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半帝,荒诞至死。如果少活二十年,他也是千古一帝

佳霖谈历史 2025-03-07 03:46:18

要论中国历史上前后反差最大的皇帝,非唐玄宗李隆基莫属。

有人说李隆基前期的表现堪称天花板,后期直接沦为下水道。如果他早死二十年,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称号。

但奈何李隆基活得太久,晚年一世英名尽毁,只能算“千古半帝”。

垂拱元年八月(685年9月),李隆基生于东都洛阳。

在降临世间的前一年,李隆基的奶奶武则天废黜了他的伯父唐中宗李显,立他的父亲唐睿宗李旦为皇帝。

李旦继位后,深知老妈才是王者之身,自己不过是傀儡,迟早也会被废。

所以每当武则天下诏,表示要还政于李旦时,李旦都是极力推辞,请求母后继续临朝。

天授元年(690年),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年九月,武则天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建立武周。李旦被降为皇嗣。

而李隆基则被武则天过继给了另一位早逝的伯父李弘为嗣子,继其香火。

自古被废的太子,结局大多凄凉。更何况李旦还是被废的皇帝。

从天授二年(691年)开始,武家人就想方设法地攻击李旦,意图斩草除根。

幸亏李旦命硬,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但他的爱妃、李隆基的生母窦氏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长寿二年(693年)正月初二,窦氏和皇嗣妃刘氏奉诏入宫,随后被武则天命人秘密处决,不知埋在何处。

老妈人间蒸发,李隆基也受到牵连,被幽闭于宫中,苟且偷生。

神龙元年(705年),“神龙政变”爆发,武则天被迫传位于李显。

可李显继位后,混乱的局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乱了。

先是武三思与韦后、安乐公主相互勾结,排挤拥戴李显复位的张谏之等人。

接着,屡遭武三思、安乐公主凌辱,自觉太子之位不保的李重俊发动“景龙政变”,诛杀武三思及党羽十余人,并意图杀死韦后和安乐公主。结果因为韦后棋高一着,政变失败,李重俊被杀。

而后,韦后与安乐公主合谋毒死李显,立傀儡李重茂为少帝。

再而后,安乐公主肆无忌惮,公开卖官。韦后的野心更大,总揽大权,垂帘听政,一心想做第二个女皇帝。

为此,韦后积极策划,准备除掉李唐皇族最后的两个实力派人物——李旦和太平公主。

李唐江山又一次岌岌可危。

在这风雨飘摇之际,李隆基与姑姑太平公主发动“唐隆政变”,斩杀韦后、安乐公主,迫使李重茂禅让,由李旦重新即位。

诶?前面还说李隆基苟且偷生,怎么突然就有联合太平公主发动政变的实力?

答案很简单:李隆基掌握了兵权。

童年的遭遇让李隆基缺乏安全感。他不想再被圈禁、任人鱼肉,不想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让家人凭空蒸发。

他也明白,自己要想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中存活下来,唯有掌握军权才能杀开一条血路。

因此,当韦后动手之前,李隆基就打造了自己的势力集团。

神龙政变后,李隆基在朝中历任右卫郎将、尚辇奉御、卫尉少卿等职,还在潞州(今山西长治市)担任一年多的地方官,积累了较为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政治经验。

景龙四年(710年),李隆基从潞州回到长安,他发现韦后倚重南衙府兵十六卫,对北衙禁军中的左右“万骑”营不够重视。

而这支部队又常年负责玄武门的守卫工作,重要性不言而喻。

于是,李隆基没事就跑到万骑军营串门,与万骑部队将领葛福顺、陈玄礼、李仙凫等人结为莫逆之交。

虽然大家没有明确表态,可实际情况就是,只要李隆基有任何需要,万骑营上下绝对鼎力支持。

除了拉拢禁军,李隆基还利用他在朝中和地方任职的机会,结纳了一批才俊之士。

如朝邑县尉刘幽求、苑总监钟绍京、尚衣奉御王崇晔等人。

别看这些人的职务不高,但都有其价值。

刘幽求脑子灵活,可以帮忙出谋划策;钟绍京主管皇宫北面禁苑、王崇晔有出入宫禁之权,关键时刻可以作为政变的内应。

就这样,李隆基有了自己的基本盘。也有了扶持自己父亲李旦上位的资本。

李旦复位后,需要册立太子。

李隆基排行老三。他的大哥李成器是嫡长子。

按惯例,李成器当为太子的第一候选人。

但很遗憾,枪杆子里出政权,别说是李成器了,就连李旦能不能坐稳皇位,也得看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的脸色。

