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本期是二战大德意志师战斗全史系列第30期，也是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篇章的下半部分。由于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的内容较长故拆分为3期，未看上一期的观众点击主页即可查看……

（本期全文约1万3千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

时至2月13日，GD摩步师已经在哈尔科夫城东北方向构建起一个单薄的半圆形防线，同时还受到红军与日俱增的压力。而在别尔哥罗德至哈尔科夫的公路上，斯图尔尼沃两侧新的阵地都由掷弹兵团1营和2营的部队把守，同时与右翼燧发枪兵团的部队保持密切联系。侦察营的士兵们在享受了一个难得的宁静夜晚之后便撤离了德尔加齐，没过多久红军的雪橇部队便涌入了这个村子，T-34坦克甚至还在附近的山冈周围徘徊。而在洛索温卡，GD侦察营和F B B正等待着红军部队的到来。但霍尔雷恩少将并不这么认为，当他意识到红军有可能从他的防线后方进入哈尔科夫时(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就认为有必要派出一个战斗群去攻击在德尔加齐的红军部队，并迫使他们撤出或是转向西南。

士官正在检查新兵的毛瑟98K步枪的保养状况

GD侦察营自然是第一个接到命令的单位，与他们协同作战的还有掷弹兵团3营、F B B和来自武装党卫军部队的一个75毫米反坦克排，其中来自F B B的一名军官记录了一些战斗的细节:

反击于早上9:00开始，F B B在突击炮、坦克的配合下沿着公路前进，而此时仍驻守在洛索温卡北郊的第4侦察连将沿铁路线向西到达德尔加齐西侧，该连同样也配备了突击炮和坦克。第3侦察连仍留在了亚力克斯耶夫卡作为预备队。GD炮兵团也派出了一个连前往德尔加齐南部的阵地。尽管一路上尽是厚厚的积雪，但F B B和第4侦察连的进展却相当顺利，并没有遇到多大的反抗。

很快，德尔加齐就在我们的眼前了。但俄国人的反坦克炮弹就在耳边呼啸，我身旁的一门突击炮先后中了两弹，不得不立即后撤寻找更为隐蔽的攻击位置。我们的大炮随即开始发言，就当我们准备突进的时候，旁边突然开出了1辆红军坦克，挡在我们前进的路上，随即它被武装党卫军部队的反坦克炮击中起火。

没一会儿，我们就推进到了村子的外围，并从西面进入了村子，几乎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是俄国人的碉堡。战斗一直持续到了黄昏，德尔加齐西北仍有激烈的交火，俄国人带着他们的雪橇和大炮向西北方向退却，但我们也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连第3侦察连也从亚力克斯耶夫卡调了过来，配合第4侦察连扫清村子的西部，炮兵连则负责堵住德尔加齐南面的出口。到了这个时候，掷弹兵团3营的部队才在佩勒尔上尉（Hptm.Peiler)的指挥下到达村子，将我们从前线阵地上替了下来……

在机枪掩护下冲锋的苏军

自从掷弹兵团3营的部队开始接手德尔加齐的防务之后，GD侦察营接到指示——立即穿过哈尔科夫，守住城市西面柳博京(Lyubotin）附近的道路。如同霍尔雷恩少将预期的那样，德尔加齐的易手迫使红军部队转向，但他们依然朝着哈尔科夫方向推进，紧接着在佩雷瑟特斯哈纳亚附近驻守的第2侦察连报告说有一批红军士兵渗透到了镇子的北面和西北面，形势变得异常严峻，这也就有了GD侦察营转移到柳博京地区以作策应一说。

在这个多事之秋的夜晚，在哈尔科夫近郊，连接切尔卡斯科耶(Cherkasskoye）至洛索瓦亚(Losovaya)公路两侧的阵地均被红军攻占，他们往往是在黎明或黄昏（刻意避开白天）发起突袭，趁着守军最为困乏的时候一鼓作气拿下阵地。这对于哈尔科夫的守军无疑提出了严峻的考验。2月14日凌晨，GD摩步师调整了其在哈尔科夫外围的防御部署:掷弹兵团3营负责驻守德尔加齐，右面的199.4高地由掷弹兵团2营负责，1营负责哈尔科夫北向的公路及路两侧的安全;在整个掷弹兵团右翼的是GD突击工兵营，而GD燧发枪兵团的阵地则一直延伸到更远的东南方向，在那里他们将与SS“帝国”师的部队碰头。

GD师的Ⅲ号M型坦克正在进行出发前的最后检查

此时此刻，战火已经燃烧到了乌克兰第三大城市——哈尔科夫的周围，而红军西南方面军的先头部队（近卫第1集团军和第6集团军）更是向第聂伯河实施深远穿插，已经到达了克拉斯诺格勒(Krasnograd）和巴甫洛夫格勒(Pavlovgrad)，这一系列的行动无疑使得处于米乌斯河和顿涅茨河之间的德军部队处境更为凶险，曼斯坦因仍让他的重兵集团固守哈尔科夫城，而红军部队则已经绕道向城市的南方和西南方向进军。

