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我就是这么任性!

不立翁啊 2023-02-21 16:01:58

孟子后裔,以天下为己任

孟浩然(689-740),名浩,字浩然,号孟山人,出生在一个薄有恒产的书香之家,世居襄阳(今湖北省襄阳市)郊外的涧南园。

孟浩然故居景观

襄阳城东南约30里处,有座鹿门山,濒临汉江,与环抱四周的狮子、香炉、霸王、女娲山共同构成了圣山风景。远远望去,五山云遮雾绕,忽隐忽现。从涧南园到鹿门山,有近20里的水程,泛舟往返非常便利。家人常常划着船,徜徉于山水之间。少年孟浩然就在这如画的山水林间,享受着盛唐时代田园牧歌般的生活。

孟浩然铜像

九岁起,孟浩然与弟弟一起读书学剑。孟浩然常以孟子后裔为荣,把"以天下为己任"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少年时代即"冲天羡鸿鹄,争食羞鸡鹜",幻想自己能像大鹏一样翱翔天地之间,羞于跟鸡鸭一样在地上争食。为了实现鸿鹄之志,他闭门读书写作,颇为努力,"昼夜常自强,词赋亦颇工",文章写得不错,山水诗尤其作得好。但唐朝科举盛行荐举、请托之风,士子能否在考试前获得当权者的赏识,甚至比考试本身更得要。孟浩然出身并不显赫,苦于没有人荐举,二十几岁了,也没有得到什么功名。

仿卢藏用,走“终南捷径 ”

有一次,孟浩然听说了幽州范阳人卢藏用的故事。卢藏用才华横溢,考上了进士,却得不到上司的赏识,于是写了一篇《芳草赋》,发了一通牢骚,就去终南山隐居了。不过,做隐士可不是卢藏用的终极目标。辟谷的时候,他一直在琢磨如何吸引皇帝的注意。皇帝在长安办公,他就住在靠近长安的终南山;皇帝移驾洛阳,他就跑到离洛阳更近的嵩山。于是大家都猜到这小子的真实意图了,赠他一个"随驾隐士"的外号。

卢藏用形象

但是卢藏用的努力没有白费。长安元年(701),武则天听说了卢藏用的大名,就请他出山,任左拾遗。没过几年,卢藏用就升到了吏部侍郎。大家发现这一招好使,都跑去终南山隐居,走"终南捷径",王维去了,李白去了,杜甫后来也去了。终南山的隐士队伍扩大了好几倍,床位都不够用了。

孟浩然也想走这条“终南捷径”。景云二年(711),他跟小伙伴张子容一起到鹿门山隐居。每天写山水诗,通过朋友圈传播,扩大自己的诗名,以期引起大人物的注意。然而,一直隐居了16年,朝廷仍然没有注意到鹿门山里那个会写诗的老青年。

孟浩然归隐图

时不我待,重归科举路

早在开元元年(713),张子容就考中了进士,离开了鹿门山。那时张子容才25岁,而自己已经快40岁了,仍然没有丝毫发达的迹象。时不我待,孟浩然有点焦虑,我还是走寻常路试试吧。

开元十五年(727),孟浩然第一次赶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然而,他的文风并不受考官欣赏,首战失利。孟浩然大为懊丧,写了一首《岁暮归南山》: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

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孟浩然满腹牢骚而又不好发作,因而以自怨自艾的形式抒发怨愤。他说,自己的白发渐渐增多,催人慢慢老去,岁暮已至,新春快要临近。没有才能,君主弃我不用,又因为时常染病,朋友们也跟我疏远了。我决定不再在朝廷宫门前陈述已见,返回岘山他那破旧的茅屋。

孟浩然《岁暮终南山》诗意图

弄巧成拙,惹恼唐玄宗

牢骚归牢骚,孟浩然没有马上返回鹿门山,而是留在长安赠诗献赋,以求贵人赏识。他和中书令张说交情不错,张说就私下里邀请他到内署饮酒唱和,恰巧唐玄宗来了,孟浩然急忙躲到床下。唐玄宗见杯盘狼藉,就问张说还有什么人在?张说不敢隐瞒,说是还有一个叫孟浩然的士子。唐玄宗说:我听说过这个人,很有才华,他人呢?张说说在床底下呢。唐玄宗就笑了,叫他赶快出来。

电视剧里的唐玄宗形象

孟浩然钻出床底,连衣冠都不及整理,扑通就跪。唐玄宗问他最近有什么诗作?也许是太过激动和紧张,孟浩然瞬时脑子短路,未加思考就背了这首《岁暮归南山》,背到"不才明主弃,多病故人疏"时,唐玄宗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说:"是你没跟我要求做官,不是我不让你做官,你怎么能诬蔑我!"说罢甩袖而去。

张说哭笑不得:哎哟,老弟呀,你为啥不背那首《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呢?"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多大的气魄!皇上听了一定高兴;"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皇上也能听出你报效国家的愿望。可你偏偏去背一首牢骚诗!

孟浩然拈着乱蓬蓬的胡须不说话,除了悔恨还是悔恨!

孟浩然形象

出尔反尔,背弃与韩朝宗之约

开元二十二年(732),韩朝宗调任襄州刺史。他是孟浩然的"粉丝",仰慕他的诗名,佩服他的才华,主动去鹿门山找他,说:"你的才能应该得到重用,跟我一起回长安吧,拜望拜望朝廷上的大人物。"

孟浩然迷茫地说:"我得罪过皇上,恐怕是这辈子也不别想进京做官了。"

韩朝宗说:"我想办法让你进宫见皇上,请求皇上饶恕,也许皇上能开恩,赐你官做。"

孟浩然想想也是,难道自己就这么继续隐居下去吗?那恐怕今生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于是就答应了韩朝宗,还约好了进京的时间和地点。

孟浩然造像

然而,就在启程的那天,孟浩然的一位朋友来看他,两人开怀畅饮,一醉方休。下人来催促他:"先生,您不是约好跟同韩大人一同进京吗?现在时间到了。"孟浩然毫不在意,斥责下人道:"你没看见我正跟朋友喝酒吗?别拿那些俗事烦我。"

韩朝宗在约定的地方等孟浩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非常生气,说:"我这辈子再也不跟孟浩然谈进京做官的事了!"

忘乎所以,食鱼鲜病逝

开元二十六年(738),孟浩然背上长了痈疽,经过两年的精心治疗,终于有所好转。郎中嘱咐他忌口,千万不能吃鱼,否则痈疽复发了,以前的治疗不仅白费,并且有可能危及性命。

王昌龄北归图

这年夏天,王昌龄遇赦,从岭南北归中原,途经襄阳。他也是孟浩然的"粉丝",就到涧南园造访孟浩然。朋友来了有好酒,孟浩然在家里热情款待王昌龄,纵情宴饮。其中一道菜是襄阳人宴客时必备的肉嫩味鲜。忘乎所以的孟浩然把郎中的医嘱丢到了九霄云外,大吃特吃汉江查头鳊,停不下来。

汉江查头鳊导致痈疽复发。几天之后,王昌龄还没走出襄阳地界呢,孟浩然就去世了,他的年龄永远停留在了5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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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立翁啊

简介:卧看风云,笑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