因此,李成器直截了当,表示自己宁可去死,也不敢位居李隆基之上。

李旦当然知道李隆基有鼎定天下之功,若不立他,恐人心不服。便册立李隆基为太子。

担任太子期间,李隆基进一步壮大自己的班底。

他任命姚崇为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子左庶子;宋璟为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太子右庶子;张说为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这些人都是日后协助李隆基推行改革,创造“开元盛世”的业务骨干。

眼看李隆基的势力迅速膨胀,太平公主感到大事不妙。

当初册立太子时,太平公主原以为李隆基不过是个年少气盛的毛头小子,以自己的手腕,完全可以驾驭。故而没有反对。

可没想到,李隆基英武果敢、智谋深远,性格与李旦完全不一样。倒是与曾祖父唐太宗李世民有几分相似。

为了把李隆基拉下马,太平公主让人散布舆论,称李隆基不是嫡长子,没资格做太子。

作为回应,姚崇、宋璟密奏李旦,建议将太平公主外放。

李旦起初听从了姚崇等人的建议,准备让太平公主迁居蒲州(今山西永济)。

但当太平公主当面找李旦哭诉时,他又心软了,不仅收回成命,还以离间宗室为由,把姚崇和宋璟贬出了朝廷。

出于平衡的需要,李旦又采纳了张说的建议,特意发布诏书,命李隆基监国,以此强调李隆基是合法太子,希望天下臣民不传谣,不信谣。

自此之后,李旦仅掌握军务、死刑的处决权,以及五品以上官员的任免权。政务则全部交给李隆基处理。

太平公主没达到目的,决定再找机会出手。

延和元年(712年)七月,一颗彗星从长安上空划过。

古代人经常会把彗星、地震等天象理解成老天爷对人间的惩罚。

因此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有人跳出来散布谣言。

皇帝则需要颁布罪己诏,平息流言蜚语。

太平公主心想,这不就是机会吗?便安排了一个术士向李旦进言说:“彗星出现意味着除旧布新,预示太子就要成为天子”。

很显然,太平公主的本意是离间李旦和李隆基的关系。

毕竟皇权之下无亲情,唯有至上权与利。

可李旦不是一般人。

听完术士的话后,李旦心想老天爷希望太子继位,那我就退位吧!

见自己玩砸了,太平公主顿时傻眼,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悻悻离去。

同年八月初三,李隆基登上天子宝座,大赦天下,改元先天。是为唐玄宗。

李隆基继位后,宰相班子做出调整。

张说被罢去宰相之职,贬为尚书左丞、东都留守。

这自然是太平公主暗箱操作的结果。

李旦退位后,仍然掌握三品以上官员的任命权。

对于太平公主而言,撺掇四哥更换一名宰相,还是手拿把掐。

不久,刘幽求出任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窦怀贞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魏知古为侍中;崔湜为中书令。

再加上岑羲和陆象先,总计六人。

六位宰相中,岑羲、窦怀贞、崔湜是太平公主的党羽。魏知古、陆象先倾向于李隆基。

只有刘幽求完全忠于李隆基。

李隆基很郁闷,刘幽求也很郁闷。

有一天,刘幽求找右羽林将军张暐(wěi)喝酒。待痛饮一番后,刘幽求建议张暐面见李隆基,劝其动手,除掉崔湜和岑羲。

张暐是李隆基外放潞州时的下属,关系不一般。

于是面对张暐的请求,李隆基默认了,叮嘱他一定要小心行事,不可泄露消息。

但这位老兄喜欢酒后胡言,致使计划泄露,太平公主借机大做文章。

无奈之下,李隆基只好丢车保帅,主动向太上皇李旦举报刘幽求,借此撇清干系。

这次交手,李隆基不但没有伤到对方半根毫毛,反而把自己的股肱大臣赔了个干净。

太平公主高兴坏了,遂与窦怀贞等人密谋,决定于先天二年(713年)七月初四发动政变,废黜李隆基。

但有句话说得好:“太高调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太平公主早早定下政变时间,消息也必然会泄露。

而纵观唐朝中前期的历次政变,参与政变的人,一般不超过五百。

在李隆基看来,身边没有重要大臣,不要紧。自己要想翻盘,用不着千军万马,只要准备几百个心腹死士足矣!

