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回 黄天霸逞强遭惨败 朱光祖自荐盗双钩
黄天霸决心要与窦尔敦比个高低,分个雌雄,手下人谁也不敢栏挡。
第二天,吃罢早饭,黄天霸披挂整齐,带领大队人马宜奔了连环套。黄天羁是想借助军威为他助阵,让连环套的义军看看他的威风,其实他这种想法错了,窦尔敦的人马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大仗设打过?总镇玉狼的几万兵马都不在话下,何况他这几千人马。
黄天霸带领人马来到连环套山下,舞枪弄棒高声叫阵。早有人上山回禀,窦尔敦闻言,急忙提了双钩,跨上御马。带领众家弟兄冲下山来。黄天霸抬头一看,只见窦尔敦全身披挂,明盔亮甲闪闪发光,手中护手双钩规服夺目,胯下日月骕骦追风马,如一团白雪。天霸还真没见过御马,这回算开了眼啦,但见这四日月骗猫马高足八尺,长盈丈二,酬竹耳,给蟆眼,耳后生角,腹下生鳞,左耳挂日,右耳挂月,抖一抖鬃毛四爹,动一动四蹄生风,跑一跑如白龙穿云,叫一叫似虎啸龙吟。哎呀,果然是匹宝马,无怪窦尔敦不肯撒手。往后看,见窦尔敦背后站立着五六百人马,各执兵刃,精神抖擞,威武异常。心下不由暗暗吃惊:无怪官兵在他们手下屡吃败仗,这帮人马果然不是寻常山贼,我必须小心为是,既然是前来叫阵,也不能就此回去呀,想到这里,大声喝道:“无知草寇,天兵到此竟敢列阵对抗,你也不打听打听,有多少贼寇死在你黄爷爷刀刃之下,献出御马饶尔不死,如执迷不悟,休怪爷爷无情!”黄天霸倒是挺能吹的,窦尔敦闻言哈哈笑道:“好杂种,前天你花言巧语逃下山去,昨日又命褚标前来做说客,今天又来闹事,断不能饶你!老子再说一遍,倘若你赢得咱家双钩,老子不但把马还给你,还要陪你进京打官司,老子一言出口如白染皂,决不反悔,倘若赢不了我的双钩,休说要马。连你的小命也在老子手中攥着。你们黄家父子人性不济,当年老儿黄三太自食诺言,用暗器伤人,今日和你小子讲明,把你们的护家本事都拿出来,老子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脓水!”黄天彩气得哇呀呀暴跳:“不捉住你老匹夫,誓不为人!”说罢拍马而上,抡刀就砍。窦尔教哈哈笑道:“今日你使得可是鱼鳞紫金刀,别拉不出果来怨茅房,看钩!”窦尔敦左手钩一起向单刀咬去,黄天霸深知双钩的房害,忙自怀中一收。窦尔教猛起右手钩向黄天霸前胸刺去,黄天铺见来势迅猛,把马向旁边一领,二马错镫,黄天霸反手一刀向对方背后砍去,窦尔敦猛闻背后有金风扫来,一个苏秦背剑把钩向后扫去。黄天霸有了前天的经验,打定了主意,任你双钩再厉害,我不与你正面交战,专在背后取你。他见双钩向背后扫来,拍马一绕又站在了窦尔敦的侧面,就势又是一刀,窦尔教喝道:“好小子,你跟我转磨磨,看我怎么治你!”说时迟,那时快,窦尔敦不容黄天霸站稳,施展开了二十八宿追魂绝命浑天钩,这二十八宿浑天钩分金木水火土日月,每宿十二式,共三百三十六式,只见双钩飞舞,犹如两团旋风,寒光闪闪,冷气逼人,黄天霸一看不妙,也使出了他那鱼鳞紫金刀的全套路数,双方是刀来钩去,叮当乱响,火星四溅。黄天霸的刀虽然功夫不浅,但与双钩相比就大大逊色了,他自知难以取胜,眉头一皱又生出一计,叫道:“窦尔敦且慢,你我都是短兵刃,马上交手多有不便,倘若伤着御马,我难交圣命,你可敢与黄某下马步战?”窦尔敦笑道:“你小子甭想要花招,步战哪个怕你!”说罢翻身下马,二人又拉开了架式,这回窦尔敦先发制人,双钩猛进,只见钩进刀退,钩起刀落,钩刺刀避,钩追刀躲,钩咬刀闪,钩上刀下,钩左刀右。二人战了四五十个回合,黄天霸招招架架,躲躲闪闪,窦尔敦却是越战越勇,黄天霸一看步战更不是窦尔敦的对手,虚晃一刀扭头就跑,窦尔敦拔步便追。这一追使窦尔敦又想起了当年在河间李家店与黄三太比武的情景,心息:当年我吃了你老子的亏,这回你小子又想使那一手,螃蟹不老在一个窝里,小子来吧,我盯着你的暗器呢!
