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屋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大雨如注,明明是白天,却因为乌云笼罩,太阳彻底被淹没,外面如同夜晚忽然降临。
滚滚的雷声震得宁儿大哭不止,魏母为了安抚他,抱着宁儿在房间里来回走。
余老三看到巧儿和魏大成的结婚证,忽然晕厥,倒地不起。
巧儿不顾一切扑到他的身上哭喊着:“三哥,三哥,你醒醒,醒醒……”
魏兴昌见儿媳当着魏家人的面,趴在余老三的身上痛哭流涕,气得浑身颤抖,跺着脚叫喊:
“魏大成,你是死了吗?
还不赶紧拉开他们?”
魏大成倏地扑过去,使劲儿拉巧儿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
上房里陈大强听到东厢房里已经吵闹一团,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几次想起身下地,但因为半身瘫痪,从床上滑倒地上,就再也爬不起来。
陈大强趴在地上,啪啪地拍着地面呼喊:
“巧儿啊,巧儿啊……”
余老三的突然出现,让陈家彻底乱套了。
余父在医院住院半个月,出院回家休养。
余老三心里一直惦记着巧儿,好想立刻回到陈家,把父母同意他们订婚的喜讯,告诉给巧儿和师傅。
但父亲出院后,状态一直不太好,加上余母因为着急上火,也病倒了。
余家双亲需要老三的照顾,他实在走不开。
余家老大因为一场车祸,身落残疾,照顾自己都费劲,更没有能力来照顾父母。
余家老二因为妻子和婆婆关系不和,就算想回家照顾,担心媳妇会大吵大闹,只是过来看看,就再也没来过。
父母生病也是因为老三的事情,急火攻心,他留下来照顾他们,责无旁贷。
直到父亲身体逐渐好转,母亲也慢慢康复,余老三才赶紧回到陈家来报喜。
在和巧儿分开的这一个多月里,余老三每天都在心里思念巧儿,每天都盼望时间过得快一点,父母的身体也快点好起来,这样他就能去找巧儿。
虽然他看到了巧儿的那封分手信,但在余老三看来,无论巧儿怎么说,他非她不娶。
他理解巧儿,以未来儿媳的身份第一次登婆家门,就被未来婆婆那样羞辱,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都受不了,巧儿的分手信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写的。
余老三知道巧儿有多爱他,知道巧儿有多么渴望嫁给他。
在家伺候父母的那段日子,余老三每天都在心里默念:
巧儿啊,你一定要等着我。
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和你结婚。
我会让你一生幸福!
他每天都憧憬着见到巧儿的时刻,都想象着巧儿听到余家父母同意他们的婚事,她会多么激动。
她会拥抱他,会吻他,会娇羞得红了脸颊,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会闪烁出幸福的泪花。
然而,这只能是憧憬,只能是想象。
余老三真的见到巧儿的时候,她和她的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健硕的陈师傅一夜之间瘫痪,卧病在床。
巧儿先是被魏大成欺辱,后又被魏大成威胁,被迫之下,她同意跟他复婚。
巧儿从单身变成了已婚。
巧儿从余老三的恋人,变成了魏大成的妻子。
巧儿从希望的田野中跌入绝望深渊。
仅仅一个多月,余老三和巧儿之间因为这些事,他们彻底结束了。
这让还深爱巧儿的余老三,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看到巧儿和魏大成的结婚证,余老三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巧儿已经不是他的,巧儿不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了。
魏大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把巧儿从余老三的身上挪开。
巧儿像疯了一般,再次扑到余老三的身上,哭喊着,她想叫醒三哥。
余老三双眼紧闭,身体僵硬,呼吸微弱,不省人事。
魏大成再次扑过去,一把抓住巧儿的头发,想扇她的嘴巴,手举到半空又慢慢落下。
巧儿满脸泪水,通红的眼睛,绝望地看着魏大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那眼神让魏大成不寒而栗,他没敢动手打她。
“大成,千万别动手,这是在陈家。”
余母抱着宁儿站在床边冲儿子大喊。
巧儿再次扑在三哥的身上,呼喊了半天,余老三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巧儿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拼命地作揖,求魏大成和魏兴昌把余老三抬到床上。
魏兴昌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看巧儿。
她跪在魏大成的脚下,咣咣磕头,求他帮忙救救余老三。
魏大成看到巧儿为了余老三能如此豁得出去,醋意大发,怒火噌地蹿到脑门上。
不由分说,俯身抓住余老三的肩膀就往门外拖。
魏兴昌也跑过来,父子两人连拖带拽把余老三扔到了院子中。
余老三躺在湿漉漉地砖上,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巧儿在东厢房号啕大哭,想要冲出去。
魏大成一把抱住她,死死地摁倒在床上说:
“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跟那个姓余的没有关系了。
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再拎不清,小心我给你难看!”