七月初三,李隆基先下手为强,发动“先天政变”,处死岑羲。

窦怀贞想要逃跑,却不慎一头栽进臭水沟。眼看求生无门,窦怀贞自缢而死。

宫内大乱时,太平公主正在家睡觉。

得知消息,她第一时间想去找李旦。

只要李旦出面作保,李隆基也奈何不了她。

但李隆基抢先一步面见李旦,请其下诏,向天下宣布窦怀贞等人的罪行。

李旦不愿意看到家族内讧,可如今的局面,也由不得他了。

七月初四,李旦发布了人生的最后一道诏书:从今日起,所有军政要务皆由皇帝李隆基处理,太上皇决定颐养天年,不问世事!

李旦彻底交权后,过了一段清闲日子。于开元四年(716年)驾崩,享年55岁。

另一边,太平公主发现大势已去,收拾金银细软逃往终南山避难。

李隆基没有派兵追杀,他想让姑姑主动自首。

三日之后,太平公主回到长安,被李隆基赐死于家中。

至此,唐朝中央长达八年的混乱局面,终于落下大幕。

然而,政局虽然稳定了,可宫禁之外,仍是一地鸡毛。

圣人云:“为政在人,取人以身”。

皇帝施行善政,要靠贤臣。而皇帝要得到贤臣,得先修正自身。

试想八年乱世,朝堂几无宁日,皇权数度易手,连起码的政治稳定都谈不上,又遑论天下大治?

为了让国家重新步入正轨,李隆基首先将年号改为开元,以示自己励精图治,再创伟业的决心。

不久,姚崇向李隆基提出十大施政纲领,内容包括限制皇亲国戚,对百姓施行仁政,停止建造寺观宫殿,鼓励犯颜直谏,杜绝外戚、外戚干政等。

李隆基全盘采纳,并任命姚崇为中书令,也就是首席宰相,推行社会改革,兴利除弊。

在此之前,唐朝是群相制。诸如中书令、侍中、尚书令(后改为左右仆射)等,都是宰相,相互牵制,可以避免单一宰相权力过大。

面对急待整治的吏治,李隆基也豁出去了。

他将群相制度废除,以中书令为首席宰相,门下省充当辅助和监督角色,至于尚书省则完全沦落为干实事的部门。

这样一来,权力集中到了中书令手中,直接向皇帝李隆基负责,减少了中间环节的沟通成本,办事效率大大提高。

但中书令权力过大,势必会威胁皇权。

因此改革之初,姚崇畏首畏尾,即便是任命低级官吏,他也要在朝会上向李隆基详细禀报,不敢自专。

李隆基对此颇为不满,派高力士传达指示精神:朕把政务交给你姚崇,有大事理当奏闻,之后任命郎吏之类的小事,你自己定夺,不必向我报告。

姚崇闻言,所有顾虑一扫而光,从此大胆秉政,精简机构、裁减沉员、惩治贪官、选贤任能、奖励清廉、注意发展生产,同时抑制皇亲国戚和功臣的权势,为“开元盛世”奠定了政治和经济基础。

在姚崇改革的这段时间里,李隆基也甚为节俭。他规定三品以下大臣、内宫后妃,不得佩戴金玉制作的饰物。并遣散宫女,以节省开支,一改武则天以来后宫的奢靡之风。

开元四年(716年)十月,姚崇因为教子无方,遭到舆论非议,主动请求辞职。

前面也说了,中书令位高权重,如果长期由一个人担任,难免会危及皇权。

本着合作不成仁义在的宗旨,李隆基同意姚崇辞去中书令一职,改任开府仪同三司。

之后接任中书令的张嘉贞、张说、萧嵩、张九龄等,任期都在四年左右。

这是一个可以干出政绩,却又不能专权结党的任期。

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李隆基有意为之,仅从结果而言,李隆基既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大臣。避免君臣翻脸,给大家都保留一段美好的回忆。