就见黄天霸果不其然,跑着跑着右臂一扬,一道寒光闪电般地打来,窦尔敦一缩身,那飞镖在耳边飞过。窦尔敦方欲纵身,第二只镖又直奔胸前而来,双钩一抖,当啷一声镖被磕出,没容窦尔敦喘气,第三只镖又向咽喉打来,窦尔敦哪敢怠漫,一个狮子大摆头,又躲过了第三镖,黄天霸一看三镖不中,撤腿就跑,窦尔敦哪肯放过,黄天霸跑是真跑,但他心里不慌,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甩头一镖上了。甩头一镖当真那么厉害吗?这可不假,黄家父子这甩头一镖是看家的本事,只要镖一出手,你就是有多大本事也难躲过。要说他这看家本事来得也不易。当年胜英就靠这甩头一镖名扬天下,胜英给手下徒弟可以说是什么功夫都传,唯独这甩头一镖,始终是秘不传人在他年迈病重时,躺在炕上起不来,当时黄三太心眼子多,白日煎汤熬药,夜晚端屎捧尿,比儿子伺候的还尽心,胜英本想把甩头一镖带进棺材里去,但见黄三太如此孝敬,实在于心不忍,他知道黄三太想得到甩头一镖的绝技,这才慢慢把身子欠起来,倚在枕头上,又把别人打发出去,说道:“孩啊,为师这绝技就传给你吧,切不可随意伤人!”黄三太叩头谢恩。胜英取过一条线,上栓一个钢疙瘩纽扣,作为厘头,一招一式地传给了黄三太,因此黄三太在病得之上学会了甩头一镖的绝技。胜英死后,黄三太便借此称雄天下了,不知伤了多少好汉的性命。黄三太临死之前,又把这一绝技传给了他儿子黄天霸,黄天霸就指着这手看家,别人他是一概不传。所以,黄天霸虽然三镖没有打中窦尔敦,他心里并不慌张,边跑边回头,眼看窦尔敦挺身就要往前跃去,黄天霸猛然回身,甩头就是一镖。有道是老虎不上二回当,窦尔敦虽然貌似向前跃,可实际没有起身,听黄天霸说“着镖”,窦尔敦猛一侧身,黄天霸这小子也够狡猾的,这一镖并没打出,乃是虚晃一招,接着便照定窦尔较呼地一声将镖头甩出,这一镖打得十分刁钻,镖头由低向高旋转带风,似流屋赶月。迅雷不及掩耳,一般人是定死无疑,可窦尔敦有过上一次的教训,见金镖飞来,纵身向后跃出五尺之余,一个燕子衔食,手一扬把飞镖接在了手中,对准黄天霸回首就是一课,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黄天霸见镖缕子被窦尔敦抓住,情知不好,还没来得及回首,一道寒光奔面门腾来,黄天霸仗着武功深厚,急忙摆头,就这样,脖颈上也划了一道血槽,此时,窦尔敦一个箭步蹄上前去,黄天霸急啦,猛挥单刀,搂头盖顶,直往下劈,窦尔敦一个二龙吐须,双钩嘎巴一声吱住了黄天霸的单刀,黄天霸大吃一惊,暗叫不好,急忙双手叫劲儿,死命抽刀,他哪知窦尔敦双臂足有千斤力气,黄天霸左摆右晃,就是抽不动,那单刀就象长在钩上一样。此时,窦尔敦双钩一较力,手腕一翻,那单刀呛啷啷一声就出了手了,黄天霸这回可是真害怕了,正待转身要跑,窦尔敦大喝一声道:“哪里走!”话落腿到,猛然飞起一脚,噗一声将那贷天霸踢出一丈多远,黄天霸方要爬起,窦尔敦早已赶到他的身旁,双钩生上一举,就要结果黄天霸的性命,就在双钧下落之时,窦尔敦又发了慈悲之心,心想:我与这小子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当年一镖之恨与他无干,他不过是奉命来此,这小子好赖也算成了名的汉子,我要杀了他岂不让绿林笑我不仗义!不如捡他皮深肉厚之处给他一钩,让他知道知道俺的厉害也就罢了。窦尔敦想到这里,把钩一偏,向黄天霸的大腿划去。这也正是窦尔敦的厚道之处,他这一厚道不要紧,钩落迟了一些,黄天霸就势一滚,钩尖挂在了牛皮快靴上,黄天霸用力一抽,靴子掉了,腿腕子也被划了一层皮。此时的黄天霸已有两头挂伤,靴子也掉啦,再看那窦尔敦仍是穷追不放,在这生死关头,黄天霸逃命心切,一个就地十八滚,骨碌碌向山下一片荆棘丛滚去。窦尔敦正要纵身擒拿,忽然一点寒星奔面门呼啸而来,窦尔敦忙一甩头,一枝雕翎箭擦耳边飞过。窦尔敦一怔神,那黄天霸已蹿回本阵去了。
