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20日,在卸任德国总理前,默克尔最后一次访问莫斯科,并与普京话别。在这场告别之旅中,普京给予了他这位老朋友极高规格的接待。普京还亲自为默克尔献上鲜花。然而,在他们依依惜别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仅仅过了一年多的时间,他们这对好朋友居然“翻脸”了。
俄乌冲突爆发后,德国乃至欧盟与俄罗斯的关系急转直下。尽管默克尔已经退休,却也仍然面临了巨大的政治压力。原因是默克尔被指责对俄罗斯绥靖。特别是在“北溪管道”项目问题上,说她的亲俄政策造成了德国及欧盟国家过度依赖俄罗斯的能源,在俄罗斯将能源作为“武器”使用后,给欧盟造成了极大的被动和巨大损失。
对于德国国内及欧盟内部的指责,默克尔一开始基本上没有回应。直到今年6月份,在接受德国《明镜周刊》采访时,默克尔才比较系统的谈及了这场冲突以及她任上的对俄政策问题,算是对遭遇指责的回应。默克尔认为,这是一场“巨大的悲剧”,但她也拒绝对此道歉。
默克尔在6月份的那次采访时表示,欧洲未能成功建立一个防止危机的安全框架。而她在任期内为缓和俄乌局势做了大量的努力,即使外交手段没有奏效,也不代表外交努力是错误的。所以,(她)不会为此而道歉。
显而易见,直到6月份时,默克尔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没有对普京恶语相加。可是,在最近一次采访时,默克尔却突然换了另一套语境来谈论这场俄乌冲突以及她曾为之自豪的“明斯克协议”问题。其措辞更是令人大跌眼镜。
12月7日,默克尔接受了德国《时代周报》的专访,在谈及这场俄乌冲突的走向时,默克尔认为,这场冲突“总有一天会以谈判结束,在谈判桌上告终。”而他本人不会参与这场冲突的调解。
谈到这场冲突,自然无法回避“明斯克协议”问题。因为,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场冲突与8年前的那场乌东冲突及解决那场冲突的“明斯克协议”息息相关。对此,默克尔说:“所有人都清楚,冲突已经暂时冻结,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但这给了乌克兰宝贵的时间。”
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默克尔的这个说法迅速引爆了舆论场。因为,默克尔的新说法与6月的论断显然是两套语境。最主要的是,这将她与普京,德国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复杂化了。而且,不同解读带来了不同的结果和判断。
如果将默克尔的说法进行解读的话,即便是在直观上,也会令人无法想象。比如,为乌克兰争取时间的说法,说明当初法德两国之所以斡旋并促成“明斯克协议”,并不是想解决问题,而是意在稳住俄罗斯。说好听的叫权宜之计。而说不好听的则是“骗了俄罗斯”。而从个人角度来说,则说明默克尔与普京的友谊是“假”的。果不其然,普京的反应印证了这样的解读。
当地时间12月9日,借助于一场新闻发布会,普京回应了默克尔关于“明斯克协议”的最新说法。普京表示“出乎意料”和“令人失望”。并认为,这恰恰说明了俄方对乌克兰发起的特别军事行动的决定是正确的。
普京表示:“坦率地说,我没想到会从一位(德国)前总理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我们)一直认为德国领导人对我们是真诚的,当然,他们站在乌克兰一边,支持乌克兰,而在我之前看来,德国政府领导层始终在真诚而努力地推动我们在明斯克协议的各项原则上达成和解。”
普京还愤愤不平地说:“事实证明,他们也欺骗了我们,他们的目标是增强乌克兰的军事力量,从而为敌对行动做好准备。显然,当我们发现不对时,已经太晚了。也许我们应该早点开始(军事行动)。”
本来,俄罗斯方面一直都在为这次特别军事行动的“理由”不过硬而苦恼,但默克尔如此一说,等于是在间接给俄罗斯“解套”。为此,普京终于更加理直气壮了,普京认为,这足以表明,从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的角度来看,我们做得一切都是正确的。
此外,普京还对德国和欧洲的诚意问题大大地奚落了一番。普京表示,默克尔的话“让我们停下来思考,我们在和什么人打交道?”“在这样的声明之后,我们怎么可能去谈判?”“(这种信任)已经差不多降为零了。”显而易见,普京抓住了“把柄”。
对于默克尔的“新说法”,有分析认为,这可能有为了“摆脱”被不断指责的用意,是在与普京和俄罗斯“划清界限”。然而,这无疑也带来了巨大的负面效应。比如,这不仅毁了她与普京的近20年交情,更为重要的是,这无疑是对普京和俄罗斯的一次“神助攻”。一向睿智的默克尔何以如此“直白”呢?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