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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1977年参加国防洞库施工,一天突然发高烧还拉肚子,躺了一天没出工也没吃饭,但是班长一直没有理我,排长发现情况不对把我送到营卫生所,我当班长尤其注意这些。
班长,战士眼中最亲近的一个人,每次进入洞库施工前,我们班长总会来上一句:“待会大家好好干,早干完咱们早休息!”“千万不能拖全连的后腿!”
1我到施工连队当兵
我们部队是一支基建工程兵部队,在我入伍以前,这支部队就已经在这片看不到边的大山里,开挖了五年的洞库。
1975年1月,我和我们县450多名新兵从老家山东东明入伍,来到这片荒芜山区。当时,我们在新兵营集训两个月,后来洞库施工工期较紧,提前结束了新兵训练,3月下旬补充分到老兵连队。
我们营4个连队住在深山里一块相对比较平整的坡地上,营房是用石头做基础、石头当墙体,顶部木头房梁,屋顶用油毡和厚厚的茅草铺成的那种房子,我们住的这个地方,除了饭堂、厕所,战友们还在后面一片空地上,竖起了木头做的篮球架。
记得下连那天,副连长带着我们回到连队,施工的老兵都还没有回来,连队空空如也,只有炊事班那几间房子上空,飘荡着袅袅炊烟,我们放下背包和行李,环顾着大通铺的房间,心里一阵感叹,我们就要在这里度过几年的当兵日子了。
简单洗漱之后,我们在留守老兵班长的带领下,拿起扫把打扫地营房四周的卫生,虽然连队驻扎在山坡上,但我们驻扎的这一片地方,显然是被工程机械压过,我们扫了一会儿,并没有扫到多少的石子。
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我们走出宿舍,远远看见山凹里升腾起一片尘烟,紧接着,五、六辆解放牌汽车钻出烟尘向我们驶来,汽车到饭堂前的小广场上停住,从车上跳下一群戴着柳条帽、穿着施工服装的年轻人,如果不是军车,我们不敢相信他们是一群军人。
就在他们洗漱的间隙,之前的老兵班长把我领到班长面前,这是我第一次认识我们六班的班长李四清,虽然三月份了,但他只穿了件衬衣,正在用肥皂水清洗手和脸上的污渍……
李班长点头我和打了声招呼:欢迎你,新战友,你叫什么名字?我立正答道:“报告班长,我叫高怀培!”班长连声说,好,好,一会先吃饭,下来再说。
这时,一阵哨音响起,我们全部在饭堂前集合,我们新兵着装整齐站在老兵们后面,而老兵们还穿着他们没有红领章的绿军服,饭前一支歌后,排着整齐的队伍进了饭堂。
虽然说是饭堂,实际上就是一间大屋子,除了摆放行军锅、蒸笼和灶具的地方有桌子外,其他地方全都是平地,更没有饭桌和椅子,奇怪的是,在空旷的地面上,则整齐地摆放着两排圆盆,每排有6列,每一堆圆盆里面是一满盆热气腾腾的烩菜,旁边两个小盆里分别是米饭和馒头。
我们围着菜盆,蹲成一个圆圈,战友们从圆盆里挖一勺菜,然后自己拿馒头或乘上米饭,一声不响就吃了起来……
2初识班长
饭后,我们回到了班里,不一会儿,全班战士都回到了宿舍,这时,李班长把大家召集过来,简短向同志说道,今天咱们班分来3名新兵,以后大家就是战友了,要相互学习相互帮助,我和另外两名新战士分别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籍贯,见面会就这样结束了。
下午一点多,窗外响起了简短有力的哨音,副班长喊道:“该集合了,准备出发,屋外集合!”李班长随即叫上我们3个新兵一起来到屋外,一起登上了车辆开往施工现场,汽车行驶了不长时间,便到了山凹里的一片开阔地,旁边是两个正在施工的洞口……
根据施工计划和进度,下午是两条洞内装药,连队要求新兵一律不准提前进洞,只在洞外观看和等候。只见几位爆破手进洞清理孔口,往孔口里装药,在安全地带,班长则利用这个机会,向我们讲述施工的工序,尤其强调要注意观察,注意安全。
大约半个小时后,进洞的几个战友百米冲刺般地跑出洞外,进入安全区域的小沟里,过了大约十多分钟,只听到洞内传出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巨大的烟尘裹挟着石子从洞口喷出,在洞口前的广场上空升腾着……
那几个爆破手从沟渠里站起来,大声喊道“引爆成功啦!”又过了十多分钟,等烟尘散尽,几位戴着柳条帽子、手里拿着长长铁棍的战友,谨慎地走进洞内,他们边走边观察,边走边用铁棍捅四周的洞壁……
后来,班长带着我们也进洞了,是在老兵们后面最后一批进洞的,此时洞里面的烟尘已经散尽,灰暗的灯光下,散落的碎石块到处都是,战友们开始用手推车,一车车地往洞外清理着石块……
晚饭后,各班开会,班长在黑板写着一行大字:洞库施工安全常识,他通过一个个形象的故事,向我们详细讲解了洞库施工的注意事项和安全细则,强调平时要听从指挥,更要听从安全员的指挥和管理,确保施工安全,不出事故……
