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问《律吕新书》。先生曰:“学者当务为急,算得此数熟,亦恐未有用,必须心中先具礼乐之本方可。且如其书说,冬用管以候气。然至冬至那一刻时,管灰之飞或有先后,须臾之间,焉知那管正值冬至之刻,须自心中先晓得冬至之刻始得。此便有不通处。学者须先从礼乐本原上用功。”
\ 精 讲 \
这一条的要害是什么呢?这一条的要害是红和专的关系问题。王阳明从始至终都是主张先红后专。红了以后,专不在话下。
《律吕新书》 是一本讲音乐律法的技术的书。学生问这书怎么样啊?怎么看?
王阳明说,学者当务为急,就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你先懂得礼乐的根本。懂得礼乐的精神,掌握这个大的原则,这样才是当务之急。你去抠技术上的东西,没啥子用处。
他举了个例子,说明王阳明也看过这本书。书上说,冬至那天,如果把灰放在笛子眼上,冬至的时候哪个眼的灰会冒起来。
王阳明就说,其实这也没啥用,你说这个灰飞起来,差那么一点,须臾之间,飞有先后,差那么一点,就是说,你也还是无法确定,哪一天是冬至,冬至是哪一个时刻?
冬至是一个时刻的话,今天的哪一个时辰的哪一个时段?你根据他的这种方法判断节气,也不一定准确,你自己心中先晓得冬至的那个时刻,你才能知道哪个眼飞起来证明冬至到了,这事实上就有不通的地方。
所以说还是要先从礼乐本源上用功,所谓礼乐本源就是掌握周公孔孟所制定的中国礼乐文化的根本精神,还要先红,然后再去专。
后来的“左”派王学更突出了这一面,好像只红不专也可以;只红不专,这是有偏颇的,用章太炎的话来说,王阳明掌了权会独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