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第聂伯河赛跑,苏军欲破德南方集团军防线,大德意志师不断后撤

星辰与大海 2023-12-28 09:08:23

书接上回。本期是二战大德意志装甲掷弹兵师战斗全史系列第36期。上一期讲述了由于苏军在南线发起一阵阵强有力的反击,布良斯克方向的德军开始招架不住。为了抵御苏军的进攻,作为精锐的大德意志师再次南下救援。但在库尔斯克会战失败后,德军已经逐渐呈现溃败状态,大德意志师的到来并不能缓解德军的颓势,只能边打边撤,疯狂往第聂伯河方向逃去,以免被苏军围而歼之……

(本期全文约1万5千字,内容较长,感谢您的观看)

克列缅丘克桥头堡

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决心让GD师这样的一支骨干部队从前线撤出,肯定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让我们先放大视角,扫描一下1943年8月中下旬的乌克兰战场——红军沃罗涅日方面军和顿涅茨河下游方向的红军发起的大规模钳形攻势,成功地在德军南方集团军群的防线上凿出了一道口子,从而迫使德军先后放弃别尔哥罗德、哈尔科夫等重镇;第4装甲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原肯夫集群)接连向西败溃了100多公里,红军此刻正如潮水般涌向特罗斯佳涅茨(Trosyanets)和波尔塔瓦(Poltava)之间的地区。

GD师的1个正在进行射击训练的MG42机枪组

红军的战斗力之强,数量之多完全超过了德军指挥层的想象,南方集团军群被迫一而再、再而三地向西退却。当然,红军对于日耳曼铁骑的威胁还是有所顾忌的,为了避免不重蹈3月份哈尔科夫战役的覆辙,他们也有意识地放慢了前进的步伐。直到8月27日晚,波尔塔瓦—考特勒瓦—辛基夫(Sinkiv)一线还掌握在德国人手里,但这条战线无论怎么看都给人摇摇欲坠的感觉。另一方面,在顿涅茨河下游地区,新组建的德第6集团军和第1装甲集团军都不足以长时间抵挡当面强大的红军部队;而在他们的北面,情况非常不妙,以下的这些数据或许能够说明当时南方集团军群的处境:

8月27日,在文尼察(Vinn itsa)举行的一次作战会议上,希特勒通过参谋们的报告了解了当时南方集团军群的处境,他当场拍板决定从其他几个方向抽调部队到那里,并且指示无论如何一定要在第聂伯河东岸挡住红军。然而,还没等希特勒来得及将部队调到战场,红军又在南部第6集团军防线上打开了好几个突破口,迫使德军部队不得不再次收缩战线,撤离顿涅茨河下游地区,向所谓的道尔托伊斯(Tortoise)防线实施总退却。

到了8月31日的夜晚,希特勒给予第6集团军、第1装甲集团军自由行动的权利,对于整个南方集团军群而言,第聂伯河自然是他们的下一站。新的防线将沿梅利托波尔(Melitopol)、基辅一直向北延伸到德斯纳河地区,宽阔的第聂伯河自然是再理想不过的天然屏障了。从8月28日至9月15日间,GD师的个别部队,有时甚至是整个师都被用来充当战线救火队的角色,往返于各个战场之间,以阻止、延缓红军前进的步伐。

在经过为期3天的补充、休整之后,8月30日,GD师离开其驻地,开拔前往辛基夫以西地区。集团军司令部原本打算让他们缓解哈尔科夫南部地区的危机,甚至提前命令该师所有重武器在波尔塔瓦火车站上车,其他部队则乘坐轻型车辆连夜出发。但仅仅在一天之后——8月31日下午16:00,师参谋长冯·纳特兹梅尔中校接到了一份新的战况报告,称红军突破了第112步兵师的防线,辛基夫至维尔比亚铁路沿线的众多村庄——特皮利伊村(Tepliy) 、梅尔尼考夫村(Melnikov) 、切沃尼村(Chervone) 、萨亚尔耶村(Sayar ye)、亚诺夫斯切纳村(Yanovshichina)已经先后被红军占领,而辛基夫城则面临被红军包围的威胁,集团军群司令部给GD师的要求不仅仅是立即赶往当地稳定战线,而是要在特皮利伊村南部策划并进行一次反击,振作一下附近地区德军部队的士气。

经过一个夜晚的策划之后,9月1日上午,针对特皮利伊村的反击开始了,GD掷弹兵团承担起了主攻的任务。让人感到比较意外的是,双方刚刚交上火,村内的红军主力便主动向北收缩;凭借着在卢切萨河谷之战中出色表现而一举成名的洛伦兹中校这回却变得有些瞻前顾后了,由于部队本身缺乏重武器支持,中校一直等到古米尔勒少校指挥的GD装甲团3营到达之后才对村子展开总攻。9月2日晚上,掷弹兵团士兵在虎式坦克的陪伴下开进了特皮利伊村,但村内的红军早已人去楼空。

9月3日,GD师的任务变成了协助第112步兵师守卫他们的阵地,但最让霍尔雷恩少将感到忧心的是部队的伤亡情况,1个普通的掷弹兵连平均只有20人左右可以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掷弹兵团2营7连更是只剩下了7名可以作战的官兵,他们正在下士的率领下浴血奋战。许多损失惨重的连队被迫整合在了一起,原因是有经验的指挥官大多已经阵亡或是负伤。装备的损失同样惨重,根据师部得到的情况,整个GD装甲团只有8辆坦克可以继续投入战斗,其余大多留在后方等待修理;GD突击炮营情况稍好些,有15门突击炮可以使用;整个GD防空营则被全部留在了波尔塔瓦,用来保卫南方集团军群的司令部。