当时的GD摩步师在编制上属于兰茨集群（以一些二流的德军步兵师和意大利部队为主)，实力过于弱小，面对潮水般涌来的红军，任何的抵抗可能都将无济于事。而且希特勒之前还向兰茨将军下达命令，要他不惜一切代价死守哈尔科夫，不仅如此，他还要求兰茨集群派兵前进到洛索瓦亚方向去缓解整个南方集团军群左翼的压力。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现实情况是光凭借兰茨集群现有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同时完成这两项任务。了解清楚情况的希特勒这回倒没有犯固执的毛病，他给曼斯坦因提出建议，让兰茨集群有选择地放弃哈尔科夫，转而去粉碎南部的红军突击集群。

所有的这一切都在1943年2月14日这天决定，而此时GD摩步师正在想尽一切办法试图加固其在哈尔科夫郊区的防御阵地。而在当天下午晚些时候，霍尔雷恩少将就得到了允许撤退的消息，当即决定命令部队做好撤退准备。面对己方惨重的伤亡，迅速撤退已经成为了GD摩步师保全自己的唯一可行的途径，因为红军很有可能就会在当晚向所有哈尔科夫往西的道路发起进攻。整个哈尔科夫城也由于战争的到来而变得空空荡荡，当地的居民大都待在家里不再外出，偶尔才能看见漆黑的人影从街道两旁的墙角处闪过。

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出GD师士兵的单兵武器装备精良，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

这个夜晚，红军的侦察部队频繁地出现在切尔卡斯科耶至洛索瓦亚的公路上，并且不断往南渗透，试图向皮亚季察卡(Pyatichatka)地区靠拢。几乎GD摩步师的所有部队都卷入到了激战之中。到了第二天清晨，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的部队已经推进到了哈尔科夫城西北树木繁多的地区，德军防线则是捉襟见肘，危机到达了顶点。早上9:00左右，红军开始向哈尔科夫纵深渗透，而GD摩步师此刻仍大都集中在城市的北面，勉强地维持目前局势。

控制着哈城西面要地柳博京的GD侦察营也接到命令前往哈尔科夫城西郊，在掷弹兵团的左翼占据新的阵地，不惜一切代价阻止红军部队从那进入哈城市区。侦察营营长沃特杰恩上尉认为这个时候让他的部队离开柳博京并不明智，这里同样控制着一条从哈尔科夫通往西南方向的道路（可能是德军控制的最后一条哈尔科夫外围的道路)，而红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科穆纳(Kommuna)、绍考夫卡(Shaokovka）附近，正在向德军的“最后一条生命线”推进，而在柳博京以东5公里外的地方还发现了红军的火箭弹弹壳，侦察营与红军的第一次战斗发生在当天傍晚，在柳博京东北方向。

在俄罗斯大地上，GD师留下了无数个这样的墓碑

形势已经日渐明朗，但由于从城市撤退的最终命令还没有下达到师指挥官的手中，谁都不敢擅自轻举妄动，驻守在城市北部的GD摩步师的处境每一分钟都在恶化，与南方和西南方的联系随时都有被切断的危险，即使是整个兰茨集群也根本不具备阻拦红军包围行动的能力，倒是武装党卫军部队的一次大胆行动在无意中帮了霍尔雷恩少将的大忙。

SS“帝国”师指挥官决定不再等待来自希特勒的命令，从15日中午起便开始从哈尔科夫撤军，甚至没有知会友邻的兰茨集群司令部，GD摩步师的一个作战参谋在无意间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开始鼓动自己的部队跟着他们一起撤退。直到16: 00，霍尔雷恩少将在犹豫了好久之后终于通过这个提议，下定决心离开哈尔科夫。

2名GD师士兵在一间农舍的屋顶上担负警戒任务

配备给GD摩步师的突击炮和坦克守卫在城市北面和西北面的要隘口上负责垫后，其余的车辆纵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迅速转移到城市的西南角;突击工兵营的部队则做好准备，以便随时将诸如架桥、物资堆放处和无法带走的重武器销毁，他们大多以小组的形式隐蔽在房子后面，等待命令引爆。临近午夜，大部分部队都已穿过城市，只有个别滞后的车辆仍在城市的街道上游荡，而GD突击炮营负责掩护引爆工作的突击工兵营，他们将成为整个师中最后一个撤退的单位。巨大的爆炸声打破夜晚的宁静，那些漂亮的桥梁也被炸得粉碎，战争就是如此的残酷无情。

来看看关于GD摩步师放弃哈尔科夫的一份报告:

