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江滨放一场新年烟火

平话大先生 2025-02-03 11:02:51

点燃旧岁

交换新年

「突然从楼下冲上一缕游走的光线,擦着混浊的夜色,往上一直攀爬攀爬,爬到接近这楼层的高度,一下子散开,变成五颜六色的光——是烟花。」

——《皮囊》蔡崇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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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的大年初一夜,我在江滨放烟花。

烟花炸开的瞬间,所有人都仰起了头,语言被黑夜吞噬,剩下随着烟火变得闪闪的眼和一亮一暗的脸。

人们把旧年的愁绪点燃了,交换新年细碎的幸福。装满乱七八糟事儿的脑袋在一声声爆鸣中清空,灿灿的色彩重新经由眼睛的轨道滑进内心,在所有烟火殆尽前升腾起一些炙热的期盼。

我在江滨点燃烟花,一次收获可以两份绽放。天上是震耳欲聋的热烈,水面上是冰凉透亮的流金。

其实是千千万万份,倒映在千千万万双眼睛里,每个人的眼睛都装下最喜欢的那朵。

你试过在烟火中看一个人的脸吗,如果有人在烟花绽放时交谈,你会觉得那场景很特别。人的面孔随着烟花炸开亮起,又逐渐黯淡。目光炽热,说话的嘴一张一合,听觉与视觉交织相连,看不见人讲话的样子,那黑暗的几秒似乎声音也断联。

人们用近乎高喊的声音试图穿越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然而大多时候压根听不见别人说什么,黑暗中我们随着视觉的迷茫丧失了听力;而明亮燃起,我们又不自觉被吸引去看向头顶巨大的帘幕。

最后谁也不再说废话,只是燃起一束又一束烟花。就像闽江,默不作声,陪着我们看完了整晚的火树银花。

“咻”的一声接一声,烟花是英勇的长箭,射向晦暗的远空。火光冲上夜幕,屏息、爆炸、盛大的欢呼。一下打翻了千千万万的愿望,是彩色的,照着一方树枝树叶,高楼窗格,都变成五颜六色。

其实是人们创造的流星,每一个愿望拖出长长的、灰色的尾巴,映在百尺之下清澈的眼底,最后钻进黑夜里不见了。

如果在绽放的一瞬时间停止,四散的火星真的凝结成花,伸手触碰那些纤细晶亮的枝条,它们会不会像三坊七巷里老爷爷的糖画一样又甜又脆地碎落。

点燃一箱烟花,烟火旁的人看着、欢呼着,走在街道上的人们听着声响找寻,目光在头顶巨大的榕树冠中穿梭,从叶片之间窥见彩色后像掌握了谜题线索一般激动。

居民楼的一家家一户户被一声爆鸣后的光照亮半边屋子,赶忙跑到窗户边眺望。

有时烟花被树或大楼彻底挡住,一丝亮光都不见。但声音却穿过了云霄,因此人们思绪的一根弦会随着一声声爆鸣起起落落,心系着那几朵无处可寻的灿烂,直到规律的爆鸣声不见,还会静静地噤声几秒,期待会不会有下一箱被点燃。

如果说从地上升空的大型烟花是人们创造的流星,那手中的一根根铁丝就是属于自己的魔法棒。不管是什么形态,都带着人们的期愿。

小孩儿和年轻的女孩儿们点亮一只只仙女棒,在变成焦黑之前,金的银的细丝向四方出逃,相互拉扯。一片纷乱,最终只混战成一团小小的光。

以光为笔,一根根细长的铁棒成为了手中可以操纵的光亮,这一瞬能画出自己想要的轨迹,乐不可支,即使它也在一瞬后消失。这是我们自己赋予自己的魔法,仅在特定的这几天会被想起。

与一根香烟相比,仙女棒的燃烧更加热烈而短暂,这大概像现实与魔法的差别。一根烟花燃尽,周围的烟气伴随着余热,与人们的气息同频,还在黑夜中悄悄涌动。

一根接一根,小小的一团迸发也让人上瘾。它们声势并不浩大,细碎的噼里啪啦声传不出两米,只有自己听见。所以施着自己的魔法,只照亮自己。

一根燃尽种下一朵烟花,于是自己的世界里迎来了花团锦簇的春。悬而未决的一切随着点燃变成星与云,等待一根燃尽,下一根的点燃将它们吞噬,最后都被风吹得了无踪迹。

前半夜的城市本来也从未沉睡,而在过年期间,城市的热闹更是在黑夜里到达顶峰。人们在白天走亲访友,以新年为由头打开尴尬又热切的话匣。

到了晚上,刚见面的热情渐渐冷静下来后,爆鸣声接踵而至,烟火一簇簇绽放。热门的燃放地甚至能见到接连不断的、层层叠叠的绚烂,素不相识的人们你呼我应,铸起了烟火森林。

一发一发的烟花像突如其来的打嗝似的,没有刻意数秒却大概知道它的规律,以为没有了其实还有几发,反而在习惯了规律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有些人们对着烟花闭眼许愿,烟花本身就是一次大声的呐喊,什么心声都能被听见。有时也忘了这些,面对烟花,思绪变得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像火光一样一闪而过,从不留下。

一重重绽放没什么特别,但总不舍得错过任何一次。一束束璀璨闪过眼底,我相信它们会将无垠的天空炸开好多个裂缝,新一年的新空气从此灌入我们的世界,填满新一年的城市,供养步入新一年的人,因此一切都会是新的。

小贴士:燃放烟花爆竹注意安全,请关注与遵守福州市限燃时间和区域的相关规定~

(感谢小陈同学与小林同学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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