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资料
板橋政樹「樺太に生きたロシア人―故郷と国家のはざまで…」(日本ユーラシア協会北海道連合会「サハリン研究会」)
【如今,库页岛的俄裔居民中仍有个别家族保留着日治时期的记忆,例如制作俄罗斯面包的传统,或使用日语词汇……】

残留俄罗斯人(残留ロシア人,残留露人)是指1905年《朴茨茅斯条约》签订后,随着南库页岛(日本称“南桦太”)被割让给日本帝国,而选择继续留居该地的原俄罗斯帝国国民。
这一群体不包括当地原住民族(如尼夫赫、鄂温克人等),主要由不愿或无法撤离的俄罗斯人、波兰人、乌克兰人等欧裔居民构成。他们的存在,成为日俄两国在库页岛统治权更迭过程中的见证。
1905年,日俄战争以俄国战败告终。同年7月,日军占领库页岛全境,11月《朴茨茅斯条约》正式生效,南库页岛(北纬50度以南)被划归日本。根据条约,原居住在南南库页岛的俄籍居民面临去留选择:要么迁移至仍属俄国的北南库页岛或俄国本土,要么留在已成为日本领土的南库页岛。
由于战争及政权更迭带来的不确定性,大多数俄裔居民选择撤离,但仍有约200人决定留下。他们留居的原因有多种,如部分人拥有土地或产业,不愿放弃多年经营的生活基础。一些有些家庭已在当地生活数代,难以轻易迁离。
再有便是日本政府承诺保障私有财产权,使部分人选择暂时留下观望局势。这些留下的人,构成了“残留俄罗斯人”的初始群体。

【日治时期的南库页岛】
在日本统治初期,残留俄罗斯人的法律地位较为模糊,但日本政府并未强制驱逐他们,而是允许其继续居住,并承认其财产权。因此,他们得以维持原有的生活方式,甚至发展出独特的跨文化经济模式。
许多残留俄人利用传统烘焙技艺制作黑麦面包,并在车站、市集等地贩卖,称为“ロシアパン”(俄罗斯面包)。这种面包因风味独特,很快成为当地特色食品,甚至被列为“桦太名产”。据记载,在1920-1930年代,大泊(现科尔萨科夫)和丰原(现南萨哈林斯克)的街头常能听到俄裔小贩用日语叫卖“新鲜俄罗斯面包!”的声音,成为日治时期南萨哈林的独特风景。
除面包业外,部分人经营小型农场、杂货店或从事手工艺制作,少数受过教育的人则进入日本企业担任职员或翻译。
日本政府并未强制同化残留俄人,但为方便管理,鼓励其子女进入日本学校就读。因此,第二代残留俄人多能流利使用日语,甚至在家庭内部也逐渐采用日语交流。
俄裔居民多信仰东正教,日本政府允许其继续宗教活动,但东正教会的地位较沙俄时期大幅下降,部分教堂被改建或废弃。

【1917年后的新移民:白俄的加入】
1917年俄国革命后,大量反对布尔什维克的“白俄”流亡海外,其中一部分选择前往日本控制的南库页岛。这些新移民与早期的残留俄人不同,他们多为政治难民,包括前沙俄军官、知识分子和商人。例如,白俄领袖马尔坎·博利什科(Маркян Бориско)便在南萨哈林组织了流亡者社区。
尽管新老俄裔群体背景不同,但日本当局通常将他们统称为“露人”(俄罗斯人),并未严格区分。至1930年代,南库页岛的俄裔人口增至约500人,形成小型但稳定的社区。
【二战前后】
随着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与苏联的关系恶化,残留俄人的处境逐渐艰难。1941年后,日本政府将俄裔居民列为“敌性外国人”,实施监视和行动限制,部分人甚至被拘留。许多俄人经营的商店被强制关闭,财产受到严格管控。
1945年8月,苏联对日宣战并占领南库页岛。残留俄人面临新的生存危机:苏联没收私有财产,许多俄裔居民失去土地和房屋。部分人被指控为“日本合作者”或“反革命分子”,遭流放或处决。
苏联政府最初不承认残留俄人的公民身份,将其视为无国籍者,直至1950年代才允许申请苏联国籍。

与此同时,1946-1948年间,约40万日本侨民被遣返回国,残留俄人因通晓日语,一度担任苏日之间的翻译。但随着日本人撤离,南库页岛迅速俄语化,残留俄人逐渐被新迁入的苏联移民(主要来自乌克兰、西伯利亚等地)同化。
此外,残留俄人并非单一民族群体,而是包含占多数俄罗斯族,主要来自沙俄时期的移民或流亡者;部分波兰人——部分为沙俄时期被流放至萨哈林的波兰政治犯后代。1918年波兰独立后,波兰政府向海外侨民授予国籍,南库页岛的波兰人因此在1920-30年代恢复国籍。1945年后,42名波兰裔居民选择返回祖国;乌克兰人,多为农民或劳工,苏联时期被归类为“俄罗斯人”。
如今,库页岛的俄裔居民中仍有个别家族保留着日治时期的记忆,例如制作俄罗斯面包的传统,或使用日语词汇。但在苏联及俄罗斯的统治下,残留俄人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已基本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