对于普通的GD师官兵来说,连续2个月的激战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没有人再去关心伙食或是女人,枪炮声平息之后官兵们想做的事情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参谋长冯·纳特兹梅尔中校感慨道:我的每个官兵都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生理极限,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却仍然能够继续战斗着,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9月4日凌晨,师部下达关于当天7:15分向奥珀斯尼亚地区转移的命令,这里刚刚被红军攻陷,GD师到那里显然是用来填补漏洞的。但正当掷弹兵团官兵们上车准备出发之前,师部又紧急下达一条与之前截然相反的命令——去辛基夫!官兵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原来就在前一天晚上,辛基夫地区的形势急剧恶化,红军接连突破了德第34步兵师的防线,甚至有部分小规模的德军部队被围投降。

比起奥珀斯尼亚,辛基夫对于德国人来说显然更重要一些。命令下达没多久,洛伦兹中校的掷弹兵团便在一队突击炮的支援下经达亚卡利夫卡(Daykalivka)向辛基夫挺进。由于当时战场上的形势非常不明朗,中校只能将进攻的主要目标暂时设定为辛基夫北面的109.0高地。晚上19:00之前,部队到达了辛基夫中心的维尔卡亚公路——伯萨尔纳桥附近,他们这一路上并没有和红军发生大规模的冲突,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就在同一天,GD师主力则依旧赶往奥珀斯尼亚地区,试图给予正在向巴特基(Batki)方向挺进的红军以沉重的打击。但由于缺少了掷弹兵团,主攻的任务自然落到了燧发枪兵团的肩上,新上任没几天的团长舒尔特·霍特乌斯中校(Schulte Heuthus,顶替之前重伤身亡的卡斯尼特兹上校)昂首站立在马路边上,注视着车队从他眼前驶过,这位中校显然已经把红军游击队存在的事实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的右臂突然之间变得血肉模糊,一枚子弹穿透了他的肩膀,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人感到吃惊,中校依然像钢板一样在原地站立了2分钟,直到最后一辆燧发枪兵团卡车从眼前驶过后,中校才扭头察看自己的伤势。

1944年9月,GD装甲掷弹兵团1营的官兵们在行军,近景是一个扛着MG42机枪的士兵

此时身旁的医生正忙着替他处理伤口,而他本人却只是微微地呻吟了几声。士兵们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很多燧发枪兵团老兵战后都将这件事情写进了自己的日记里,他们给霍特乌斯中校的评价是——大德意志的勇士。而这位勇敢的团长同时也是最“短命”的团长。由于右臂伤势较为严重,舒尔特·霍特乌斯中校很快就被送到了后方的医院,接替他出任燧发枪兵团团长的是前GD侦察营营长沃特杰恩少校(他的位置由斯帕埃特尔上尉顶替)——一位同样功勋卓著的指挥官。

9月5日,冯·纳特兹梅尔中校将GD师师部挪到了斯托奇(Storch);燧发枪兵团则仍在赶往奥珀斯尼亚的途中;已经于前一天晚上控制了辛基夫城的掷弹兵团也派出了2营试图向外寻求发展,但随即遭到了红军的反扑,双方在辛基夫城外展开了激烈的交火。而在危机重重的巴特基及其附近地区,红军成功地突破了第11装甲师的防线,大量阵地随之易手。GD炮兵团4营在洛克内尔少校的率领下已经先期抵达了该地区,并立即协助友军抵挡来自奥珀斯尼亚东北方向上红军的冲击。根据师部情报分析人员所掌握的情况,红军所选择的突破口就应该在巴特基附近,并打此一路向南发展。

德军士兵头部近照,他忧郁的眼神显示出他对战争前景的迷茫

与此同时,一支配备了T-34坦克、SU76自行火炮的机械化部队更是出现在了贝斯鲁基(Besruki)南部、考特勒瓦—奥珀斯尼亚公路旁的山谷里,从那里到奥珀斯尼亚市郊的第一排民宅只有几百米的距离,附近的花园和灌木丛自然成了德国士兵最好的掩护。在奥珀斯尼亚的西北方向上,GD侦察营正在萨伊什特斯(Saytshentsy)附近集结;GD装甲团则已经赶到了瑟尼(Seni)附近;GD突击工兵营和GD补充营则到达了奥珀斯尼亚北郊。当天晚上,霍尔雷恩少将不等燧发枪兵团主力到达,就命令突击工兵营在11辆坦克的掩护下发起旨在夺取188.7—179.5高地的反扑。但在贝斯鲁基南部红军固若金汤的防线面前,GD师的反扑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负责指挥这次进攻的冯·纳特兹梅尔中校回忆道: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GD师的部队在俄国人面前居然也是那么的脆弱……

巴特基—奥珀斯尼亚地区的危机使德军由西向东的补给线和通往波尔塔瓦的公路都构成现实的威胁,指挥上的不便也迫使上级将仍留驻在辛基夫地区的GD掷弹兵团调回奥珀斯尼亚(掷弹兵团的阵地将由步兵部队接管,此外,他们还将得到来自第19装甲师的支持)。9月6日上午8: 00,掷弹兵团的最后一批官兵撤离了在辛基夫附近的阵地,经亚卡利夫卡向GD师主力的所在地——巴特基、奥珀斯尼亚地区赶去,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洛伦兹中校接到来自第7军军部的指示:GD掷弹兵团和协同作战的GD突击炮营下属的2个连暂时调第19装甲师指挥。显然是有意外的情况发生,部队迅速停下了脚步,并在距离135.4高地大约6公里处的树林里(位于辛基夫的西南面)待命。