从师部得到消息，霍尔雷恩将军决定在今天放弃哈尔科夫城，向西寻找一个稳妥的阵地。出发前，我和身边的那些战友聚在一起抽着雪茄，一些幸运的家伙读着由炊事人员送来的家信，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阳光显得多少有些苍白，即使是在中午也只能带来微微的暖意;被大雪覆盖着的大地闪闪发亮，一排黑色的电线杆连接着城市的每个角落，这里的房屋都是典型的俄式建筑，随意地散落在城市的远郊。

城市的中心散落着一大批巨大的建筑物，每幢都有十多层楼那么高，听说这里就是之前俄国政府办公的地方和他们的大剧场，俄国人在建筑方面的天赋也足以令人称道，在这之后就是一排排毗邻着的住宅楼错落有致地向城市的每个角落辐射。寒冷的东风肆意吹打着我们的双颊，路面上浮动着粉状的雪花。“上车!”长官一声令下，我们立刻乖乖地爬上卡车，每个人都把手中武器的保险打开，准备随时开火，这一路上可能出现的游击队让我们每个人都变得神情紧张。撤退途中的所见所闻几乎让大家感到窒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影从街道两旁匆匆而过，巨大的物资堆放处和仓库不是空空旷旷就是已经倒塌，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着的火焰，我们的车队悄悄地向城市西面的出口开去，而突击队员早早就控制着我们途经的每个十字路口和桥梁。

哈尔科夫城外的道路上挤满了德军撤退的车辆

当车队进抵铁路桥附近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残骸，空地上零星地住着一些铁路工人，他们用一种亢奋的眼神望着我们，显然我们在他们眼中并不是受欢迎的人物。这时候车队停了下来，我无意间听说前面的车子里有人有瓶杜松子酒，我嫉妒的毛病又犯了——在这样的大冷天能喝上些酒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正当我抬高了嗓门，想让他们给我留点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在我身旁左侧300米外的公路上，有一堆披着白色滑雪服、手持武器的人，他们同样开始注视我们这边……

正当我还在仔细打量对方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挪动隐蔽在路旁的反坦克炮，并且向我们开火了!“伙计们，他们是俄国人!”、“解散，赶快寻找掩体!”长官的命令一个接着一个，卡车发动机迅速点火，缓慢地驶离公路，在毁坏的屋子后面停了下来。我和很多人都挤在了公路旁的路基下面，子弹嗖嗖地从我们头顶飞过，很快就有人中弹受伤了，在经过紧急处理之后，他们将被送往安全的地方，有时候我想为什么那个中弹的人不是我。

150毫米的重炮和前方熊熊燃烧着的火焰

俄国人的反坦克炮依旧在不停地向我们这边开火，炮弹不断在我们身后的雪堆上爆炸。这么多人继续躲在一个地方显然是非常愚蠢的主意，大家猫着腰去寻找新的掩护。正当我打算迈开步子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步枪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腰间只剩下了一枚手榴弹!我把它紧握在手中低头猛跑，一枚炮弹在我的身前突然爆炸，碎片在我耳边嗖嗖作响，有人痛苦地抱着脑袋在地上大喊，呼喊中充满了恐惧:“我的背，我的背!”弗兰茨·舒洛保尔中士把他翻了个身，和我一块将他抬起，伤员还在流血。我们不得不大踏步向雪中冲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医疗兵。子弹呼啸着在我们身后噬噬作响，而在我的眼前，我们的一门反坦克炮已经架起来，开始向俄国人开火，趁这个机会我和弗兰茨迅速赶到指挥官那里，把伤员交给了医生……

在前线的简易坦克修理厂中的情景，每次战斗结束之后，维修人员就是GD师中最忙碌的人

在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附近的枪声渐渐稀疏了下来，我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坦克马达声。我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俄国人的还是我们的，发动机的马达声越来越近，最终大约在200米的距离上停了下来。一个家伙跑到我身边:“立即离开这里，到前面的坦克处集中。”我快步赶到那里，站在坦克上的是一名装甲兵少尉，“快点上来，挨个来。小心左右两边。”由于坦克车背比较狭窄，容不下几个人，我只能被迫跟在坦克后面跑，手里还要紧握着从战友那儿抢来的步枪。就这样，我蹒跚地跟着这个咆哮的钢铁巨人离开了哈尔科夫。

一直向城西蠕动着的坦克经常会把大块大块的雪打到我的脸上，但我还是很高兴能得到这样的掩护，空空如也的街道和高耸入云的房屋中那漆黑的窗户给人以一种不安的感觉。时不时地会有人放冷枪，火光在我们的视野中闪现了几秒钟，紧接着又暗了下去。突然我听到了有人在说德语——那边有货车、还有走动的士兵，仔细一看原来我们的营部也在那里。坦克停了下来，所有人都蹦下了车，能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真是让人感到高兴。