开元四年闰十二月,李隆基下诏,任命宋璟为吏部尚书兼黄门监(侍中)。接替姚崇之前的工作。

按理说,宋璟干姚崇的活儿,就该出任中书令,成为首席宰相。

但或许是宋璟过于一板一眼,经常让领导下不来台。李隆基只让他做了门下省的一把手。

至于中书令一职,则空缺了四年。

由此可以看出,李隆基打心底里讨厌犯颜直谏,喜欢臣子对自己阿谀奉承。他早年展现出的明君形象,其实是压制自身本性的结果。

宋璟主持工作期间,继续拿权贵开刀。

同时,宋璟试图挽救濒临崩溃的府兵制。

初唐之所以对外屡战屡胜,除了名将辈出,还在于唐朝有一群平时种地,战时自带武器干粮打仗的自耕农。

这群人思想淳朴,是良好的兵源。

但在靠天吃饭的年代,农业生产往往不稳定,一旦有个什么水旱蝗灾,小自耕农就会破产,继而背井离乡。

开元年间,府兵制玩不下去了。宋璟试图挽救,并提出改革方案。

但因为官僚因循守旧,加之宋璟在其他工作上的失误,遭到政敌抨击而下台,改革不了了之。

张说接替宋璟后,大力推进募兵制。

凭借数年社会改革积累的财富以及募兵制,唐朝的军事又支棱起来了。

武周后期以及中宗、睿宗时期,吐蕃、后突厥、契丹陆续崛起,不断向唐朝发起进攻。

许多在贞观﹑永徽年间归属唐朝的地区,陆续沦陷。

李隆基忍不了,决定反击。

在东北方向,唐军收复辽西地区,重建安东都护府 。

在西北方向,唐军与吐蕃大战二十回合,取得十八胜三负的吊捶战绩。

在漠北方向,唐朝联合回纥攻灭后突厥汗国。

一时间,李隆基恍如李世民再世。

但募兵制无法保证将领的忠诚度,因为招兵权在将领手里。

在这种情况下,最早的藩镇割据形成了。

当然,这时候的藩镇对中央朝廷还不具备威胁。

开元九年(721年)正月,监察御史宇文融上书李隆基,建议“检括逃户”,增加租赋收入。这个提议正中李隆基下怀。

古代以农为本,编户的数量决定了赋税的高低。

据史料记载,贞观年间,唐朝编户仅三百余万。

唐高宗永徽三年,增至三百八十万。

至中宗、睿宗时期,全国总户数增至六百余万。

总体而言,从唐初到开元初年,人口增度并不快,一百年间仅增长四百万户。

李隆基认为编户数量增长缓慢,在于逃户现象严重。

也就是说,土地兼并导致大量农民无地可种,要么流离他乡,要么依附地主豪强,成为地主豪强的“私属”,逃避国家税收。

与此同时,大片荒地被开垦出来,却因为没有在官府登记备案,不必向朝廷缴税。

土地、人口两方面的税赋长期收不上来,久而久之,朝廷必然玩完。

为了增加国库收入,打击强占土地、隐瞒不报的豪强,开元九年(721年),李隆基任命宇文融为全国覆田劝农使,负责清查全国流亡户口和隐瞒不报的土地。

这么大的工作量,一个人显然干不了。

于是,宇文融奏请李隆基,希望朝廷派遣十位劝农判官(兼任御史之职),前往全国各地整顿流亡户口。

为了调动地方官员和流亡百姓的积极性,宇文融还特地请了一道旨意:凡是新编入户籍的人口,可以免除六年的赋税,其余的徭役也不用再承担。

流亡中的老百姓见“黑户”不仅能洗白,还有优惠政策,便纷纷选择重新入籍。

地方官员们更是积极配合。因为朝廷有指示:凡是在劝课农桑和增长户口方面做出成绩的地方官,可优先铨选为京官。

从上到下,皆是积极性十足。没几年,唐朝的户数便增至七百余万。

到了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又增至八百四十余万户。

不过,单纯的扩展业务并不能根治问题。如果不抑制土地兼并,过不了多久又会是遍地流民。

因此在贯彻李隆基“耕者有其田”精神的同时,宇文融还推行了史上最严厉、最彻底的土地限购令:禁止一切土地买卖,无论有无户籍,均不得买卖土地!

对已经买了农人土地的,无论什么价格,只要占田超出标准,立即无条件没收!

