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左眼被明军副将陈永福射瞎后,伤口红肿溃烂,无法料理军务,只得暂时撤离城池坚固、防守严密的开封,率军西去,转攻密县。密县墙矮兵少,抵挡不住李自成军的进攻,守兵力战不支,很快弃城四散而逃。李自成克密县后,稍事休整即拔营离去。
彼时,保定总督杨文岳率总兵虎大威等跟在李自成军之后。杨文岳、虎大威带领的这支官军约有两万人,是明军中的劲旅,战斗力很强,本来他们是奉命去驰援开封的,因李自成已撤围而去,他们知道后也不进城,而是寻踪尾随农民军而来。当行至嵩县以北的鸣阜一带时,忽然与李自成军后队遭遇,双方立即展开一场恶战,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彼此均有不小的伤亡,但谁都无法一口吞噬掉对方,于是各自收兵退出战场。
杨文岳率军返回开封。李自成本打算再次返回陕西,当他得知豫陕交界的各个关口都有重兵布防,于是改变方向向南而去,转战于豫南一带。
新上任的督师丁启睿见李自成部农民军虽受挫于开封城下,但力量还很强大,锐气正盛,不愿与其正面硬抗,以避其锋芒。他又察觉到张献忠部农军的力量相对较弱,为了能向明廷交差,遂率军跟在张献忠后面,欲寻找战机。八大王张献忠和曹操罗汝才合兵攻占襄阳、樊城等湖广重镇后,得知官军正源源不断向他们扑过来,顿感情势危殆,他们还得知李自成进入中原后势力发展很快,吸引了大量河南官军前去扑剿,所以老张等就立即率军离开荆州北上,不久也进入河南。由于张献忠等部行动迅速,避实就虚,使杨文岳、虎大威等感到十分被动,随其追击的官军也感疲困异常。
当时,新晋督师杨文岳也获崇祯帝赐予尚方宝剑,其事权与杨嗣昌旗鼓相当,但与足智多谋的杨嗣昌比,丁启睿只能算一个平庸之人。《豫变纪略》记载,当他率军跟在张献忠屁股后面南进荆州时,湖广巡抚汪承诏对他说:
“大寇在河南,荆、襄幸息警,无烦大军”。《铁马冰河作品,严禁搬运、剽窃》
意思是李自成、张献忠等大股“流贼”都流窜到河南,荆、襄一带已解除警报,你身为督师,不到河南剿寇,反而率大军到湖广来作甚?这番话看似客气,实则带有讥讽之意,汪承诏还唆使部下,将长江码头上的船只全都划走藏匿起来,以防备丁启睿军夺船渡江南下。
丁启睿大军在荆州待了5天,饱受冷遇,因找不到船只无法渡江,只能率军灰溜溜折返豫南邓州。丁启睿打算进驻邓州,谁知邓州军民闭门不纳,拒绝他进城。史载,邓州人不仅不放他们进城, 而且“州人闭门诟”,对他冷嘲热讽 、破口大骂。丁虽手握尚方宝剑,对这种羞辱也只能忍气吞声,他满面羞惭,无脸以对,匆匆率部离去。
当丁启睿率大军途经内乡县境时,当地官员知道其军军纪极差,为防止丁纵兵抢掠,下令关闭集市,坚壁清野,明显不愿意他们长期滞留在此。这使丁启睿军无处可去,一路忍饥挨饿,风餐露宿,又长时间得不到补给,部队在荒山野岭间寻不到食物,只得杀战马充饥,其困窘境况可想而知。《铁马冰河作品,严禁搬运、剽窃》丁启睿无谋无勇,胆怯畏战,他有意率军在大山中绕来绕去,其实就是避免与李自成军交战。这样虽然没有战功,但也没有败绩,还不用承担责任。丁启睿身为节制诸军的督帅,竟如此怯懦、平庸,而且到处不受欢迎,得不到帮助,由此也可以窥见明军对屡扑不灭且越打越多的农民军已完全失去彻底镇压的信心。
崇祯帝任丁启睿为督师后,一直得不到他胜利的消息,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担心农民军尾大不掉,局势愈发不可收拾,便将此前因小过下狱治罪的原兵部尚书傅宗龙提早释放,命他替代丁启睿总督三边军务,特意让这位曾经的朝廷重臣“戴罪立功”,去剿灭李自成。
傅宗龙智勇双全,曾平定西南土司叛乱,临危受命的他能当此大任、灭掉李自成 、张献忠吗?据史料记载,傅宗龙文韬武略俱佳,通俗说就是文武双全的能臣,且性格骨鲠爽直,朴实厚道。早在天启年间,云、贵土司奢崇明、安邦彦举兵反叛,叛军冲州撞府,攻城拔寨,声势浩大,就连四川西部以及大小凉山的一些羌、彝土司也跟着行动起来,举兵对抗明廷。明廷先后派出几位将领远赴西南镇压 ,收效甚微。最后明廷选派傅宗龙南下督军平叛,他一到任就整饬各军,调整策略,加强武备,因此很快就连连奏捷,一路捷报频传。 他还在西南各地大力屯田,保证了官军的粮饷供给,使前线军队再无冻饿之虞。 经过傅宗龙的运筹帷幄与督军奋战,经过几年的辗转鏖战,这场为患剧烈、祸及西南数省的土司叛乱终于被平定了下去。正如《明史·傅宗龙传 》所载:
“(傅宗龙因平定西南土司反叛而)威名大著,......非宗龙,黔(贵州)几殆”。
如果不是傅宗龙东挡西杀,平定奢、安之乱,可能贵州早就保不住了。后来,傅宗龙因小事被喜怒无常的崇祯帝革职,并且逮捕下狱,坐了几年牢。崇祯十二年,他又被重新起用为兵部尚书。杨嗣昌外派出京督师剿寇,常向明廷索要粮饷,当时大明到处用兵,财政困难,兵部常常无力拨付饷银,无法及时供应军粮,杨嗣昌恼怒,于是上奏弹劾傅宗龙。傅宗龙也反过来揭发杨嗣昌,说他:
“徒耗敝国家,不能报效......以气凌廷臣 ” 。
随后监军太监高起潜奏劾总兵官杨基怯懦避战,傅宗龙将奏疏扣押下来,没有马上呈给崇祯帝批阅。崇祯帝知道后很是气愤,立刻下令将傅宗龙逮捕,关入锦衣卫大牢。彼时杨嗣昌因张献忠攻破襄阳,俘杀明襄王朱翊铭,害怕朝廷追究而畏罪自杀,无人可用的崇祯帝又想起有勇有谋的傅宗龙,想倚重傅宗龙来挽救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大明王朝。他提前将傅宗龙放出来,任他为三边总督,负责剿灭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剧寇”。临危受命的傅宗龙能担当此任、建立大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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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不会用人,手下还是有能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