我们跟随着营部车辆到达一个新的位置，我开始改乘一辆宝马三轮摩托，轮胎不断打滑，车轮虽然飞快地旋转但却始终不能向前移动。我只能用手试图推动它，终于摩托开始缓慢移动了，但一不留意整部车滑向路边，我一下子倒在地上，轮胎从我的左腿上面压了过去。疼痛几乎让我难以呼吸，我想大声喊叫，但此时所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呻吟。战友们看到我倒在地上，迅速将我抬了起来，但我感觉自己的腿好像已经失去了知觉，情况应该非常严重，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车队从西南方向的大道离开了城市，燃烧的大楼闪动着熊熊火焰，伴随着巨大的坍塌声和大量的火花，在我们的身后就是燃烧着的哈尔科夫市，此时的天空已经变成了红色……

在撤出哈尔科夫的过程中，GD摩步师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2月15日下午，运载着GD燧发枪兵团各部的车辆纵队在科穆纳东南方向的公路上遭到了从北面渗透过来的红军反坦克炮部队的伏击，有超过50辆的卡车成为了红军炮弹的牺牲品。许多士兵不得不设法步行前往柳博京。海克少校指挥的GD坦克歼击营被立即从哈尔科夫东面被派到这里，以便重新夺回这条公路的控制权。

德国人在投入了所有可使用的力量之后，红军主动退到了公路北面，但凌厉的子弹继续在公路上空呼啸，车辆通过这个危险区域的唯一办法就是踩足油门加快速度。很快，红军部队同样将注意力投放到由GD侦察营把守的柳博京，其轻骑兵已经前出到了182.6高地，严重威胁到哈尔科夫至柳博京公路的安全。霍尔雷恩少将在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立刻电令沃特杰恩上尉，就算整个侦察营都拼光了，也要保住柳博京!同时增援部队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里，先是F B B，紧接着是GD突击炮营，公路所受的威胁终于得到了缓解。

GD师的自行火炮在前往战场的路上

GD突击炮营营长弗兰茨上尉讲述了他在2月15、16日所经历的一切：

霍尔雷恩少将告诉我他将违背来自上级的命令，跟着武装党卫军一起退出哈尔科夫。我很庆幸他能做出这样正确的选择。关于同红军部队交火的报告如雪片般从哈尔科夫城北面传了过来，战局非常不妙，但我的心情却并不坏，刚刚从将军那得知我们即将接收到从本土送来的20门全新的突击炮以及相当数量的装甲兵（当天早上到达瓦尔基(Valk i)火车站）。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如何使用这些突击炮，由于缺乏有经验的操作人员，这些武器的战斗力势必会大打折扣。

我只能寄希望于尽快从瓦尔基拿到这20门突击炮，希望能用这非常有限的时间来训练一下车长的无线电联络能力，同时评估一下驾驶员的技术。到了15日下午，我营已经拥有了整整多达30门的突击炮，这对于一般的突击炮营而言也是个奢侈的数字!霍尔雷恩少将立刻指示我负责掩护师主力部队从哈尔科夫地区撤退，只有在其余部队(包括掷弹兵团）完全退出之后才能向西南方向退却，同时还要炸毁哈尔科夫铁路线上一座至关重要的路桥。

夜幕降临，街道上的路灯大多熄灭、唯一的亮光来自燃烧着的房屋，依稀也能听到双方士兵交火的枪声。我一直等待着来自北面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掷弹兵团的消息，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实在无法继续等待下去，不得不再次拿起电话联络师部:“确定掷弹兵团的部队仍在哈尔科夫北面吗?”电话里的回答是:“因为命令，李梅尔上尉和他的掷弹兵团1营一直滞留在那里。我们已经无法同他们取得联系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继续等待，而从东面响起的炮火声却越来越密集。此时我也面临着一个比较艰难的选择，我手里有30门突击炮和相当优秀的装甲兵，完全有把握脱离目前的困境，但等到北面的掷弹兵团全部撤离的那一刻，或许俄国人的主力都已经赶了过来，麻烦就大了，但军人的职业道德让我选择了留下，同时还派出了一门突击炮试着与李梅尔上尉和他的部队取得联系。入夜之后，终于等到了我所期盼的消息——掷弹兵团1营的部队已经在路上了!尽管知道还不是时候，但我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我们距离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但此刻我们不得不依然在俄国人的炮口下等待着他们，时间在不断地流逝，一分钟、一刻钟、半个小时……

终于等到了李梅尔上尉和他的部队，那些掷弹兵们一个个披着大衣、满脸疲惫地在卡车上睡觉，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的驾驶员和副驾驶是否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但无论如何，在经过长时间的等待之后，我现在终于能将撤退的命令告诉每个突击炮兵了。整个营迅速集结起来，踏上通往城西的道路。那些坐在突击炮上的士兵们用他们手中的步枪和冲锋枪拼命开火，扫射眼前的任何可疑目标，我已经分不清对手究竟是游击队还是红军的正规军了。在经过2个小时的艰难跋涉之后，我的车队开进了一个小村子里，并决定在这个地方先歇歇脚。我的副官给师参谋长冯·纳特兹梅尔中校打去了电话，希望能从他那得到新指示。从他的勤务兵口中我得知中校正在睡觉，他已经连续两个夜晚没有合眼了。在经过几个星期的鏖战之后，整个GD摩步师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极限。

