铁券,重进能信我吗?”
翟守珣说:“重进终无归顺之志。”
宋太祖重赏了翟守珣,并许给他高等爵位,指示他回扬州,劝说重进暂缓起事,以避免与李筠、重进两面作战,减弱自己的兵势。
翟守珣回到扬州,果然劝重进养威持重,不可轻发,重进很是相信任翟守珣的说法。等到李筠被灭,重进反叛的奏书送达京城,一切都如宋太祖所料,而重进不相信所谓的丹书铁券,也如翟守珣所说。
扬州城破后,宋太祖找到翟守珣,任命他为侍卫“殿直”,不久改任“供奉官”。
又有一名叫张崇诂的人,在后周建立的第一年即广顺初年受任“枢密承旨”。
二年,出任解州刺史、两池榷盐使,制定了很多盐池兴利抑弊的制度。
显德三年(956),改任德州(治今山东德州)知州,又改任泗州、泽州(治今山西长治)知州。
张崇诂本名张崇训,周世宗去世,恭帝柴宗训继位,为了避柴宗训的名讳,改名张崇诂。重进到扬州赴任淮南节度使时,路过泗州,张崇诂劝说重进练兵筑城,反抗宋朝。
重进兵败,张崇诂劝重进的事暴露,宋太祖下诏抓捕张崇诂,抓获后将张崇诂在闹市斩杀曝尸,抄没了他的家产。
宋太祖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