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巾帼女神弹震敌魂 饮酒人醉梦惊醉魂
张桂兰、郝素玉、殷赛花三员女将,点了一千兵马,由参将关太押阵,浩浩荡荡奔了连环套。来至山下,关太命人告知山上,说是黄副将的夫人张桂兰,关参将的夫人郝素玉,贺千总的夫人殷赛花,特来连环套要窦金娘下山交战,如若出战还则罢了,如若不敢应战,站在山头之上高喊三声祖奶奶,方能退兵。寨兵闻言急忙上山禀报总侠寨主,窦尔敦闻言拍案大怒,骂道:“这伙子混帐王八蛋,打不过咱家又想他娘的鬼点子,真真气煞我也!”牛晓塘道:“哥哥休得生气,以愚弟之见,这乃是黄天霸的老婆张桂兰的主意,张桂兰之父乃是凤凰张七,在河间比武时他吃过我们的苦头,张桂兰之所以邀战,一为父亲雪仇,二为黄天霸挽回一场败局,借此鼓鼓士气罢了。不过她可不知道金娘妹妹的本事,叫我说,她这个算盘又打错了。”窦尔敦看了金娘一眼,说道:“妹妹,你可是那张桂兰的对手?”窦金娘一向含蓄内秀,就是有绝对把握的事也不轻易外露,只见地微微笑道:“人家既然叫阵,咱岂能不出,至于胜败如何,那只能是出水才看两腿泥,我倒要领教领教那张桂兰的厉害”丁祖昌的妹妹丁妹道:“我陪如姐前往!”秀姑也道:“牛死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我陪二位姑姑一块出阵,倒要看看那个臭婆娘有什么能为!”小秀姑几句话说得众位首领哄堂大笑,窦尔敦道:“就凭俺大侄女这几句话也得跟她们比个输赢,见个高低!”牛晓塘道:“哪位弟兄前往与她们观敌瞭阵?”鲁庄道:“俺老鲁去!”牛晓塘道:“不行,不行,你是个粗人,还是让恕古,席斋二位贤弟去吧,恕古押阵,席斋瞭哨,如有急缓即可接应。”当下点齐兵马,应命而去。
窦金娘率兵来至山下,见对方已旌旗招展,刀枪林立,为首者三人,皆满身披挂,杀气青胄,窦金娘喝道:“山下何人,竟敢前来寻衅闹事?“身披粉红,战袍的一位尖声尖气地回道:“吾乃黄副将夫人张桂兰是也,特来找那个反贼窦金娘比个高低,不敢比也行,叫三声祖奶奶我便率兵回营!”窦金娘笑道:“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本人便是窦氏金娘,正想领教领教贵夫人的武功呢。但不知如何比法?”张桂兰举目一望,见这窦金娘身材匀称,英姿焕发,柳眉杏目,樱桃小口,头扎玄狐色包脑,身披洒花玄青战袍,胯下一匹胭脂马,掌中一口金宝刀,确是一身英雄豪气。张桂兰怒道:“本帅取得就是你,还不下马受死!”说罢,马挂銮铃就要出战。
此时背后闪出一人,明盔亮甲花枝招展,乃是贺人杰的妻子殷赛花,说道:“婶娘且慢,待侄媳会她一会!”这殷赛花刚刚嫁出不久,粉面桃花,风姿翩翩,很有几分姿色,皆因贺人杰前来连环套;所以使得她新婚不得蜜度,也跟着前来凑热闹。
窦金娘见此人要替那张桂兰出阵,心说,我要上阵算是欺侮你,于是回头一招手,说道:“小秀姑,会她一会!”秀姑别着是个十五六岁孩子,论武功可真不含糊,一听姑姑让她出阵,乐得象只小喜鹊,小嘴一张说道:“遵命,姑姑放心,拿她犹如探囊取物!”窦金娘瞪了她一眼,道:“临阵哪能轻敌,切不可粗心!”“是!”说罢拍马向前。
殷赛花抬头一看,出战者乃是个黄毛丫头,虽岁数不大,却派头不小,胯下桃花马,掌中绣绒刀,一身短打扮,看样子是七十二个不在乎。殷赛花心中暗乐,谅这小丫头子也不是我的对手,倘若拿下她不但是旗开得胜,还可在我丈夫面前表表功,想到这里,高声问道:“来者何人,太太刀下不杀无名之鬼!”秀姑道:“我乃连环套大寨主之女,窦秀姑是也,你是何人竟敢出口不逊?”
