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送信去延安,孰料此人不去也不毁信,使宁夏党组织遭大破坏

晚上回忆这百年 2024-11-30 12:26:41

崔景岳

崔景岳,1911年生,陕西省旬邑县东涧村人,家庭贫苦。青少年时代,他受进步教师、共产党员许才升等人的影响,立志革命,1926年加入共青团,1927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1927年5月6日,旬邑县地下党组织党组织决定组织起义,派崔景岳、侯天佑、崔维俊等人提前潜入县城,与城内党组织取得联系,在起义队伍攻城时做内应。

7日,天刚麻麻亮,起义队伍到达坡头塬畔,崔景岳看见塬畔上火光升起,便和崔维俊几人互相掩护,手持斧头,冲到东城门下,砸开铁锁,打开了城门,起义的队伍涌进了县城。天近正午,起义队伍就控制了县城。当即成立了临时苏维埃工农政府,建立了红军渭北游击队。

国民党彬乾行署一面派兵镇压,一面用重金收买了起义队伍内部的败类刘兴汉等人。这些叛徒用造谣惑众、挑拨离间、威胁恐吓等伎俩,在起义队伍内部制造分裂,准备叛乱。

6月6日,天刚拂晓,叛乱分子逮捕了吕佑乾等起义领导人。8日,敌人将吕佑乾、许才升、吕凤歧、王浪波等7人枪杀于张洪镇,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暴动失败了。

与县苏维埃政府分配委员会委员长程百印、红军渭北支队第二连连长程双印、侦察队侯天佑等人一起,带领部分起义群众,转入山区,分散隐蔽,坚持斗争。 崔景岳亦在其中。

1930年冬,陇东驻军杨保城部在泾川办了一所军事学校,招收学员。崔景岳经党组织批准到该校学习。毕业后,被分到混成旅执法队担任司书。不久,党组织又调他离队返乡,与蒲玉阶等人组织了中共旬邑县委,使旬邑很快成为陕甘游击队活动的重要区域之一。

1933年夏,中共陕西省委遭破坏。在白色恐怖中,崔景岳毅然冒着生命危险,从陕甘边区回到西安,与孙作宾、胡振家、余海峰等人建立联系,成立了中共陕西临时省委,由余海峰任书记,崔景岳任秘书长。

1934年春,魏光波受中央委派来到西安,将临时省委改为中共西安中心市委,代行省委职权,魏光波任书记,崔景岳任军委书记,负责兵运、军事工作。10月,魏光波遭敌逮捕,敌人继而又把崔景岳作为主要目标,进行追捕。

入冬后,党组织考虑到崔景岳的安全,调他到陕南勉县杨虎城部警卫团工作,任连司书。

1935年春,红二十五军转战陕南,崔景岳和张汉民等人研究迎接、掩护红二十五军的办法。此时,当局命令张汉民部尾追红二十五军。部队即以“尾追”为名,实施掩护行军。在行军过程中,崔景岳因脚被刺伤,难以行走,掉队在后。

谁料,就在这时,因联络不畅,张汉民部与红军发生误会,在柞水县九间房发生冲突,张汉民遇难,许多共产党员牺牲。陕西党组织在困难时期,又受到了一次严重损失。少数逃出来的同志见了崔景岳放声大哭,悲痛欲绝。

这年夏,又一次成立了中共陕西临时省委,高克林任书记,崔景岳任秘书长。

1936年12月25日,中共中央代表团负责人秦邦宪在谢华家召集干部会议,宣布重新成立中共陕西省委,贾拓夫任书记,崔景岳任秘书长。

其时,国共合作抗日的局面正在形成,部分同志对党在新时期的路线、方针、政策不理解,对斗争策略、政策的变化想不通。崔景岳写了《谈谈斗争方式的转变问题》等文章,指出国共合作以后,党在群众斗争中应该始终起到核心领导作用。

1939年冬,中共中央决定派正在延安学习的崔景岳担任中共宁夏工委书记,开辟宁夏地区的工作。

12月下旬,崔景岳和王博一起打扮成商人模样,来到宁夏,与原中共宁夏工委书记李仰南接交了关系。之后,他到银川、叶盛堡、宋澄堡、黄渠桥、石嘴山等地了解情况,研究开展工作的具体办法。