战斗间隙,GD师装甲侦察营的士兵们正在戏水

11: 30分左右,由于情况紧急,掷弹兵团3营被调往到辛基夫西南面的109.9高地公路两旁新建好的防线上,支援在那里的第73装甲掷弹兵团。掷弹兵团临时被“征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霍尔雷恩少将的耳朵里,他立刻给曼斯坦因元帅打去了电话,并通过集团军群司令部下达命令迫使第19装甲师放人,但直到当天晚上只有1营(部分)和2营(部分)到达了巴特基(随即便被部署到城东北面的防线上去填补漏洞),而团主力和突击炮部队则一直受制第73装甲掷弹兵团,驻守在普里鲁利夫卡(Pryrulivka)森林的东北角。

与此同时,在贝斯鲁基南部,瑟尼、巴特基附近的形势变得相当吃紧,被打得喘不过气来的德军部队已经无法继续阻挡红军部队猛烈的进攻,被迫放弃现有阵地向西撤退。GD侦察营退至奥珀斯尼亚—绍乔姆勒尼(Sauchomleni)的新防线;在瑟尼的GD装甲团也向西挪动了阵地……唯一能让霍尔雷恩少将提起精神的消息是在9月6日下午:GD燧发枪兵团已经抵达战场,并拥有了一条连续的战线,而GD侦察营也借机回到了萨伊什特斯附近。

GD掷弹兵团团长卡尔·洛伦兹在指挥部中和几名参谋人员围在一起商议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由于德军部队接连不断地调动和往返于各个战场之间,隐蔽在向日葵地里的红军反坦克炮和狙击枪给GD师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日落之后,第一批红军已经冲进了奥珀斯尼亚城,一场激烈的巷战在所难免,阻止红军的任务落到了刚刚到达战场的燧发枪兵团官兵的身上;而由GD师布防的巴特基城西北片的阵地此前已经宣告易手。

在当晚争夺奥珀斯尼亚城的激战过程中,GD突击炮营1连连长格利姆少尉在同红军步兵的近距离肉搏战中阵亡;3连连长维赫梅耶(Wehmeyer)中尉连同他的两名车组乘员卡尔勒特中士和舒雷贝尔下士一同丧命于红军的反坦克炮弹下,只有德鲁瑟中士幸免于难;但他的双目却永久性地失明了。在奥珀斯尼亚的巷战中,突击工兵营战士的表现或许是最出色的,该营配备的狙击步枪和火焰喷射器使得他们成为了巷战中的主宰,燧发枪兵团团长沃特杰恩少校对他们的评价是:这些家伙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巷战而生的一样!

GD师的一位画家正在绘制反坦克战术教学画

直到9月8日为止,整个奥珀斯尼亚—巴特基地区的德军战线大致情况如下:守卫在奥珀斯尼亚东北和东南部地区的是第11装甲师;奥珀斯尼亚城主要由GD师驻守,同时其战线还向东北方向的瑟尼、巴特基延伸,甚至到达了瑟斯埃卡利(Sesekaly) ;从皮什恩吉(Pishnenky)到164.2高地、辛基夫—奥珀斯尼亚公路,再到西面的达亚卡利夫卡均属于第19装甲师的防区(暂时还归属该师的GD掷弹兵团部队的防线便从比尔基一直延伸到东南方向的109.0—116.9高地)﹔再往西北方向则是第112步兵师的阵地。这条战线的最大薄弱环节要数辛基夫及其北部地区,红军已经在那里获得了大块的前进阵地,一旦能在这个位置上取得突破,他们的机械化部队便可向南转向,包抄该地区德军的后路。到那时,不仅是一个GD师,整个波尔塔瓦—奥珀斯尼亚—巴特基一线的德军部队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9月8日夜晚,德军指挥部对GD师所在战区的防线进行了变动,意在拉近各支队伍之间的距离,GD师自然也借此机会缩短战线,新的防线从奥珀斯尼亚—萨伊什特斯—189.4高地直至伊万什基(Ivashenki),在那里他们和第19装甲师的右翼部队会合(GD掷弹兵团部队被安排在了该师的左翼布防)。GD燧发枪兵团和GD突击工兵营被留在了奥珀斯尼亚和萨伊什特斯;不远处的189.4高地上驻守着GD侦察营(此时GD掷弹兵团以3营为主,加1营、2营一部,其战线是沿亚卡利夫卡南部的107.0高地—139.7高地—116.9高地)。

对于GD师而言,防线两翼的糟糕地形是个大麻烦,那里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足有一人高,完全阻挡住了守军的视野,使得红军士兵能很轻易地渗透到德军阵地附近,有时甚至还会出现在其后方。从9日开始,一拨又一拨的红军部队轮番冲击GD师阵地,在苦苦支撑了两天后,10日晚上,霍尔雷恩少将在得到了上级首肯之后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与此同时,之前一直调归第19装甲师指挥的GD掷弹兵大部也于当晚归队(此时GD师中仍有许多单位归其他部队指挥,包括GD炮兵团1营、第12火箭炮连、GD防空营、1个突击炮连),而刚刚归队的GD掷弹兵团主力在第一时间便投入到奥珀斯尼亚的战场上,但该团联手侦察营、突击炮营接连发动的几次反击均无功而返﹔相反,越来越多的红军部队涌入了奥珀斯尼亚,城市里每处花园、每幢房屋、每个角落都成了搏杀的战场。