殷赛花道:“你家太太乃是漕标总督施大人帐下贺千总夫人,殷赛花便是,小黄毛,你要知趣早早下马投降,免你一死,太太给你做媒,选个中意郎君,不比你当山贼胜强百倍!”窦秀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当众羞辱她,直气得嘴唇发抖,粉面通红,开口骂道:“呸!臭婆娘,你家身为皇家鹰爪走狗,遭万人辱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象你这路臊货,白给俺们连环套也不要!”殷赛花本来过门时间不长,还算个新媳妇,如今在两军阵前当着这么多人被辱骂了一阵,不出恼羞成怒,催马向前举刀就砍,秀姑毫不示弱,拍马相迎,二马错镫,秀姑找准机会,一个“苏秦背剑”问殷赛花背后砍去,殷赛花早有防备,绣鸾刀向后一挡,呛啷一声两刀相撞,秀姑就势将马向回一带,一个“叶底藏花”把刀藏于马鬃之下,殷赛花不识此招,正在疑惑,就见秀姑拍刀向自己刺来,这一刀刺得厉害,又快又急,殷赛花猛向下一滚,一个“镫照藏身”躲过刀锋,人躲过了,马却没躲过,秀姑将绣鸾刀往怀中一带,唰一声马皮被削下来一块,那马疼痛难忍,顿时后蹄猛蹬,尥起蹶子来,幸亏殷赛花死抓住马鬃不放,这才一颠一颠地逃回本阵。
张桂兰一见大怒,正要亲自出马,郝素玉上前挡道:“姐姐且慢,待我去拿那小贼!”张桂兰点头应诺,郝素玉催马向前,秀姑正欲迎战,背后銮铃响亮,闯来一人,说道:“秀姑且慢,我去战她!"来人正是丁妹。这丁妹自从在盘龙寺里得救之后,对窦氏兄妹感恩戴德,总想找个机会为山寨立上一功,今日出战,自带几分杀气,你看她身披鹅黄战袍,绿色中衣,腰系丝绦,双排灯笼穗,掌中丙把钢刀,胯下一匹玉花聪,催马来至阵前,与郝素玉站了个对面。郝素玉道:“小蹄子快快下马受死!”丁妹道:“你且休夸海口;姑奶奶与你比个强存弱死,真存假亡,但不知你是哪里蹲出来的?”
郝索玉怒道:“我乃参将关太关夫人郝素玉是也。”丁妹道:“原来就是那个挨弹子的老婆呀!”郝素玉心头火起,挺枪便刺,丁妹举刀相迎,二马盘旋,各施绝技,郝素玉的素缨亮银枪左扎右挑,丁嫁的双刀上下翻飞,二人刀来枪去,枪来刀迎,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郝素玉取胜心切,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心说:用枪难以取胜,我何不用软索流星锤取她。”
想到这里虚晃一枪,拨马便走,丁妹紧追不放,眼看双刀就要砍将下去,那郝素玉猛然一抖轶索流星舞向丁妹打去,丁妹躲闪不及,说声“不好”往旁边一侧身,铜锤正击在左臂上,呛啷一声,左手刀蒋地,拨马就跑,郝素玉一看打中,哪里肯放,挺枪便道,眼看枪尖就要刺到丁妹后心,猛然飞来一枚雕翎,正中郝素玉右胸,郝素玉知道不妙,披马便走,又飞来一箭正中左肩,郝素玉噗咚一声跌落马下。关太一看夫人中箭,慌忙蹿入阵前将郝素玉抢回,张桂兰拍马向前,高声喊道:“贼人施放冷箭算什么英雄!”
