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上海21岁富家千金爱上男仆甘当二房,要生孩子时后悔了

历史古道翰风 2025-03-16 16:02:39

1928年的上海,浮华如梦。

有人醉生梦死,有人流离失所。有人纸醉金迷,有人横尸街头。

一座城,两重天。

那一年,一场主仆私奔案轰动全城。

黄慧如,富家小姐;陆根荣,家中仆役。身份天差地别,却偏偏生了情愫。

故事一出,满城皆哗。茶馆里,戏班子争相搬演;戏院里,银幕上已是改编电影。

贵妇嗤笑,穷人叹息,文人笔下是悲剧,商人眼里是商机。

这是九十多年前的上海,一桩惊世骇俗的案件。

1927年秋,上海。

十里洋场,商贾云集。黄家,这户原籍浙江湖州的富庶人家,在此落脚已有数年。

父亲早逝,家中掌事的是黄朱氏,一位精明而又传统的母亲。

她膝下有三子女:长子黄澄沧、次子黄澄济,以及正值婚龄的黄慧如。

还有一位老太太,慧如的祖母,端坐家中,手握家族命脉。

慧如早年曾就读启明女子中学,书香门第的教养使她知书达理。

那一年十月,媒人登门,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落定。

男方是贝露生之子,家中做颜料生意,富甲一方。

母亲一听,高兴地点头,慧如虽羞涩,心中却已悄然接受。

两家约定,11月16日送盘定亲,一切妥当。

可就在定亲前夜,风云突变。

媒人突然折返,满脸歉意地归还庚帖,告知贝家退了婚,连带男方求婚的号帖与照片,也要一并退回。

黄朱氏惊愕,三番追问,才得知背后的算计。

捣鬼的,竟是自家人。

祖母与黄澄沧密谋,认为慧如比男方年长,婚后难免受奚落,更要挑起家务重担。

更要命的是,贝家虽富,日后礼尚往来,黄家未必能承受。

于是,兄长串通了一个常给贝家看病的汤医生,由他放出风声——黄慧如“有病”,而且是不孕的怪病,无药可治。

贝家闻言大惊,不敢冒险,仓促退婚。

黄朱氏得知真相,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挽回。

她强忍怒意,走进女儿房间,迟疑半晌,才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清。

慧如听罢,怔在原地,片刻后,脸色惨白。祖母,兄长,亲手毁了她的婚事,甚至泼下这等污名。

往后三日里,慧如滴水未进。黄家一片愁云惨雾,叹息声不绝于耳。

又是一天饭点到了。

黄澄沧吩咐唯一的男仆陆根荣去送饭。

这个来自苏州吴塔的小伙子,年方二十一,个头不高,却眉目清秀,手脚麻利,是黄家最信赖的仆人。

可这一次房门推开,屋内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黄慧如正踮着脚,绳索已悬。陆根荣大惊,冲上去一把将她救下。

外头的黄家人听闻动静,纷纷涌入,看着虚弱得几乎气若游丝的小姐,一时手足无措。

短暂的沉默后,黄澄沧脑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他盯着陆根荣:“只要你能让小姐不再寻死……我就……就把小姐嫁给你。”

话音落下,陆根荣的脸腾地红了。

此话是真是假?众人无从深究,但房内的黄慧如,仍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之中。

屋子里终于只剩她一人,门外,陆根荣踌躇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叩门。屋内传来冷漠的声音:“什么事?”

“有点事,想请小姐帮忙。”陆根荣压住心底的慌张,声音尽量平稳。

黄慧如犹豫片刻,终是让他进来。

一番劝慰,皆被冷冷拒绝。见此情形,陆根荣心一横,脱口而出:“大少爷说了,如果我能劝小姐吃饭,就……就把小姐嫁给我。”

话刚出口,他立刻后悔,慌忙补充:“大少爷说笑的,我是下人,哪敢奢望……”

话音未落,黄慧如忽然放声狂笑,笑声凄厉。

她看着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青年,缓缓恢复了平静。

她开始问他家世、过往,他一一作答。渐渐地,她发现,这个在黄家不过是个仆役的男人,竟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上进。

一念及此,她做出了惊人的决定。

她要嫁给陆根荣。

起初,陆根荣以为小姐只是气话,不敢当真。

可黄慧如一再坚持,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他惶恐、挣扎,终究还是颤抖着点了头,二人暗自定下终身。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1928年。

正月里的一天,家中长辈外出拜年,宅邸难得清静。

就在这一天,两人越过了主仆的界限,跨出了无法回头的一步。

秘密总是藏不住的。

黄澄沧察觉到了妹妹的异样,眼神里,开始多了一丝疑虑。

为了防患未然,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将陆根荣调去了交易所,远离家宅。

黄慧如原以为不过是一场叛逆,可当腹中胎动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别无选择,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家,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

