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折的历程 悲惨的结局-回忆东北军第67军(4)

从反共到联共,同红军化敌为友
西安事变前,67军的三个师分别驻在洛川、富县、宜君、黄陵等地。1935年秋,蒋介石亲赴西安,逼令张学良将军对陕甘地区的红军15军团进行大规模的“围剿”。67军在同红军作战中受到重大损失:4月,110师在甘泉县崂山被歼大部,师长何立中被击毙;接着,107师619团在榆林桥被芳,团长高福源被俘(其时,我已被任为该师参谋长)。高团被外后,遗缺由何立中师残部630团补充,107师仍保持三个团的建制。
这时,67军广大官兵已开始意识到反共,与红军为敌没有出路;对蒋的阴谋也有所认识,思想上处于徘徊和逐渐觉醒之中。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我师621团团附周振声同129师参谋长张文清各率一部,在由延安返回富县(107师师部驻地)途中,被红军围困于甘泉城内。弹尽粮绝,每日靠西北“剿总”派飞机空投的物资维持。但大部空投物资都落在城外,甚至129师参谋长张文清的家属给张空投的皮大衣、高级烟酒,也都落在城外,被红军扣留;守军跟看红军士兵在城外挑着张的狐皮大衣,喊话劝降。在长达五个月的围困期间,守军无力突围,红军也不攻城,西北“剿总”更无计可施。
谁知到1936 年三月初,我师突然接到军部让我们出城迎接甘泉官兵解围归来的命令; 军部还用电话指示我师要开会欢迎,盛情接待。届时,师长和我亲率一部官兵到富县北十里外把他们迎接了回来。这些狼藉不堪的残兵败将,衣服滥褛,面容憔悴。翌日开“热烈欢迎胜利归来的全体官兵大会”,师长、县长、地方士绅讲话后,演出了我编排的反动京剧《陕北曙光》。不久,张文清率残部去洛川军部附近,108师归还建制。
当时全体官兵对红军主动放出被围困的官兵这一行动,都感到分外惊讶和深深的感激。不久又听军部来人说,红军对滞留陕北、处于困境的一部份东北军骑兵,不仅不计前嫌,反而发动群众帮助解决粮草困难,使其顺利地 返归原部队的事,一时被传为佳话。而陕北红军派人去西安采购服装及用品,途经我师防池时,我师也不加阻拦。 一时间, 双方车辆、 使者往来频繁—大家对此,也都心领神会,不言自明。
1936年初,由于中国共产党提出“停止内战,团结抗日”的口号深得人心和统战工作的正确开展,更由于蒋介石大打内战反共卖国的西目的明显暴露,使东北军内部发生了深刻的变化,陕北战场红军和东北军的作战行动不仅基本上停止了,而且两军的上层还建立了秘密的接触。 张学良将军在67军军长王以哲陪同下,到延安107师防地的天主教堂,秘密会见了周恩来副主席。
1936年7、8月间,我师在延安接待过红军的一位贵客,即遐迩闻名的红军叶剑英参谋长。当时师部设在一个学校里,师长单独住在另一个院内的校长办公室。在这间敞亮、大玻璃窗的房间里,叶参谋长曾住了一宿。由师长刘翰东秘密招待的。事后得知,叶参谋长是受中共中央的委派到西安协助张学良、杨虎城将军改造东北军和西北军部队的。
记得那是一个傍晚,我去师长室吃晚饭(师长和我起一个伙),刚走到小院门口, 师长的随从副官迎出来说: “参谋长, 师长今天陪一位客人吃饭,请你单独吃吧。”我忙问:“什么贵客?”副官凑近我压低声音,极神秘地说:“是叶剑英,红军总部的参谋兰!”第二天上午,我和师长见面时才知道,客人是傍晚来的,只住一宿,天明就起程赶路了。刘师长对贵客备加赞扬,十分钦佩。他对我说:“这可是个大人物啊!有气魂,有学识。比咱们站得高,见得远。想不到红军里有这样的人才。”又说:“这下可好!咱们东北军和红军团结友好,倒霉的仗就不用打了。部队今后能稳定了。”我说:“确是这样,因为和红军打仗,不仅受尽苦,吃大亏,而且十分不得军心,开小差的兵越来越多,官兵们消极厌战,怠战,反战,乃至怨气冲天, 军队的稳定就真成问题。”予感到这些,又联想到不打内战,抗日复土有望。因西心里到十分鼓舞。似乎几年内,就可打回老家去了。一股乐观想法,涌上心头。