正在对损毁车辆进行紧急维修的GD师维修工程人员,很多时候他们才是支撑起GD师钢铁洪流的基石

11日结束的时候,奥珀斯尼亚已经“摇摇欲坠”了,作为城防主力的燧发枪兵团已经被逼退到了奥珀斯尼亚西郊,在那里他们也只是依靠着GD装甲团3营的几辆虎式坦克的助阵才勉强稳定了战线。12日这天,霍尔雷恩少将曾打算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反扑以便夺回奥珀斯尼亚的控制权,但残酷的现实让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想法——GDl师下属部队损失之惨重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例如GD掷弹兵团3营13连,该连只剩下1名尉官、3名军士和13名士兵,但这支总共只有17人的部队却依然驻守在姆斯库奇(Mskuchi)以西的172.6高地上。面对红军士兵一轮又一轮似乎永无休止的冲锋(战斗过程中该连曾得到了炮兵的强有力支持),13连连长考勒维尔少尉如此回忆当时的情形:

所有试图占领172.6高地的进攻都被我们一一化解了,这当然首先要感谢来自炮兵团的炮兵观察员古德曼恩中尉,每当俄国人的冲锋开始之后,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同后方的炮兵阵地取得联系,紧接着我们的炮弹就会狠狠地教训那些俄国佬。作为回应,俄国人的大炮很快也会发言,炮弹像雨点般落在我们的阵地上,有一次我甚至先后被5块碎片击中,但幸好它们都没能穿透我的军皮大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哨兵报告说俄国人又一次绕到了高地后面,看来必须得多加小心了,我随即下令构建一个圆形阵地,不让俄国人有从背后打偷袭的机会。很快,库贝尔下士为我们带来了最需要的晚餐和弹药,沃尔特上士站在我身旁并和我一起讨论着目前的形势。但接下的一幕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俄国人的几枚迫击炮弹就落在了库贝尔下士身后,战壕里好几个士兵都被炮弹击中、大声呼喊起来,要知道当时我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懂医疗的人——我的心绪一下子全都乱套了,那些家伙可都是我所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

向前挺进的GD师装甲部队

我飞快地奔跑着去寻求援助,就像一头觅食的野兽,库贝尔在呻吟了几声之后就断气了……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我才从别处借来了1辆装甲运兵车,把重伤员一个一个扶上了车,最后上车的新兵乌尔姆不停地朝我叫喊着:“少尉!我就快死了,我就快死了!”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但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就在当天晚上,后方传来的消息说我的这几个重伤员都死了。

经过了172.6高地的一轮艰苦拼杀之后,连里能够拿枪继续战斗的一共就只剩下8个人了,我简直不敢想象我们一个连就这么完了,要知道那些可爱的家伙从到达顿河的那天起就是我最亲密、最值得信赖的人,可现在他们都已经阵亡了!

从8月30日起,连续半个月的顽强作战和频繁调动使得GD师上下精疲力竭,尤其是GD掷弹兵团,惨重的损失让人瞠目。好在直到9月13日,GD师依然勉强维持着一条完整的战线:(从左到右)169.3高地(掷弹兵团2营)—马库奇(掷弹兵团3营)—173.4高地(掷弹兵团1营)—172.4高地、考雷斯什纳(Koreshshina,由燧发枪兵团一部负责)—乌斯蒂蒙考(Ustimenko,由燧发枪兵团负责)——奥珀斯尼亚西部地区(由燧发枪兵团和突击工兵营共同驻守)。

9月15日,霍尔雷恩少将得知了有关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制定的全面撤军的计划,曼斯坦因元帅计划沿着第聂伯河一线重筑阵地,南北纵向延伸将近700公里。如果要将GD师全体官兵和装备送到第聂伯河西岸,按照集团军群司令部提供的船只情况至少需要来回摆渡5次才行。GD师的最终目标就是要抢在红军先头部队到达第聂伯河之前完成渡河,并在河西岸建起防御工事。上级将GD师的阵地设置在基辅以南约30公里处,而齐克塞北部和克列缅丘克(Kremenchug)南部都将是他们的登陆场。

战斗过后,机枪组的士兵们在他们的“宝贝”身边享受着美味的野炊

在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撤退序列中,GD师和那些精锐的装甲部队一样被安排在了最后,负责掩护第8集团军从前线安全撤下,并经波尔塔瓦最后到达齐克塞和克列缅丘克地区。负责殿后的GD师将要在他们现有的阵地上继续坚持几天,直到友军基本上安全渡河之后才能动身。其间曼斯坦因元帅还特地示意霍尔雷恩少将在最后的撤退过程中要注意把握分寸,适时进行反击以避免红军跟得太紧;同时,GD师也不能让红军在追赶至第聂伯河东岸之初便能轻松地巩固阵地,必须给对手制造足够的麻烦以便能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

尽管全面撤退的消息让所有人都为之兴奋,但此后的几天对于GD师的官兵来说依然是难熬的,师部必须马上制订出切实可行的撤退和阻击计划,当然,由于战场上的形势相当复杂,任何计划都必须得到友军的大力支持,但无论怎么样撤退的路线最终还是很快确定了下来。根据希特勒下达的残忍的“焦土政策”,类似于波尔塔瓦火车站之类的重要目标必须被完全摧毁,使之无法为对手服务。这项不光彩的使命最终落到了GD师的身上,当然他们在此之前必须转移所有的伤员和可用的物资。

堆积如山的物件和装备被一一装上了火车,这些东西将经克列缅丘克被送到第聂伯河西岸,而所有受损的坦克和其他装甲车辆也被装上了火车,然后送往大后方的工厂进行修理。16日这天,在向友军移交了所有的Ⅳ号坦克之后,波瑟尔少校的GD装甲团1营所有人员在波尔塔瓦登上了火车,他们的下一站将是美丽的法兰西,在那里他们将全部换装豹式坦克,这将是一支真正属于GD师的豹式坦克营(此前的第39装甲团早已解散,下属2个装甲营都回到了各自的部队)。而从波尔塔瓦到第聂伯河畔,所有的道路上都挤满了德军撤退的车辆,规模甚至超过了德国人刚刚到这儿的时候。

