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为黛影,袭为钗副”出自脂砚斋的点评,意思是说晴雯是林黛玉的影子,而袭人和薛宝钗很像。这是《红楼梦》写作的“间色法”,即用他人他事影射埋伏主线人物的人生和经历。有人就问了,袭人作为贾宝玉的“准姨娘”,最后却嫁给了蒋玉菡,是否暗示薛宝钗在贾宝玉离家出走后也改嫁了呢?
袭人与宝钗的人生经历确实很相似:父亲去世,只有母亲和哥哥。袭人母亲狠心将她卖给贾家留下哥哥养,重男轻女彰显无疑。而薛姨妈听从兄长王子腾的安排,带着儿子女儿进京来到贾家图谋金玉良姻,靠女儿嫁入豪门攀附关系反哺薛家,与花家卖女儿养儿子一模一样。
除了遭遇相似外,袭人与宝钗的性格也相同,为人处事稳重得体,袭人更是贾宝玉第一个有夫妻之实的女人,是王夫人内定的“准宝二姨娘”。宝钗嫁给贾宝玉,是宝二奶奶的最终人选,但两人未能圆房,只有夫妻之名。
花袭人的人生是对薛宝钗的补充。至于宝钗改嫁的说法,来自所谓“癸酉本”曲解贾雨村的“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有学者认为,宝钗绝不会改嫁,原因有四个:
其一,薛宝钗不是寡妇。古代妇人可以改嫁,都是在死了丈夫之后。宝玉是离家出走,宝钗想改嫁也没有身份。
其二,薛宝钗判词说她“可叹停机德”,终身误曲子又说她“齐眉举案”。乐羊子妻和孟光都是古代贤妻的典范,薛宝钗像她们自然会坚守妇德。
其三,贾雨村这个小人,在贾家抄家后的结局也不好。甄士隐解读《好了歌》就有: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脂砚斋甲戌侧批:贾赦、雨村一干人。贾雨村都获罪了,薛宝钗又怎么可能改嫁他呢?
其四,薛宝钗判词图画是“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簪是一股,钗为两股,暗示宝钗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明明是“袭为钗副”,为什么花袭人嫁给蒋玉菡,薛宝钗却孤独终老呢?背后原因在于袭人不止影射薛宝钗,还影射林黛玉。袭人在贾母房中叫珍珠,与宝玉同属“金玉人”。之所以会“准姨娘”嫁蒋玉菡,是因为贾宝玉将她的名字从花珍珠改为“花袭人”,名字中的“金玉”没了,变成草木人。袭人又与黛玉一天生日,她嫁人的结局其实影射的是林黛玉远嫁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