这件事,虽说是绝密,西消息还是不胫而走。不多几天,全师多人都风闻此事。特别是士兵和下级军官,虽表面上不敢公开声扬;但在暗地里,却时常谈论。一时,第107师似乎换了样,士气有些振奋起来了。
陕北大旅行 1936年的9月到10月初,蒋介石为阻止中央红军的会师,令其嫡系胡宗南第1军(3个师、6个旅)为主力,以107师(附骑3师)任左侧背掩护,分兵三路向陕北红军大举进攻。蒋介石亲自飞到西安,作具体布置,对张学良、杨虎城两将军施加压力。

第107师,虽然不很情愿,但迫于命令,不得不应付一下。当时107师配属骑兵第3师郭希鹏部,总部即以刘翰东为首改称为“刘纵队”。在出发前刘声称患有胃肠癌,步行困难,不能骑马;所以只好坐在大师椅上,用两匹毛驴驮着走。关于纵队作战计划、具体布署等一切事宜,统由我代表纵队与胡宗南参谋处及郭希鹏部参谋处往返协商、共同研究策订。当时决定:刘纵队主力由延安经两河口、吴起镇,走定边、盐池之线;骑三师由庆阳经环县走惠安堡、吴忠之线;胡宗南主力走延长、延川、绥德、榆林之线;胡另一部走安塞、瓦窑堡、横山之线。双方互相保持联系前进。出发前,曾召集各团长会议。师长指出:“鉴于过去经验,红军贯用避实击虚、机动灵活的口袋战术;这次进军,务必要提高警惕,十分小心谨慎,以免中伏。”接着,由我根据平日演习过的警戒防费行军法,布署行军序列:由620 团、621 团、630团轮流担任前卫(一是用“乌龟行进法”,向六面伸出触角,多方警戒,以防不测;二是以“蛇脱皮法”,使各营交替前进,行进中详细搜索,严密警戒,以确保安全。)最后,师长又规定:“一定要稳扎稳打,缓慢行进,每天行程不准超过三十华里。”
开始时和胡军并进,每晚由电台联系,了解清况。不久,胡军瞒怨纵队行进太慢,指责我们“胆小不中用”。师长知道后,非常气愤,命令我们不理他们,并让电台告诉胡军:有事直接和六十七军军部联系。从此我们和胡军就音讯不通了。
在将近三个月的缓慢行军中,我们象乌龟般的爬行,根本没遇到一个红军,更谈不上交峰打仗了;即使这样,全体官兵无不胆战心惊,唯恐红军神兵天降,遭到袭击。
一天,部队走到吴起镇北马家大山附近,发现山顶有密集的人群蠕动,并向部队连发步枪弹数发。我驰马到前卫团用望远镜观察,并令部队停止前进,同时立即派人请示师长。师长不相信这是正规红军。我根据指示,命令前卫团用轻迫击炮向山顶打几发,然后派尖兵连前去搜索。我在望远镜中见到,炮弹落后,人群逐渐星散。又等很久,搜索部队前来报告:“山顶人全都跑光,仅发现有牲畜粪便和几处斑斑的血迹。后在山洼处抓到一个老汉,经盘问说此地并无红军经过,是老百姓听说你们的军队来了,害怕,牵牲口,抱娃娃,上山躲避。几个年轻人,不听劝阻,放了几枪。经炮轰后,都逃到山后去了,幸没伤人,只轻伤了牲畜。又搜查一会,见确实无人,只得把老汉放了。回来复命。”如此,只好作罢。
白天如此,晚上就更加心惊胆战了。师长和我因为了解一些内幕,估计红军不会大规模地打我们;只是部队的民愤大,可能有一些游击队、赤卫队前来骚扰。但属下的官兵心中没底。因这次是向主方红军的“进剿”,万一碰上,红军是绝不会手软留情的。所以一般人在行军宿营中,只希望遇到好运气, 千万别和红军相遇。在这风声鹤唳、草本皆兵的行军中,某天夜里,部队到达离终点盐池县城约百余里一个洼地的村庄里露营。正在熟睡,忽然前卫团620区的前哨响起了枪声,我和师长急以电话询问,据朱芝荣团长报告:“是哨兵发见前面人影憧憧,喝令不停,不答口令,就开了一枪;其他哨兵为了壮胆也跟着开起枪来。”至此一场虚惊才告结束。