GD师突击炮旅l连的1辆被反坦克地雷炸断了履带的ⅢI号F型突击炮,正在等待被送到后方的坦克修理厂进行大修

16日、17日连着下了两天的瓢泼大雨,但撤退心切的德国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各种类型的车辆熙熙攘攘地碾过了沼泽和湿地,到达了克列缅丘克渡口。一路上经常能看见承载着物资的马拉车和牲畜,这样折腾一番之后,第聂伯河东岸的道路或许都得重新修建了。德军的后勤部门效率非常高,他们已经在河西岸准备好了一切,所有渡过河的部队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安排给他们的休憩场所,热腾腾的饭菜自然也是不会少的。还没渡河之前,许多部队被告知第聂伯河西岸的工事早已建设完毕,甚至还有无数的碉堡、炮兵阵地,他们可以在那儿得到充分的休整和补充,这对于那些损失惨重的德军部队而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但很无奈的是,显然这一切都是虚构的,宣传部队此举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安抚稳定日渐涣散的军心。

与此同时,GD师旗下的所有部队也都在为撤退做准备。由于在之前的战斗中损失惨重,洛伦兹中校被迫将GD掷弹兵团2营和3营拼凑在了一起,组成了“阿德勒尔营”,之前的掷弹兵团7连、8连、9连合并组成了新的7连,由维埃博中尉指挥;之前的掷弹兵团11连、12连和13连组成了新的11连,由贝尔格霍夫少尉指挥;而2个营中配有重武器的10连、14连和15连一同组成了新14连,由贝克中尉指挥;原掷弹兵团3营营长森格尔上尉被任命为师预备役部队指挥官。9月18日,刚刚从德国赶来的瓦克少校取代了沃特杰恩少校成为了燧发枪兵团团长。尽管编制较小,但由沃特杰恩少校(他的前任是冯·乌瑟德姆少校)指挥的GD侦察营无疑是GD师下属各单位中表现最出彩的一个。但没有人是铁打的,谁都需要休息,沃特杰恩少校已经在前线拼杀了半年之久,瓦克少校的到来正好给了他回国休息的机会。

正在大口饮水的GD师突击炮旅1连连长迪多·迪登斯上尉

9月20日,随着米尔哥罗德、卢布内等地的相继失守,红军已经突破了普肖尔河南端德军的防线,第11装甲师被迫调往当地救急,而集团军群高层也为GD师重新画定了一条新的防线(从南到北):莫摩托夫卡(Momotvoka)以西地区(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161.5高地—约旦诺夫卡(Jordanovka)北翼—耶罗考夫卡(Yerokovka)南部的河流地带(均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帕尔夫洛夫卡(Palvlovka)南翼(由GD掷弹兵团负责)—165.8高地—贝什鲁斯基(Besrushki)西侧(师部警卫连和突击工兵营负责)﹔而撒马利(Samari)东南约1000米处的工厂则是GD师同第72步兵师的防线交界处。

与此同时,第11装甲师开始向普肖尔河西岸转移。红军的追击刚开始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但到了20日下午他们就完全放下了戒心,以坦克部队为先导大踏步向西推进。按照计划,GD师将在当天晚上到达新的战线,但红军已经在下午抵达了普肖尔河西岸的博加切卡(Bogachka),对GD师的补给线构成了极大的威胁,特别是霍罗尔(Korol)—列什季洛夫卡(Reshetilovka)公路;而更大的威胁则是在普肖尔河上的别洛焦尔考夫卡(Belozerkovka),那里有唯一能承载重型坦克过河的桥梁,GD师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座桥梁——一座代表着希望的桥梁。

考虑到许多因素的限制,霍尔雷恩少将严格命令部队必须一直战斗到迫于敌方压力不得不后撤的那一刻才能将战线向后移。GD装甲团的冯·威特尔舍伊姆上尉率领的8辆坦克将作为师预备队,随时支援前线的战斗部队,无论是掷弹兵团、燧发枪兵团、侦察营或是突击工兵营都必须严格按照计划执行。

战斗结束后,2名士兵正把一支香烟掰成两半来抽,当时他们每天只能领到2支香烟,所以要省着点抽

在这条临时的战线上,同红军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发生在9月21日上午的10: 00左右。当时一支小规模的红军部队向巴克伊斯基((Bakeiskiy)和耶罗考夫卡附近的燧发枪兵团左翼阵地进行试探性的进攻,由于红军投入的兵力并不多,霍尔雷恩少将很快就稳定了战线,并将GD侦察营调到了整个师的左翼,在那儿建立起了一条“K”号防线,并暂时调归GD掷弹兵团指挥(这条“K”号防线是依托霍罗尔-列什季洛夫卡公路,霍尔雷恩少将此举的目的显然是为了能确保GD师的补给线安全)。

一言以概之,部署在普肖尔河沿岸地区的GD各部队最终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河西岸通往克列缅丘克及西南地区的道路畅通(主干道一共有2条),使得友军的撤退能井然有序地进行;而普肖尔河沿岸的各个渡口也分别归GD燧发枪兵团和GD掷弹兵团把守。同样是在21日这天,德军后勤部门停止了向第聂伯河东岸输送补给物资。

