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3月23日,意大利游击队在罗马的街道上引爆了一枚炸弹,将德国警察团第3营第11连的33名警察炸死,另有约100人受伤。爆炸发生后,希特勒让希姆莱直接给罗马党卫军部队下令,按10比1的比例实施报复。
党卫军上尉普里布克执行了此项命令,他在罗马逮捕了335名意大利人(有5人是备用,防止行刑前有人逃脱)。第二天,党卫军将这些人押到罗马城附近的阿尔戴阿蒂娜山洞并全部射杀。
这起事件发生2个多月后,德军撤离罗马。在战后由英国人主持的审判中,凯塞林被判定在“罗马大屠杀”事件中负有责任,并因此判处死刑。凯塞林为自己进行了辩护,因为他“无权撤销元首亲自下达的命令”。与此同时,二战英国首相丘吉尔、盟军意大利战区总司令兼第15集团军群司令亚历山大和英军第8集团军司令奥利弗·利斯出于对凯塞林的敬佩纷纷为他求情,凯塞林才因此改判有期徒刑。
我们将时间拨回到1943年6月,回顾一下凯塞林在意大利战场上的经历。
1943年5月13日,德意非洲集团军群司令阿尼姆率领残部放下了武器,突尼斯战役结束。20多万德意联军被俘,其中包括至少10万德军。至此意大利已经完全暴露在盟军面前。
在是否坚守意大利的问题上,凯塞林和隆美尔再次产生分歧。后者认为没有意大利人的支持,德国根本无法固守,而德军将成功的前提建立在意大利人的顽强抵抗上,显然是相当愚蠢的。他建议在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脉构筑防线,堵住盟军攻入欧洲腹地的通道。这样能够节省一些精锐部队,可以用于其他战场。
希特勒本来赞同隆美尔的主张,但凯塞林认为隆美尔的看法太悲观。他首先提醒元首,放弃意大利就意味着盟军的飞机可以从意大利机场起降,不仅能威胁德国本土,为德国提供石油的罗马尼亚、匈牙利的油田也将遭受空袭。
虽然意军在北非战场的表现差强人意,但凯塞林坚信在保卫祖国国土时,意大利人会迸发出强烈的爱国热情。同时他还提出了具体的防御计划,如果盟军进攻意大利,德军应尽可能迟滞盟军的推进,直到将他们堵在意大利中部的半岛最狭窄处。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德军再撤往意大利北部山区。
最终凯塞林说服了希特勒。后者任命隆美尔出任新成立的B集团军群司令,驻扎在意大利北部,以防有变。凯塞林兼任C集团军群司令,在意大利南部组织防御,必要时北撤和隆美尔会合。
1943年7月10日,盟军在西西里岛登陆。意大利人并没有像凯塞林预计的那样坚决抵抗,甚至他们的指挥体系也迅速瓦解。7月12日,凯塞林飞抵西西里岛,他意识到已经不能指望意大利军队,转而向希特勒建议将德军撤往意大利本土。7月25日,意大利国王埃马努埃莱三世下令逮捕墨索里尼,授权巴多利奥组建新政府。
8月15日,就在盟军攻入西西里岛收复墨西拿的前两天,海因里希·冯·黑廷霍夫接管第10集团军,在意大利中部和南部完成部署。9月3日,蒙哥马利指挥的英军第8集团军跨过墨西拿海峡,在克拉布里亚登陆攻入意大利本土。虽然巴多利奥已经做出了继续和盟军作战的保证,但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黑廷霍夫指挥的第10集团军起初只有8个师,而且大部分在西西里岛战役中遭受严重损失。凯塞林和黑廷霍夫判断盟军绝不可能仅在亚平宁半岛南端的克拉布里亚登陆,半岛的地形很适合盟军实施两栖攻击,所以他们必须重视海岸防御。
凯塞林判断盟军会在罗马以西地区登陆,这样不仅能迅速夺取意大利首都,还能切断第10集团军北撤通道。黑廷霍夫则判断盟军的登陆地点会选在罗马东南约200公里的那不勒斯地区,具体登陆点将是萨莱诺湾。他的依据是罗马处于盟军陆基航空兵的打击半径之外,根据以往的经验,盟军不会放弃他们的空中优势。