我们就这样如履尊冰,如临深渊,慢腾腾地爬行,经过将近三个来月的时间才到达盐池城内(城内驻马洪宾部一个骑兵团)。因为没有任何情况,部队在盐池城内休息三天,亲命改道苗寨子、环县,返回富县。
在回来时所经过的路线和来时的情况就完全不同了。我们沿途不仅接连发现红军大部队行军时的连络信号,如用白灰在地面上洒成箭头;在转湾处将树木砍去一块树皮,刻一矢标,以指示前进的方向等。更明显的是,在衬中墙壁和树干的醒目处,都写了许多让东北军官兵触目惊心的大字标语,如:“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枪口对外,不打内战!”“团结抗日,打回老家去!”“不要忘记东北家乡的父老同胞!”“停止内战,团结抗日:”等等。证明主力红军,沿此路通过时,知道东北军的行踪,才在沿途写下这些感人心肺的标语。 107师官兵纷纷议论:红军对我们是团结留情,网开一面啊!不然为什么知道我们路线,却避而不打呢?但是对胡宗南第1军的态度,却迥然不同了。我们从军部电台得知:10月,红军主力已在甘肃全宁会师。11月中旬以来,胡宗南军的消息忽然断绝了。由电台询问军部,回答说无可奉告。又过了几天,军部电台非正式地告诉我们,胡军的3个旅被红军全歼于马城堡、萌城堡一带;胡军余部,正在溃逃。这时我们才恍然大悟,红军所以没理我们,是集中主力去消灭胡宗南的第一军了。当时,我纵队和胡军早已断绝联络。不仅来不及援助,根本也不敢和不想去援助。对于胡军被歼消息,师部和报务人员虽不敢公开宣扬,但全纵队的官兵还是很快地知道了。因为红军开灭了胡军大半,师长刘翰东唯恐红军主力回师对付我们,曾一再严令各团长千万不能疏忽大意, 所以部队每天 仍然缓 慢行军, 缩头夹尾地爬行。 官兵们都盼望早日完成 “陕北大旅行”。

西安事变之夜 纵队于 12月12日下午,宿营在环县城南一带。晓饭后忽然从收音机中听到南京电台对张学良将军进行辱骂,并声称已组成“讨逆军”向西安进发的消息。大家无不感到异常震惊。同时,接到 67 军军部急电:“该师星夜赶回平凉城固守,对陇县、潜阳一带的胡宗南部,严加戒备。”于是,当日晚饭后开拔,昼夜急行军,冒着寒流, 三天三夜,到达平凉。 以620团任城防(余两团驻城郊),并在军部统一指挥下,四门加岗,布置兵力,严密防守, 加固城防工事, 派出谍报人 员侦察胡军的动静。经向军部探询,才知道“西安事变”的发生梗概。此时军长王以哲因患伤寒病正在西安市私宅养病。师长刘翰东因病请假离职;师长职务由第620 团团长朱芝荣暂代;师部一切公务仍由我负责处理。
12月中旬,红军主力一部,轻装经平凉城外,昼夜向东 (三原、泾阳)急进;是与东北军共同保卫西安外围,准备迎击南京派遣的进犯部队。我们已接到通令。红军过路时,师部及军部人员,都自动到城墙上观看;大家把城头挤满,都带着一付激动的西庞,在零下三十几度的严寒里,我们穿着棉衣和皮大衣尚觉寒冷;而红军指战员不分官兵,一律上身只穿一件棉衣,下身是单布裤,有的扎着练腿,光着脚穿草鞋,背着细小简单的背包,队形严整,精神饱满,快步如飞地沿城北大路,向东急进。 看见我们在城头观看,都热情地频频招手,表示友好的善意;城上67军官兵,也频频举手打招呼,并热烈鼓掌。我军官兵无不对红军指战员吃苦耐劳、纪律严明所感动;也莫不为红军的相助而信心倍增。