炮口指向一侧正在向侧翼警戒的IⅣV号坦克

中校很快就接过了电话，并迅速做出简明的要求:“刚从哈尔科夫城内退出的师主力的车辆纵队目前正受制于前往柳博京的路上，据说大量配有重型武器的红军部队已经从北面接近了这条公路，并在那里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车辆损失和人员伤亡，迫使我们撤退的部队在那里暂时转入守势。突击炮营的任务就是必须确保在黎明到来之前，当地红军给予我们的压力能得到有效的缓解，并使正在向柳博京至瓦尔基方向撤退的车辆纵队能尽快通过。”我接下了任务，但心里多少有些没谱，营里有20门突击炮是被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新兵操纵，而眼下这样棘手的任务显然只能由那些经验丰富的装甲兵才能应付。

16日清晨6:00左右，我们赶到了指定地点，并配合友军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红军刚刚筑起的临时反坦克阵地，我的突击炮所接受的任务是提供掩护火力，并成功摧毁了几门隐蔽在远处的红军反坦克炮。而我们的步兵和来自坦克歼击营的兄弟则继续向北面追击溃散的俄国人，眼前的道路瞬间变得空旷了许多。大约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的车辆纵队又能继续向西撤退了，那些在夜里被俄国人击毁的军用车辆不得不被丢弃。由于各支部队的通力合作，险峻的局势再次得到控制。而当太阳升起的时候，突击炮营的装甲兵自豪地站立在他们刚刚战斗过的地方，炮口朝北，应对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2月16日，GD摩步师的纵队拥堵在哈尔科夫城往西的公路上，掷弹兵团1营一部已经推进到了科穆纳（之前曾一度被红军占领，但很快就夺了回来)。霍尔雷恩少将还命令部队尽可能地占领一些向北的阵地，掩护部队朝柳博京及其附近地区转移，而在东南方向为其提供掩护的是第320步兵师。而眼前的这座乌克兰名城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磁场，吸引着所有从东面杀来的红军部队，红军在这里投入了第40、第69集团军和第3坦克集团军，并在16日白天占领了哈尔科夫。

霍尔雷恩少将和他的幕僚们都认定在随后的几天里，红军将展开持续的追击，他们的目标或许是瓦尔基城，亦或许已经在前往波尔塔瓦(Poltava)）的半路上了。而到了2月17日，双方争夺的焦点依旧是城西的各条公路。掷弹兵团3营此时已经退到了科洛蒂奇(Korotich）以东，并在那里同红军的先头部队交火。而在阵地更远的右面，依次是掷弹兵营和在布迪（Budy）村的1营;GD燧发枪兵团各部则控制着从哈尔科夫至科穆纳公路附近的阵地。也就在同一天，当地的天气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春风和雨水开始融化厚厚的积雪;一层层模糊的、黑色的污点出现在了雪地里。但春天的到来对于士兵们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潮气不断地窜进靴子，浑身感觉都是湿漉漉的，这几乎就要毁掉部队仅存的那点战斗力了。

苏军坦克引导步兵冲锋

2月18日早上，危机降临到了掷弹兵团3营的头上，数以千计的红军步兵在10辆坦克的配合下突破了该营防御的阵地，为了避免部队遭包围而全军覆没，佩勒尔上尉指挥部下拼死反击，甚至连附近GD侦察营的一些单位也投入到战斗之中，红军的突破势头直到当天临近傍晚的时候才被遏制。当时部署在科洛蒂奇附近的部队是3营的两个主力连队:第12连和第13连，分别由霍夫斯特尔少尉(Hofstetter）和考勒维少尉(Kollewe）指挥。考勒维少尉回忆了这场血腥的战斗:

凌晨4:00左右，我被一阵急促的枪炮声惊醒了，紧接着一名下士告诉我第12连的阵地上正在发生激战，那里可能出现了大量俄国人的坦克和步兵。我迅速赶到附近的观察哨，但眼前的一幕多少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一条冗长的步兵纵队已经推进到了我们阵地前方1000米远处的山谷里，其中还夹杂着几辆T―34坦克。而第12连的阵地就在我们阵地的边上，共同守卫着眼前这条公路。俄国人把突破地点选在了第12连的阵地上，据我所知霍夫斯特尔少尉和他的部队并没有配备任何反坦克武器。

