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9岁参加红军,15岁嫁肖华相伴46载,以正军级离休,寿长98岁

说历史的女人 2024-04-07 10:05:45

在中国的红军队伍里,女红军是一道非常独特的风景,但是9岁参加红军,王新兰应该是少有的几人之一。

王新兰于1924年6月出生于四川宣化县王家坝,她的父亲王天宝是前清时期的贡生。在那个年代,贡生在当地,那都是很了不起的人物了。因此,算是乡里的名流,受到了乡里人的敬重。

书香之家的父母多半比较重视子女的教育,王新兰的父亲也不例外,为了让王新兰能够识文断字,专门给她请了一个私塾先生。当然,私塾先生教的都是传统文化,比如四书五经之类。

王新兰真正接触革命思想,则来自于她的叔父,叫王维舟。王维舟这个人很厉害,属于进步知识青年,不仅留学日本,而且还到苏联学习过。在辛亥革命期间,还担任过四川靖国军团长,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过红三十三军军长、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五旅旅长兼政委、中共四川省委副书记等,新中国成立后,先后担任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等职务。

在王维舟的影响下,家族里有四个人都参加了红军,王新兰的哥哥、姐姐,还有姐夫等。实际上,在王新兰很小的时候,她的家里已经成了红军的地下秘密联络点,为了给地下党组织送信,六岁的王新兰在很多时候都充当过送信员。因此,别人常夸王新兰,说她六岁就开始参加革命活动了。

但是,王新兰真正参加红军,是在9岁的时候。那是1933年,王四方面军因为战略转移,王维舟所领导的川东游击队被编入红三十三军。不久,红军队伍开始转移,王新兰的哥哥姐姐们都跟着队伍要走。王新兰因为年纪太小,被要求留下。这时候,王新兰伤心得大哭。

王新兰的姐姐见留下妹妹一人,有点不放心,便请示组织,希望带着她一起,因为敌人一来,到处抓人,凡是跟红军有关联的人都会被抓,更何况王新兰的家人基本都是红军。

组织便同意了,就这样,9岁的王新兰成了队伍里最小的小女红军。组织最开始给王新兰安排的工作是宣传员,跟着她姐姐一起,也方便有个照应。

可是不久,川陕军省委需要一名女干部,就把王新兰的姐姐调走了。王新兰就跟着红军队伍,一边学习,一边开展工作。

1935年,红军被迫开始长征,王新兰患了重病,战友们就用树枝做了一个担架把她抬着走。一开始,有人建议把她留在当地老乡家里,但是四军政治部主任洪学智认为王新兰是一棵好红军苗子,就让带上一起走。结果,王新兰在病中被战友抬了三个月,到里番时,才病情好转可以下地拄着棍子自行走路。

接着,瘦弱的王新兰跟着红军队伍经历了爬雪山、过草地等无比艰苦的考验。13岁的时候,王新兰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即将爆发,党组织把王新兰送到红军大学开始学习。

正是在前往延安的路上,王新兰认识了肖华(萧华),也就是她一生的伴侣。

因为那时候通往延安的道路断了,肖华带着队伍在抢修。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肖华对王新兰非常照顾,让王新兰感受到了强烈的亲情和温暖。在公路修通之后,王新兰准备离开的时候,肖华找到自己的上司罗荣桓,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罗荣桓便去找王新兰谈,结果王新兰说自己也喜欢肖华。

于是,罗荣桓让王新兰保证到延安后不能再找男朋友,要等着肖华。王新兰答应了。

临别时,肖华送王新兰一条新被子,算是定情之物。

结果,王新兰到延安后,认真学习党的知识,学业结束后,被组织安排到延安新华总社新闻台做了报务员,后升为新闻电台的报务主任。

等她再见肖华的时候,已经是1939年了。在八路军冀鲁边挺进队的司令部驻地乐陵,此时的肖华已经是该纵队的司令员兼政委了。

两人久别重逢,开心极了。

在组织的安排和见证下,两人正式结为革命夫妻,这年王新兰15岁,肖华23岁。

原本新婚夫妻欢乐多,可是战争年代的革命夫妻,多半都是聚少离多,直到1944年,两人的爱情结晶——第一个孩子才降生到这个世界。

可是,孩子才出生4天,就迎来了日军大扫荡。当时,不少革命家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只得忍痛交给当地老乡先转移。但是王新兰不舍得,最后便自己带着孩子转移。不幸的是,在转移的时候,又遇到了天降大雨,好不容易逃出敌人的魔掌,来到了我军驻地。大家都为这个命大福大的婴孩感到惊讶,因为刚出生就逃生,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于是大家都七嘴八舌要给这个小家伙取名字。

最后,还得亲爹来,肖华想了想说,这婴儿一出生就淋雨,干脆就叫肖雨吧。

这名字,倒是贴切!