王以哲被刺 12月下旬,传来张学良将军亲送蒋介石回南京、被蒋扣留的消息。广大士兵和下级军官无不义愤填膺,痛恨蒋介石不知感恩,背信弃义。但在东北军的高级军官中(军、师长级的)态度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多数人首鼠两端,不轻易表态,在看风使舵;过去力主杀蒋的如今反而媚蒋;个别的甚至向蒋暗送秋波,输诚表忠,准备投蒋。 而蒋介石正好利用机会在暗中拉拢、 收买。如107 师师长刘翰东(陈诚同学),他在招待叶剑英以后,了解到红军和东北军有秘密关系后,就消极抱病,于“双十二”后,请病假回西安,另有图谋;在甘泉释放出来的张文清,升了师长,听说张学良将军被扣时,就暗地里说风凉话,涣散军心,瓦解斗志;驻洛阳的炮兵旅长黄永安,甘心从贼,且准备开赴潼关参战,为全军将士所唾弃。但也有很多人,希望东北军内部继续团结,加强“三位一体”的联合,为营救张学良作准备;这是个别师级和大部分团、营干部和士兵的心愿。
1937年2月初,突然传来军长王以哲被少壮派刺杀于病榻的消息!自从在北大营建立独立第七旅以来,67军多数营、团、师级干部,都是王以哲亲自延揽培训提拔的(或是同学、同乡、学生、亲信)。可称班底牢固,感情融洽,关系密切。噩耗传来,官兵无不跺足捶胸,号啕痛哭。一致主张“杀回而安活捉×××,为王军长报仇!”当时,全军官兵戴孝,派代表集合开“誓师大会”,推举我会上读词悼,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说。会上大家痛哭失声。然后,通电西安临时军委会:67军“不日即向西安开拔”。就在这时,接到代理东北军总指挥于学忠和周恩来的复电,大意是说:为了防范南京部队乘隙而入和日军进犯,同时为了有利子营救张学良将军,切望贵军万勿开来西安,静候事态的合理解决, 因此, 我们强忍愤怒,仍留驻原防地,保卫西安。并晓喻官兵,为了顾全大局,按兵未动。后来,又听说王以哲军长遇难的翌晨,周恩来副主席亲率中共代表团,去军长家吊唁并安慰遗族。全军官兵无不交相敬佩共产党的伟大。(新中国成立后,周总理亲批王以哲为革命烈士。王家属迄今受到优待。)
当时,东北军内虽然发生裂痕与混乱,而67 军尚处于团结和同仇敌忾的状态。可以举一事为证:第107师师长刘翰东因托病请辞已离开平凉,师长职务由320团团长朱芝荣暂代。这时,西安总部曾指令原情报处长陈昶新(旭东)为107师师长,陈已就莲途中。因陈是蒋的亲信,又是少壮派的中心人物,全军官兵一面电西安拒绝原派令,一西派人在中途阻截,准备促回平凉杀他祭奠灵牌。而陈消息灵通,中途折返西安,未致照面。
不久,由于蒋介石乘机大力施展阴谋诡计,第67军就开始分化了。
就第107师来说,原师长刘翰东早已衷心投靠了陈诚、蒋介石。刘翰东字维之,辽宁丹东人。因体胖,绰号“刘罐肉”。保定军校八期毕业后,又留日攻炮兵专业。和陈诚是同期同班又邻座位的同学,一直交往很密,不断联系。刘在东北军历任炮兵团长、旅长等职、长成坑战期间,又活动陈诚,当了第107师师长。对指挥步兵操练及行军作战等都是门外汉。加之其体态拥肿,一倒头就鼾声大作,很难叫醒,所以全师一切事务由参谋长代拆办理;他自己仅对重要案件“划行”和“首肯”而已。 1935年部队在陕北反共时,参谋长朱佥波奉召去南京考陆大特别班,我由中校参谋代理参谋长职务,榆林桥战役后,尤以被围在甘泉的部队被红军解围全部放回后,刘已知道东北军和红军间,互有联系和停战协议。因胆小怕事,惟恐影响官运,乃故意怠职,什么事都托病不闻不问,让我全权处理,以便推卸责任。同时,密信西安家中,让他老婆向际诚密
