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道光末年，洋人扣押了一客商的两船货物，说他没有报关纳税，让他交了罚款再放行。客商没有办法，只好让洋人写了暂押凭据，自己回家取钱。可是等第二天客商来取货物时，满满两船的绫罗绸缎竟变成了废纸片纸屑。
这一天,两条满载货物的帆船从宁波沿甬江顺流而下。傍晚时,来到镇海海关附近,那帆船忽左忽右,躲躲闪闪,似乎想闯过海关出海。这情景,早被海关上的洋人发现,他们立即登上汽船,开足马力,扑了上去,大声吆喝帆船停下接受检查。
一会儿,汽船靠上帆船,洋人检查员和一群水警跳了过去,看船中堆清了一只只满鼓鼓的麻袋,喝问道:“什么货?装到哪里去?”这时,船舱中走出一位年纪五十开外的客商,着长袍马褂,拱手答道这是布匹,运往上海。”
洋人检查员将手一伸:“可有税单?可曾报关?”那客商慌了,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洋人的脸一沉,顺手打开顶面的几只麻袋检查,嗬,里面都是花花绿的绫罗绸缎、布匹棉纱,就训道:“好大胆!两船货物,一不纳税,二不关,违禁走私,统统给我扣了!”一声令下,水警们立即押着帆船驶向海关码头。
到了海关,那客商苦苦哀求,说船上货物全是总店拨给分店的,请高拾贵手,子以放行。磨了好半天,洋人总算答应按货价罚税银五百，交清罚款后再还货放行。客商忍气吞声,只好照办,但又说身边没带这许多银两,要回家去取,明天前来交讫。
洋人应允了,可又告诉他,拖延一天,加罚五十两,十天不交,全船充公。临走,那客商要求海关出具暂押两船货物的凭据一纸。这时已过半夜,洋人急于要睡,就下船草草清点了袋件数,写了张暂押凭据给他。
第二天中午,客商如期来交过罚款,洋人就领他来船上交割被扣的供物,客商抱拳说道:“洋人先生,船上货物被扣一夜,今蒙发还,还请当打开看过,免得你我两下有涉。”洋人点头同意,吩咐水警们一齐动手,将麻袋打开一一交割。谁知这拆嘛,可就拆出麻烦来了一顶面一排麻袋里仍然是原封未动,而其下所有的麻袋里竟全是纸片纸屑哩!
洋人正在惊疑,那客商脸色一变,指着他厉声责问:“好呀,堂堂海关,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丑事!将我的两船绸缎绫罗、棉纱布匹都换成了废纸碎屑,而仅仅在上面遮盖些原来货物,真是可耻之极!下子,把在场众人直弄得目瞪口呆。
洋人的绿眼珠一转,气咻咻地声辩道:“我堂堂海关,怎会看上你那点儿货物?一定是你事有预谋,讹诈海关!”客商并不回言,拉住洋人,走近麻袋,抓起一把纸片,攒在甲板上,高声说道:“洋人先生,你仔细看看吧!”
洋人定睛一看,坏了!这些纸片纸屑全是自己海关上的用纸呀!有的印有海关名号,有的盖有海关印藏,有的还留着海关的章记哪!客商趁势怒斥道:“洋大人,看清了吧? 别装什么蒜了,快快还我的货物！”
洋人哪里肯还?于是,双方纷争不休,相持不下,只好上诉到官厅要求裁决。县、府的官儿们都怕得罪洋人,迟迟不敢审理此案。但是,海关洋人敲诈、盗取国人财物的公案很快就传开了。大家都极其愤怒,纷纷联名上书向官府请命,要求秉公办理,不失国体。
宁波大府慑于民愤,不得已与洋人几经交涉,总算审理了案。其判文中说:“.....纸片纸屑全系海关内部之物,外人岂能获得?客商所诉属实,人证物证俱全,为此,当判海关洋人赔还客商所损九十袋货物,按时值折银叁千两整......"洋人没法,只好乖乖照赔。
消息传出,万民空巷,奔走相告。讲到这里,大家一定会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个客商,并非别人，正是鼎鼎大名的镇海小港乐贤先生。他目睹清廷腐败,把个好端端的中国弄得一塌糊涂。宁波又被辟为五口通商的港口之一,海关主权拱手让给洋人，国货过境,都要受其管束节制,百般刁难,我国无权过问,人们无不恨之人骨,但又无可奈何。
乐贤决定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就想出了一条妙计一一关照在海关里做帮佣的一个中国人,把海关洋人每天办公后弃下的各种废纸屑全偷偷地收拾起来交给他,几年后居然积聚了近百麻袋。
于是,他就扮成商人,演出了上面这段戏。洋人哪知是计,上了大当,却好似打落门牙肚里咽--说不出。这件事不胫而走,一时传为美谈,人们都说乐贤先生这一“杠”敲得好,为中国人出了口秽气哩!
参考资料：《中国民间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