这箭是谁射的呢?非是别人,正是当年在金顶山被削去一个耳朵的计全。上文已经说过,黄天霸此次前来,带来了兵马,那兵马就在山下等候,黄天霸和窦尔敦交手,两军皆看得清楚,计全见黄天霸放阵,忙拉弓搭箭,幸亏窦尔敦手疾眼快,才躲过了这一箭。窦尔敦身后的弟兄,挺枪要杀下山去,窦尔敦拦道:“随他们去吧,某家已败了黄天霸,谅他不敢再来!”众弟兄只好依言回山。
且说黄天霸打了败仗,死里逃生,收兵回营,心中好不气闷,所幸伤势不重,取些金疮药敷了,换了靴子,脱了战袍。朱光祖忙命人摆宴为黄天霸压惊,黄天霸怒气未消,大小头目一律免见,只留下朱光祖一人陪。朱光祖是个精细人,他深知黄天霸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是他故意谈笑风生,连连让酒。黄天霸却是双眉紧皱、沉默不语,无精打彩,一个劲地喝阁酒。越是这样,朱光祖越喜笑颜开。黄天霸见此情景,心头火起,啪地把酒杯一缴,碟子碗噼啪乱颠,“朱老兄,你倘大年纪,幸灾乐祸,是何道理!”朱光祖道:“黄老弟言之差矣,孰不知胜败乃兵家常事,况先人云,君子坦荡荡,小人常嘁喊,这算得什么,贤弟只管饮酒!”黄天霸道:“朱老兄,我黄某自随施大人以来,过五关,斩六将,所向披靡,无往面不胜,几时裁过这等跟头!”朱光祖道:“倒是这么回事,不过贤弟别忘了,人有不预之事,马有失蹄之时,当年关云长虽然过五关,斩六将,名威大震,可他也有走麦城的时候,总兵玉狼倒是御封的常胜将军,在沙河桥一战,不是也中了窦尔教的一箭吗?贤弟虽然受挫,但兵马未动,元气未伤,何必如此烦恼。”黄天霸道:“如今来此多时,劝降不成,比武又败,倘若拿不住窦尔敦,破不了连环套,取不回御马,黄某如何向圣上交差?又怎么向施大人回话?”朱光祖笑道:“这也难说,谁让咱碰上了这么个强硬的对手呢?没办法只能烦施大人另请高明,咱弟兄岂能因小失大?”黄天霸怒道:“亏你跟随我黄家多年,怎能说出这等扫兴之言!窦尔敦虽武艺高强,我黄天霸身负圣命,心怀父仇,焉能就此罢体!”朱光祖知道黄天霸是个避强好胜之人,决不会就此罢休,所以就此说道:“我何偿不是此意,有道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我倒要问何你,究竟你败在什么地方?”黄天霸道:“窦老贼武艺虽高,黄某倒不怕他,只是他那两把护手双钩却十分厉害,能钩能刺,能劈能削,能摘能挂,能遮能夺,能攻能防,能剪能咬,实在近他不得,交起手来,那钩先助他七分,似此如之奈何?”朱光祖微然一笑:“我倒有个主意。”黄天霸顿时睁大双眼:“老哥哥如能助我一臂之力,小弟当永世不忘!”朱光祖道:“黄贤弟,窦尔敦若失去护手双钩,你能保必胜吗?”黄天霸道:“倘若老贼失去双钩,如鹰失双翼,虎去利爪,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我也不怕他!”朱光祖道:“真要是如此,把他的双钩盗了不就可以了吗。”黄天霸道:“哪个去盗?”“为兄去盗!”“他那护手钩是随身兵刃,又是稀世之宝,老兄偌大年纪,焉能盗得!”朱光祖手拈胡子微微一笑,说道:“老弟呀老弟,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别忘了老哥的拿手本事,讲武功我哪是窦尔敦的对手,若讲偷,不是哥哥吹牛,他窦尔敦还差着一截,他能在木兰围场盗得御马,老哥哥就能在他的连环套里盗得出双钩。”黄天霸连连摇头,说道:“难哪,连环套悬崖峭壁,峰高千仞,沟壑纵横,确是险恶,窦尔敦武艺高强,钩不离身,且兵丁将勇防守甚严,老兄的偷盗之技固然高超,若在年轻时尚可说也,如今已年近花甲,腿脚不如以前灵活,前去盗钩实在太险,小弟也于心不忍。”黄天霸说这番话有他的用意,他知道朱光祖吃顺不吃呛,越是拦他,他越是要去,果不其然,朱光祖笑道:“老弟何出此言,若说是为别人,我不去卖老,若为老弟,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再说愚兄虽然上了几岁年纪,手脚并不减当年,你别忘了,老兄的手艺是赛毛遂扬五爷亲手所授,除了上天入地不行,还没听说有去不了的地方。只是我问你一句话,哥哥若是盗得双钩,你能不能捉到那窦尔敦?”黄天霸间言拍樂面起,说道:“老兄若能盗得双钩,黄某若捉不到那窦尔敦,甘愿把黄字倒过来!一言为定!”“一言为定!”“但不知何时去盗那双钩?”“即刻就去!”黄天霸道:“何必这么着急?”朱光祖道:“老弟有所不知,今日窦尔敦获胜回山,必然失去警惕,我们何不钻此空子。”黄天霸听器顿时来了精神,急忙命人给朱光祖饯行。