王新兰和肖华这对革命夫妻一共育有五个孩子,在取的名字里,都跟雨有关。除了肖雨,还有肖云(抗战时期的汉字尚未简化,云写作“雲”)、肖霜、肖露、肖霞。

新中国成立之后,肖华一直在解放军总政工作,55年授衔的时候,被授予上将军衔,王新兰则因为长期参加革命工作,被授予上校军衔。这一家,一个上将,一个上校,可谓是将校夫妻,革命功臣。

此外,肖华本人还多才多艺,通音律、会写诗作赋,王新兰呢也是能跳会唱,被誉为是红军队伍里的百灵鸟。所以,一家人的欢乐特别多。

但是,时间走到1967年,他们家的欢乐被中断了。

因为得罪了林彪,在林的授意下,肖华的情况变得很糟,甚至要开一个很大的批斗会。紧接着,此事传到毛主席那里,主席说“对肖华要保”,导致那个大批斗会胎死腹中。可是,一旦邪火点燃,林彪哪肯罢休?一番疾风骤雨的操作之下,肖华所在的总政在1968年10月被林彪一伙进行了军事化管制。肖华开始不断被推上台去遭受批斗。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肖华和王新兰的家已经没法住了,只好搬离景山东街,住到了京西宾馆。那时候的肖华,每日面对疯狂的斗争,已经精疲力竭,身体难以支撑。

但是,搬到这里没多久,这对革命夫妻就被迫分离了。一日,来了一伙人带走了王新兰。王新兰走的那天,肖华在日记中写下了这么一句话:

“我多么想她能够回头看我一眼,但她没有回头,她走了。”

后来,王新兰在看到这一节的时候,泪如泉涌,哭声如诉。

王新兰被带走后,关到了黄寺一间5平方米的小屋。小屋子有一个小窗户,还特别高,屋里有一张硬木板,权当是床。

第二天王新兰被从小屋里拉出去揪斗。揪斗的地方是一个广场,广场里听着一辆卡车,车厢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又放了一把椅子。揪斗人员逼王新兰爬到那把椅子上,站在上面揭发肖华的罪行。

王新兰后来回忆说,若不是幼年练过舞蹈,腿脚比较好使,在那椅子上大概会掉下去的。

揪斗结束,王新兰被带回小屋,但是窗户已被铁皮钉死了。没了窗户的小屋,连一点阳光也没有,黑乎乎的。

就这样,在这小黑屋里,王新兰被关了3年之久。

尤其令王新兰感到痛苦的是,每天在押她去揪斗的路上,总会有人朝她丢东西,尤其是一些小孩子瞪着仇恨的眼睛,朝她丢石块,把她砸得头破血流。每当那一刻,她的心就疼痛不已,心里说道:

“孩子啊,我们拼着命,流着血打出了一个江山,原是要让你们幸福成长,你们这是怎么了?”

在王新兰被关押期间,还因揪斗人员的胡来,导致摔断了腿。期间她的五个孩子,也因受父母的影响,被下放全国各地。总之,王新兰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可思议。当初抓她的时候,要给她定罪,可是审她了三年,也没有得出一个什么结论,三年后,竟然把她给放了,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更没有结论。

从黄寺释放的王新兰,被送到京郊虹山口农场,数月之后,又被送到北京一间小房子里。小房子很冷,不过王新兰不怕冷。那一段时间,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丈夫肖华和孩子们的消息。

直到1971年春天的一个早上,忽然有一个老人来到她家。王新兰很吃惊,因为在那个年月,人人都躲之不及,没人敢接触他们,再加上她的门前天天都有人在监视。后来,王新兰认出了那个老人,是总政的水暖工。

他来告诉王新兰,肖华还活着,被关在一间小屋里。

这个消息对于王新兰来说,就像一个惊天的大喜讯。因为知道丈夫肖华还活着,她就有了等待的力量。

1973年5月,王新兰的心脏病突发昏迷了过去,经抢救过来后,王新兰看到了被通知回来的孩子们,心里很高兴。但是,她担心自己可能会死,如果死前不能见肖华一眼,是不能瞑目的,于是就让孩子们给周总理写了一封信。

在周总理的干预下,王新兰和肖华终于见了一面。原本六年未见,但是一见面却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喉,无法吐出,双方都是沉默和流泪。不过,因为林已经死了,乌云正在散去。

1974年国庆前夕,肖华的转机终于来了。

当时,参加国庆的人员名单,送到毛主席那里,送了三次,毛主席都不满意。送到第四次的时候,毛主席亲笔在那份名单上加了两个名字:肖华、刘志坚。

国庆节那天,肖华不仅和家人团聚,而且还站在了天安门城楼。

这预示厄运已经结束了!

之后,肖华被组织安排到兰州军区担任政委,王新兰再也不愿意离开丈夫,就也跟着来到兰州,被任命为兰州军区后勤部副政委,主管卫生工作。

在这里,他们怀着饱满的革命热情,发挥着人生的余热,想弥补那些年浪费的时间。结果,劳累过度,肖华在1985年离开了。

相伴46年的革命夫妻,一朝忽然分裂,其伤其痛自是难以言表。结果王新兰在无限悲伤中,也难以继续工作,于第二年,也就是1986年向组织提出了退下工作岗位。经组织决定,同意王新兰以正军级干部离休,享受正军级干部待遇。

但是,睹物思人,王新兰还是时常陷入对肖华的思念之中。

直到2022年12月30日,王新兰带着对肖华的无尽思念离开了,寿长98岁。

参考资料:《戎马生涯》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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