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润芝
杜润芝,原名杜自生,1903年生,陕西米脂县城关张米脂沟人,家庭较富裕。
1921年,杜润芝考入榆林中学,与刘志丹同学,积极参加校内的进步活动。1924年,杜润芝因学生纠纷,被校方责令退学,后经族侄杜斌丞资助到北京大学文科预科部学习。杜斌丞较杜润芝年长,是马列主义在陕北最早的传播人之一,对杜润芝的思想有重大影响。
1925年秋,杜润芝在北大加入中国共产党,曾被选为陕西旅平学生联合会负责人。1926年“三·一八”惨案中,他带领学生与反动军警英勇搏斗,深受同学敬重。
1928年润芝任中共北平市委领导成员,在白色恐怖中,奔走于各大学和门头沟工矿区,恢复和发展遭到敌人破坏的党组织,惩治叛徒,不避风险。
1930年7月,北平地下党组织遭严重破坏,杜润芝身份暴露,奉派到宁夏开辟党的工作,任宁夏特派员。
宁夏中学代理教务主任杜立亭,和杜润芝是同乡、校友,经其举荐,杜润芝来到宁中担任伦理课教师,同时秘密开展党的工作。
宁夏中学是宁夏省城最高学府。杜润芝到宁中后,讲课生动、活泼,又常常联系实际,很受学生的欢迎。杜润芝、邬逸民等经常深入到学生中去,把共青团员孙殿才、李天才和进步学生梁大均等团结在党组织周围,又通过他们联系和影响了更多的进步教师和学生。
1930年秋,宁中校长徐宗儒发放学生津贴不公,引起大部分师生不满。校方不仅不解决问题,反而对带头质问的学生梁大均、杨生连、张韶翎以“违反校规”的罪名挂牌开除。
在徐宗儒的指使下,一些落后学生,对以梁大均为代表的进步力量,进行攻讦,乃至斗殴。杜润芝和其他党员认为,可以借这个机会,发动学生,将学校的领导权夺到进步分子手中。
在杜润芝领导下,进步学生贴出了驱逐徐宗儒、拥护杜立亭当校长的标语。这一行动得到广大师生的支持,最后形成全校罢课。徐宗儒吓得不敢到校。当局非常震惊,派警察包围了学校,抓捕了20多名学潮骨干。这更激起进步师生的愤怒。
杜润芝挺身而出,发动学生走上街头游行,高呼口号,要求罢免校长徐宗儒,抗议当局非法逮捕学生。学潮越闹越大,轰动了整个宁夏城。
在社会舆论压力下,当局被迫免去徐宗儒的校长职务,委任杜立亭为宁中校长,释放了全部被捕学生。这次学潮获得最后胜利,但也引起当局的怀疑,从此,马鸿宾加强了对杜润芝等人的监视。
1930年夏秋之际,军阀马仲英趁蒋冯阎中原大战,从山东重返宁夏,企图重整旧部,东山再起。马鸿宾对其严密防范,但表面上仍授以教导大队长头衔。
经人介绍,马仲英和杜润芝、杜立亭建立了私人关系。杜润芝抓住时机,利用宁夏驻军的内部矛盾积极开展兵运工作。他通过关系把党员高立仁秘密派往教导大队任教官,又动员梁大均、杨生连、张韶翎、张振东等20多名青年学生参加了教导大队,以建立一支党控制的武装。又派李天才到中卫联络青年学生刘成栋、张曦等10余人和马仲英旧部马谦的部分驻军,随马仲英起事。
同年10月,马鸿宾发现了马仲英准备“谋反”,即准备下手。马仲英闻讯,急率教导大队逃离银川,到中卫后约了马谦旧部和李天才等一批青年学生,共1000余人奔往河西走廓一带。梁大均、李天才等随队前往。
此后,马鸿宾认定杜润芝等是共产党,加紧了对他们的监视。
这年冬,国民党宁夏省党部科长龙正威拆查了陕北安边小学教师王鼎三给杜润芝的来信,信中有“我兄何不效朱、毛快刀斩乱麻手段,扫罄西北”等语。马鸿宾便以“和共产党来往”的罪名,将杜润芝、杜立亭逮捕,并解聘了陕北教师赵子元、马汉文等。
宁夏高等法院开庭审讯了杜润芝等人。杜润芝面对法庭提问,泰然处之,有理有节地反驳敌人。检察官理屈词穷,当众出丑。宁夏当局找不到证据,又加杨虎成将军的高参杜斌丞来电营救,37天后,杜立亭即被释放,杜润芝却仍被关押在狱中。
1931年4月,中共陕北特委派张德生第三次来宁。张德生设法到狱中和杜润芝会面,共同研究了宁夏的局势,确定在宁夏开展武装斗争。经杜润芝介绍,张德生与刘梅村建立了联系。
张德生、刘梅村利用杜润芝在宁夏中学已有的工作基础,继续在青年学生中开展工作。这时,马仲英在酒泉失败逃到新疆,梁大均、李天才脱离马部返回宁夏,以师生关系到狱中探望杜润芝。
杜润芝跟他们说:“没有武装不能成大事,现在要搞枪杆子。宁夏是经过大革命影响的地区,青年学生和群众觉悟较高。马氏家族盘踞甘宁两省,涂炭人民,不得人心,宁夏人民的反马情绪很高。当前就是要组织发动群众,利用地方势力派、杂牌军同马家统治的矛盾,策动起义,拉出一支队伍来。”
三人商定李天才回家乡中宁县策动地方驻军起义,梁大均负责做马鸿宾部和其他杂牌军的策反工作,待机组织武装暴动,建立革命政权。
梁大均在银川首先联络了原宁夏中学参加过学潮的李广成、李振邦、张琪等一批学友,秘密成立“宁夏救国军总指挥部”,以杜培英(暗指杜润芝)为总司令。他们经常在梁大均的组织下,聚集在学校门前的文庙里议事。