魏大成恶狠狠地瞪着巧儿。
魏母抱着宁儿走到床边,狠狠地瞪了一眼巧儿,嘴里却说:
“哎呀,大成啊,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那姓余的不过是你岳父的徒弟,回来看看师傅。”
魏兴昌在一旁催促儿子:
“够了,别再废话,赶紧收拾东西,带着巧儿和孩子回家。”
巧儿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剪刀,她手拿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恶狠狠地说:
“魏大成,你别再逼我,否则,我死给你看!”
魏大成看见巧儿手持剪刀要跟他拼命,吓了一跳,想上去夺巧儿手里的剪子,巧儿竟然真的用剪刀的尖扎到自己的肉里,鲜红的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魏母惊慌失措,急忙嚷道:
“哎呀,巧儿,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咱有话好商量。”
巧儿把剪刀逼在自己的胸口,一步一步逼近魏大成,魏大成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爸现在卧病在床,三哥今天回来看望他,我要留下来照顾他们。
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今天就死这儿。”
巧儿两眼喷火,瞪着魏家三人。
魏兴昌也害怕了,他们来陈家接巧儿和孙子回家,如果在这个档口,巧儿出事了,传出去,对他魏家肯定不好。
魏兴昌走到巧儿跟前说:
“巧儿,就听你的,你先留下照顾你爸。
让大成也留下来帮你搭把手,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可以帮忙。
我和你妈先抱着孩子回去。”
说完,他给妻子使了个眼色,又瞅了瞅儿子,转身,撑开伞和妻子并肩走出去了。
外面雷声阵阵,大雨如烟如雾,余老三被倾盆大雨淋醒了。
他坐起身,扶着地面,慢慢地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上屋走。
刚一进门,就看见师傅上半身躺在地上,下半身横在床上,不停地呜咽。
余老三强打精神,一把扶起师傅,惊恐地问: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陈大强做梦都没有想到,徒弟余老三突然回来了。
他有太多话想对老三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张着嘴巴,什么也说不出来,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巧儿也从东厢房跑过来,看见父亲和三哥抱头痛哭,她退出去,站在仓房里号啕大哭。
站在东厢房的魏大成听到陈家哭成一片,心里更加愤怒,他好想冲过去把巧儿暴打一顿。
但想想如果他那样做,余老三会跟他拼命。
他强压心中怒火,用拳头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
魏大成太阳穴附近的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嘴唇发紫。
在他的心里已经产生另一个教训巧儿的计划。
晚上,巧儿做了肉末臊子手擀面,这是三哥最爱吃的。
面条上桌,只有魏大成自顾自吃了两大碗。
巧儿,陈父,余老三都一口没吃。
吃完饭魏大成回到东厢房,脱了衣服就钻进被窝。
巧儿端着碗喂爸爸吃了几口面条,她劝三哥也吃几口。
但余老三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吃不下。
他得知巧儿的遭遇,知道师傅是怎么瘫痪的,心中充满愧疚,充满愤怒,充满后悔。
愧疚的是,他如果早点来找巧儿,巧儿和师傅遭受的苦难就可以避免;
愤怒的是,他想替巧儿和师傅讨回公道,想要狠狠地教训魏大成一顿,巧儿却百般阻止;
后悔的是,因为自己回来得太迟,在巧儿和师傅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
巧儿安顿完父亲,让三哥也早点休息,就回到东厢房。
巧儿坐在床边,根本就不想和魏大成同床而眠。
魏大成躺在被窝里不耐烦地说:
“今晚是咱再次领证的第一晚,你知道该怎么做。”
巧儿就像没听到一样,呆坐在床边,一动不动。
魏大成的耐心彻底被巧儿消耗完了,他忽地坐起,一把拉过巧儿,连撕带扯,扯掉巧儿身上的衣服。
他把巧儿压在身下,目露凶光,狰狞着说:
“我今晚就让你知道,到底谁是你的男人!”
魏大成用最卑劣的手段教训着巧儿,报复着巧儿。
他拼命折腾巧儿,让她发出痛苦的呻吟。
巧儿眼角刷刷地流出眼泪,小声祈求魏大成放过她。
但魏大成就像一个发狂的野兽,他根本不在乎巧儿的感受,他咆哮着……
西厢房里,余老三也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
他隐约听到东厢房里巧儿痛苦地呻吟,那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在剜余老三的心。
余老三躺在被子里无声地痛哭着。
他失去了巧儿,像把心尖上的一块肉割掉了,让他痛不欲生。
他看到巧儿被魏大成如此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余老三本想留下来照顾师傅,但他明白,只要他在陈家,巧儿就要遭受魏大成的折磨。
为了巧儿,他只能离开陈家。
夜里,外面的风停了,雨也停了,天上的乌云少了。
说不清,是月亮在乌云中游走,还是游走的乌云遮挡住了半个月亮。
余老三起身,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帆布包,轻轻地走出西厢房。
他走到大门口,回头望了一眼上房师傅的房间。
心中说:
对不起师傅,我得走了,原谅徒弟不能跟您告别。
对不起巧儿,我得走了,但愿我走之后,魏大成能对你好点。
只要你能过得好,我怎么样都行!
伴着夜色,余老三踏出陈家小院,朝远方走去……
未完待续……
本篇为虚构创作,内容为版权方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