3病倒后班长没和我说一句话
李班长是一名入伍3年的老兵,打了3年的洞库,作为一名风钻手,他能吃苦,自己带头干,不仅会科学确定需要打孔的点,而且握风钻很稳,眼打得也很直,各孔的深度也符合后续装药的要求。
但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打完一个炮眼后,班长就会不自主地扶着腰,不顾一脸的石沫灰尘,到安全的地方吸上几口新鲜空气,石渣还没清完,他就又回到洞里接着打眼。
当时,洞内也有通风设备,只不过是那种大功率的风扇,风扇声再加上风钻声,几乎密闭的洞内,噪声太大,战友说话即便是大声喊,也听不大清楚说什么,就这样,我们连在这个叫虼蚤洞的地方,一干就是四年。
在施工中,我们班6人一组,爆破前,我们在爆破区域的地面铺上铁板,爆破碎渣落在铁板上,铲起来容易多了。同时对并排着的两辆翻斗铁轨车装车,大块石头两三个人抬,挺着肚子使劲装进车里,然后一起用力推出洞外……
然而,就在我入伍的第二年的秋天,一向身体很棒、被战友们视如小老虎的我,当时不知什么原因病了,莫名其妙地拉肚子,而且还时不时地发烧,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但是,由于当时施工进度抓得很紧,就在两天前,指导员和我谈过话,表扬我不怕苦、不怕累,是新兵中表现最好的一个,通知我刚填写完入党志愿书,目前我正在考察期内。
施工第一、进度第一,这是全连叫得最响的口号,我也必须坚决完成当天的施工任务。
然而到了第三天,我实在坚持不了啦,拉肚子拉得腿发软,况且一度高烧39.4度,浑身发烫,口喝得厉害,没办法我只好躺在床上休息。
当时师里工作组正在督促检查施工情况,我们班的任务进度拖后,李班长还挨了连长的批,我浑身无力地躺下后没跟班长说原因,当时我想,施工正需要人手,我一声吭就躺下了,就少了一个干活的人,打乱了组里的工作,班长也许会不高兴。
果不其然,无论是吃饭还是晚上睡觉,班长竟然不看我,一句话也没问过我,也许他认为,工期这么紧张,大家的压力那么大,还小病大养,是给他过不去,我感到十分委曲。
没想到,我的病情却引起了排长的注意,排长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确实很烫,他怕出事,马上向连部做了汇报,之后,排长和两名战士一起把我送到了营卫生所,当时我昏昏沉沉地,只记得军医给我打了针,吃了药,后面还输上液体……两天后,病情轻了许多,我带着药回到了连队。
4班长在班会上向我道歉
一天晚饭后,班里战友和我聊天时,我才知道在李班长不顾昼夜的组织下,大家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连轴转,终于赶上了施工进度的要求,好像班长的腰病又犯了。
而此时,班长的脸色也渐渐舒展开来,他把我叫到球场旁边的树下,详细地询问了我的病情,并坦然说道,前一阵子班上施工出了点问题,进度拖了全连后腿,当时他心里想的是施工问题,没有过多地考虑和照顾我的病情,是他当班长的心太粗,并向我道歉。
我连忙激动地说,班长,当时施工那么紧张,我不仅没帮上忙,还病倒了,这病得的也不是时候……
让我意外的是,当天晚上开班会,李班长还当着全班战士的面,再次诚恳地向我道歉,并说他不是一个称职的班长,不懂得关心战友,班长的话让我十分感动。
病好以后,我全身心投入洞库施工,年底被评为“四铁战士”,班长退伍后,我接替了他的工作。
当班长以后,无论工作再忙,自己再累,我都十分注意全班战士的情绪和心理,尤其对精神萎靡不振、言谈举止异于平常的,我总会详细询问具体情况,我不想因为自己的顾此失彼,从而影响战友心情。
一位战友父母来队,我全程陪同;一位战友父亲病重回家探望,我给了他100元津贴;一位战友失恋,我帮他给对象写信说明情况,虽然没有挽回对方,但暖了战友的心……
我抓施工进度,更注意调动全班战士的工作积极性,把战友的冷暖记在心上,以情带兵,打造一个团结、吃苦、奋勇争先的战斗集体。
在我的组织指挥下,我们班曾创下了月掘进洞库100米的全师纪录,传承了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工程兵部队优良作风。
1981年,我作为优秀班长的代表,被部队保送到军校,后来军校毕业后,我在部队工作了15年,直至转业,只是我无论在连队还是在机关工作,我都格外十分重视班长的教育管理。
因为我知道,班长这一层级的管理骨干太重要了,他们的素质和能力,决定任务的完成,影响部队的士气!
班长是军中之母,更是战士心里温暖的连心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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