凯塞林采纳了黑廷霍夫的建议,将2个师(第3装甲掷弹兵师和第2伞兵师)部署在罗马地区,防止盟军突击或意大利人“叛乱”;3个师部署在意大利南端,迟滞蒙哥马利第8集团军的正面进攻;剩下的3个战斗力较强的第16装甲师、第15装甲掷弹兵师和“赫尔曼·戈林”师则部署在那不勒斯地区。
9月8日,盟军3个师在萨莱诺湾登陆,意大利政府宣布投降。凯塞林立即命令第3装甲掷弹兵师进入罗马接管城市,意大利国王埃马努埃莱三世、总理巴多利奥和许多将军仓皇逃离。在控制住局势后,凯塞林下令释放被捕的2.4万名意大利军人,并于9月11日宣布他负责的意大利中部和南部为交战区。9月12日,德军救出了墨索里尼。
9月11日,赫尔曼·戈林师和第15装甲掷弹兵师向萨莱诺湾的盟军发起反击。尽管德军的兵力并不占优,但也打得让盟军一度考虑过撤到海上。当德军迫近海滩时,盟军的空军和舰炮阻止了德军的推进。
9月17日,凯塞林下令德军从撒丁岛撤退。9月20日,他向第10集团军重申了作战任务——控制盟军的前进速度,确保己方部队能在尽可能远离德国边境的地方保卫帝国。为了达成作战目标,他提前下令在意大利中部构筑多条防线,在核心阵地“古斯塔夫”防线前,德军又从南至北构筑了“沃尔图诺”防线、“芭芭拉”防线、“贝恩哈特”防线。这些防线依托亚平宁山脉和几条水系作为天然屏障,弥补了德军兵力上的不足。
希特勒完全支持凯塞林的部署,他还下令从意大利北部B集团军群中抽调2个师,又将第5山地师也划归第10集团军指挥。但不久之后他却将第16装甲师和第90装甲掷弹兵师调走。9月28日,德军进驻“沃尔图诺”防线。10月1日,盟军夺取那不勒斯,随即在次日开始对“沃尔图诺”防线发起进攻。
德军在第一道防线坚守了半个月,直到10月16日才撤往“芭芭拉”防线。而接下来盟军在意大利的战斗几乎一成不变,每渡过一条河流,每翻越一座山脊都会遭到德军的顽强阻击。11月7日,当他们突破“芭芭拉”防线时,发现自己在过去半个多月中只前进了10~25公里。
当盟军开始靠近“贝恩哈特”防线时,希特勒正式任命凯塞林为西南欧德军总司令,并将马肯森指挥的第14集团军划给C集团军群,隆美尔的B集团军群则被调往西线。
与此同时,盟军方面也进行了人事调整。一些精锐部队被调回英国本土准备实施霸王行动,英军第8集团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奥利弗·利斯,美军第5集团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克拉克。12月,盟军逼近“古斯塔夫”防线,在之后近半年的时间里,他们见证了一次次的努力归于失败。
第14集团军的加入让凯塞林手上的部队达到了23个师(4个师尚在组建中)。负责防御古斯塔夫防线的是第10集团军,由于正面防线只有100多公里长,而且地势险要,凯塞林让部队以营为单位轮换布防,部队在前线作战一段时间后,会撤到后方休整,再到海岸线地区担任一段时间的防御任务。
希特勒一直很担心盟军会在古斯塔夫防线身后实施两栖登陆,一旦成功德军就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因为亚平宁半岛南北狭长,东西偏窄,机动空间有限。1944年1月12日,凯塞林针对可能的登陆地点,制定出了一系列旨在抗登陆的防御计划。
1944年1月11日,法军在古斯塔夫防线正面中央发起新一轮进攻。德军情报部门认为这是盟军在意大利北部实施登陆的前兆,但凯塞林认为不太可能。1月17日,英军第10军在防线左翼发起进攻,并取得了一些突破。1月18日,凯塞林将手上2个师的预备队调往古斯塔夫防线。
