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3岁的于凤至悄然离世,遗嘱和余额令张学良大吃一惊

历史古道翰风 2025-02-27 16:23:08

于凤至,这个名字,上了年纪的人大都听过。

她是张学良的结发妻子,生于富商之家,自小锦衣玉食,才名远扬。

可惜命运未必怜香惜玉,婚后,她的人生彻底改写。

少帅荣光不再,幽禁半生。

她呢?独自扛起风雨,在长达半个世纪的等待中,忍受病痛,直面癌症,撑着一口气活下去。

北方才女、少帅夫人、癌症患者、华尔街地产女强人。

她的人生一路跌宕,愈挫愈勇。

1990年,她在美国静静离世,终年93岁。

遗嘱一出,世人惊愕,留下的财富更是让人瞠目。

一个身无依靠的东方女子,如何在异国他乡白手起家,闯出一片天地?

少帅夫人

20世纪初,张作霖尚在草莽间奔走,得梨树县商会会长于文斗一饭之恩,便牢牢记在心头。

某日偶闻于家千金乃“凤命”,贵不可言,张作霖心思一动,认定“将门虎子”配“凤命千金”,实乃天作之合。

此后便暗暗许下承诺:若有朝一日掌握大权,必让二人缔结姻缘,以报恩德,以旺家门。

果不其然,张作霖权势大涨,坐上奉天督军之位,于凤至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张家的儿媳。

1916年,19岁的她嫁给16岁的张学良,年纪尚轻,便已被推上家国棋局的前台。

她出身富商之家,自幼受良好家教,言行端庄,举止优雅,深知大局所在。

虽是包办婚姻,却从无怨怼,反倒心平气和地履行妻子之责。她曾说:“夫妻如弓箭,夫为箭,妻为弓。若弓折,则箭无力;若箭断,则弓无用。”

张学良崛起,她便成为他身后的谋士。

帅府之内,凡大事,他总要听她几句,言辞虽温,态度却坚定,张学良敬她,唤她“大姐”。

在外人眼中,她识大体,知进退,处事周全,是难得的贤内助。

可她也是人,也有心,也有痛。

丈夫风流,旁人皆知,她却不言,既不哭闹,也不争抢,只将所有委屈咽下,依旧温言软语,问寒问暖,恪守“贤妻”之道。

赵一荻,出身不俗,父亲是政府高官,母亲精通诗书,偏偏她无心学业,整日流连舞场,得了个“赵四小姐”的名号。

有人称她风流,也有人骂她轻狂,可她不在意,认准了张学良,便是一条道走到黑。

消息传得满城风雨,她父亲一怒之下登报断绝关系,赵四从此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她并未落魄太久,思来想去,竟托人找到于凤至,低声下气求她,愿以“秘书”身份伴张学良左右,誓言终生不求名分。

换作旁人,怕是要冷笑三声,叫她哪凉快哪待着去。

可于凤至未曾发怒,甚至动了恻隐之心,答应了她。

赵四一进帅府,便当众跪下,磕头谢恩,言辞恳切,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这份大德,誓死只做“秘书”。

于凤至不置可否,自掏腰包,给她买了房子,吩咐账房多给薪水。

世道轮转,1936年西安事变爆发时,于凤至正带着孩子在英国安顿学业,得知消息,立刻拍电报回国:“汉卿,务必保蒋安全!”

事毕,未作停留,匆匆返国。

可南京已变天,张学良早成阶下囚,她再无力回天。

自此,她陪着丈夫东奔西走,囚于南京,迁至奉化,转至黄山,又被流放至萍乡、郴州、沅陵,最后滞留阳明洞。

一千多个日夜,昔日少帅成了阶下囚,她也从贵妇变成了囚徒家属。

风霜摧人,可她从不言苦,命已如此,还能如何?