经过调查,他确定工委机关分别设在宁朔县的宋澄堡小学和小坝小学。宋澄堡小学的校长是中共党员马云泽。崔景岳住在这个学校,公开身份是商人,并兼任该校教师。经过一段时间的紧张工作,工委在银南、银北十几个点上建立和健全了党的组织,在教育界进行了比较深入的工作。

1940年3月初的一个晚上,崔景岳在小坝小学主持召开中共宁夏工委会议。会议研究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结合的问题,确定一身份暴露的党员迅速调回边区,使党的组织尽快由半公开转入秘密活动。

会后,崔景岳和其他同志分头到各地传达这次会议精神,按照会上的决定布置部分同志撤离宁夏。他到中宁县三道沟小学找江生玉谈了话,通知他抓紧做好撤退准备工作,还密写了一份给边区党委的报告,交他带到延安,并再三叮嘱:“半个月内务必动身,如果届时走不了,就把报告烧了。”

江生玉回到家乡中宁县恩和堡后,把报告夹在一个账本中,锁在抽屉里,延误多日,既未动身去延安,也未将报告销毁。

4月13日,崔景岳正在吃晚饭,马云泽推门进来,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交给崔景岳。信中简要地写着:“星期六到省城(指银川)来一趟,有重要事商量。”信尾落款是杜琳。崔景岳看信后,打扮成商人,带着马云泽开的证明,骑着自行车上了路。

崔景岳到达省城按照预约与杜琳接头。一会儿,杜琳匆匆地从学校赶来,报告了准备发展党员的情况。崔景岳和杜琳接触过几次,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就在杜宅住下。

谁料,当夜12时左右,他刚刚睡下,宁夏省党部调统室主任马孝贤、中统特务李郁华带领20余名宪兵冲入杜宅,将他和杜琳一起五花大绑,押往了宁夏省军警联合督察处。

马效贤和军警联合督察处主任高中第首先提审杜琳。杜经不起严刑拷打,承认自己是抗大学生、中共党员,直接领导人是李仰南,崔景岳是李仰南给他介绍的。接着,敌人连夜审讯崔景岳。

敌人从他身上搜出马云泽写的采购教具的证明后,厉声问:“你是干啥的?”

“我是商人,宋澄堡小学的义务教员。”

高中第根本不信,又问:“那你和姓马的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学。”

马孝贤气急败坏,命令给崔景岳上刑,压杠子的人由原来的2人一直增加到6人。崔景岳痛昏了过去。打手用冷水把他喷醒,继续逼供,崔景岳仍拒绝回答。敌人又令打手把他吊在审讯室外的柱子上,用皮鞭抽打,崔景岳再次痛昏过去。

根据杜琳的招供,徐宝璋带领宪兵先后去宋澄堡、董府、中宁、同心等地抓人。江生玉被捕,在敌人的酷刑威逼下叛变了革命,不但供出了崔景岳是中共宁夏工委书记,而且还供出了崔景岳让他给延安送的密信,敌 如获至宝。

但密信是一张白纸,看不到上面写的是什么。敌人逼问崔景岳,用什么方法显字。崔景岳沉吟片刻,说:“我给你显字!”

但敌人狡诈,不肯把信给他,只是接连问:“用什么显字?”“用五倍子水。”敌人拿来五倍子水,先将信的一角试了一下,纸角立即变成了黑色。敌人勃然大怒。

后经叛徒招供,敌人将碘酒涂在密信上,字迹显现了出来。案情由此迅速扩大,特务按密信中提到的地点,四处抓捕我党员和进步青年。

在叛徒招供的第三天,敌人命令叛徒与崔景岳当面对质。敌人拿出一份名单,要崔景岳辨认哪些是中共党员。崔景岳拿起毛笔,把敌人四大厅八大处的头面人物,用笔圈了不少。特务们接过名单一看,暴跳如雷,立刻把他吊起来,各种酷刑轮番上,但有关宁夏党组织的情况从他嘴里掏不出一个字。

一天,牢房里关进来几个从边区来的老乡。通过交谈,崔景岳肯定他们都是定边的商人。于是,问能不能帮助捎信到边区,这几个人答应了。

5月14日下午,崔景岳给边区党委和三边分区负责人写了一份简短的报告,汇报了宁夏地下党组织被破坏的经过和狱中斗争的情况,还写道:“现在在生死关头和各种卑劣的威胁中,我当然抱定最后牺牲的决心。请将此事告知中央……”

