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戈万里行•一代廉吏李銮宣》21继配康氏

边地星 2024-07-19 14:18:44

“但是有情皆苦海,狂风骇浪竟如何?”原配康氏去世之后,李銮宣陷入深深的痛责之中,他怨恨自己没有照料好妻子,没有考虑到生产过程中的突发情况。每日以泪洗面,天天茶饭不思,夜夜辗转反侧。李銮宣就这样一连数月寝食难安,水米不进,于是陷入病痛之中,一下子消瘦了很多。

爱河三尺浪,苦海万重波。李銮宣被这一打击深深击倒,不能自拔,众人每日劝说,历时三月有余,待到九月秋来,山菊花灼灼绽放,他的病体痊愈之后,继配康氏父亲“豫源”先生提及续婚之事。“豫源”先生名讳照,字豫源,监生出生,无有子嗣,以康氏自幼聪慧,爱之不惜,悉心教导。李銮宣言亡妻刚去,不宜再娶,在众人劝说之下,为了李家子嗣繁衍,为了后代接续香火,李銮宣再三应允下来,继配康氏为“源豫”先生第四女,是原配康氏之堂妹。原配康氏过世之时,继配康氏年方十七,长期侍奉其姐左右,洗衣、做饭、打扫、煎药样样能干,深的众人喜欢和信任。

1784年(乾隆四十九年)九月,汾河川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地里的庄稼长势良好,李銮宣风尘仆仆,踏上了回家的路途,回到家中之后,李銮宣与父亲提到续娶康氏之事,父亲李学夫欣然答应,确定了这门亲事。腊月里,李銮宣再赴兴县,在合河与继配康氏喜结连理。成婚在外地,只能在连襟崔谨之家办理,由于李銮宣没有俸禄,囊中羞涩。康氏毫不嫌弃说:“父母之命,虽饥死弗悔!”新婚之际,无钱备至嫁妆,无钱备酒设宴,在舅父、连襟、岳父等人的资助下,勉强办了简单的婚礼,就连新婚被褥也是借用连襟的。

在他后来所著的《坚白石斋诗集》中所言“於归赋罢殓双蛾,茑茑长松附女罗;借的锦衾星在户,学梳云鬓镜生波;一家姊妹姻缘合,两月夫妻泪眼多;但是有情皆苦海,狂风骇浪竟如何”。道出了几许无奈,几许叹息,几许伤感,几许喜悦。真的是“一家姊妹姻缘合,情投意合成连理”。

清代中期,世界已经风云突变,资产阶级革命兴起,封建制度岌岌可危,一言堂,家长制,君主专政,野蛮镇压,没有人身自由,没有言论自由的局面即将被打破,资产阶级民主即将到来。清政府长期执行偏满排汉的政策,引起其他民族的强烈不满,加之苛捐杂税沉重,人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国内农民起义风起云涌,白莲教、哥老会、天地会等反清复明组织无一不针对清廷反动统治。

李銮宣深感不安,非常焦躁,在忧愁、郁闷中度日如年。自中举之后,李銮宣仍继续努力考取进士功名,但却五次参试不第,实觉仕途之艰难,人生之困惑,加之原配去世后日思夜想,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遂萌发出“颇倦游”之思想。也许是屡试不中,痛失爱妻,心情实在郁闷,身体确实疲倦,也在情理之中。

继配康氏深明大义,每当看到李銮宣郁郁寡欢,精神不振时,便劝其要继续读书,常常婉言开导,催促他说:“君不衬衫不履,不思装束北上!”,“庑下居,岂偕老计乎?”。她的意思是说:“你整天衣衫不整,步履不稳,不思进取,北上赶考。不趁早登入皇家殿堂,总是在屋檐下徘徊,难道是等老了在努力吗?”李銮宣闻听此言,深感触动,遂振作奋起,每日手不释卷。

继配康氏典卖衣襦为李銮宣备足盘缠,促其远行。公元1785年(乾隆五十年),二月二十九日,“余乃拂衣行,嗣是假馆都下。”有诗为证:“急束行装作远行,饥来驱我入燕京;出门不敢回头一看,到死难忘啮臂盟;眉角远山春有恨,天涯芳草碧无情;可怜少妇楼前柳,雨打霜飞太骤生!”

在京城团聚之后,夫妻恩恩爱爱,相敬如宾;卿卿我我,甚是甜蜜。由于俸钱常常入不敷出,继配康氏精打细算,持家过日,虽是粗茶淡饭,布衣旧褥,但毫不嫌弃,倍感甜蜜。她对夫君关怀备至,每日早晨,为李銮宣潜起栉发,寝后置换衣裳,劝其勤政爱民,廉洁奉公。每到散署回家,李銮宣挑灯夜读,笔端情涌,飞文染翰;继配康氏洗刷碗筷,缝补衣裳,飞针走线。

但不幸的是,这样的时光仅仅持续了七年,继配康氏因病过世。两人相视莫逆,相依为命,继配康氏的去世给李銮宣造成了又一次沉重打击。这在以后怀念继配康氏的诗文中展露无遗:“忆昔灯前拥鼻吟,我拈斑管汝拈针;人间鸟爪仙难住。天上蛾眉月易沉;往日双禽原比翼,此时独树不成林;萧斋一枕寒于水,梦里互卿覆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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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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