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妻子一家人。能够和他们成为家人,是我的运气,也是福分。至于为何这样说,各位朋友且细细看来。
我叫郑福兵,1958年出生在巴山脚下的农村。我是老大,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可能是名字中就带了个兵字,1976年底,我还真就当上了兵,给我们老郑家争了光。
我当兵地在兵城-格尔木,除了6块的津贴外,每月还多2块的高原补助。我自己就花1块5,剩下的全部寄回了家。
靠着这份收入,我帮着父母拉扯大了几个弟弟妹妹,供他们读书。
所以在部队,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想着能待多久待多久,除非撵我走。
刚开始,我在六零迫击炮班。因为踏实肯干,排长对我印象非常好。
他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建议我去学门技术,这样以后有机会改选志愿兵,再不济回乡后也能过得好一点。
我没有不知好歹的拒绝他的好意。1980年夏天,在排长的帮助下,我调到了炊事班。
炊事班里有名战友-张振和,是陕西关中人,有一手做面食的好手艺。
只要想学的,他一点都不藏私,但绝不让我们称他为师。我跟着慢慢学,终于赶在他退伍前,学了个七七八八。
后来,部队缩编的态势明显,志愿兵的名额很稀缺。我也未能如愿转成志愿兵,于1982年12月份退伍回了家。
回家后,看着围上来的弟弟妹妹,我很高兴的给他们分发着礼物。
久别重逢,父母也很高兴,但笑容之间难掩隐忧。
此时,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已经全面落实。近二十来年的大锅饭,彻底被打破了。
农民的自由度高了很多,大家种地热情高涨。但我们这是山脚下的丘陵地带,就算把土地玩出花来,说破天也就是吃饱。想要靠种田致富,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二弟现在上初二,三弟上五年级,小妹上三年级,三个读书娃儿,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过完年我就二十五了,要尽快结婚了。
一桩桩的事,让父母愁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热闹过后,父亲拉我在屋外聊天,说起了这些事。
父亲旱烟的火星忽明忽暗,在这浓黑的夜里,显得很神秘。
听父亲说完烦心事,我安慰他:咱先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结婚的事,我会自己留意,但不用刻意。弟弟妹妹们的学习不能放松,他们若有读书的天分,咱就供到底。
在家歇了几天,我就出去找战友,看他们回来早的,如今都在干啥,能否帮忙介绍工作。
最后城关镇的战友于永志,帮我联系了一份工作。
他是城镇户口,在部队当了三年兵就回了老家,被安排到镇里的学校当保卫。
得知我会做面食后,他帮我打听到,学校的食堂还缺个师傅,让我来试试。
接到消息,我第一时间赶到,在食堂亮了几手后,被聘用为食堂的厨师。
学校食堂的工作不难,我负责的就三大样:馒头、包子和面条,而且都是早点。除了馒头和包子花点功夫外,面条最简单,都是下挂面,只需要弄好臊子就行。
之前的厨子手艺不行,学生和老师们,在学校吃早餐的人不多。
负责采购的李大姐说,之前的师傅糊弄事。
我们当地人本就对面食不是特别感兴趣,他图省事,馒头蒸的很大,揉面时间不够,蒸出来一点都不蓬松,像死面馒头。
包子的馅料调的不香,放的量也少,大家抱怨很大,买的人很少。
但我就不同了,馒头大小合适,揉面卖力,蒸出来自带一股麦香。
包子也调了多种馅料,花样繁多,现在学生和老师们都爱上我这边吃早餐。
靠着这一手,我在学校食堂暂时站住了脚跟。
靠着每月16.5元的工资,包吃包住,顶上了家里的收入缺口。
稳定下来后,家里人催我赶紧找对象。春节后,媒婆也介绍过几个,见过几面,但都没成。
没成的原因有很多,有嫌我家里负担重的,也有觉得我面相老成,也有觉得挣得少的。
我也很无奈,但现实就是如此。
1983年冬天,下午空闲时分,负责食堂采购的李大姐跑过来,拉着我就出了门。
在路上,她告诉我,要给我介绍个对象,女的是镇上小学的老师。
我一听就不想去了,村里的那些姑娘都没看上我,还介绍个女老师,能瞧上我吗?
李大姐却神秘一笑,说别着急,这事有戏。这次是人家姑娘找的她。
姑娘来我们学校找同学,一起到食堂吃早饭。尝了包子和油条(我后来又增加了油条),对我的手艺赞不绝口,觉得我做事特别认真仔细。
正好她和李大姐是亲戚关系,便从她口中打问我的消息,还说要和我见面。
我一听感觉这事更扯淡。我饭做得好,姑娘便动了心,非要和我处对象,恐怕书里都不敢这样写啊!
