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斗争故事:神铳手

划过指尖有烟云 2024-09-29 19:51:05

鄱阳湖畔有片荒芜滩地,名叫仇滩,里面港叉密布,杂草丛生,浅水处稀疏地长些芦苇,滩尾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名叫余家墩。

村头茅屋内,住着一户贫苦猎民。16岁的龙伢子,扶着久病在床的妈妈,心情很沉重。父亲余成正准备下湖打雁,他对龙伢子说:“伢子,今晚你不要去了,在家好好照护你妈。”

龙伢子妈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还是让伢子跟你一起去吧,有个帮手也好多打点雁,早点还清保长的阎王债。”

龙伢子猛地站起来说:“息上加息,利上滚利,我们什么时候还得清阎王账!”余成感叹地说:“要是像山南那边就好了。”

说话间,门开了,余祥提着一篮红薯走进来,他是地下党员,经常把红军在铁门岭一带帮助穷人翻身闹革命的事告诉乡亲们,龙伢子最喜欢听他讲打土豪劣绅的故事。

“余大叔,红军什么时候能打过来呀?”龙伢子走上前去急切问道。

余祥放下篮子,坐在凳子上,热情地回答说:“快啦!革命根据地正像湖里的波涛一浪高一浪,我们要用斗争去迎接胜利。”一番话说得一家人心里热呼呼的。

余祥走后,余成父子俩向湖边走去。龙伢子和他的父亲登上小船,沿着仇滩中的水道向前划去。

小船停到一丛芦苇边,龙伢子托着雁铳接过父亲递过来的牛角筒,倒出弹药装进铳管再把雁铳架在船头上。安排妥当,父子立在船上,观察四方。

一群大雁飞来,落在滩头歇宿,正在百步开外。龙伢子一手拿着毛蜡烛预备点火,一手拿着划板插入水中,拨水定向。

轰”的一声巨响,硝烟滚滚,铁子迸发,小船也震得后退三尺。真是个神铳手,一铳打下了一群肥雁。

收雁上船,龙伢子点了数,有20余只,高兴地对爹说:“明天卖几只雁,换点药给妈治病。”余成点了点头。

父子俩划着船往回走,快到岸边时,只见一道手电光射来,岸上人影晃动。保长徐作君身穿马褂,挎着盒子枪,带着管家和狗腿子前来逼债。

船还没有靠拢,管家就狐假虎威地叫道:“余成,今晚打了多少雁?全部送到保里为国军接风。

龙伢子一听,知道国民党匪军又要去进犯根据地,两眼怒视着管家。余成撑着船说:“打得不多,我得拿回去给孩子妈换点药呀。”

管家把脸一横说:“不行,你家的旧账没还清,现在还要交门牌税和剿匪税呢。”

余成说:“我父子终年劳累,家里有病人总该有个照应。”管家骂道:“我不管这个,‘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谁叫你命不好。”说着,就和狗腿子陈五窜到船边,强行点数收雁。

龙伢子满腔怒火,一手提桨,一手提雁就要下船。管家挡住龙伢子问道:“拿雁到哪里去?”龙伢子推开管家的手说:“回家去!”

徐作君见龙伢子竟敢当面顶撞管家,瞪着两眼咆哮起来:“啊!真是胆大包天,给我抢下来!”

管家闯到龙伢子身边,想夺桨抢雁。龙伢子已忍耐不住,举起木桨扫将过去,扑通一声,管家左臂挨了一桨,滚下水去了。

徐作君惊叫:“啊,反啦,给我捆起来。”狗腿子陈五直向龙伢子的下裆钻,余成一个箭步跑上前,两手卡住陈五的头,陈五跌了个狗吃屎。

徐作君在掏枪,龙伢子一见顺手把雁向前抛去,正击中徐作君脸部,打得这个狗保长倒在地上哇哇直叫。

徐作君挣扎着爬起,颤抖着举起枪来,余成看见,向旁一跃,闪身挡住了龙伢子。

两声枪响,余成胸口中弹,他紧握双拳,怒视徐作君。龙伢子急忙伸手扶住,只见父亲断断续续地说:“伢子啊!报···报仇!”说完就闭了眼。

几个狗腿子乘机拥上前,捉住龙伢子,用绳子捆起。管家也像落汤鸡似的爬上岸,看看躺在血泊里的余成说:“生来的穷鬼,闹事的祸种,活该。”

却说伢子妈病在床上,忽见余祥、火林、李大嫂一伙乡亲来到家里,一个个面色难看,低头不语。

火林年轻口快,终于忍痛说了龙伢子爹被杀害,龙伢子被抓的不幸消息。伢子妈听了顿时昏迷过去。

火林和几个小伙子操起山铳,要去找徐作君拼,余祥站起身说:“不行,白匪有一营人住在保长家附近,龙伢子又不知关在哪里,你这样去不但救不了人,反而有性命危险。”

在余祥的组织下,大家准备分头行事,由恒坚大伯带人安葬龙伢子爹,由李大嫂几个人护理龙伢子娘,余祥亲自同火林去打听龙伢子的下落。

龙伢子被关进一间空房,手被绳索捆得不能动弹。

正在徐作君家里密谋进犯根据地的白匪营长听说抓了一个抗税的猎人,连忙叫人打开牢门,准备审讯。

匪营长装出威严的样子说:“小小年纪,这么嘴硬,你勾通本村共党闹事,还不知罪吗?”龙伢子厉声反驳:“你们这伙狐群狗党、土匪强盗才是罪恶滔天!”