可怜的兄弟们，俄国人的坦克肆无忌惮地碾过他们的阵地，那些散兵坑和简易工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很快第12连的士兵就开始溃散了，他们中的大多数跳出了战壕，试图穿过空旷的区域来到我们这里，而在他们的身后就是俄国人的机枪子弹，我亲眼看见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倒是霍夫斯特尔少尉的身手非常灵活，像只兔子一样躲开了所有的子弹，最终躲进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很快我们这里也被俄国人发现了，6辆T—34坦克开足了马力冲向我们的阵地。我本能地命令身边的人赶快躲起来。一转眼他们就突破了我们的阵地，并肆意开火。我最寄希望的两个机枪阵地也迅速被其压制，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一直在轻声念叨着那些骂人的脏话。很快爆炸便发生在距离我只有几米远的地方，我顿时满脑子都在想是不是我这辈子已经到终点了，好在炮弹的碎片并没有击中我，但四周很快就传来呼喊声，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一年多的好友利普克上士受伤了，而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又多了3具尸体，这些可怜的孩子。

我身后的矮树丛中突然传来叫喊声:“少尉!少尉!”是韦伯上士，这家伙脸色焦黄，衣服上渗着血色，显然是被俄国人击中了。看到他那样子我非常痛心，他可是我连里最棒的神枪手!我想帮帮他，并飞快地找到了一条毯子，但他却并不希望这样:“少尉，快点打死我吧，那样就再也不会有痛苦了!”我这才发现他的腿几乎没有了，屁股有一半被炸开了花，连我都不相信他还能再好起来!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把枪口对准自己人，当韦伯被担架抬走的时候，我的眼中含着泪水，那一刻所有的危险都被抛在脑后，战场上的血腥让我们变得疯狂。紧接着又有消息说我的副手——布劳穆勒尔少尉死了，我的喉咙变得更加哽咽，这些优秀的战士都是独一无二的，我根本就无法找到他们的替代者。

由于缺乏反坦克火力，我和我的部队不得不暂时撤出阵地，俄国人已经完全控制了公路，并且还有越来越多的敌军部队赶来，我粗略数了数至少有超过20辆T—34。连我都怀疑我们还能撑多久，俄国人显然是想把我们彻底消灭在这里。一名通讯兵快步走过来跟我说韦伯上士死在了医疗站里。他离开的时候也像个英雄，听说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加油啊!兄弟们——为了胜利!”那一刻，许多坚强的士兵眼中都含着泪水，眼下我们的命运难以揣测，说不定什么时候死亡就将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出人意料的是，结果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师部很快就向我们这派遣了增援部队以及大量的突击炮，局面很快就得到了控制，快要天黑的时候我们从前线撤了下来，退到柳博京郊区的一个新阵地上，堵住突破口的任务只能交给别人了。我们终于能喘口气了，我把所有能找到的部下统统召集起来，至少有5人阵亡、2人受伤、1人失踪——对于第13连而言，这真是灰暗的一天。

2月19日，沿着柳博京、布迪一线展开的GD摩步师同从哈尔科夫北面穿插过来的红军部队持续交火，而侦察部队则发现有越来越多的红军部队出现在了柳博京北面和奥尔查尼(Olchany）附近地区，并持续向西移动，其先头部队已逼近了新梅尔奇克(NovyMerchik）和巴耶拉克（Bayrak）。霍尔雷恩少将明白他的侧翼已经出现了危机，部队有被包围的危险，很快3个连的部队就赶到了巴耶拉克以西地区集中，阻止当面红军部队继续向西推进。同时，战斗也在梅尔奇克火车站及其附近区域打响，并一直延伸到更远的南方;而GD侦察营、突击工兵营等单位也在这天卷入同对手的激烈交火之中。总而言之，GD摩步师此刻的任务就是同当面的红军赛跑，赶在他们之前先退到一个可以立足的地区站稳脚跟。

同一天，红军对GD摩步师东向和北向战线的进攻均被击退，倒是右翼战线的局势突然间变得严峻起来，友邻的第320步兵师由于实力有限，无法消除战线上的漏洞，迫使霍尔雷恩少将不得不调遣GD坦克歼击营前往支援，当然这还不足以完全消除红军在那里形成的突破口，营长海克少校的任务就是尽可能久地拖住对手（但他的营部依然在布迪）。

而在最为关键的柳博京（GD燧发枪兵团于2月21日将团部挪到了此处)，卡斯尼特兹上校在对当地进行了一番细细考察之后，得出结论认为当地不适合进行防御作战:柳博京是一个小城市，地势复杂，整个城市有几平方公里完全被丘陵和峡谷所覆盖。燧发枪兵团的阵地大多设在城市的北郊，其东面是科穆纳村，村子左面在山丘上有一个硕大的农场，当然现在这些重要的区域都已经处在燧发枪兵团的控制之下。

在风雪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GD师车队

柳博京城南的风景倒是不错，小河梅里法(Merefa River)的源头就在此处，此外这里还有许多别具风情的田园，往往能给人以美妙的享受。然而此时，苏联红军的侦察部队已经在当地居民的帮助下渗透到了这里。而柳博京城西南甚至更远的地区驻守着的是掷弹兵团3营、2营和1营（在布迪以东）。刚刚提起的GD坦克歼击营则被赋予了填补第320步兵师的防线缺口，阻止红军从那继续突破的使命。