她没有告诉母亲,没有求助兄长,而是直奔陆根荣,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但她等来的,却是一记闷雷。

陆根荣低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说出他在乡下已有一位发妻。

黄慧如愣住,幽幽地望着他,良久才开口:“我还是愿意嫁给你,时下兴一夫多妻,没什么不可以。”

可陆根荣始终不敢答应。

他低头沉默,欲言又止。黄慧如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泛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

从那天起,陆根荣变得心事重重。

行事愈发心不在焉,甚至在交易所打碎了几件茶具。

黄澄沧借此由头,毫不留情地将他辞退,时间是1928年6月10日。

两天后,6月12日,陆根荣回到黄家,归还被褥铺盖。慧如暗中找到他,泪眼婆娑地恳求:“带我走。”

陆根荣愣住,半晌才低声道:“我没有钱,怎么养你?”

“没关系,我有首饰,能换钱,日子总能过。”

她几乎是哽咽着说完,随即把几张银票塞进他手里,要他去买车票。

6月14日深夜,黄慧如悄悄收拾好衣物,将自己的首饰装进箱子,甚至顺手拿走了母亲黄朱氏的一个首饰匣。

黎明时分,她提着箱子,悄然离开黄家,径直前往南京路的费文元银楼,换了几件首饰,拿到一笔现钞后,直奔吴淞陆根荣表哥家,与陆根荣会合。

次日清晨,二人登上沪宁线火车,逃往苏州。

初到苏州,陆根荣的表哥介绍了一位“朋友”,帮二人租了一间房。

二人用银钱购置了日用品与家具,打算先住下,将孩子生下,再做打算。

然而,这位“朋友”并非好人。

他瞧出女子衣着考究,气质非凡,而男子木讷迟钝,分明不像真正夫妻。

察觉其中有利可图,他立刻狮子大开口,趁机讹诈。

二人被折腾得疲惫不堪,惶恐不安,只想尽快搬离此地。

6月22日,二人终于搬入城中,谁知这一次他们遇到了一个做木工的恶汉。

此人见状,索要钱财,被拒后,立刻恶意举报。

一纸状书,将他们送进了苏州警察局。

6月24日清晨,陆根荣与黄慧如被警探押解至苏州警察局,办案人员已经搜查了他们的住所,找到了一些衣物与饰品。

看着眼前二人,一个是衣着讲究、举止端庄的小姐,另一个却是粗手粗脚、满脸惶恐的仆役,贫富之间的悬殊,令警探们生疑。

再加上女子有孕在身,男子神情紧张,局内气氛愈发微妙。

几番审问后,发现他们二人居然是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通缉的案件主角。

原来,自黄慧如出走,黄家四处寻找,却始终杳无音信。

最终,黄朱氏和黄澄沧无计可施,干脆向公共租界巡捕房报案,指控陆根荣盗窃主人家财物,并拐骗良家女子。

巡捕房接案后,迅速下达通缉令,通报各地警署协查。

消息一出,苏州城中议论纷纷,“主仆情奔案”成为茶馆、街巷热议的话题。

6月26日,黄朱氏和黄澄沧火速赶往苏州。

一见到女儿,黄朱氏便红了眼,劈头盖脸地训斥,责怪她不知廉耻,给家族蒙羞。

黄澄沧更是怒火中烧,见到陆根荣,几乎要冲上去动手。

可黄慧如却异常冷静。

她不哭不闹,只是开口:“放了他,成全我们。”

这句话,让黄家母子怒不可遏。

“你疯了?你要嫁给一个奴才?!”黄澄沧当场斥骂。

“是他拐骗你,还是你存心要丢我们黄家的脸?!”黄朱氏一边抹泪,一边指着女儿的鼻子呵斥。

可黄慧如毫不退让。她抬起头:“我宁可坐牢,也不回上海。”

母子二人气急败坏,苦劝无果,只能先将案件交由法院处理。

当天,司法科将陆根荣正式移交吴县地方法院。黄慧如得知,执意留在法院门口,等候陆根荣。

审讯开始后,她不顾众人劝阻,竟直接要求与陆根荣同入牢房,理由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

她哭闹不休,拒绝离开,法院一时无措,只得暂时收留她。

可黄澄沧不愿让妹妹继续“胡闹”。

他想尽办法劝她回上海,甚至亲自到法院求情,试图带她离开。

然而这一次无论软硬兼施,黄慧如始终寸步不让。

无奈之下,他求助法警,连哄带拖,强行将她架上黄包车,送至苏州司前街的姨妈家。

在姨妈家,她始终不肯安稳下来。

众人轮番劝说,她却只是冷冷地重复她不会回上海,她要留在苏州,等最终的审判结果。

7月5日,黄澄沧忍无可忍,他决定让妹妹亲眼看看现实。

这一天,他特意雇了一艘船,带着黄慧如直奔吴塔乡下陆根荣的老家。

他要让这个执迷不悟的妹妹看看,自己执意要嫁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出身、过着怎样的日子。