这是凯塞林仅有的2支预备队,第10集团军全部被吸引在古斯塔夫防线上,第14集团军则在意大利北部负责清剿游击队。他后来在回忆录里也承认:“我并未想到盟军会在该地区实施大规模登陆行动。”
1944年1月22日,美军第6军在“古斯塔夫防线”身后的安齐奥登陆,他们的登陆地点只有德军的2个营。这是德军在南线遭遇的最严重的危机,如果盟军迅速挺进内陆,不仅罗马无兵可守,盟军还会切断第10集团军北撤的两条重要公路,届时南线德军将崩溃。
凯塞林迅速做出反应,就在盟军登陆的当天,他命令第26装甲师迅速赶往安齐奥,第4伞兵师进入罗马,并命令第29和第3装甲掷弹兵师做好出发准备。1月23日,凯塞林视察了安齐奥前线。让他意外的是盟军虽然占据了极佳的登陆地点,却并没有利用这个优势。侦察得到的消息是盟军更倾向于守住滩头,而并不是向内陆挺进。1月24日,德军部队陆续向安齐奥集结,开始蓄积反击力量。
2月1日,德军在安齐奥地区已经部署了9.5万人,其间他们击退了盟军的进攻。2月3日,德军开始反击。和几个月前的萨莱诺湾反击一样,德军几乎将盟军赶回大海,但越接近海滩他们就要面对越猛烈的盟军舰炮拦截。2月19日,凯塞林下令转入防御,他们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只向前推进了4公里。
1944年5月,意大利的局势已经恶化。C集团军群的5个师与盟军在安齐奥地区对峙,8个师防御古斯塔夫防线正面,3个师部署在意大利东北部亚德里亚海岸,其余4个师则作为机动部队由凯塞林直接指挥。
5月11日,盟军发起新一轮攻势,情况变得越来越明朗——德军已经无法遏制盟军的进攻。5月13日,他下令防守古斯塔夫防线核心、卡西诺地区的部队准备撤离。5月20日,美军第5集团军在防线右翼达成突破,德军防线彻底动摇。
5月23日,安齐奥滩头的美第6军发起进攻,并迅速突破德军防线。这是凯塞林在南线战场遭遇的第二次危机,因为第10集团军还没有脱离战场北撤。美军第5集团军司令克拉克的部署再次拯救了德军,他没有命令第6军切断德军北撤的公路,而是让他们迅速夺取罗马。6月4日,当美军第5集团军进入罗马时,凯撒琳的部队已经全身而退。
2天后,盟军在法国诺曼底登陆。
1944年7月19日,在晋升元帅四周年的那天,希勒特授予凯塞林骑士十字勋章钻石饰。同一天他命令部队撤出历史名城佛罗伦萨,以免它遭受战火的洗礼。第二天,希特勒在东普鲁士的拉斯滕堡遇刺,险些丧命。
德军的后撤以及盟军在法国的登陆让凯塞林交出了2个装甲掷弹兵师的指挥权,他们随即被调到西线。在古斯塔夫防线防御期间,凯塞林就下令依托意大利北部阿尔卑斯山构筑“哥特”防线。可德军撤退到这里时它还没有完工,许多支撑点还暴露在盟军的火力之下。凯塞林又下令在其身后构筑了“哥特二号”防线,并在哥特防线上部署了15个师,在海岸线上部署了12个师,第29装甲掷弹兵师作为预备队。
8月25日,盟军向哥特防线发起进攻。9月3日,加拿大第1军和英军第5军突破德军防线,涌入平原地带。凯塞林立即将海岸线上的6个师投入缺口,遏制了盟军的攻势。至9月14日,英军夺取了2条山脊,随后不得不停下来休整。在此期间,美军第2军和英军第8军向东北防线挺进,切断了佛罗伦萨和博洛尼亚之间的公路。
地形和天气是凯塞林成功防御的关键因素。英军第8集团军在1944年9月底发起“河流战役”,在向前推进了40公里后,但他们意识到进攻不过是在重复意大利中部的遭遇——拿下一座山,还有下一座山挡在面前。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战争结束。
1944年10月23日,凯塞林的座驾撞到了一门牵引火炮,头骨严重受伤,被立即送回德国本土接受治疗,他的职务由黑廷霍夫暂时接管。1945年1月15日,凯塞林重返意大利。3月初,西线盟军突破莱茵河防线,进入德国腹地。3月8日,凯塞林调任西线德军总司令。虽然他一如既往地表达了乐观情绪,可马上他就明白自己也无力扭转战局。