报红军与东北军联系的详细清况。高福源的被宽释,以及红军参谋长叶剑英去西安途中,在延安师部住宿,刘受军长电令负责妥为招待,因而,他对两军相互情况,已经大部了解和掌握。到我师受命配属骑兵第3师郭希鹏部改称“刘纵队”,协同胡宗南第1军向陕北“进剿”时,他声称病势加重,不能骑马,就雇了两条毛驴,中间驼一把太师椅,在卫兵护卫下安坐太师椅上打瞌睡。一切行军、情况处置,都任凭我办理。在部队到达盐池后,受命返回的途中,适值双十二之夜。全师奉命连夜跑步赶回平凉,和军部共守县城。他却于到达的翌晨称病请假回两安就医,从此就一去不返,在师部和各团的他的爪牙们,则经常请假去西安看他,无疑是继续将搜集的“三位一体”的情报, 随时向他报告。 后来听说他对 “西安事变”十分不满,乃托病请辞,携带眷属去南京向陈诚、蒋介石面报“西安事变”的一切情况;深得反动头头们的赞许。所以忘北光复后,由陈诚推荐经蒋介石批准他当上了辽北省政府主席。师政训主任曾也石是戏的秘书长,实际是刘和南京政训特务之间的联系人。他们作了南京方面的奸细,在“西安事变”后,一西在东北军内部制造分裂,瓦解人心,一面向南京秘密汇报消息。

第67军第117师师长吴克仁,是日本士官和炮专毕业的。在日本期间就与何应钦有联系。“西安事变”后,全军改编时,他乖乖地交出师长职务,顺从地让117师被并编其他两个师内,被提升为军长。众人虽觉不服,但谁都明白这是南京“内定”的,所以就无人敢持异议了。上海佘山口突围时殉职。
继任的第107师师长金奎壁,是讲武堂五期,陆大八期毕业的。东北军反共时,他在南京任军令部的副厅长,后调蒋的待从室任武官。由于他老婆和钱大钧的老婆交往甚厚,靠着这种关系,由钱大钧力保,于1937年2月初,到平凉就任107师师长职务。
继任的第107师参谋长邓玉涿,和全奎壁是讲武堂和陆大同期同班同学,在南京又是同事。当南京方面发表金奎璧任师长后,金曾和他约好同来赴任。邓在松江抗战失败退却时,被水淹死。
改编以后的67军 蒋个石不仅以高官厚禄收买了上面所列的一些人,而且还使用了暗杀手法来消灭不听他话的人。最显著的例子,就是高福源之死。我已在《我所知道的高福源》一文中叙述了此事。
蒋介石继收买之后,又调重兵来两安附近,进行威逼。在其阴谋初步得逞之后,乃于1937年3月,先行将我们调离两北与红军隔绝。接着就派造亲信进行改编,如:对于学忠先远调后免职;万福麟、何柱国调离整编后免职;但对缪徵流却在整编后留在中央;刘多荃师则扩编为91军。第67军的调离、改编过程 是这样的;按国民党国防部的指定,第 67 军调到远离红军的河南、安徽两省交界,平汉、津浦两条铁路中问地区。3月中旬;军部率第117师驻阜阳附近;第108师驻在太和、涡阳一带;第107师调驻在临泉、沈邱、槐店地区.两条铁路线傍均派有重兵,进行监视。
改编办法:先是由军部招集各师参谋长到阜阳开会,经一周的研讨,确定将第117师整个的营连并编到其他两师内,余下的归各师的直属营、连。原师属连不动,新编师增设一个工兵营。在一周内改编完毕。原第67军,是直辖3个步兵师,每师步兵3团制;改编后为军辖2个师,每师2旅,每旅2团制。师直属有工兵营、骑兵连、通讯连、重迫击炮连;两各团仍如原编制有机、迫、平三个连。通过这次改编,将亲蒋集团的人调到重要岗位;有过反蒋亲共态度甚至涉嫌的人,则都降为副职或摆在空虚位置。改编后的第67军各级主官如下:军长吴克仁;副军长贺奎(辽宁兴城人,讲武堂五期、日本陆大毕业,全军在上海溃败后到武汉就职);参谋长吴桐岗(沈阳人,讲武堂五期、高研班二期、留日步专,和吴克仁至交,上海抗战时与军长同时殉难);第107师师长全奎璧;第107师参谋长邓玉琢;第107师319旅旅长朱芝荣(河北东光人和王以哲同期同学,松江战役殉职);第107师319旅副旅长李树桂;该旅第637团团长朱金波;该旅第 638 团团长刘振欧;第 107 师 320旅旅长吴骞 (留日士官毕业,松江抗战时,消息不明);108师师长张文清(原守甘泉反共的名将,全军撤消番号,他师却调归中央嫡系)。全军于六月改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