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定居国外,我给岳母养老10年,她去世后我在床头发现一个布包

云端漫步影 2025-01-01 12:43:00

"杨桂花阿姨!您别这样,我跪下给您磕头了!"我心急如焚地在医院病房外恳求着,膝盖重重地跪在了医院走廊冰凉的地砖上。

走廊尽头的白炽灯一闪一闪的,映得我的影子忽长忽短,像极了这些年摇摆不定的人生。

那是1992年的深秋,北方的风已经刮得人直打哆嗦,路边的梧桐叶子哗哗地往下掉。

我刚从西关邮电所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里得知,结婚三年的妻子小玲在澳洲已经和别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钱长顺,咱们的缘分就到这儿吧,你别再找我了。"说完就挂了电话,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挂了电话,我蹲在邮电所的墙角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红塔山,烟头扔了一地。

邮电所大厅里人来人往,有人打电话叫亲戚吃满月酒,有人给对象报平安,就我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落泪。

这个噩耗让我恍恍惚惚好几天,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下班骑自行车都差点撞到电线杆上。

厂里的老李头看我这样,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钱啊,你这是咋啦?脸色跟锅底似的。"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心里头堵得慌。

可更让我揪心的是躺在市医院的岳母,她得了肝癌晚期,小玲一走就杳无音信。

想起岳母知道小玲要出国时的高兴劲儿,还特意找街口的裁缝给小玲做了两套新衣裳,还说等闺女在国外站稳了脚跟,就过去享享福。

那时候街坊邻居都羡慕得不得了,说杨桂花家闺女有出息,能出国。

谁知道这一走,竟然成了永别,连个电话都不打回来问问。

我清清楚楚记得结婚那天的场景。岳母穿着她那件褪了色的蓝布棉袄,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她一个人把小玲拉扯大,靠着一台老式缝纫机补贴家用,晚上经常能听见她踩缝纫机的声音,嗒嗒嗒的,像是在数着日子。

大院里的邻居都说,杨桂花这辈子就指着闺女过好日子了。

那时候她拉着我的手说:"长顺啊,你要好好对小玲,她从小就没享过福。自打她爸走得早,就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说这话时,她的眼里闪着泪光,我也红了眼圈,连声答应:"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小玲好。"

那会儿我在机械厂当钳工,每个月工资七十多块,虽然不多,可过日子也算宽裕。

谁能想到这才三年,小玲就抛下我们远走他乡,连张纸条都没留下。

"你快回去吧,咱们都不是一家人了。"岳母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我把买来的热粥放在床头柜上,红着眼圈说:"您就是我妈,我咋能不管您呢!您要是不让我进来,我就跪在外面。"

从那天起,我就在医院住下了。白天在机械厂上班,晚上守在医院。

那时候医院条件差,病房里连风扇都没有,夏天热得要命。我就用报纸叠成扇子,给岳母扇风。

端屎端尿的活我一点都不嫌弃,岳母吃不下饭,我就骑车去老远的南关买她爱吃的小笼包。

有一回,岳母发高烧,我半夜骑车去值班室找大夫,路上摔了一跤,把胳膊都擦破了皮。

护士小张每次查房都说:"小钱师傅,你这样对前岳母,真是难得。现在这年头,有几个人能做到你这样?"

隔壁床的刘大爷也感叹:"亲儿子都未必这么孝顺。小钱啊,你这心肠是真好,不像现在的年轻人,都往外推。"

单位的同事也都知道我的事,大伙儿看我可怜,经常给我带饭。

我们机械厂的王建军看不下去了,趁着午休拉着我去吃面:"钱大哥,你这是何必呢?人家闺女都不要你了,还得搭上你的青春。"

他往我碗里夹了个荷包蛋:"你才三十出头,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这个累。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

我扯出一个笑容:"建军啊,这不是图什么,就是觉得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再说了,她病成这样,我要是不管,这心里过不去啊。"

岳母的病一天天严重,我的工资基本都贴在医药费上。有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在附近修车铺打零工。

那时候电视里正播着《渴望》,刘晓庆演的刘慧芳让多少人落泪。病房里的收音机也经常放着邓丽君的歌,岳母特别爱听《小城故事》。

夏天的晚上,蚊子嗡嗡地叫,我躺在病房的折叠床上,听着呼吸机的声音,想着以前的日子。

记得1989年,我和小玲刚认识那会儿,常去她家吃饭。那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岳母却总能变着花样做几个可口的小菜。

她最拿手的是醋溜白菜,放两颗花椒,酸辣可口。每次我来,她都会多做一份。

小玲那时候在百货大楼当售货员,每天都穿着统一的蓝色工作服,头发扎得整整齐齐的,模样俊俏。

下了班,我就骑着二八大杠等她,载着她去护城河边散步。路上遇到熟人,都笑着打趣:"哟,钱师傅,又接对象啊!"

那时候,日子虽然清苦,可觉得特别温暖。每到周末,我就去帮岳母修修收音机,补补院子里的砖墙。

干完活,岳母总要留我吃饺子。她说:"长顺啊,你这孩子心眼实在,跟我们家小玲准能过上好日子。"

转眼到了2002年,整整十年过去了。这天早上,天还蒙蒙亮,我就去医院换岳母的被褥。

推开门就看见老人家安详地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我呆坐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十年间,我看着她的头发从花白变得雪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她经常说:"长顺啊,你别总惦记着我,该找个人成家了。"

可我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孤单,怕我这一走,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收拾遗物时,我在床头发现了一个旧布包,是她平时枕着的那个。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发黄的存折和一封信。

那信纸都已经起了毛边,是岳母颤巍巍的字迹:"小钱啊,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我这一辈子就小玲这么一个女儿,可她现在有了新的生活。"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亲妈看待,比亲儿子还孝顺。这些存折是我攒的养老钱,你替我照顾了这么久,就都给你吧。"

我翻开存折,竟然有七万多块钱。原来岳母每个月的退休金都舍不得花,就这么存着。

那些年她总说不想吃水果,说牙不好,原来是在省钱。连住院时用的被子都是旧的,说新的容易滑。

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想起这些年她的点点滴滴,心里又酸又暖。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 是小玲。她风尘仆仆地赶来,头发花白了不少,眼角也有了皱纹。

看到床上空荡荡的,她瘫软在地上:"妈,女儿来晚了..."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扶她起来,把布包递给她:"这是伯母留下的,应该给你。"

小玲摇摇头,泪流满面:"这些年,是你一直在照顾妈,你比我更有资格拿着它。长顺,对不起...我这个女儿当得太差了。"

最后,我们商量着把这笔钱捐给了医院,成立了一个帮助困难老人的小基金。

每年清明,我都会和小玲一起去看望岳母。她说:"长顺,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在追求更好的生活,其实是在逃避责任。妈把你当亲儿子,可我连个女儿都不如。"

我常常会想起岳母生前说过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亲情不一定是最亲的,但真心永远都是真的。。

冬天的时候,我还是会去医院看看那些孤独的老人。有时遇到护士小张,她就感叹:"钱师傅,您这心真是太好了。"

我摇摇头,心里暖暖的。有时候,我们对生活最大的回报,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在付出的过程中,心里装下了一份永远的温暖。

这份温暖,让我在最孤独的日子里也能感受到人间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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