4月29日,黑廷霍夫率领哥特防线上的德军C集团军群向盟军投降。10天后,凯塞林在德奥边境的萨尔茨堡向美军投降,随即被关进英军的战俘营。
1947年2月17日,英国法庭认为凯塞林在战争中犯有罪行,不过英国人并没有找到凯塞林在不列颠战役期间,作为空袭的主要实施者需要承担的罪责,而是将1944年3月“罗马大屠杀”的责任推给了他。
凯塞林在法庭上亲自做了辩护,在一次长时间的发言中,他的一段开场白讲得颇有感情,他说:“在受审以前,我曾站在切维亚一里米尼德国英雄墓地我的6000个忠勇官兵坟墓的前面。我在默默地悼念他们,并要在这每一个德国人都被视为是罪犯的时刻,来为我的官兵和德国指挥当局而辩护。这就坚定了我的决心,要为我自己来辩护,并要忍受几个月的苦难和俘虏生活,以及长期和复杂的审判程序。我身为一个德军的高级指挥官,负有责任来在这一审判程序中指明出来,在德军官兵中也有一种高度的道德性,在那些悲痛的母亲和孩子们的心目中,也知道为国牺牲是有其高尚意义的,或者也容易引起各民族间的同情。”
为了平复英国民众在空袭期间积蓄的仇恨,法庭最终判处凯塞林死刑。判决结果出来后,二战期间担任英国首相丘吉尔首先站出来为凯塞林鸣不平,他致信首相艾德礼,认为对凯塞林的量刑过重。时任加拿大总督,二战期间担任盟军第15集团军群司令的哈罗德·亚历山大将军也致电艾德礼,他说:“作为他在战场上的老对手,我对他毫无怨言。凯塞林和他的士兵们跟我们打得很惨烈,但是也很干净。”英军第8集团军司令奥利弗·利斯也替凯塞林求情,认为他是“一位勇敢的战士,光明正大地进行战斗”。利斯认为强加于凯塞林之上的“胜利者的裁决”是令人失望的。
最终在代利勒子爵的提议下(他因在安齐奥战役时的卓越表现获得维多利亚十字勋章),凯塞林的事情被提交到英国上议院讨论。不久之后法庭改判凯塞林终身监禁。
1952年10月24日,凯塞林在狱中被查出患有喉癌。英国外交大臣艾登亲自签发了一道命令,允许凯塞林回家养病。
在生命的最后8年里,凯塞林开始撰写回忆录。在老战友的劝说下,他还加入右翼老兵组织“钢盔团”。1960年7月16日,凯塞林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享年75岁。
无论是在战时还是战后的15年岁月里,并非纳粹党员的凯塞林从没都没有对希特勒提出过任何批评。与此同时,希特勒在整个战争期间都非常欣赏和倚重凯塞林,即使他曾多次在战场上失利,也从未像其他将领那样被降职或弃用。
同时凯塞林还深得下属和士兵们的爱戴。在他的葬礼上,除了出现了邓尼茨、舍尔纳等纳粹德国前高级将领外,还有众多他曾经的老部下以及二战德国老兵赶来为他送行。
而他在离开监狱前对一直看守他的英军士兵说的一番话,能够表达他对战争的理解,同时也是对德国最终战败的反思,他说:“英国是有骑士风度的国家,我们永远都不应彼此进行战争。感谢你的关心和友善,有像你这样的士兵,英格兰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德国人在战争期间恰恰就丢失了人性最基本的特征。
很明显,凯塞林的战略眼光比沙漠之狐高,隆美尔充其量最高只能当个集团军司令
微笑的阿尔伯特挺励志的40出头转行当空军,从零开始学习飞行
希魔在二战如火如荼的中期,竟然迷上了吸毒,很多决策都是在吸毒后发布的,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天要其亡必先疯狂。
黑廷霍夫最后的军衔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