龙伢子大骂不止,匪营长大叫道:“你再敢放肆,叫你脑袋搬家!”随即喝令几个狗腿子去搬一把连着刀座的大铡刀。

龙伢子面对大铡刀毫无惧色,挺胸痛斥敌人。匪营长见威吓不成就引诱说:“你如果告诉我你们村里谁是共党,我就放你回家。”龙伢子昂头理也不理。

匪徒们没有捞到半点情况,灰溜溜地滚出房间。

匪营长对徐作君说:“过几天出兵清剿,先杀这个小兔崽子祭刀。”“是!此话正中我意,铲草除根,才解我心头之恨。”徐作君气愤地回答。

正在厢房里扫地的伙夫陈老头听到这些话,心里一惊。

晚饭后,陈老头端碗饭送给龙伢子。陈五打开门后,陈老头装作亲热地轻声对陈五说:“老五,辛苦了,那边橱柜里还留了半瓶白酒,送给你喝了吧。”

陈五这个酒鬼听说有酒,喜得眉飞色舞,忙说:“好,你帮我看守一下,我去拿来。”说着便向厨房跑去。

陈老头见四周无人,便在龙伢子耳边说:“我马上去告诉余祥,叫他想办法救你出去。”

夜里,龙伢子浑身疼痛,他怀念亲人,想念红军,心想不能这样白白死掉。想到这里,他不禁记起那铡刀,于是,移动着身子向放铡刀的那边挪去。

龙伢子躺在铡刀边,把反绑的双手移到刀柄头上,用指头慢慢拉开铡刀,又赶紧把手腕塞在刀上来回搓动,一会儿双手松开了。

这时,只听得房间后面的窗口那里,传来一下击掌声。龙伢子走近一看,啊,原来是余祥叔和火林。

龙伢子搬起铡刀座,竖立在后墙边,一只脚轻轻地登上,拉着余祥的双手,纵身出了囚房。

龙伢子悲愤地说:“余祥叔,我先去杀了狗保长,再去投红军。”说着夺过火林手中的斧头,回身就走。

余祥一把拉住伢子,忙说:“我就是红军派来的,听我的命令,赶快到仇滩出水口,驾船到铁门岭找红军。”龙伢子又惊又喜,紧紧地抱住了余祥的双臂。

这时囚房门外响起了枪声、惊叫声,余祥当机立断说:“快走!”龙伢子说:“你呢?”“我掩护!”说着朝仇滩相反的方向跑去。

匪兵歪嘴排长带着匪兵赶到村边,余祥举枪射击,“砰,砰!”两个匪兵倒下。

歪嘴排长高叫:“就一个共党,抓活的。”余祥见敌人朝自己这边追来,高兴地擦了擦汗,边打边撤,在一个小山坡上,不幸中弹倒下。

黑夜里,歪嘴排长怕中红军的埋伏,不敢再追,只是盲目地向山上放了一阵乱枪。

龙伢子和火林登上雁船,忽听一阵枪声,心里不由一怔。他们满怀复仇怒火,击桨飞船,向前行进。火林告诉龙伢子,乡亲们把他爹安葬好了,娘也送到了外村姑妈家。

朝霞似锦,阳光暖人,龙伢子和火林把船划到岸边,一人扛起一门几十斤重的雁铳,登上铁门岭,终于见到了日盼夜想的红军。

红军游击队周队长拉着龙伢子的手说:“欢迎你呀!”龙伢子着急地说:“周队长,余祥大叔在后面掩护我,不知怎么样了。”周队长告诉龙伢子已派人接应去了。

周队长见龙伢子手上有伤,连忙派人去找卫生员。三个接应的战士走来,刘排长把盒子枪交给周队长,沉重地说:“余祥同志不幸牺牲了。”

龙伢子一听悲愤地哭道:“余祥叔。”周队长抚摸着龙伢子的头说:“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要讨还血债!”

卫生员帮龙伢子包扎好了伤口,然后拍着龙伢子的肩膀说:“龙伢子,是余祥同志救了你,是红军救了你,要英勇奋战,为天下受苦受难的人报仇啊。”

龙伢子当了红军,决心要为天下穷人翻身报仇,一天到晚不是练瞄准,就是学投弹,冲冲杀杀,浑身是劲。

一天,龙伢子在摆弄着雁铳,刘排长走过来指着雁铳说:“这家伙说不定马上就要派上用场。”“是不是要打仗?”龙伢子问道。

这时,周队长来到到龙伢子跟前说:“敌人可能要向根据地进犯,为了掌握敌人进犯的时间和路线,准备派你带路,和刘排长一起,去徐村侦察一下。”龙伢子高兴地说:“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出发。”周队长说,“坐你们划来的雁船去,天黑以前赶回来。”龙伢子说:“保证完成任务。”