2月20日，红军曾经先后6次对柳博京城北的GD燧发枪兵团的阵地发起进攻，甚至还动用了包括15辆T一34坦克在内的大量机械化部队，但均无功而返。可红军将领的嗅觉也是非常敏锐的，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德军防御的薄弱环节，并把部队集中到了GD摩步师的右翼和第320步兵师防线的缺口上。21日早上，红军动用大量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冲击布迪附近的德军阵地，并成功迫使守卫在那里的掷弹兵团1营撤退。同样从原先阵地后撤的还有GD坦克歼击营，尽管装备和人员的伤亡都不大，但却实实在在地让德国人感受到了形势的险峻。GD炮兵团的炮火尽管精准并能给对方以一定的杀伤，但却始终无法阻止汹涌向西推进的苏联红军。

霍尔雷恩少将和他的幕僚们此刻面临着这样一幅景象:红军从两个侧翼不断试探德军防线的薄弱环节，一旦找到之后便迅速投入重兵集团以达成突破。这种两翼包抄合围的战术尽管老套，却足以迫使GD摩步师放弃现在的阵地，赶在对方两翼部队达成会合之前撤到一个新的阵地上。但无论在沃尔昌斯克还是在哈尔科夫，霍尔雷恩少将的部队始终能拖住两翼的红军箭头，使师主力能安全地退到新的防区，整个GD摩步师之前的表现还算漂亮。

2月20日早上，原先一直驻守在柳博京地区的GD侦察营在友军的配合下开始向新梅尔奇克、莫科·梅尔奇克(Mok Merchik)方向发起反扑，从而延缓红军从北向南进军的速度。在1个重型榴弹炮排的掩护下，侦察营2连、GD突击工兵营转移到了克拉斯诺博尔耶(Krasnopolye);侦察营1连、GD突击工兵营3连在7门突击炮掩护下直接推进到这次攻击的焦点——新梅尔奇克和铎利纳(Dolina)。士兵们在公路两边厚厚的积雪中迈着艰难的步子，而卷着冰粒的大风横扫了整个空旷平原，突击炮则紧紧跟随在士兵的身后。

10:30左右，1连进抵新梅尔奇克西部地区，并与驻守在当地的红军部队展开激战;当天下午，SS“骷髅”师的侦察营从村子的东面发起进攻，一举夺占了整个新梅尔奇克。当侦察营的官兵进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被击毙的战马和翻倒在地的雪橇随处可见，几乎村里的每一间房子都在燃烧，无数的武器和装备零部件散落在村子的街道上，眼前的红军显然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很快又有消息说红军主力正在向西南方向上的考夫亚基(Kov yagy)挺进。一番斟酌之后，沃特杰恩上尉决定放弃已经攻占的村子，在入夜前赶到考夫亚基，而F B B也将被派往那里，其余参加反击的单位先后接到命令停下脚步。

由于北部红军大规模地朝着考洛马科(Kolomak)）地区推进，霍尔雷恩少将判断其真正的意图可能是在更远的西面;同样，越来越多的红军部队涌向西南方向布迪附近的突破口，他们并没有立刻将矛头向北转，而是继续向西推进。对于对手的这些举动，霍尔雷恩少将根本就无计可施，光凭他一支部队根本不足以对局势产生根本性的影响，少将在2月21～22日的夜里决定命令部队继续向西撤退;而GD侦察营的哨兵则是在21日早上带来了更让人吃惊的消息——在梅尔拉峡谷(Merla Valley）发现了推进中的红军纵队!

这就意味着对手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考隆塔耶夫(Kolontayev)的外围，新近抵达乌克兰战场的SS“骷髅”师被迅速派往那里填补漏洞。霍尔雷恩少将根据这个情报判断红军部队的脚步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对手的真正目标是波尔塔瓦城——整个南方集团军群最重要的补给基地和司令部所在地。

在朗朗晴空下前进的GD师装甲部队

2月22日，霍尔雷恩少将将他的师部迁至瓦尔基，在那里他还得到了从德国本土送来的许多新式重型武器的加强。尽管春天的脚步已经临近，但当地户外的平均温度依然只有零下20摄氏度左右，各个营在黎明到来之前动身，并在22日早晨进驻新的作战区域，整个撤退行动并没有遭到红军太多的阻挠，新的战线向西挪动了整整有10公里，大约在马拉亚·利乔夫卡(Malaya Lichovka）一线(GD摩步师右翼同第320步兵师接壤地区）西北，经布利夫卡(Burivka）集体农场、帕瑟特奇尼克(Pasetchnik）集体农场一直到204.3高地附近。在整个GD摩步师的右翼，掷弹兵团1营最先到达新的阵地，他们刚刚到位没多久，身后的追兵便已经杀到，战斗随即开始。下面是由掷弹兵团1营提供的关于这次交战的细节报告:

1营大约在凌晨3:00到达位于绍洛切夫斯基(Solochevski)附近的新阵地。李梅尔上尉将营部设在了村子南面的尽头，下属单位除了4个掷弹兵连之外，还包括掷弹兵团4营的迫击炮排、第18连的反坦克排、一个88毫米高射炮战斗组。在1营右翼的第320步兵师并没有和李梅尔上尉取得联系，双方阵地之间有着不小的间隙，而为1营提供左翼掩护的是掷弹兵团营。

凌晨5:00左右，俄国人的先头部队推进到了考瓦棱考夫卡(Kovalenkovka）集体农场附近，并调动大批兵力攻击马拉亚·利乔夫卡村。原先驻守在那里的1个反坦克连由于挡不住红军压力而后撤了，1连和4连迅速接过了阵地，并最终将敌人挡在马拉亚·利乔夫卡村村西的出口附近，并与刚刚退下来的反坦克连和步兵一起构建了新的防御阵地。在这天之后的时间里，俄国人并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唯一的交火是在黑夜降临之后，敌人再次沿着公路从考瓦棱考夫卡集体农场向前推进，他们一共拥有7辆坦克，坦克上还承载着大量的步兵。但在205高地附近，1营进行了顽强的防御作战，逼退了当面的红军……在21日这天，斯坦格尔少尉是营里唯一一名阵亡的战士。

由于GD摩步师下属的两个主力团始终能够控制住他们各自的阵地，所以当部队持续向西撤退、防线不断缩短之后，GD侦察营的主要任务已经从参与防御作战转变为对突进的红军部队进行侦察、掌握他们的一切动向。而霍尔雷恩少将所做出的每个决定几乎都是依据侦察营提供的情报，正是由于意识到自身肩负的重大责任，侦察营在到达新的战线之后便迅速派出了几个侦察分队来摸清追兵的具体情况。初步的侦察结果显示，在哈尔科夫以北，红军的一个强大战斗群正从博古杜乔夫(Bogoduchov)区域向西迅速推进，目标很可能就是波尔塔瓦;而另一个相同规模的战斗群正穿过阿克哈特耶尔卡(Akhtyrka）向西推进。

僵持的局面一直延续到2月23日，当天夜里，霍尔雷恩少将突然被告知要在24小时内从现在的阵地上撤出，并转移到波尔塔瓦地区进行休息。这样的命令让已经习惯在前线的战壕和泥浆中滚打的士兵感到非常吃惊，当然这肯定是全师上下所有人希望看到的结果，但师部的那些参谋们已经觉察出上级肯定对全局有了新的想法，曼斯坦因元帅是不会让一支尚可一战的王牌部队在如此吃紧的时刻离开前线的，现实将很快证明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从2月21日起，肯普夫将军已经取代了之前兰茨将军的战斗群指挥官的地位，整支部队也因此更名为“肯普夫集群”，同样归曼斯坦因元帅的南方集团军群指挥。而在过去几周里，德军部队连续的退却导致红军顺利地在乌克兰东南部地区达成突破，先头的近卫第1集团军和第6集团军已经完全越过了顿涅茨河一线，并开始为向第聂伯河挺进做准备;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哈尔科夫南北两路红军的矛头随时有可能会转向，从而切断南方集团军群与第聂伯河乃至深远后方的联系（红军距离这个目标显然并不遥远），这对于德军而言无疑又将是一个斯大林格勒!

装在半履带拖车上的37毫米高射炮

红军尽管进兵势头很猛，但随着战线的不断前推，补给线也越来越长;时至2月下旬，其攻击部队已经显得有些疲惫不堪。曼斯坦因元帅瞅准了时机，命令从南面赶来的第4装甲军从侧翼对巴甫洛夫格勒附近的红军部队发动攻击，迫使其向东北方向后撤，从而了填补第1装甲集团军左翼与肯普夫军团右翼之间的危险的缺口。

在顿涅茨河同第聂伯河之间的战斗历时将近4周，虽然德军南方集团军群一路向西溃退，但却成功地保存了实力，从这点上讲他们同样有许多可圈可点的地方。而在红军这边，连日追击已经使其先头的近卫第1集团军和第6集团军成了强弩之末，战争的天平再次向德国人这边倾斜，哈尔科夫也将再次成为世人的焦点。在之前的战斗中，曼斯坦因成功地利用哈尔科夫对于苏联红军的巨大吸引力，使得对手在不经意间拉长了战线，而他自己却收缩部队握紧了拳头。真正的反击即将开始，GD摩步师很自然地将在这场战斗中扮演起一个决定性的角色，但他们的第一站却是在波尔塔瓦——整个南方集团

【未完待续……】

下期将继续德国大德意志师战斗全史系列，继续第三次哈尔科夫战役系列，一览战役中的大德意志装甲师如何发起反击，点关注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