李大姐一看我急了,知道若不跟我讲清楚,我铁定不会去。她这才将我拉到了路边,详细介绍起事情的始末。
要见面的姑娘名叫何茜,是李大姐小姨家的姑娘,60年生人,比我小两岁。
何茜确实是城关镇小学的老师,但属于民办的,没有编制。
她家四个孩子,何茜是最小的姑娘,其他三个都是男孩,家里人也都宠她。
何茜高中毕业后,参加了几次高考,但都没考上。后来绝了上大学的心,考了民办教师。
何茜这条件很不错了,虽是农村户口,但在城郊,其实和城里人无异。
但她之所以没结婚,是因为在高中时,她和一男同学关系挺好。
黄茜家条件好啊,时不时带一些吃的,给那个男生。
男生对她也很感激,但在1978年高考时,黄茜落榜了,那个男生考上了大学。
他说在大学校园里等黄茜,但黄茜却连着考了几年,都没考上,两人也就没了联系。
学业上的失败,和感情的戛然而止,对黄茜的打击不小。
如今黄茜马上快24岁了,家里人愁的不行。李大姐这个当表姐的,也不想自己表妹就这样下去。这次难得看到黄茜对异性好奇,她也不管黄茜到底有没有这意思,就拉着我去相亲。
李大姐一再保证:黄茜和那个男生没什么的,他们就只是同学关系。
我们那思想保守,一般男女之间处对象很简单,成与不成很快。看上了很快就结婚,看不上也不会再见第二面。
很少有谈了几年恋爱,最后没成的。如果发生了这种事,女方总是吃亏的一方,舌头底下压死人的破坏力,还是很强的。
所以,李大姐才一再对我保证,就是生怕我误会。
我和李大姐的到来,让黄茜感觉很突兀。她瞪了一眼自己的表姐,然后客气的跟我打了招呼。
面前的黄茜穿着朴素,身上一股书卷气,真得让我动了心。原本我只是来应付一下,但此刻我却认真了。
在学校的操场上,我向黄茜介绍了自己的经历。没想到她对我的军旅生活尤为感兴趣,找到共同话题后,我们也聊得更加投机。
和黄茜见过几面,熟悉了之后,我决定摊牌了。
我小心翼翼问她:心里是否还挂念着那个男同学?
黄茜稍显落寞地说道:刚开始,还是有些意难平,但如今已经看开了。
我听闻后大喜,随即向她表白了爱意。
黄茜觉得有些突然,她问我难道不介意她的那段往事?
她们老家那边传的有鼻子有眼的,都快说她已经失身给那个男同学了,这才让她封闭了自己,不打算再找了。
我坚定地说道:“我不信你是那种不自爱的姑娘。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被骗了,受谴责的也不该是你,而是那个害你的人。我不介意过去,我只看未来。”
黄茜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哭着说就连有些亲戚都怀疑她,没想到我和她就见过两面,就如此相信她。
当天晚上,我和黄茜去了她家,跟她父母见了面。
她父母没什么门户之见,考虑到我的家庭条件和负担,黄父提出连彩礼都不用给,只要以后对黄茜好就行。
1984年元旦,我和黄茜结了婚。
婚后,我继续在食堂上班,晚上就住在岳父岳母家。
利用她家距离城里近的优势,我每天早上凌晨三点多起来,蒸两屉包子,等到天蒙蒙亮,便和岳父一起挑到城里街市。
岳父在那帮我卖,而我还得匆忙赶到食堂,去给师生们做早餐。
虽然很累,但岳父一家、黄茜对我的事业很支持。看到每天有钱进账,我也浑身充满了干劲。
黄茜对我支持弟弟妹妹读书,一点意见都没有。她本身也是上进的人,很乐意帮助愿意上进的孩子。
在我们的支持下,二弟考上了大学,三弟参军入伍,小妹也考上了大专。
一晃时间过去了20年,转眼间到了2004年。此时我早已没在食堂工作,而是开了一家小餐馆,做点小生意。
岳父此时已经年近八旬,他来了店里三次,转来转去却又欲言又止。
我看到他有事要说,便开玩笑问道:“爸,有啥话还不能说的。咱爷俩都多少年了,我跟你亲儿子一样,有啥难开口的。”
岳父脸色有点难看,吞吞吐吐说出了为难事。
大舅哥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大孙子,三十多岁了还没结婚,整天在外边瞎混。大舅哥去世的比较早,大嫂也管不住这个儿子。
去年,这个小子和人去玩徒步穿越,却遇到了意外。这事就已经够让家里人糟心了,结果就这两天,一个姑娘抱着个娃娃,说是这小子的种,丢下孩子就走了。
家里人面面相觑,最后去做了亲子鉴定,确实是老黄家的种。
但这个娃娃怎么养,却是个问题。大嫂(孩子的奶奶)快60岁了,自儿子出意外后,身体一直不太好。
老二一家都去了外地带孙子,老三家的儿子大学刚毕业,还没结婚,抱养这个娃娃也不是很合适。
岳父很为难,盘了一圈,发现就我和黄茜合适。我现在46岁,黄茜44岁,正值壮年,女儿在上大一,负担也不大。
但他又担心,我和黄茜有意见。特别是我,所以这才三次欲言又止。
我想了想,干脆的说:“爸,你没说错,还真就是我和黄茜合适。这事我答应了,小孩是无辜的,身上留着老黄家的血,咱就得认,你就放心吧!”
我笑道:“我这还没当上姥爷,先当上了姑爷了,就当提前适应带外孙了。”
岳父红着眼眶,攥着我的手,紧紧不撒开。
亲人不就是如此嘛!遇到难处时,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这才是亲情的真谛啊!
素材:郑福兵;撰文:老刘;图/来源于网络侵权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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