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legram频道和网站“深层政府”(Deep State)利用公开数据和内部情报,实时跟踪乌克兰不断变化的前线。22岁时,罗曼·波霍里伊(Roman Pohorilyi)开始追踪乌克兰边境附近的俄罗斯军队动向。那是2021年的秋天,他和儿时的朋友鲁斯兰·麦库拉(Ruslan Mykula)一直在Telegram的一个频道上向大约200名订户分享有关外交事务的新闻。这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爱好。两人都没有想到,一年后,他们的国家会与俄罗斯处于绝对的战争状态,他们称之为“深层政府”(Deep state)的爱好会追踪战争的方方面面。虽然“深层政府”最初是一个新闻频道,但它最出名的是它的开放获取地图,该地图描绘了俄罗斯入侵前线的变化,已成为乌克兰人追踪冲突的重要工具,这场冲突曾一度威胁到他们的国家。在2022年底的一些日子里,“深层政府”的地图获得了多达300万次的浏览量。麦库拉向记者展示了该网站仪表板上的一张截图,该截图在2023年6月至2024年6月期间的浏览量超过4.82亿次。麦库拉和波霍里伊在战争的第一天制作了这张地图,他们意识到他们的Telegram用户需要经常更新正在发生的事情。波霍里伊正在攻读法学学位的第二年,而麦库拉在市场营销部门工作。
但双方都一直在学习开源情报(OSINT)技能,以帮助核实各方在网上发布的军事活动视频。一个朋友帮忙设计的基本地图本身很简单,但很精确。俄罗斯占领的领土用红色标示,乌克兰持有的则用绿色表示。蓝色标志着乌克兰最近解放的地区。已知的俄罗斯部队、机场和总部都用红色小方块标记,用箭移动部队,以及黑白线的铁路(乌克兰的阵地没有显示出来)。放大后,你可以看到小到单个街道、村庄和树木线的细节。它看起来像电脑战略游戏的底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层政府”在地图上添加了更多高级功能和怪癖。左下角的工具栏提供了启用不同层的选项,包括天气模式、防御工事和核灾难时的伽马辐射水平。用户可以模拟不同武器的效果,计算从自行榴弹炮和弹道导弹到爱国者防空系统和核爆炸等各种武器的射程和潜在伤害。一个隐藏的复活节彩蛋召唤出一个尤达宝宝的动画,当被戳到时,他会使用原力摧毁俄罗斯部队。很快,麦库拉和波霍里伊就无法单独处理这幅地图了,他们现在得到了100多名有偿员工和志愿者的帮助。他们的方法也在进化。他们仍然使用开源情报来验证新信息,但也直接从与他们建立关系的前线军事单位获取数据。在某些情况下,他们已经学会信任的单一消息来源的权威就足够了,尽管Mykula承认偶尔会有错误。在其他情况下,当多个消息来源相互矛盾时,他们会等到确凿的证据出现。双方的宣传都很普遍,麦库拉坚称,“深层政府”不会参与其中。“我们想赢,”他说。“宣传不会赢。”然而,当乌克兰军事指挥官要求推迟更新地图时,麦库拉和波霍里伊确实会答应,因为这可能会影响乌军的行动。他们还获得了一些政府资助,用于制作另一种版本的地图,这种地图只提供给经过认证的军方成员。
政府资金还用于鲁斯兰拒绝讨论的其他情报活动,他们的大部分资金来自公众捐款。在战争第一年的后期,麦库拉和波霍里伊了解到,他们的地图正在帮助另一群意想不到的用户:俄罗斯士兵。地图的设计者增加了一个功能,如果用户试图从俄罗斯的IP地址访问,就会显示投降的指示。然后,在2022年10月,在接受一位颇受欢迎的乌克兰博主采访时,一名俄罗斯战俘作证说,他正是出于这个目的使用了“深层政府”的地图。“深层政府”地图的成功吸引了更多用户使用他们原来的Telegram频道,该频道目前拥有70多万订户。它发布了自己对战争的原始报道,所有这些都可以通过一个免费的应用程序获得,其他老牌乌克兰媒体机构有时也会引用这个应用程序。但这张地图仍然是最受欢迎的产品,国内外的乌克兰人都在用它来追踪前线,在撰写本文时,前线每天都在向他们在基辅的办公室蔓延。
麦库拉和波霍里伊都以一种严肃的奉献精神来对待他们的工作,这弥补了他们的年轻和缺乏经验。“我们不想让观众失望,因为我们的项目对乌克兰人来说至关重要,”麦库拉说。“如果你将我们的地图与其他地图进行比较,你会发现乌克兰人不会去查看其他的地图,他们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