从9月22日中午起,GD师同红军部队的交火变得频繁起来,尤其是在整条防线的左翼,位于别洛焦尔考夫卡的普肖尔河大桥也遭到了红军大炮和飞机的轮番轰炸,渡河行动也经常会因此而中断,但无论如何,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撤退计划还是在缓慢有序地进行着。对于正在撤退过程中的官兵来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保持良好的机动性,能够在敌人面前隐藏自己的真正意图,并且拥有铁一般的纪律,绷紧每一根神经!当天夜里,GD师邻近的部队已经成功越过了普肖尔河,到了9月23日中午,GD师自身也已经撤到了第聂伯河东岸地区,并继续向西南方向转移。

23日夜,为了掩护友军渡过西撤道路上的最后一条天堑——第聂伯河,GD师临时构建了一条“L”号防线,防线大致情况如下:普肖尔河与霍罗尔河在波波夫卡(Popovka)附近的交汇处(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费德罗夫卡(Fedrovka) 、图尔巴伊(Turbay,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苏巴尼(Subani,由GD掷弹兵团负责)—拉多洛夫卡(Radolovka,由GD掷弹兵团负责)—比利亚基(Bilyaki,由GD掷弹兵团负责)—萨伊什特斯(由GD掷弹兵团负责),直至GD侦察营负责的阵地。

第2天,GD师便得到了全线退过霍罗尔河的许可,但他们在过霍罗尔河的时候遇到了非常棘手的麻烦——位于费德罗夫卡附近的霍罗尔河桥梁的承重非常有限,根本无法承受GD燧发枪兵团的重型车辆通过,于是他们只能从苏巴尼地区过河,这一路上折腾了许多时间,GD师的2个主力团最终于9月24日夜才完成了退过霍罗尔河的行动。然而,红军的追兵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并不远。

由于原先负责掩护GD师左翼的友军提前撤过了第聂伯河,GD师的侧翼完全被暴露在红军的面前,为了缩短防线,霍尔雷恩少将被迫撤过霍罗尔河,当晚便马不停蹄地进一步向西运动,并赶在25日的晨曦到来之前构筑起了一道新的战线:(从北往南)考雷斯奇纳(Koreshchina)北部—雅诺夫斯奇纳(Yanovshchina)北部—莫斯卡伦基(Moskalenki) 、图尔巴伊附近。而在霍罗尔河前线,霍尔雷恩少将还特地布置了相当数量的警戒部队,他们的任务是尽可能久地拖延红军渡河的脚步。

与此同时,师部收到了一条更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的消息——友邻部队报告红军先头部队已经沿着通往克列缅丘克的铁路线到达了小瑟诺夫(Malaya Senovka),其侦察部队已经开始向南面的乌斯蒂莫夫卡 (Ustimovka)渗透了,情况相当凶险。然而,为了满足集团军群司令部关于进一步拖延敌军的要求,霍尔雷恩少将被迫在现有的战线和第聂伯河之间再画出一条“M”防线,大致路径情况如下:德米多夫卡(Demidovka)、纳耶德诺夫卡(Naydenovka,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维尔古尼(Verguny,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卡伽米尔基(Kagamlyk)北部(由GD掷弹兵团负责)—乌斯蒂莫夫卡南部(由GD掷弹兵团负责)—波多尔尼(Podolny)北部(由GD侦察营负责)—阿诺夫卡(Anovka,由GD侦察营负责)。

1942年春,GD师运动会期间,在赛场边为战友加油的GD师士兵,而到了1943年9月,这些人基本上都已经成了炮灰

霍尔雷恩少将此举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能尽可能地向克列缅丘克桥头堡收缩,从而依靠收缩战线来增强部队的防守强度和密度。9月25日夜晚,一直活动在GD师左翼的第6装甲师的最后一批部队撤过了第聂伯河,如此一来,在克列缅丘克桥头阵地上唯一能让人感到放心的德军部队就只剩下了残破不堪的GD师了,他们于当天晚上便顺利退至了“M”防线。

在克列缅丘克,保卫这座城市的准备工作和德军的撤退行动是同时进行的。在这里有两座通往第聂伯河对岸的桥梁(一座公路桥、一座铁路桥),它们自然得到了高密度防空火炮的强有力保护,而红军的“黑死神”则不分日夜地攻击这两座桥梁,恨不能马上将它们从地球上抹去。由于公路桥桥面大多是由木板铺制而成,因此安全很成问题,为了以防万一,霍尔雷恩少将亲自给大桥的守备部队指挥官下令,让他们对铁路桥进行改造,以便使装甲车辆也可以从上面安全地通过。

此时此刻的克列缅丘克城依然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各式各样的车子、马拉车和成群的牲畜拥挤在西向的道路上;突击工兵营的官兵们则忙着布置雷区;炮兵们则在街心花园里建起了新的阵地。街头到处是刚刚挖好的散兵坑和堆砌起来的沙包袋,街道两边满是铁丝网和各类的障碍物。一切一切的迹象都表明德国人已经把这里当做了一个必须死守的堡垒,他们要让红军在克列缅丘克停下脚步。不仅如此,克列缅丘克地区的第聂伯河河面较为狭窄,水流非常湍急,河西岸地势较高,山峦层层叠叠,这为德军炮兵提供了极佳的视野。总而言之,克列缅丘克未必是一个理想的渡河地点,但它却是第聂伯河东岸最重要的一个桥头阵地。

9月26日上午6:00,最后一批负责在霍罗尔河殿后的警戒部队摆脱了红军部队的追击,成功地撤退到了GD师左翼。而在战线的另一边,红军部队在追击至纳耶德诺夫卡、普斯托维托夫(Pustovitovo)地区时停下了脚步。通过抓捕一些“舌头”,霍尔雷恩少将确定至少有3个师的红军精锐部队已经到达了克列缅丘克外围,其中就包括了在阿赫特尔卡和GD师大打出手的红军近卫空降师。在当天下午,GD侦察营派出的巡逻队发现约1个连的红军部队正朝南面马特沙(Matesha,在乌斯蒂莫夫卡西面)地区推进,而另外一支更加强大的红军部队正从瑟梅诺夫卡(Semenovka)向乌斯蒂莫夫卡推进。