再说窦尔敦得胜回山,心中十分高兴,即命人设宴与弟兄们共饮。酒席间,白吉连连给窦尔敦敬酒,满面含笑道:“寨主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小弟算是饱尝了眼福,黄天霸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几,竟敢狗胆包天与哥哥赌斗,真不知天高地厚,他算什么东西,要不是那小子滚得快,小儿狗命一定难逃!”窦尔敦听罢哈哈大笑。牛晓塘道:“白贤弟之言不过说对了一半,寨主哥哥的武艺虽然高强,不过也应看到黄天霸武功不弱,他只是败在了寨主的双钩之下,特别是他的金镖,打得十分刁钻,稍不注意就会吃亏,这是其一,其二,黄天霸的兵马与以往的宫兵不同,以往的官兵皆是马上将军,只会排兵列阵,不懂高来高去,黄天霸则不然,此人轻功甚好,他手下有个朱光祖是赛毛遂杨香武的得意门生,专善支行,我们万万不可轻视,切防他们乘夜而入。”李恕古也道:“牛兄言之有理,寨主哥哥可少吃几杯,传令各寨主严加巡夜,防备万一。”窦尔敦哈哈笑道:“你们也过于的胆小了,小小的黄天筋有何能为,他不是连败两阵了吗!窦金娘不满地望了哥哥一眼,啸一噘,说道:“哥哥就是不听人劝,打了两个胜仗就什么也不在乎了,五行长老临走时嘱咐的什么?胆愈大而心愈小,难道你忘了不成?”别看窦尔敦性格粗鲁,除了老娘之外,还真怕老妹妹三分,如今又见她把师叔的嘱咐抬了出来,便把酒杯往旁边一推,说道:“好好,听你们的,不喝了。众位弟兄也别喝了,各回各寨,严加防备,如有意外即刻感金!”众人皆应命而退。
白吉回到后寨,心中闷闷不乐,心想:我白某在凤凰出金鸡岭时,虽然名义上是二寨主,可大权在握,上下几百号人都我一人说了算,来到连环套之后,坐了最后一把交椅,管个无关紧要的后寨,这还不说,在众人面前说句话都不得好香火,牛晓塘、李恕古、鲁庄、郭景专找我的邪茬。今天本来想给寨主唱个喜歌,博得他的欢心,想不到又招来姓牛的一大堆闲话。就是他行,连环套到处是悬崖峭壁,七十二道弯路,本寨兵卒都经常迷路,外人谁进得来,真是庸人自扰,防他妈的什么,白某就是不听你那一套。
再说朱光祖穿了夜行衣,带上兵刃、飞抓、钩索、断魂香等必备之物,乘着夜色,独自一人悄悄离开店房,直奔了连环套。
这连环套三面环水,浪涛滚滚,虽无当年水泊梁山那样宽阙,但山势却比梁山险得多,朱光祖来到连环套山脚之下,借着月光往上一看,黑幽幽不见其顶,这老头子也真有点发愁了,心想:我这是何苦呢,自己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不是找罪受吗?唉,谁让自己夸下海口,怎么着也得试试了。朱光祖避开正面向两侧绕去,哪知侧面山势更使,到处是崖峭壁无一路可通。朱光祖选了一道立壁,施展他那“蝎子倒爬城”的功夫,往上爬了十几丈高仍然没有存身之处,只好腾身下来,又寻攀登之处,一连寻了三处,才找到一棵倒挂在悬崖上的古松,他骑在古松上,把飞抓向上一扔,扒在了一道石缝上,沿着绳索爬了上去,这是一个崖顶,朱光祖定睛看时,不远的地方便是寨墙,可要靠近寨墙还有一丈多宽的一道山涧,朱光祖一运丹田之气,双脚猛一点地,一个鲤鱼跳龙门,蹿了过去,他一落脚,怎么那么巧,正登在一块碎石上,哗啦一声滚下了山涧。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