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李晓兵
1992年冬天,我背着军用挎包,穿着那身陪伴了近四年的军装,踏上了返乡的路。1989年春天,我怀着满腔热血入伍,来到东北某边防部队。那时的我才十八岁,懵懂青涩,是部队生活把我锻造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
在部队,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战友—王庆虎。他是东北人,比我大一岁,性格开朗,为人仗义。
最初站岗巡逻时,我们经常被分在一个哨位。深夜执勤,他就给我讲东北的风土人情,那些关于白山黑水的故事,让我这个南方小伙子对东北有了更深的了解。
慢慢地,我们成了连队出了名的“焦赞孟良”。不论是野外拉练还是联合演习,都形影不离。战友们都说,老李老王这关系,比亲兄弟还亲。
1991年的那个夏天,我们奉命执行护林任务。天气异常干燥,林区火险等级高,我们日夜轮班巡逻。那天晚上,突然发现东边林子里冒出浓烟,伴随着大风,火势迅速蔓延。
“紧急集合!”随着哨声响起,我们迅速穿戴整齐,拿起装备冲向火场。
浓烟中,突然传来王庆虎的呼救声。原来他在疏散附近村民时,被倒塌的树木砸中了腿。
那一刻,我想都没想,就冲进了火场。当我找到王庆虎时,他已经被困在了火海中央,我用尽全身力气,扛起他就往外冲。就在快要冲出火场时,一根燃烧的树枝掉了下来,砸在我的后背上。
这场火,让我立了三等功,却也因为八级伤残不得不提前退伍。
所幸县里照顾残疾军人,把我安排在了镇中学当了保卫人员。
退伍前,我与王庆虎拥抱告别,约定以后一定要多联系。
1995年春节后的一天,一个陌生女人找到了我所工作的学校。她穿着半新旧的棉袄,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见面后,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您是李晓兵大哥吗?”
听到熟悉的大碴子味道,我笑道:“是啊!你东北来的啊!”
姑娘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抹起了眼泪,带着哭腔告诉了我一个惊天噩耗。
原来,她是王庆虎的亲妹妹-王淑芹。去年冬天王庆虎退伍回了家,和妻子外出去办事时,却遭到车祸,夫妻俩双双离世。
王淑芹抱着的孩子,就是王庆虎的儿子,此时才两岁多。
王庆虎的父亲早逝,全靠母亲将他们兄妹拉扯大,眼瞅着有了第三代,生活好了起来,却遭此厄运,老太太也没挺住,随后就去了。家里就剩下了还在读中专的王淑芹和两岁多的娃娃。
听完这个噩耗,我泪如雨下。谁能想到,退伍时的那个拥抱,竟成了永别。
我点点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眉眼间,隐约能看到王庆虎的影子。
王淑芹红着眼圈道:“哥哥去世前,一直念叨想跟你说声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他只有来世再报了……”
我再也绷不住了,放声大哭。王淑芹怀里的孩子,也哭了起来。
我赶忙请了个假,将王淑芹姑侄俩带回了家,跟父母介绍完后,他们也是同情不已。
吃过饭后,我询问淑芹以后咋办?她一个还在上中专的姑娘,带着两岁多的小娃娃,学也没法上,生活来源也是问题。
淑芹哭诉道:“李大哥,老家都没人了。我能否求你件事,小杰你先帮我照顾一段时间,我今年夏天就毕业了,安稳下来后,我就接走小杰。听我哥说你们是生死兄弟,我只能求你了。”
说完,她便要跪下磕头,我赶忙让母亲拉住她。我抱起小杰,看着和王庆虎相似的眉眼,我想都没想,答应了下来。
我深吸一口气说:“你哥哥是我最好的战友,他的儿就是我的儿。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杰的。”
淑芹带着千恩万谢,离开了家。我知道她上学有补助,但走的时候还是给她塞了四百块钱。
就这样,小杰暂时安顿在了我家。等到夏天,淑芹毕业了,她过来准备将小杰接回去。
我问了一下淑芹的情况,决定还是先缓一缓。她刚参加工作事情多,根本没办法照顾小杰。
淑芹隔几天就会打电话,询问小杰的情况,我们之间也越来越熟稔,渐渐也产生了感情。
1996年夏天,我和淑芹结了婚。婚后我们一南一北,最后用了近两年时间,将她的工作办了过来,总算结束了这种两地分居的生活。
1998年,淑芹生下了一个女儿。至于小杰,我没让他改姓,依然姓王,算是告慰王庆虎的在天之灵吧!
如今,两个孩子都很有出息,我和淑芹的日子过得平稳踏实。每年我们都会去东北看看,告诉王庆虎:放心吧!你的妹妹和儿子,我替你照顾得妥妥当当的。
人生无常,但战友情谊永远都在。当年在部队立下的誓言,我用余生践行着:战友的责任,我替你扛。
撰文:老刘; 图/来源于网络侵权删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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