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老战士刘一尘回忆,抗战时期,邳(县)睢(宁县)铜(山县)地区,活跃着一支中共抗日武装,即独立大队。这支队伍后来改名九旅独立大队,1942冬改编为九旅二十七团第二营。
皖南事变后,邳睢铜地区的顽军造谣说,共产党领导的游击队,只会同国军(国民党军队)争地盘、争钱粮,不打鬼子。什么游击队,是专游不击,只顾自己发展队伍。
顽固派的这套言论的确蛊惑了一些中间派人士,他们的目的是孤立中共武装,失去人民支持。同时,顽军还趁机集中力量,侵占了邳睢铜根据地的中心区双古堆、古邳、土山等地。一时间,邳睢铜地区人心浮动,形势严峻。
坚持邳睢铜地区武装斗争的独立大队,根据地委安排,用实际行动团结广大群众,特别是争取各阶层人士的支持。决定攻打陇海铁路线上的碾庄车站。
可是,独立大队困难也不少。枪支破旧,缺少子弹,更没有攻坚的重武器。经过商议后,认为可以智取敌车站。
当时的碾庄是个小车站,常驻鬼子七、八人(人数不足一个分队),有伪军一百多人,鬼子和伪军分开驻扎。鬼子白天睡觉,夜晚巡逻。
车站上的扳道工宋培元是中共地下党员,专门负责收集日伪军情报。战前,大队也派出二连长孙占魁侦察了三次。掌握了日伪军活动规律。
1941年2月20日凌晨,刚下过大雪的天气特别寒冷。一列客货混合列车刚驶过车站,巡逻值勤的鬼子就跑回屋睡觉去了。
这时,地下党员宋培元打开圩门,用手电筒发出信号。突击队立即爬上路沟,冲进圩内。二连长孙占魁是个老红军战士,带领一个组负责消灭票务站的两个鬼子。
徐印堂(参谋)率领的一个组,直扑鬼子宿舍。推开房门,用几支手电筒射向炕头。鬼子正迷糊着呢,突击队的两支驳壳枪开火了。乒乒乓乓打死了2个鬼子,另外2个鬼子被打中腿部、脚上,疼得嗷嗷直叫。徐参谋又补两枪,床上的4个鬼子完蛋了。
二十响快慢机
还有一个鬼子上厕所,听到枪响就往回跑。一头撞上担任警戒任务的战士邢宗元。小鬼子一把抱住小邢,要夺小邢的二十响快慢机。徐参谋闻声跑出来,看见小邢同鬼子扭打在一起。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用驳壳枪狠砸鬼子天灵盖。鬼子脑浆迸裂,惨叫一声倒地了。
二连孙占魁连长带人消灭了票务站的两个鬼子后,继续搜索。在一所房子的床上,睡着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队员掀开被子,两个人居然光着屁股睡觉,突击队员愣住了。再说这也太突然了,两个日本人吓得直打哆嗦。男的叽哩咕噜不知说的什么,女的吓得浑身发抖,站不起来。
突击队检查了一下,两人都没有武器。队员们醒过神来,把这个裸体日本人从炕上拖下来,把衣服披在他们身上。有个队员用一条布带把女人身上的和服扎好,然后,两人架一个。快速撤出。
其他队员赶快收拾战利品,有的扛三八式步枪,有的拿掷弹筒,有的带着子弹盒,有的背炮弹箱(掷弹筒用弹),还有的拿手榴弹。武器弹药拿完了,就拿鬼子的呢子大衣、军毯等。大队长看了一下表,整个战斗只用了十分钟。
日军八九式掷弹筒
日军八九式掷弹筒炮弹
圩子内的伪军被枪声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派出一个排去车站查明情况。担任警戒的一连已接到撤出的命令,看见二十多个伪军向一连阵地跑来,阵绍伯营长命令一连,收拾掉他们,再走也不晚!
一连指战员都披着白布单子伪装,卧在雪地里,伪军到了阵地前十多米。一连长程化然大喊一声:抓活的!战士们一跃而起,齐声吆喝:缴枪不杀!端起刺刀冲了上去。
伪军被吓傻了,惊呆了,腿一软,跪地投降了。走在后面的6个伪军转身就跑,被我机枪一梭子扫倒4个,另外2个趴地上不敢动了。想不到战斗快结束了,又缴了20多支步枪。
部队返回后,俘获1男1女两个日本人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大队政治处梁浩主任会日语,与这两个日本人谈话。男的非常顽固,始终不开口。后来,经过谈心,女的说,她叫本田石川,男的叫山中青一,来中国旅游结婚的。
部队派女战士照顾她,本田石川有文化,认识汉字,可以用笔交流。她的舅父是驻徐州日军师团长,公爹是日军陇海铁路徐(州)海(海州,今连云港)段军务段长,都是日本陆军将军。
这次战斗,粉碎了顽固派的谎言,团结了各阶层人士。他们明白新四军是真正抗日的队伍。时隔20多天后,驻徐州日军恼羞成怒,集中了陇海铁路各据点日伪军,还派出了海(州)郑(州)公路据点日伪军策应,对邳睢铜地区进行大扫荡。我大队避实就虚,安然无恙。
在日军扫荡时,山中青一大喊大叫,企图逃跑,被我击毙。本田石川则由我大队派人转送新四军四师师部,后改名太田延,参加了反战同盟,与反战同盟会员、日本人矢口庄司结婚。抗战胜利后,二人一起回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