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77年,王仙芝在中原作战失利,向朝廷数次乞降皆不成,副手尚君长等人均被平卢节度使宋威斩杀。878年初,王仙芝率残部南下进入荆州以南,进攻江陵城 ,旋即在申州(今河南信阳)之战中被唐招讨副使曾元裕率军击溃,王仙芝溃围南逃,唐军紧追不舍,一路南追至黄梅,再次大破“草军”,杀数万人,追斩王仙芝。
王仙芝兵败被杀后,其余部四处逃散,游荡在荆南、江淮间,部分人投降了唐军,还有人独树一帜,或占山为王或继续抵抗唐军,有些人则辗转北上投奔黄巢。
877年,黄巢率军转战至今天的山东一带,一举攻破天平军(唐朝设置的地名)治所郓州(今山东菏泽市郓城县),打死天平节度使薛崇。当年3月,再克沂州(临沂)。见山东唐军势力颇强,黄巢遂移师河南,这里唐军布防薄弱,与王仙芝草军余部、尚君长之弟尚让合兵扼守嵖岈山(今河南遂平县以西)。
冲天大将军次年,众人公推黄巢为王,号“冲天大将军”,改元王霸,设置文武官署。
黄巢与王仙芝旧部尚让合兵称王后,再次攻破濮州、沂州,杀戮甚惨,唐廷调集大军进剿,屡次击败黄巢军,黄巢损兵折将,无奈向唐军乞降。朝廷开出条件:将队伍带往郓州并就地遣散,黄本人被授予右卫将军之职。没有军队,右卫将军就是虚职,黄巢要做有实权的节度使,唐廷不答应,他一气之下率部掉头杀回河南,准备攻下宋州、汴州,以解决粮饷难题,同时增加和朝廷谈判之筹码。
因战乱不休、兵连祸结,中原地区的经济遭到很大破坏,广大乡村田地荒芜、人烟稀少,很难筹集到大军急需的粮饷,攻下城市倒能解决补给。但唐军对黄巢等人的行动规律已经了如指掌,提前在中原部署重兵,布下了一道道天罗地网。黄巢见唐军早有准备,继续往攻宋州、汴州等中原重镇,必是死路一条。
挥军南下攻略浙、赣878年3月底,黄巢挥军南下,渡过长江后进入今天的江西境内,沿途攻城拔寨,势如破竹。黄巢军连破虔州、吉州、饶州、信州等地,烧杀抢掠,扰动甚剧,所过无不残破灰灭。8月,黄巢、尚让率军转攻宣州,因守将王凝率军顽强抵抗,久攻不克。于是撤围进入浙东地区,将进攻的矛头对准临安(今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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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记载,在临安(杭州)外围,黄巢军前锋遭地方武装(乡兵)伏击,损失了数十人。黄巢见出师不利,又听说“临安兵屯八百里”,以为唐军防备森严,于是率军绕城而过,临安幸运地逃过一劫。
转攻福建 ,仍念念不忘被朝廷招安黄巢在临安城下遭受的损失并不大,但造成了城池难下的错觉,便放弃了攻取临安的念头。听说唐军正大举来援,他率军辗转南进,在浙闽交界处开山辟路七百余里,于12月出其不意地攻克福州,随后分兵劫掠周边城镇。
《旧唐书》记载,在福州,黄巢分别给浙东观察使崔璆和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写信,希望他们代自己向唐廷请求招安,黄巢的条件也不算苛刻,只想做自己家乡天平军(山东菏泽郓城) 的节度使。崔璆、李迢都害怕黄巢攻击自己的辖区,都表示愿意帮忙,代他向朝廷乞降求官。朝廷认为天平军属要害之处,担心让黄巢回去后会拥兵自重、尾大不掉,坚决不同意。
黄巢还在福州等候朝廷回话,镇海节度使高骈却率军大举袭来。黄巢派出去劫掠的军队被高骈军杀得大败亏输,死伤惨重,草军大将秦彦、毕师铎、李罕之等被官军包围不得脱,遂率残军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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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安不成,怒屠广州黄巢率草军主力困守福州,虽未受损失 ,但在高骈大军咄咄逼人的压力下,被迫弃城南逃,取路向岭南(今广东) 奔去。
南下途中,黄巢仍心心念念想让唐廷招安自己。他干脆直接写信(上奏表)给唐廷,表示愿意率部投降,请求唐廷给个广州节度使的官衔做做。当朝宰相卢携给开来一个新价码:让黄巢作“率府率”,太子东宫属官,虽是正四品衔,却是虚职,无实权。(铁马首发,剽窃搬运必究)黄巢认为这是卢携对自己的公然挑衅,肺都气炸了,旋即把卢携的十八辈祖宗挨个问候了一个遍。
《旧唐书》记载,879年9月,黄巢大军兵临广州(彼时叫番禺)城下,当日即开始攻城,招安、索官不成憋了一肚子鸟气的黄王亲自督军轮番进攻,草军不顾伤亡,前仆后继,在当天就一举攻下了广州城。黄巢率草军入城后,将守军围杀殆尽,俘斩唐岭南东道节度使李迢。
黄巢攻占广州后的事儿,史书记载的语焉不详,仅寥寥数字,大约就是“屠城”之意。关于黄巢屠广州一事,反倒是一些阿拉伯文献比较详细记载了一些。在此引用《剑桥中国史·隋唐卷》记载的黄巢屠城恶行:
“(草军攻陷广州后)黄巢杀害了勇敢的李迢,并在暴怒之下洗劫广州城,使这一大港口变为废墟。有些材料(古阿拉伯文献所记)估计死者多达12万人,其中大多数是来自东南亚、印度(天竺)、波斯、和叙利亚等阿拉伯世界的外国商人,而当时广州的总人口约20万左右。许多广州居民逃往福建。彼时来自西拉甫港(古波斯地区的重要港口)的著名阿拉伯富商阿萨德详细讲述了广州遭受野蛮毁灭的惨烈情景......”。
综合中外史料所记,可以肯定的是,黄巢为泄愤在广州屠杀了大批量的回教徒、犹太教徒、祆教(拜火教)徒,甚至还有基督教徒,目的似乎是为了抢掠外国商人们所贩售的名贵珠宝以及各类昂贵的奢侈品,似乎和排斥、打击其他宗教无关 。
劫后的广州,已经沦为一片残垣断壁,昔日万货云集、人流如梭、交易繁盛的热闹场景已经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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