如此生猛的限购政策,必然会得罪既得利益者。

宇文融很圆滑,起初他没有向皇族和关陇士族开刀。而是拉拢这些人,对付科举新贵。

巧的是,时任中书令的张说,正是科举新贵。

由于没办法再通过土地兼并搞钱,张说便上了一道奏表,劝李隆基去泰山封禅。然后趁机提拔自己的亲信,贪财营私。

这种露脸的好事,李隆基当然不会反对。

你问张说怎么趁机提拔自己的亲信?

简单。

泰山封禅,不可能让皇帝一个人去吧?

皇帝高兴了,得赏赐随行的群臣吧?

于是,张说便以封禅大典负责人身份,将跟随上山的执事官,都安排为自己亲信。

等到封禅结束,这些人集体升为五品。

据史料记载,张说的女婿郑镒,原本只是九品芝麻官,就因为张说把他加到了封赏的大名单中,直接由九品跃升为五品。

事后,宇文融逮到机会,指使自己的学生李林甫攻击张说受贿、滥用职权。导致张说被罢相。

但搞倒张说后,宇文融也膨胀了,试图对皇族推行“检田括户”。

结果,宇文融很快就被牵涉进殿中侍御史李宙劾信安王李祎的案件中,贬为汝州刺史。

总体而言,开元年间存在一些问题,但大方向是好的。

政治上,李隆基重用贤臣,改革机构,整治吏治,提高了各级官府的办事效率。

经济上,李隆基打击豪门士族,解放劳动力;改革实施食封制,增加政府财政收入,减轻了人民的负担。

军事上,李隆基对兵制进行改革,扩张了疆域,首次将东北纳入中原王朝版图。

文化上,李隆基提倡文教,著名诗人高适、岑参、王维、李白、杜甫,都生活在这个时代。可谓人才辈出。

然而,随着李隆基逐渐老去,原本不起眼的小问题,渐渐变成大麻烦。

李隆基之前的唐朝皇帝,也就唐高祖李渊活得久一点。

李世民、李治、李显、李旦,都是55岁左右去世。

开元二十三年(735年),李隆基50岁。

想着自己可能命不久矣,加之二十多年的励精图治,国家看不到衰败迹象,李隆基产生了躺平享乐的心态。没事就来个大唐联欢会,盛世嘉年华。

这就如新《三国》电视剧中刘皇叔的台词:“我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李隆基选择躺平,其早年的一些改革措施,也就只能烂尾了。

典型例子就是独相制度。

按照之前的惯例,中书令任期在四年左右。

但张九龄离任后,接替他的李林甫,愣是干了十六年!

独相的好处是可以提高办事效率,减少扯皮推诿。

可如果独相的能力不行,或是节操很差,那就扯淡了。

接替李林甫的杨国忠更不堪。

天宝年间,杨国忠当政,放开限购令,不过数年,天下近一半的农民便失去了土地。以至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时候,藩镇问题也开始爆雷。

早期的藩镇节度使没有对抗朝廷的实力。

可随着均田制被豪强破坏,朝廷无力供养边军,李隆基将筹款的权力让给了节度使。

后来为了方便筹款,李隆基又给了节度使们行政任免权。

这样一来,节度使就同时拥有统兵权、调兵权,财政权,行政任免权,并且还不需要定期轮调,成为真正的一方诸侯。

而这也意味着,朝廷失去了所有掐住节度使喉咙的手段。

如果李隆基在天宝初期驾崩,其风评就会变成“只有唐玄宗才压得住安禄山,他一死,安禄山就反了”。

如果李隆基有一个年富力强、能力中上的接班人帮着擦屁股。他的历史评价起码也是千古一帝里的二档。

但老天爷跟李隆基开了个玩笑。

他一心躺平,想着活一天赚一天,将政务通通抛给李林甫、杨国忠处理。结果却老当益壮,越活跃精神了。

天宝十四年十一月(755年12月),安禄山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

这场叛乱原本有机会在一两年内平定,但71岁的李隆基再也压制不住自身本性,将个人利益凌驾在了群体利益之上。

而当得知哥舒翰按照自己的命令出击,兵败灵宝后,李隆基竟然抛弃了祖宗宗庙和长安城中的臣民,偷偷携家眷跑出长安,前往蜀中避难。

从这一刻起,李隆基的威望荡然无存。

李隆基后来又活了七年,但活着的只是肉体。他的精神和灵魂,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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