一次聚会时,大家买了一只鸡,边吃边议事,最后只剩下鸡头,大家提议让梁大均吃了当头,有人还打趣地说:“咱们就是‘鸡头会’”。后来,有人告密,说他们是“鸡头会造反”。
他们在银川城里联络了修械所里的工人,在银北联络了地方武装梁韶武,还联络了驻扎在银川东郊掌政桥的一个骑兵连和驻扎在银川小南门的一个排,并决定在小南门发起暴动,控制银川。
他们又到金积、灵武联络了驻军军官朱榜科。朱榜科有强烈爱国意识,坚决支持反马暴动。梁大均以代总司令任命朱榜科为旅长,负责金积、灵武两地,密切配合银川“小南门兵变”。
李天才回到中宁,联络了宁安堡驻军特务营机枪连连长孙天才。俩人是同乡、同学。孙天才为人正直,有胆有识,枪法也好,群众威信高,但受马家军官排挤,极为忿懑。两人相谈十分投机。孙天才答应时机成熟时,脱离马部,另谋出路。
随后,李天才又找到原西路护路大队长张自箴。张自箴曾任恩和高小的校长,发动过师生反帝反封建的宣传活动。他学生张子华、孙殿才均是共产党员,常给他来信。马鸿宾将张所率护路队编为正规军,拟授以营长职务,但他不愿为马家效力,称病在家休养。李天才与张自箴进行了多次交谈,张表示完全支持反马兵暴。
李天才返回宁夏,将情况向仍在狱中的杜润芝汇报,杜润芝授予张自箴旅长之职。
1931年1月,马鸿宾代理甘肃省政府主席,冯玉祥策动他的旧部雷中田倒马,在兰州扣押了马鸿宾。为了解救马鸿宾,马部主力新编第七师由冶成章率领开往甘肃,宁夏防务一时空虚。
在狱中的杜润芝得知这一情况后,认为应该利用这一时机,抓紧组织宁夏武装暴动。
经过几个月的紧张准备,在银川、银北、灵武、中宁等地联系了马部中的一些官兵,并组织发动了一批青年学生和群众。在这个基础上,杜润芝等以“抗日救国西北军”的名义,正式颁布旅、团两级委任状,并计划在12月23日夜举行暴动。
宁安堡是宁夏川区的门户,历来是兵家重地。杜润芝等决定,兵暴首先从宁安堡驻军孙天才所在的特务营开始。李天才接受任务后,秘密来到宁安堡,住在特务营孙天才的机枪连内,秘密和外线张自箴联系,约定了起事时间,制定了行动计划。
12月23日夜二更时分,李天才、孙进朝、万连举等在中宁县南河桥外集合了恩和、鸣沙、长滩等处来的壮勇100多人,作了简要动员后,迅速摸进特务营夺取枪支。
但因内线人员、一连连长梁生海记错约定日期,误认为杂牌军闯入,持枪阻拦。一连一排长首先惊醒,开枪打死了首先摸进连部的长滩壮勇李绪娃。枪声惊动了营长杨寿堂,他立即组织警戒和抵抗,将入营队伍打退,李天才、孙天才、孙进朝等人被抓。
李天才被押送到银川,关在宁夏监狱;孙天才被押在营部,后降为排长;孙进朝受尽酷刑,死于特务营。
宁安堡兵变失败后,梁大均等人决定在银川再次发动兵变。但他们的行动被反动学生告密。当梁大均派李振邦等人按约定计划到掌政桥取枪和联系起义部队时,敌人已把这个连的枪支收缴,并将有关人员看管起来。
此时银川城四门关闭,满城捉拿“鸡头会”造反人员。李玉柱、王子仁、梁韶武、石万寿等人被捕入狱。梁大均、杜学义从小南门化装出城。“小南门兵变”也告失败。
宁夏当局未发现杜润芝与这些武装起义的关联,杜润芝未受到牵涉。1932年初,马鸿宾获释由兰州返回宁夏,李天才等人被宽释出狱。
4月,杜润芝经杜斌丞、焦义堂等营救,获释出狱,应谢子长的邀请,赴甘肃靖远县王子元部组织兵暴,和李天才一同离宁前往。不久,杜润芝介绍李天才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8月,杜润芝、李天才在兰州搞到一批武器弹药,用羊皮筏子从黄河运到靖远县内,和孙作宾、王儒林会合,按照陕西省委的指示。其后,他们在靖远水泉乡打起红旗,组成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谢子长、张东皎分任正副指挥,杜润芝先任参谋长,后任政委兼参谋长,转战于靖远、海原一带。
游击队,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策略不当,死打硬拼,队伍最后被打光,张东皎不幸牺牲,兵暴遭到失败。
杜润芝、谢子长、孙作宾离开甘肃前往陕西省委汇报请示工作。之后,杜润芝担任了中共陕西省委委员、军事部长。不久,受到执行“左”倾路线的陕西省委书记杜衡(后叛变)的排斥,被撤消了军事部长职务,派去巡视在陕南坚持革命斗争的红二十九军。
1933年4月1日,混进红二十九军内部的反动“神团”头子张正万等人,趁该军大部分兵力赴外线作战之际,与内外敌人相勾结,对驻在西乡县马儿岩的红二十九军军部发动了突然袭击。等。
当时,军长陈浅伦、政委李良正在军部准备举行主要干部会议,听到叛军己来袭击,立即组织军部人员分成两路突围。因敌众我寡,包括陈浅伦、李良在内的35名指战员不幸遇难,杜润芝等同志不幸被俘。
4月4日下午,杜润芝在汪家坪被叛匪残酷杀害,时年3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