此时窦金娘早已进入阵前,冷笑一声道:“你们家惯用暗器伤人,从你公爹黄三太,到你丈夫黄天霸不知有多少好汉被你家暗器伤害,河间比武,你们背信弃义,世人皆知,还有脸说人呢,你家金娘放箭救人,敢做敢当,有能耐你就施展吧!”窦金娘一番语说得张桂兰张口结舌,无悔以对,猛挥柳叶刀向窦金娘刺去。窦金娘沉着迎战,金娘的刀法,受过五行长老的亲手指点,与沧州韩令公的刀法融为一体,耍起来那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张桂兰哪是她的对手,二人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张桂兰只是招招架架,处处被动,本来她练的就不是马上功夫,显然是差着一截。张桂兰暗想:再战下去必然失利,我何不诱她下马而战,以我之长取她之短,定能获胜,想到此处,把刀向上一架,说道:“且慢!”金娘道:“有何话讲?”“你敢与奶奶短刀步战吗?”金娘心想:步战算打到我的手背上来啦,活该你丢人,说道:“步战哪个怕你?”说罢二人各换了兵刃,张桂兰掌中一把单刀,暗带袖箭,窦金娘取来弹弓,手中一把折铁刀。二人也不答话,挥刀便砍,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二人你来我往,寒光闪闪,脚下生风,张桂兰想:这女贼的步下功夫非同小可,我须小心;金娘也想:怪不她跟我与步战,果然胜似马上,我需留神。
双方这一戒备,谁也不贸然进招。交战工夫可就大了。二人找了五六十个回合难分胜负,就见张桂兰摆式一变,手一扬一枝袖箭直奔金娘面门。金娘看得真切,出刀一迎,袖箭落地,挨步就追,一枝袖箭奔胸前而来,金娘手疾眼快,大刀一拨又打落在地,金娘骂道:“好个泼妇,把你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吧!”张桂兰乘机一个箭步蹿至金娘面前,举手一刀,照定金娘头顶砍来。金娘举刀一迎,两刀相击,犹如龙吟虎啸,金娘就势一个“卧虎翻身”挺刀向张桂兰胸前劈去,就在此时,一只金镖向金娘飞来,金娘眼尖手快,把头一偏,飞镖擦肩而过,金娘叫声“不好”,撤步就跑,张桂兰疑为金娘中了镖,举刀就追,眼看就要追上,只见金娘回身叫道:“来得好!”手起处,一颗铁弹子打出,张桂兰闪身躲过,正欲回身,第二颗弹丸又飞到了,这一颗正中左肩,张桂兰“哎哟”一声,回身就跑,啪一声右臂又中一弹,刚一进步,脊梁上又噗的一声,这一弹把张桂兰打了个趔趄。窦金娘这连珠弹神功是神弹子李恕古亲手所授,里面还有不少名讲,第一弹叫做“调虎出游”,意思是让对方躲闪,第二岸叫"左插花”,第三弹叫“右插花”,第四弹叫做“背上点痣”……张桂兰一连中了五六弹,顿时疼痛难忍,昏倒在地,窦金娘正欲生擒张桂兰,眼前又飞来两只金镖,窦金娘不敢怠慢,忙用刀拨打,就在这时,关太带人把张桂兰抢了回去。原来,飞镖正是关太在暗中打的,他知道抢不回张桂兰回营不好交特,才想出了这么个声东击
西的计策。
关太把人抢回去,即刻收兵,狼狈而逃。窦金娘正要追赶,李恕古已鸣金收兵,众女兵只好作罢。回山庆功,暂且不提。
单说关太率兵回营,幸喜义军未曾追赶,这才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窥探地向回逃窜,按说义军应追下山去,一鼓作气将张桂兰等致于死地,灭其军威。也是窦尔敦宽宏大度,提前有话,战败为止,不可穷追,窦尔敦这一句话,倒留下了张桂兰等人的几条性命。
