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苍蝇小饭馆,好似只为男人开

村口小酒馆 2024-02-18 09:36:06

许是近年生活太过不易,许是回家过年也是无所事事,往年每到年前便歇业的街边小饭馆,今年过年不休息的比比皆是。

每当路过街头,眼角瞥见这些被人们戏称为“苍蝇小馆”的饭馆们,我总会产生疑问:大过年的,谁来吃饭呢?

不用刻意观察,也不用专门守候,问题很快迎刃而解——我们来吃。

我有几个发小好友,相识三十多年,如今大家各在一方,过年小聚是为数不多的见面机会。说来好笑,平常我们联系这个联系那个,反倒是和好友联系较少。生活工作没了交集,祖宗八辈儿的底细清清楚楚,除非有事打个电话,否则绝少联络。

过年了,大家都回来了,一起吃个饭,吹吹牛喝喝酒,是为必然。和朋友小聚,身心放松,甚至比和亲友聚会更加吸引人。少了在长辈前的拘束,无需再晚辈面前佯装端庄,没人打听你挣没挣钱,没人逢高踩低,挺好。

几个大男人,谁都不愿意去大饭店吃饭。过年买买好,到处需要提前订桌,这一订桌,感觉就好像正式宴请一样,不自在。于是,街边的苍蝇小馆子成为我们的首选。我留守家乡,自是我来选择。找一家较为相熟的,带着老友们直奔而去。

原本以为小馆子里人少,到了才知道,真的好热闹。两个小间,四张桌子全满,老板娘一瞅我等几人,热情招呼,告知一个小间的客人已经结账,片刻就好。

等着也是等着,朋友们看起菜单,我则帮老板娘收拾残羹。老板兼厨师端盘出来,看到我在帮忙,也没多话,问了个好,然后告诉我,抹布在厨房水池子,自己拿着擦擦桌子,别烦你嫂子,让她帮我端菜。

朋友一听乐了,得嘞,您忙,我们自己收拾吧。

收拾利索,自己沏茶坐下,朋友问我和老板渊源。我说这家伙以前是我媳妇单位厨师,后来嫌单位给的工资太低,自己出来开饭馆,有段时间是我家的“定点厨房”,后来来的少,不是嫌弃他地方小,而是我们很少出来吃饭了。

老板老家在周边县里乡下,以前过年都是农历二十九歇到初六、七开门,今年没回去,我也是来了碰运气才知道。

别看苍蝇小馆子小,家常菜无比齐全。用老板的话讲,炒啥不是炒,油大味重点,都好吃。刚刚已经看好菜单,自己找笔在老板裁剪成的单子上写好菜名,出去给他。他瞅了一眼,乐了:“挺好挺好,都是肉菜,你要点素菜我挣得就少了。”问他为啥,他说这两天菜贵,肉反而便宜了。

远离这个不加伪装的奸商,我返回包间。看了看四周,不管是散桌还是另一个包间,清一色的男人,瞅着都如我们一般是朋友小聚,这让重达一百三四十斤的老板娘显得柔情似水,清秀了起来。

男人们,尤其是好友吃饭,其实并不讲究,这样的苍蝇小馆子,因为亲切随意,反而成为我们友谊坚如金的见证。所谓朋友,必是不拘小节,不生势利之人,几十年方可相处下来。人近中年,身躯可油腻,心可不能裹了油。

菜上齐,酒端起,几个人吃着喝着聊着,忆往昔畅未来,吹的那叫一个嗨皮。忙完了的老板进屋,端了杯酒说要和哥几个喝一个。我拿着饮料,被众人彼时,说要不是过年,直接给你一个碗,盛上菜,蹲墙角吃去。

喝了一杯,我问老板今年为啥不回家过年。他说这叫商业头脑,回去过年也是窝在家里吃喝,不如开门,哪怕只做个早点,也能挣不少。至于今天的红火,也是他没想到的。初一初二门前清冷,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行情。

“咱这开门营业,就是给没处去的大老爷们们找个地儿。”老板总结一句,出去和老板娘歇着。

我们几个不由感慨,直言自己老了。在商场里的饭馆吃饭,环境是好,可不由的不敢大声说话,也不能抽烟。去大饭店吧,没劲儿。还是这好,随便嚷嚷随便说,烟灰弹在地上也不觉得自己没素质。反正一屋子全是糙老爷们,谁也不矫情。

或许是一年到头我们都在伪装,见了亲近之人便想无比放松。揭下面具,只扯淡不正经,每天人五人六的,太累了。

小饭馆里的喧闹,随着雾气钻出门外,一点点在城市上空凝聚,让这个冬日漫长的塞外小城,有了春的暖意。我想,这才是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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