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话剧团的后台，三岁的白凡蜷缩在褪漆的道具箱里。透过木箱缝隙，他看见父亲饰演的列宁正在台上挥斥方遒，幕布缝隙漏进的追光灯里浮尘舞动，这便是他最初的表演启蒙。谁曾想，这个在木箱中汲取艺术滋养的孩子，五十年后会成为影视圈的"反派专业户"。
1988年的上海盛夏，26岁的音乐教师白凡在琴房遇见改变命运的敲门声。导演李新为《风流女探》选角造访音乐学院，瞥见正在指导合唱的白凡——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下透出文人气韵，眼神却藏着草原儿女的锐利。试镜时，从未演过戏的白凡即兴表演特务审讯戏码，临时用钢琴盖当刑具的创意让导演当场拍板。
九十年代初的片场盒饭总飘着羊膻味。拍摄《贺兰雪》期间，白凡为演活西夏将领三天减重十斤，每日策马穿越戈壁时总在腰间别着剧本。有场雪夜突围戏，他坚持不用替身，结果坠马摔断肋骨。制片人后来回忆："他咬牙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才去医院，麻药劲儿过了还在背台词。"
2007年的《剑谍》剧组发生趣事。白凡饰演的冯如泰需要演绎钢琴家身份，开拍前他竟真的弹出肖邦夜曲。剧组这才知道，这位"反派专业户"原是上海音乐学院高材生。对手戏演员爆料："他给每个刺杀动作编了钢琴指法，说这样打戏才有韵律美。"
在横店拍古装剧的那些年，白凡总带着个磨边牛皮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每个角色的"前世今生"，甚至给龙套角色都撰写了人物小传。曾有小鲜肉嘲笑他迂腐，直到某次对戏时被他即兴添加的方言梗逗得接不住词，这才明白老戏骨的底蕴。
如今在北京东六环的僻静小区，常能看到白凡推着自行车接送外孙女学画。褪去戏装的他与邻家大爷无异，唯有时而流露的锐利眼神让人想起荧幕上的经典反派。女儿白育桐的画展开幕式上，他悄悄站在角落，直到被粉丝认出才腼腆合照——镜头里的他仍保持着三十年前那个音乐教师的站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