张桂兰的惨败早有人报知了黄天霸,黄天霸不放心,早引人出营相迎。众人来至营外,黄天霸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几位夫人,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血迹挺斑,呻吟不止。尤其是夫人张桂兰被两个女兵搀快着,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头上青丝散乱不堪。黄天霸走到跟前,轻声叫道:“夫人伤势如何?”张桂兰一声不吭,两滴眼泪滚落两腮,黄天霸慌忙把人们迎入帐中。此时,张桂兰是恼很交加,心如刀绞。
黄天霸的问话,她不是没听见,但是她无话可答,她这人自出世以来,尽跑顺风船了,没有吃过这么大的败仗,偶然碰到对手,不是用暗器转败为胜,就是有人接应,今日与窦金娘交战,本想露露脸,哪知一连中了六七铁丸,若不是关太,殷赛花拼死相救,不是被杀也得被擒,悔不该自讨这个苦吃,她越想心越乱,越想气越火,一阵头晕目眩,背过气去了。
众人连声呼唤,急命大夫扎针诊脉喂汤灌药,紧折腾了一气才慢慢苏醒过来,待脱掉衣服看时,肩上、臂上、脊梁上,早鼓起了一个个紫包,黄天霸又恼又气,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关太守着老婆郝素玉也是眉头紧锁,看看箭伤入骨,呻吟不止,怒火填胸。顶数殷赛花幸运,没有负伤,但施不全赠给她的一匹桃红马却中风而死,她面对贺人杰杏眼圆睁,“就你多事,讨什么御马,这回行啦,御马没讨成,倒把我的桃红马搭上啦,回去怎么向施大人交待!”贺人杰无奈,只好宽言相劝。
黄天霸一见这副残局,心如火燎,独自坐在中军帐里喝起闷酒来了。心想:我黄天霸怎么走起背字来了,莫非说我的行为怒恼了上苍,要不怎么连战连败呢?今日三员女将,两个负伤而回,虽无性命之忧,但三两个月内不能上阵,倘若窦尔敦前来攻我,这却如何是好呢?他边喝边想,嘴里不住叨念,如何是好呢……
俗话说得好,酒浇愁人愁人醉,忧伤蕴身睡意浓。黄天霸喝得几分醉意,不觉伏案而睡,他在朦胧中走出大帐,抬头一看,见满天繁星,一条天河横空而卧。他在空旷的原野上信步走着,四周毫无征战的气氛,突然远处树林中传来刀枪的撞击声,定睛看时,窦尔敦正舞动双钩与关太、计全,李昆几人厮杀,猛见窦尔敦手起钩落,李昆的人头骨碌碌滚在了地上,关太、计全撒腿就跑,窦尔敦紧追不放,双钩一展,两个人头又滚了下来,窦尔敦提着人头向自己奔来,只见他破口大骂:“黄天霸我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何苦苦与我作对,我盗得御马为了自己坐骑,关你屁事!你的三个弟兄已死在我的钩下,明年今日也是你的祭日!”说罢,抡钩向自己砍来,他正待挥刀迎战,怎奈双臂背缚,干着急没办法,只好闭目等死。就在这一瞬间,大队人马蜂拥而至,把窦尔敦困在了当中,当场拿获。为此圣上传旨,加官晋爵,笙管笛箫从空中传来,诸神皆飘然而至,不由一阵哈哈大笑。
不觉醒来,却是南柯一梦。看了看案上残烛尚明,听了听刚交三鼓。黄天霸揉了揉双目,捉摸起自已作的这个梦来,别看黄天霸霸久居绿林,身为副将,却深信神灵,闭目深思,梦境犹存,黄天霸自思这是神灵点化,不能不信,窦尔敦连杀三将,是说他前者屡战屡胜,窦尔敦挥钩杀我,我却双臂被缚,是说我眼下还无良策;大队人马到来,使我绝处逢生,乃是要我调兵遣将,协力攻山,圣上传旨,诸神降临,乃是我前程无限,好梦,好梦。黄天霸想到此处,顿时忘了心中的忧闷,忙呼唤来人,中军应声进帐,问道:“大人有何吩咐?”黄天霸道:“传朱光祖进帐议事!”中军应命而去。