龙伢子和刘排长坐着雁船来到离徐村不远的一个港叉里。刘排长叮嘱说:“我到村里去侦察一下,你要注意隐蔽。情况如果有变化,你划船到那边的柳林中等我。”说着就上了岸。

龙伢子把雁船停到一丛矮芦苇边,焦急地望着徐村路口。突然村里枪响,只见刘排长奔出村口朝山边跑去,几个匪兵在后面追赶。

龙伢子心想,要是刘排长出了危险,就会影响整个战斗计划。想到这里他毅然拉响了雁铳。“轰”的一声,打得硝烟滚滚。

徐村乱作一团,追赶刘排长的匪兵慌忙调头朝村里跑,只听匪歪嘴排长喊着:“快!红军打来啦,快跑!”

龙伢子放了一铳后,机警地把船划到了柳林中,刘排长正在那儿等他呢。

刘排长和龙伢子回到铁门岭向周队长报告:“明天,敌人有一营兵力从坚山岭向根据地进犯。”龙伢子急问:“怎么打呢?”周队长说:“按照毛委员的打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场地上,红军游击队排着整齐的队伍,周队长在讲话:“根据侦察,敌人这次又错误地估计我们会凭险坚守,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众战士回答:“坚决消灭敌人!”

队伍飞速在山道上行进,龙伢子和火林一人扛着一条大雁铳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队伍前面。

周队长走上前说:“来,我来帮你扛。”龙伢子爽快地回答说:“不用了,就是再重我也扛得动。”周队长笑着说:“这次可要好好地发挥这雁铳的作用啰。”

队伍来到坚山岭,周队长带着大部分战士绕到山头后面,刘排长带龙伢子、火林和几个战士朝大路口走去。

龙伢子和战士们一起使用小铁锹在大路口的土坡上挖了两条四尺来长的沟,把两门雁铳安好拉弦,掩埋在挖好的沟里,上面压着草皮,插着丝茅,乍看去,没有一点痕迹。

雁铳埋好后,刘排长带着战士到山背后去了,龙伢子和火林把铳弦拉到旁边一个暗窟洞里,等待着敌人到来。

天刚亮,匪营长和徐作君带着匪军和一帮狗腿子来到了坚山岭前。匪营长见要过山洞就停住脚步,命歪嘴排长前去侦察。

歪嘴排长来到前面大路上,伸头看看山上,见长着些矮矮的茅草,不能藏人,弯腰看看前边路上,也没有发现埋地雷的痕迹,连忙回头报告。

匪营长一听平安无事,没有伏兵,就鼓起肚皮下命令:“继续前进!”匪兵全部走进了伏击圈,徐作君正夸赞匪营长精通兵法,指挥行军有方。

神铳手看得真切,猛地一拉弦,只听得山崩地裂两声巨响,红光遍地,铁子迸发,前面的匪兵倒下一大片。

匪兵们抱头鼠窜,匪营长满脸带血,挥枪狂叫:“攻山头,占制高点!”

匪兵们颤抖着小腿向山上爬。刚爬到山腰,周队长手枪一挥:“打!”顿时,枪声大作,手榴弹一个个在敌群中开花,炸得匪军哭爹喊娘。

匪营长一见冲不上去,慌忙带着残兵败将退到坚山岭进口的一座山坡上,妄图进行顽抗。龙伢子和火林急忙装好硝药,滑下山洞,绕到山坡后面。

匪营长正趴在坟堆上,指挥着两挺机枪掩护匪兵从侧面向坚山岭进行反扑。

龙伢子和火林来到山坡半腰,龙伢子忙抬起雁铳,前头托在一棵小树上,后头用肩扛着,火林拉弦,“轰”的一声响,匪营长连同两挺机枪一起飞上了半空。

冲到半山的匪兵失去了掩护,见头目也死了,转身就往回跑。

冲锋号响了,红军战士如猛虎下山,匪兵们走头无路,纷纷举手投降。歪嘴排长还想顽抗,被刘排长一枪击毙。

徐作君见大势已去,慌忙往回跑。龙伢子一见,迅猛地追了上去。

徐作君跑到仇滩,爬上一只船,慌忙向县城方向驶去,想去投靠在县里当警官的大舅子。龙伢子这时也驾着雁船追了上来。

徐作君见有人追来,慌忙掏枪向雁船射击,几颗子弹在雁船边擦过。

龙伢子一见,连忙摆弄好船上的雁铳,“轰”的一声怒吼,一团火球直冲船梢,徐作君身负重伤,头上一顶瓜皮帽也被掀掉了。

刘排长和几个乡亲都驶船赶到,见打死了阎王保长,无不欢欣鼓舞,大家满怀胜利豪情乘船回乡。

太阳从云缝里钻出来,湖光山色格外壮丽,乡亲们扶老携幼,喜笑颜开,欢迎仇滩的新生,龙伢子在红旗下见到了母亲。

在庆功大会上,周队长表彰了神铳手的功绩。英勇的神铳手龙伢子表示,一定要在毛委员的领导下,为解放天下受苦的人民而英勇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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