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与医疗的交织中，数字医疗曾被寄予厚望，但如今却面临着新的低潮。从巨头的关闭潮到小公司的股价承压，从需求的衰退到供给的过剩，从价格战的不可避免到亏损的持续扩大，数字医疗市场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来源：村夫日记LatitudeHealth
作者：Latitude Health
编辑：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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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美国最大的健康险公司联合健康及最大的零售商沃尔玛宣布关闭数字医疗部门，数字医疗正迎来新的低潮。而在此前，由于业绩持续低迷，数字医疗的龙头Teladoc已经裁员10%，服务公司长达15年的CEO被迫辞职也没能挽回股价，市值不断下行，市销率（PS）已经只有0.83。
与数字医疗持续低迷相反，美国线下医疗服务量在快速反弹，导致保险公司的理赔率大幅上升。美国最大的营利性连锁医院HCA2024年一季度营收增速高达16.7%，而CVS旗下的MA保险业务医疗赔付率（MLR）在一季度超过90%。
受到高基数和用户习惯的提升，在线问诊的使用率仍然远高于疫情前。对于服务方来说，即使高增长结束了，保持现有市场份额仍是一个比较现实的预期，但为什么出现了大公司对数字医疗的关闭潮和小公司的股价持续承压？答案只有一个：亏损。
数字医疗的需求在2021年达到顶峰之后开始衰落，但之前的投资所带来的供给却源源不断的涌入这个市场，从而产生了明显的供大于求。在疫情之前，虽然在线问诊和在线健康管理获得了一定的院外市场，主要来自保险和和企业的报销，但总体规模仍然较小。在疫情开始后，美国联邦政府打开了医保对在线问诊的报销，大幅推动了数字医疗的发展，也推动了更多的投资和供给。根据CB Insights的统计，数字医疗的独角兽在2021年1季度达到创纪录的16个，全年更是高达48个。
但是，数字医疗的需求衰退也非常快，根据Trilliant Health的研究，即使在2021年6月，在线问诊的使用率比高峰时段已经下降了37%。而且，在最高峰的时刻，也只有13%的美国人使用过在线问诊服务。随着需求的退去，到2024年2月，根据Fair Health的统计，在线问诊只占总赔付率的4.8%，其中67.2%是精神健康问诊。
通过CMS公布的数据也可以看到这一趋势，在2020年2季度，Medicare在线问诊的使用率高达47%，即所有Medicare用户中有47%使用了在线问诊，但到2023年2季度，这一比例下降到只有13%。
随着需求的下降，供给却没有停止增加。在2020年之后，不仅投资机构大笔投资数字医疗，所有医疗机构、保险公司、零售商都涌入数字医疗。比如，沃尔玛就是在2020年收购数字医疗公司MeMD进入这一领域的。在供给过剩下，投资方对数字医疗的投入大幅减少，2023年只有4个独角兽，2024年至今仍未出现一个。由于数字医疗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价格战就不可避免了。
在价格策略上，沃尔玛和联合健康是两家较为激进的公司。沃尔玛将视频问诊的价格从2022年的67美元/次下调到2023年的49美元/次，不仅低于Teladoc的79美元/次，也低于CVS分钟诊所的59美元/次。而联合健康更是在2023年将面向会员的非急性期的在线问诊价格直接设定为0美元/次。
由于需求处于下降中，只能依靠低价去争夺客户。从沃尔玛和联合健康关闭数字医疗部门来看，激进的价格策略可能获得了一定的市场，但却加大了亏损。在主业遭遇逆风的情况下，砍掉亏损部门是也就成为集团最终必须做出的决策。
不过，即使从占比最大的精神健康在线问诊来看，市场也在退潮。之前的精神健康在线问诊快速增长很大程度得益于营销获客。比如，Teladoc在2022年的广告和市场费用增速为50%，其精神健康问诊部门BetterHelp的营收增速为41%。2023年的广告和市场费用增速为10%，BetterHelp的营收增速为11%。这说明BetterHelp是通过广告投入来维持增长的。在市场融资陷入困境的前提下，Teladoc无法再通过持续广告投入来获得收入，因为这意味着亏损将进一步加大，导致现金的持续消耗。
从市场整体来看，由于疫情后的线下医疗服务使用率大幅增长，对保险公司的赔付率形成了巨大的压力。而无论是来自医保的还是商保的保费增长都相对有限，砍福利就成为保险公司和自保的雇主必然做出的抉择。而数字医疗本质就是院外福利，即使保险公司未来对数字医疗的报销不会被砍掉，要保持持续的价格增长已经非常困难了。
而数字医疗公司的各项成本却在持续上升，这导致了已经持续亏损的数字医疗公司始终无法扭亏为盈。对于持续亏损的公司，市场已经无法给出高估值，依靠其进行融资或讲故事的可能性也已经不存在了，这也是大公司开始大规模撤出数字医疗领域的原因之一。
从总体上来看，数字医疗的高估值在2021年之后已经终结，盈利而不是营收成为考核数字医疗的核心指标。未来将会出现越来越多的大公司裁撤数字医疗部门以及创业公司的撤出，这意味着市场出清还在持续，数字医疗市场的底部还远未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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