少时,朱光祖进得帐来,问道:“黄贤弟,深更半夜呼焕我来有何要事相商?”黄天霸笑道:“适才我做了一梦,实乃大吉之兆,我意明日全军攻山,拿下连环套,活捉窦尔敦,取回御马,早日交旨!”朱光祖笑道:“贤弟做的什么好梦,有如此吉兆?”黄天霸兴致勃勃地把梦境讲了一遍,然后说道“有神灵点化,全力攻山,岂有不胜之理?”朱光祖道,“我的傻兄弟,你是说梦话,还是撒呓怔?是想丢人,还是想送死?昨日刚惨败回来,怎么又想攻山?你忘啦,眼下我们才三千五百兵马,窦尔敦光连环套就有一万五千多人,还有两个分寨,是我十倍之多,况他们据守高山,地势脸恶,连连获胜,士气高昂,倘若我们就此攻山,岂不是驱羊斗虎,自去寻死!”黄天霸拍了拍脑门,没有作声。朱光祖又道:“眼下我们连伤几将,不说别人,你我之伤尚未痊愈,怎么带兵?贤弟大概是近日来军机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脑子转不过来,我劝你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待伤好之后另寻良策不迟。”黄天霸听朱光祖这么一说,自己也笑了:“唉,真是糊涂了,明日你追查一下,为什么两个多月还不见援兵前来!”朱光祖道:“这倒可以,睡吧睡吧,天亮还早呢!”说罢二人分别就寝。
一晃又过了一个多月,黄天霸正在心焦,宣化府一名参将带一万兵丁前来报到,黄天霸将其迎入帐内,献茶赐座,举目看去,见此人身高七尺有余,黄面金晴,一部钢髯,看年纪四十出头,面带凶相。此人非是朋人,正是前面随总兵玉狼围困金頂山的巴德佐。
他怎么又到这儿来啦?书中暗表,玉狼在河间府没有捉住窦尔敦,为此,皇上降罪,将他革了职。巴德佐因为是正黄旗人,在京中当过皇上的侍卫,康熙在御花园见过他的武功,又因沙河桥一仗,其弟巴德佑在乱军中阵亡,为此把他提为参将调宣化府任职。刚任职不久便接到了漕标总督施不全的兵符,命他到连环套帮助黄天霸捉拿窦尔敦。巴德佐本来知道窦尔敦的厉害,可是军令在身,不敢不去,所以,拖拖拉拉一直筹备了好几个月才动身。
黄天霸见巴德佐相貌不凡,料定是员虎将,于是含笑道:”我等奉圣上旨意征讨山贼,望将军齐心协力报效国家。”
巴德佐道:“黄大人休得客套,某与那窦尔敦有不共戴天之仇,定捉拿此贼,以泄心头之恨。”黄天霸闻言又谅又喜,问道:“但不知将军何时与那窦尔敦结的仇冤?”巴德佐这才把在河间府的遭遇诉说了一遍。黄天霸听罢心中大喜。正欲摆宴接风,延庆府的援兵也赶到了,领兵将领非是别人,正是参将艾辛,这艾辛也是在河间兵败以后调延庆府,巴德佐一看是艾辛,不由一阵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我们又在这儿相逢了,真是殊途同归!”艾辛也笑道:“这都是那山贼窦尔敦把我们引来的,这回就看黄副将的啦!”黄天霸不解其意,忙问:“二位将军可曾相识?”艾辛这才把围困金顶山、大战沙河桥、困守杜林镇的经过告诉了黄天霸,黄天霸忙说:“好,都是窦尔敦的老对手了,有你们相助,不怕它连环套不破!”当下命人设大宴款待二位参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