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渐行渐远的架子车
在新筑的农村,架子车曾是家家户户不可或缺的劳动工具。
架子车的构造简单却实用,由下架和牌牌(车厢)组成。下架是中间一个轴管,两头带有内外钢碗和珠子,安在带有幅条的瓦圈上,再装上两个充了气的皮轮胎(有内外带)上即成;牌牌(车厢)则用结实的榆木打造,车身一米宽、两米长,两边有长而平直的车把,拉粪土时用“羊门”挡住后边,而拉包谷杆、麦个子时则用“羊角”,是农民生活生产的好帮手。那由车辕与胶皮轱辘组成的架子车,承载着拽不断的乡村记忆。
记得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土地刚下户,架子车做为运输的工具,夏、秋收活路忙,架子车用的时候更多,没有架子车的想用,人家正用也张不开口。我无奈咬了咬牙,上灞桥集30元买了副车排排,就势在供销社生产资料门市部掏了70元,买了一对车轱辘,总共花了 100 块。在那个时候,这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架子车对我而言,解决了“鸡尻子等蛋”的大问题。养猪要用它拉土回来垫猪圈,还要把粪肥拉到地里。我平时在外面上班,只有周日才能在家干活,架子车派上了大用场,不是拉土,就是送肥,或是磨面。夏收拉麦个子,秋季拉包谷杆,晚上看场带个凳子,架子车又成了睡觉的地方。在村里,架子车属大件家具,被大家看得很珍贵,一般不会轻易借给别人用,除非关系极好抹不开脸外,毕竟都怕被弄坏,耽误了自家的事情。
之前,农业学大寨时期,变冬闲为冬忙,平整土地大会战,架子车唱着“主角”,曾立下了汗马功劳。土地下户后,架子车的作用更加凸显出来。它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比古老的地老鼠车轻便、省力了许多。我在新筑建筑工程总公司上班时,架子车除了运砖,还被改造成灰斗车,当时企业把架子车列入固定资产进行管理,可见架子车在人们心中的位置和份量。架子车在建筑工地发挥作用,公社的窑厂出砖时也少不了它的身影,其用途极为广泛,是人们当时离不了、很实用的劳动工具。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农用四轮拖拉机和机动三轮车逐渐走进农村,架子车慢慢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它所承载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了我们心中,成为了一份珍贵的精神财富。不日前,我随摄影师在临潼集市上,看到一老翁拉着架子车卖石榴,我觉得格外新鲜和亲切,终于看到了久违了的“老伙计”——架子车。
说是“老伙计”,其实准确来说是我的救命车。在1983年,我染上了“出血热”,高烧不退,失去了知觉。事后才知道是爱人肖彩凤叫的大哥高四幸,用家里现成的架子车拉我到新筑地段医院,承蒙李天佐、张振学俩位老兄准确诊断,及时送唐都医院,而有了一步步能走到今天的我。
架子车虽然渐行渐远,身影渐稀,但它在我心中,成为一抹难以忘怀的情结,永远留存着故土那段质朴、情份的印象,充满乡村岁月奋斗不息的温度,给我精神上支撑和前行的力量。
作者介绍:高五幸,笔名高五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自幼酷爱文学,20岁创作的剧本“《席筒相亲》”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现为头条达人,荣耀西安网“大学士”,《美篇》文学领域优质作者,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理事,灞桥区作协小说委员,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著有《灞上烟火》、《灞上人家》、《灞上放歌》三部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