1937年,张学良被囚后,她思前想后,决定保全丈夫的名节,将老蒋的《不抵抗日军》电文送往英国,存入伦敦汇丰银行,复印件亦藏于美国秘处。

宋美龄三番五次索要,她却一口回绝。

有人劝她识时务,免得惹祸上身,她只冷笑道:“我们都为人妻,难道我就不该为汉卿负责?”又道:“此物在我手里,便是一方浴巾,可擦去汉卿所有的耻辱。”

她一生顺从,可在该硬的时候,从未服软。

风风雨雨数十年,她始终站在张学良一边。

叱咤华尔街

1940年春,命运再一次戏弄了她。

乳腺癌袭来,她不得不离开丈夫,漂洋过海去美国治病。

她本以为,不过是暂别,待病愈了终能重聚,怎料这一去,竟成永别。

数次手术,反复电疗,她在鬼门关前徘徊,终是挺了过来。

最后一次手术醒来,她低头一看,左侧空荡荡的,她愣了片刻,轻声道:“我成了残疾人,还有勇气接受汉卿吗?”

语似自问,似叹息。

在那一刻,她只是一个害怕失去爱情的女人。

可她终究是于凤至,咬咬牙,挺直脊背,撑着病弱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倒下,至少会软弱一阵,可事实是,她硬生生撑了下来。

病痛消磨了她的气力,手术带走了她的一部分身体,可她仍然活着,像一株野草,经历风霜雨雪,仍能挺立在尘世之中。

仅仅是活着,已经不够了。

她还有孩子,还有生活,还有数不清的账单等着支付。

于是,她闯进华尔街,闯入那片资本的丛林。

初到纽约,她曾随友人走进股票大厅。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喊,眼前是疯狂涌动的人潮,空气里弥漫着欲望的味道,让她头晕气短,连心跳都快了几分。

她不理解,为何有人愿意为数字的浮沉而癫狂,甚至愿意倾家荡产,乃至身败名裂。

她走出大厅时,心里暗想:“这种地方,今后还是少来为妙。”

可人是会变的,尤其是经历生死之后。

等她的身体逐渐恢复,等她有了重新面对世界的勇气,她竟鬼使神差地,又想起了那个喧嚣的大厅。

她厌恶死水般的沉寂,厌恶孤独,厌恶一成不变的日子,而股票市场,恰恰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刺激、起伏、搏杀,还有重生的可能。

于是,她不再犹豫,义无反顾地踏入股市。

她研究行情,分析走势,沉下心去琢磨每一笔交易。

她用女人的敏锐,继承自父亲的精明,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硬生生闯出一条生路。

买、抛、再买、再抛,每一次博弈,都是心跳的加速,每一次赢利,都是胜利的号角。

钱,在她的手中流动,翻滚,增值。她渐渐明白,自己竟然有做生意的天赋。

她原以为,这一生只会是“少帅夫人”,谁料到,她竟成了华尔街的一股暗流。

一个来自中国东北的女子,在这片充满贪婪的土地上,不慌不乱,步步为营,竟也能玩得游刃有余。

这时候,于凤至几乎忘了病痛,忘了背叛,忘了孤身异国的漂泊。

她一门心思扑进股市,沉浸在数字的涨落之间,血液随着行情翻滚,心跳随买卖跳跃。

她未曾想过,自己竟能从投机市场中找到一丝快意。

人终究不能日日困在钢筋水泥的牢笼里。

闲暇时,她开车四处转悠,不爱繁华热闹,更偏爱郊野,钟情于乡间泥土的气息。

她一个人走走停停,闻花草,听虫鸣,感受自然的脉搏。

她要看看世界,看看这片陌生的土地,是否还能给她新的归宿。

那日,她行至一片荒野,山峦环抱,前不着村后不靠店,荒凉得很。

她本无意停留,不过同行的友人累了,便寻了一户人家歇脚。

谁知这家人正打算搬走,房屋土地低价转让。

友人皆劝她慎重,荒郊僻壤,升值无望,买来何用?