他相信,只要慧如亲眼见到陆家的困窘,便会彻底死心。

陆家,确实如他所料。

破旧的屋舍,简陋的家具,甚至连一口像样的饭食都难以见到。这与黄慧如自幼锦衣玉食、生活富足的境况简直天壤之别。

黄澄沧等着妹妹回头,等着她露出嫌恶的神色,等着她开口认错。

但她没有。

面对这般贫困的家境,她依旧说:“我认定陆根荣了。”

这一次,黄澄沧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他怒斥她不知廉耻,辱没家风,也不再顾及兄妹之情。他不想再管她了!既然她执意自甘堕落,那黄家也不能再受她牵连。

于是,他决定彻底断绝关系。

几日后,苏州《民报》上登出了一则声明:

“自今日起,黄慧如任何个人行动,概与黄家无涉。”

8月25日法院正式审理“主仆情奔案”。

陆根荣坚称自己并未盗窃黄家财物,那些首饰全是黄慧如主动带出来的,他事先毫不知情。

黄慧如在法庭上泣不成声,详细讲述了自己如何被家族欺骗,如何在绝望中自寻短见,又如何被陆根荣劝阻,决定重新开始。

她更是揭露黄澄沧如何暗中捣鬼,毁掉了她与贝家的婚姻。

她的哭诉触动了不少人,一部分人开始同情她。

但8月28日 ,陆根荣因“诱拐良家女子”及“帮助实施盗窃”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

陆根荣听后,当场表示不服。而此时的黄慧如,因病未能到庭。

数日后,她亲自聘请知名律师代表陆根荣提出上诉。

复审这一天,庭审现场人头攒动,民众的关注度比初审时更高。

一对逃亡的主仆,一场因爱情引发的家族决裂,一桩充满争议的审判,足以让整个苏州议论不休。

下午2点,法庭开庭。

陆根荣步履沉重,神情憔悴,黄慧如亦满脸苍白,双眼深陷。

审判流程与初审相似,法官分别讯问二人。

接着,黄朱氏也被传唤,她毫不犹豫地指控陆根荣“拐骗”她的女儿,并坚称黄家的首饰是被陆根荣“盗走”的。

她意图将此案定性为“男仆骗主”,以彻底将陆根荣置于死地。

但陆根荣的辩护律师有力地进行了申辩。

他指出黄慧如乃成年人,自愿私奔,并无拐骗可言。

而所谓的“盗窃”,更是无从谈起。

庭审结束后,黄慧如再一次来到 苏州第三监狱 探望陆根荣。

两人隔着铁栏相望。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等你。” 她下定了决心。

10月27日,当庭宣判结果出炉,全场一片哗然。

陆根荣不仅未获改判,刑期竟然比初审更重。

听到判决那一刻,黄慧如整个人几乎瘫倒。

她原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维持原判,谁料到竟然加重刑罚。

她捂着脸,泪如雨下。

判决落定后,她曾想回上海,但陆根荣却在狱中嘱咐:“回吴塔乡去。”

她硬着头皮踏上归途。

回到陆家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更难熬。

贫寒的生活她尚可忍受,然而来自乡间亲戚的冷眼、村民的指指点点,才是她真正难以承受的折磨。

她是落难的小姐,是“被男人骗走的女人”,更是“丢尽家族脸面的人”。

连陆根荣的母亲也没给她好脸色看,冷言冷语,甚至讥讽她“自找的”。

此时的她也生出了一些悔意。

她无数次梦回曾经的上海,梦回黄家宅院。

可现实却是,她连吃顿饱饭都成问题,连睡觉的地方都要忍受冷言冷语。

1929年3月7日,她在折磨与屈辱中,生下了一个9磅重的男孩,取名永年。

本以为孩子的降生能带来一丝慰藉,然而因产后失血过多,加之长期的精神折磨,她开始高烧不退,病情日渐加重。

消息传回上海,黄朱氏再也坐不住了。

黄朱氏亲自赶到吴塔,看到病榻上的女儿,她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此刻的黄慧如,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回家吧。” 母亲哽咽着说。

她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

母女二人,在两名护士的陪同下,登上小火轮,踏上回上海的路途。

船行至阳澄湖,突遇狂风暴雨,江面风浪翻涌,船身剧烈摇晃。

黄慧如忽然面色惨白,晕厥倒地,护士惊慌抢救,可她已再无知觉。

医生慌乱施救,尝试让她醒来,然而这一切,终究无济于事。

1929年3月19日下午4时许,黄慧如命殒湖上,客死归途。

黄慧如死后的第二天,法院批复撤销原判。

陆根荣,最终获得自由。

然而,这一纸裁决,来得太迟了。

黄慧如,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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