5月22日,崔景岳被转押到宁夏第一模范监狱,与他一起被转押的有孟长有、马云泽、白玉光、王博等人。

牢房阴暗、潮湿,臭气熏人。崔景岳想着如何教育和组织同志们坚持长期的狱中斗争。他和大家商量,决定成立狱中党支部,并担任党支部书记。狱中党支部的任务是,进一步与敌人斗争,设法与上级组织取得联系,保护好身体,以利再战。

党支部建立后,组织开展团结难友,争取自首分子,拒绝在“反共宣言”上签名的政治斗争。狱中同志团结一致同敌人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斗争,有的动摇自首分子也逐步坚强起来,拒绝在敌人写的“反共宣言”上签字。

如杜琳,有严重的自首叛变行为,后来在同志们的影响下,也有很大的转变,拒绝在“反共宣言”上签名,敌人只好给她锁上脚镣带下去,并把崔景岳单独押起来,不准与其他难友见面。

崔景岳从所发生的脱党叛党的行为,看到了党的工作中的薄弱环节,认识到对党员加强政治思想工作的极端重要性。他还从思想上、生活上关心每一个难友,注意以身作则,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影响和带动他人。

为了坚持斗争,他带头吃霉味熏人、有老鼠粪和沙粒的饭食。为了改善大家的伙食,促使同志们尽快恢复体力,他托人变卖了自己的自行车,用这笔钱在外面买些馍馍、饼子,让大伙充饥。

冬季,阴湿的牢房寒气逼人,他召开狱中党支部会议,研究如何帮助衣着单薄的难友过冬。他东拼西凑,共凑了20几块钱,托人从外面买回了10余斤羊毛。难友们齐心动手,很快大家都穿上了毛袜。随后,衣服单薄的同志又穿上了毛衣、毛裤。多余出来的毛衣,他们还托人捎出去变卖。难友们的生活有了一点改善。

“监狱热”流行后,有些同志先后染病,整天昏昏迷迷,生活不能自理。崔景岳和马云泽日夜轮流守护,精心照料病友,与大伙全力挽救奄奄一息的战友。

他刑伤严重、步履艰难,仍带领难友们做“狱中早操”。早操完毕,组织大家学习狱中仅有的书刊。崔景岳自觉文化程度低,还主动请孟长有给自己教数学。

尽管不止一次地传出他将被判处死刑的消息,他却漠然置之,团结难友与敌人不懈斗争。大家都赞誉他为“狱中的阳光”。

得马鸿逵,特务高中第、马孝贤最后一次找崔景岳“谈话”。

两个特务说:“这是给你最后一次认错的机会,现在认错还不晚。崔景岳,你心里要放明白些!”

崔景岳淡然回答:“我没错,向你们认什么错?”

马鸿逵得到报告,立即密令:“将崔景岳活埋!”

1941年4月17日深夜,监门上的铁锁打开了,狱卒高喊:“提崔景岳、孟长有!”难友们预感到不幸就要发生,紧紧地围住两人,急切地问:“还有什么话要说!”

崔景岳一字一板地说:“话我都说过了。以后就剩你们了,要按我们过去说的坚持下去。”

刚出牢门,崔景岳停下来脱下了棉袍。高中第上前假惺惺地说:“天气冷,穿上吧!”崔景岳说:“我只冷这一回,他们更需要!”转回身,抱着棉袍走向牢房。狱中的同志们伸出双手接过棉袍,含泪目送亲爱的战友。

崔景岳身上仅着一件单褂,走在寒风中。没一会,敌人又押来一个人,他叫马文良,中共党员,三边回民工作团团长。三位战友,在凄厉的风声中走向刑场。

刑场在自新门外。三人走到离土坑四五米时,高中第问:“崔景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崔景岳沉思片刻后说:“人活百岁,总有一死。我今天的死,虽不得其时、其地、其所,但却死得其值。你们不为民族着想,不为抗日着想,却要积极反共,屠杀共产党人。你们应该对自己的行为扪心自问……”

“住口!”高中第吼叫起来。 敌人的大棒,朝崔景岳猛击过去。

这一年,崔景岳30岁。

1991年,银川市人民政府将城区十三小学(在三烈士就义地)命名为“景岳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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