她不听,心底有股莫名的冲动,仿佛冥冥之中,这片土地与她有缘。

她二话不说,当场付了订金。

半年后,那块地竟被商人看中,欲建高尔夫球场。

对方主动找上门,几番谈判,最终以数倍价格成交。

她轻而易举地赚了一笔,稳妥、扎实,来得干脆。

股市翻云覆雨,地产出手果断,她手里的钱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她渐渐发现,自己更像一台永不停歇的赚钱机器。

金钱能让人亢奋,能让人沉迷,也能让人短暂遗忘一切。

她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狂热,从未体验过这种自己掌控命运的感觉。

以往的她,身份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是少帅的夫人,是那个为了爱情忍辱负重的女人。

而如今,她是她自己。

只是,信件越来越短了,字句越来越敷衍。

到最后,除了“保重身体”,竟无话可说。

每每收到这样的信,她便笑,笑得淡然,笑得从容,但内心深处却有一根刺,时不时隐隐作痛。

她知道,这场婚姻,早已名存实亡。

她拼命赚钱,似乎是在证明什么——证明价值?证明存在?

还是证明,离开了张学良,她一样可以活得风生水起?

一世深情

1990年,93岁的于凤至静静地走了,无声无息。

比弗利山下的玫瑰公墓,新添了一座黑色大理石墓碑,旁边立着一座白色雕塑,眉目温和,神情宁静,依稀有几分维纳斯的影子。

那是女儿张闾瑛与女婿陶鹏飞请人雕刻的。

或许他们心里清楚,母亲这一生,若能与某种象征相匹配,那便是爱神。

不是柔弱的,而是执着的,恒久的,带着牺牲与苦楚的。

世人只知她贤淑,忍辱负重,却未曾明白,她的爱从来不是等待,而是主动选择。

她付出,不求回报;她守候,不问归期。

她爱张学良,便爱得彻底,活着是张家的人,死了也要做张家的鬼。

墓碑旁,一处空穴默默地等待着,那是她为丈夫留的最后归宿。

按中国传统,右为尊,可她却甘愿居左,低眉敛目,只愿在死后,依然守着他。

1991年5月,张学良终于踏上美国的土地,则赴一场迟到的诀别。

张闾瑛和陶鹏飞陪着他,去了母亲生前最后的住所。

白色的小楼隐匿在林间,静谧而安然,如同她一生的缩影。

张学良佝偻着身子,站在门前,久久不语。

昏花的双眼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透过它,仿佛能看到曾经的一切。

她离开他时,仍是风华正茂,而今墓碑冰冷,往事成灰。

她曾在这里度过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带着三个孩子,在异国他乡辗转求生。

她曾在这幢小楼里,一封封写信,一次次寄去问候。

她期待着、盼望着,总以为有一天,他会回来,哪怕只是一面,哪怕只是片刻。

可她终究没能等到。

张学良望着小楼,沉默良久,直到浑身颤抖,泪水沿着深深的皱纹滑落。

他哭得肝肠寸断,像个终于失去盼头的老人。

张闾瑛见状,忙扶住他,轻声道:“爸,妈在比弗利山顶,给你们买了一幢房子,位置极佳,曾是美国影星泰勒的旧宅。”

赵一荻皱了皱眉,低声问:“那一定很贵吧?”

“是的,很贵,简直是天价。”张闾瑛的眼睛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可妈还是买了,她说,等你们来了,就有地方住。”

那是一幢雅致的宅子,宽敞而静谧,多少人出高价想买,多少人求着想租,于凤至却一概回绝。

她吩咐佣人定期打扫,每日浇水,屋内还养着几盆父亲喜欢的兰花,一直等着,等着他们有朝一日能来。

她一生等待,哪怕生命将尽,仍留一丝希望。

“爸,如果你们将来长住美国,就住那里吧。”

张闾瑛声音微颤,“那里安静,风景极好,那是妈留给你们的心意。”

张学良垂下头,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好吧,但愿……但愿我们能来。”

他眼神里透着犹豫,仿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这一生,许多事并非自己能决定。

许久之后,台湾方面终于松口,他得以赴美定居。

他和赵一荻没有去洛杉矶,而是去了夏威夷。

他终究没有踏进那幢房子,终究没有住进那片兰花飘香的庭院。

一个女人,落寞地去了,带着一生的等待,留下一座空房,一方空穴。

2001年10月,张学良病逝,埋葬在夏威夷的神殿之谷纪念陵园。

2006年6月,赵一荻也随他而去,葬在同一处墓地。

唯有于凤至留给张学良的墓穴,仍旧空着,直到最后,也无人填补。

一世深情,换得一句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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