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就在众人对于赖钟声的到来,说东道西的时候,宋瑞珂却把杨伯涛叫到房间内,对杨伯涛说出自己的担心来:“伯涛,你不觉得这两天的事,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吗?”
杨伯涛点了点头,说:“我也感觉到如同做梦一般,理不出个头绪来,邹玉亭从这儿押走,应当是正常的一件事,他这个人,在老实的面相之下,肯定还有其他事,尤其是在他们的老巢长春城那边,做了些什么,我们不清楚,也不去管他。而把赖钟声、王专员送到我们这儿来,就有点反常了,可我又不知道反常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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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瑞珂冷笑一声,说道:“你感觉到反常,却又看不出反常在哪儿,正好说明,他们是在设置圈套,要把我们套牢。邹玉亭的走,是个正常现象,因为他的案发地在长春,是偶然的原因,让他在天津投诚了,我们不去管他。只说这两个人,赖钟声和王专员的来历,听王区队长和牛干事说的意思,赖钟声是他们甄别出来的高级别战俘,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将官以上的战俘,或者明说就是战犯了。而我在共产党的监狱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像赖钟声这样情况的,也见得多了,按照他们一贯的政策,是能宽则宽的,可为什么偏偏不放过他一个赖钟声呢?还要费那么大劲来甄别一个小小的师政工室主任,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杨伯涛点了点头,说道:“赖钟声刚才不是说了吗,说他们这些人,有经国先生的背景,是什么新军统。”
宋瑞珂摇了摇头,说道:“有这种背景的年轻人多了去,经国先生那儿,不乏攀龙附凤之人。可像赖钟声这样的,充其量不过是个小虾米,留他干什么?让他揭发经国先生的罪恶,他恐怕连见都没有见过经国先生几次,能知道什么深层秘密?说他们是新军统,新军统这个组织又在哪儿?邓文仪这个政工系统,害自己人还马马虎虎,对于共产党、解放军,那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的。”
宋瑞珂的分析不无道理,杨伯涛面色凝重地唏嘘一声,宋瑞珂才又说道:“关键,还是他和行湘犯下的罪,整个洛阳城被他们拆了个七零八落有关,这事,会饶了他们?洛阳城是什么地方啊,那可是十三朝古都所在之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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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涛瞪大发眼睛,连连点着头,认可了宋瑞珂的分析,宋瑞珂话锋一转,又说道:“王专员这个可恶的东西,是从别的监室转到我们这儿来的,不到半天时间,就被关了禁闭,这正常吗?如果想关他的禁闭,在其他监室就可以把他给抓走了,为什么非让他到我们这儿来再表演一番?”
杨伯涛冷笑一声,说道:“这是在敲山震虎,打着骡子叫马看?”
宋瑞珂点了点头,说道:“有一点,但未必全是。”
杨伯涛又有些焦急地说道:“是让他和李学正、王伟杰来对质?”
宋瑞珂又点了点头,说道:“也有这种可能,但也未必全是。”
杨伯涛迟疑了,说道:“我们和这个老家伙又没有什么交往,难道让他们到我们这儿来,就是要恶心我们一下?”
宋瑞珂又摇了摇头,说道:“伯涛,你想偏了,我们和王专员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他那种作派,我们一辈子也学不来,恶心我们一下,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你啊,太实在了些,有三件事你疏乎了。”
宋瑞珂说着,看了看门口,又听了听,侯吉珲他们仍然在院子里说笑着,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第一,王区队长有一句话说得很明白,他们破例监视了我们这个监室,意思是说,他们随时可能监视我们的;第二,他们为什么要表扬我们,而且是全部表扬了一番?那是用王专员的事来警告我们,你们可以抵赖,可以绕一个天大的圈子,但你们的犯罪事实,我们早已掌握得一清二楚,到了最后,无论承认与否,都是要治你们的罪的,而且是罪加一等;至于第三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学正该走了。”
杨伯涛瞪大了眼睛,愣了一会,才说道:“鸣玉兄,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小小的杂牌军师长,傅作义恐怕连他的名字都不可能叫得上来,岂会救他出去?”
宋瑞珂摇了摇头,说道:“傅作义不会救他,而共产党的剿匪部队会‘请’他出山的,豫西匪患,由来已久,刁钻至极,不是我们想象的,一个冲锋就能打得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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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在说话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说话声,牛干事大声喊叫着:“李学正,收拾一下你的个人物品,我们要回老家出一趟公差。”
宋瑞珂小声对杨伯涛说道:“伯涛,听清楚没有,‘我们要回老家出一趟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