为了不让红军能马上组织起对克列缅丘克的攻势,G D师的装甲部队频繁对红军的一线阵地展开偷袭,并在对方作出反应之前撤离战场。就这样,GD师为自己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并在26日夜里撤到所谓的“M2”防线(克列缅丘克外围的最后一道战线)。同以往一样,夜间的撤退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没有受到丝毫来自红军方面的压力。

新防线具体位置如下:奥梅尔尼克西部地区(Ome lnik,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普亚蒂戈利北部地区(Pyatigory,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米洛维多夫卡(Milovidovka,由GD掷弹兵团负责)一铎诺夫卡(Donovka,由GD掷弹兵团负责)—扎布罗特斯基(Zabrotski,由GD掷弹兵团负责)—马兹莫夫卡(Maz imovka)。此时,除了GD侦察营驻留在格拉迪斯科(Gradishsk)过夜之外,GD师主力已经基本退到了克列缅丘克外围的阵地上,距离退过第聂伯河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

渐渐地,红军也加快了他们的节奏。9月27日,前哨阵地传来消息称红军正试图突破位于普亚蒂戈利的GD燧发枪兵团阵地,侦察人员在那里至少发现了一个团的红军部队。逆境中的GD师官兵并不甘心被动挨打,他们不停地利用坦克实施反击,其中甚至还出现了虎式坦克的身影,除此之外,精准的弹幕射击或许是他们唯一能让红军感到头疼的事情了。在这里有必要称赞一下GD师炮兵观察员的表现,正是他们在前线的出生入死,为后方的炮兵阵地提供最及时的情报,才大大提高了炮击的命中率。毫不夸张地说,往往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扮演了德军防线救世主的角色。

1943年9月27日中午13: 00,考虑到友军大多已经退过了第聂伯河,霍尔雷恩少将下达了进一步向“M2”防线撤退的命令,这条所谓的“M2”防线基本覆盖了克列缅丘克的整个市郊和市区部分地区,基本走向情况如下:索米伦基(Somilenki,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特雷斯考夫希(Tereshkovtsy,由GD掷弹兵团和燧发枪兵团共同负责)—内铎加尔基(Nedogarki,由GD掷弹兵团负责)。按照计划,一旦各部成功退至“M2”防线,GD师将开始准备西渡第聂伯河。到了27日夜幕降临之际,古米尔勒少校率领的GD装甲团3营、GD掷弹兵团2连和GD炮兵团1营已经顺利通过了克列缅丘克铁路桥,GD师加快渡河步伐的理由是已经有红军的伞兵部队在河西岸着陆了,在霍尔雷恩少将的眼中,这些可能会危及自己部队生存的不稳定的因素又将不断累积。

9月28日,克列缅丘克桥头堡附近的战斗正进行得如火如荼,GD师的各支部队都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将在接下来的48个小时内陆续撤至第聂伯河西岸。而在所有目前还驻留在第聂伯河西岸的德军部队中,GD师很“荣幸”地被钦点为最后一支离开桥头堡的部队,在此之前他们必须摧毁该地区的铁路桥和公路桥,而突击工兵营的官兵们将在站好最后一班岗之后驾驶登陆艇渡过河。

28日早上10:50分,霍尔雷恩少将再度下达向市区内的“R”防线撤退的命令,这条新的战线将仅仅依靠步兵来把守,而包括GD侦察营、GD装甲团余部、GD炮兵团等重装备单位都将在当晚18: 00之前撤至河西岸,同时只留下GD突击炮营为2个主力团提供掩护。“R”防线贯穿了整个克列缅丘克,其左翼由GD掷弹兵团负责,中路则交给了GD燧发枪兵团,第320步兵师负责掩护右翼。

与此同时,GD师参谋部还紧急划定了两条新的防线——“S”“Q”,后者将仅由GD掷弹兵1营负责,用于殿后并保证突击工兵营顺利炸毁至关重要的桥梁。当天傍晚,GD师先行退至“S”阵线:萨威诺区(由GD燧发枪兵团负责)—考瓦勒夫卡区(Kovalevka,由G D掷弹兵团负责)一克里乌斯索基(Krivusoki,由GD掷弹兵团负责),瓦克少校的GD燧发枪兵团此刻已经得到允许,可以逐一退至第聂伯河西岸。

GD师的装甲指挥车

此刻,工兵部队已经顺利完成了对克列缅丘克城的“改造”,市内所有的街道(除了3条穿城而过的主干道之外)都布满了地雷,甚至连每个街心花园都不放过。由于地雷布置密度过高,克列缅丘克城内情况又相当混乱,经常有GD师的车辆在撤退过程中因触雷而报废。至于最为关键的克列缅丘克公路桥和铁路桥,目前都处于GD突击工兵营和GD防空营的严密“保护”之下,根据师部制订的最后撤退计划,工兵部队将于9月29日18:00准时将公路桥和铁路桥完全炸毁,而且必须一次成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德国人在两座桥上捆绑了他们所能找到的所有爆炸物,甚至还包括了一些极具破坏力的航空炸弹。

在一片旭日东升的美丽景致中,GD师官兵在第聂伯河畔迎来了9月29日。在克列缅丘克,依然守卫在第聂伯河东岸的德军官兵脸上已经明显露出了一些悲伤的神色,友军的纷纷离去让他们感到了空前的孤单。尤其是GD掷弹兵团,他们将负责掩护整个东岸德军部队的撤离——直到在克列缅丘克再也找不到1名德国士兵!紧张的气氛沉甸甸地压在每个GD掷弹兵团官兵的心头,他们在这关键的时刻里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或许GD掷弹兵团团长洛伦兹中校的日记能向我们最好地诠释当时的情况:

还不到清晨5: 00,霍尔雷恩少将便给我打来了电话,示意我将所有分散在“S”防线上的部队收拢起来,做好撤退的准备,将军同时还告诉我他已经下达命令——所有残留在克列缅丘克桥头堡的德军火炮、高射炮、重武器和第320步兵师的部队将全面向渡口靠拢。根据计划,掷弹兵团将从当天傍晚17:00开始全面退出“S”防线,向渡口处靠拢(即所谓的“Q”防线),到了18:00左右,工兵将炸毁横跨在第聂伯河上的桥梁;从19:00开始便是属于掷弹兵团士兵的时间,我安排的1营将承担起最为艰苦的殿后任务。

从早上8:00起,陆续有红军部队以营、连为单位向我军阵地展开冲击,但均被我们一一击退。大约45分钟之后,弗兰茨少校派了7辆突击炮赶到了我的团部附近,他们的到来让我一下子感觉底气足了不少。10: 00,所有滞留在东岸的部队指挥官(或是他们的副官)都来到了我的团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之后,整个部队的撤退先后顺序如下(仅包括GD师下属的单位):

11: 00GD炮兵团(一部分)

13: 00大约1个连的突击炮13: 30GD反坦克营

13:45GD燧发枪兵团剩余人员

14:45GD掷弹兵团的部分人员和车辆

15:30所有剩余的炮兵部队

11: 30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师的各级指挥部门(当然也包括师部和我团团部)都挪到了河西岸。我本人也跟随着霍尔雷恩少将撤过了第聂伯河,并将GD掷弹兵团的指挥权交给了1营营长李梅尔少校,从这一刻起我只能无奈地通过无线电了解前方的战事情况了。刚过河没多久,我就听说红军从玛兹莫夫卡(Mazimovka)向我们的阵地展开冲击,4连的小伙子们表现得非常出色,他们不仅成功地击退了强敌,还干掉了3辆T-34坦克;但随后空军侦察机提供的报告则让我替他们捏了一把汗——20辆红军坦克正聚集在克列缅丘克城西南角的一主干道两侧,可能还有另外的10辆坦克隐蔽在了市郊的一处树林里,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扑向渡口,夺取桥梁。

我们的突击炮被迅速派往那里应急,但在数量众多的敌人面前显然也是杯水车薪。很快,俄国人就开始向我们阵地发起进攻,1营营部被他们的坦克一炮端掉,团里最优秀的2名医疗官也因此失踪。与此同时,另外还有两路红军分别从东、北两个方向对我们的阵地展开进攻,但比较有意思的是我们的掷弹兵居然在下午的一次小规模的反击中俘虏了红军近卫第5步兵军的参谋长,从他的口中我们得到了大量需要的情报。

随着时间的流逝,俄国人的坦克距离渡口越来越近了,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东岸守军的生存,迫使霍尔雷恩少将动用布置在河西岸的炮兵阵地为我的小伙子们提供掩护和火力支持。这一招果然灵验,俄国人的坦克很快就放慢了推进的步伐。快到16:00的时候,我从望远镜里看见3营的小伙子们快步走过了公路桥,但很快俄国人的飞机就开始对公路桥进行密集的轰炸,桥上的木板被击中,然后迅速起火,甚至还引爆了事先安放在那里的炸弹,火势变得难以控制。通过无线电我得知李梅尔少校已经让部队提前向渡口靠拢了,1营的行动比较利索,他们已经退到了“Q”阵线;而2营的情况却不太妙,俄国人的部队死死咬着他们的左翼不放……

此时此刻,除了我的GD掷弹兵团之外,仍滞留在东岸桥头堡的还有第585步兵团(属第320步兵师)的1营、2营和团部;GD燧发枪兵团2营、3营(只剩下一部分没能来得及撤离的人员)﹔而俄国人的矛头则大多对准了第585步兵团所在的阵地,并竭力向第聂伯河畔挺进,但他们已经迟了。

18:45分,霍尔雷恩少将正式向工兵部队下达了彻底摧毁公路、铁路桥的命令,15分钟之后,2座大桥轰然倒塌,而此刻负责殿后的李梅尔少校的1营已经全部退到了计划中的“Q”战线,而其余部队也在19:30分开始渡河,25艘登陆艇和相当数量的摆渡船分批次将2营、燧发枪兵团的士兵和第585步兵团余部先后送过了第聂伯河(第585步兵团1营在渡河过程中曾一度迷失了方向,险些被红军俘虏,幸好最终依靠船员们的出色表现于当晚22:25分抵达河西岸)。

22:25分,鉴于友军已经基本渡过了第聂伯河,李梅尔少校和他的1营悄悄地撤离了阵地,搭乘着最后一拨小船慢慢驶离了第聂伯河东岸。在此期间,俄国人曾经试图用炮击打乱我们的渡河行动,当然这根本就无济于事。23:15分,当最后一名1营的掷弹兵踏上岸之后,我们就彻底向第聂伯河东岸的广阔大地告别了!

或许仅凭个别军官的回忆还不足以让人深切感受到那一刻战场上的腥风血雨,但为了掩护友军越过第聂伯河,整个GD师所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克列缅丘克桥头堡的艰难历程将不会被任何一名曾经在那里战斗过的GD师官兵所遗忘……

【未完待续……】

下期将继续讲述大德意志师战斗全史系列,点关注不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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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与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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