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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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在感情上，

就算强扭的瓜不甜，

也要先扭下来再说。

但人不是瓜，不会被立马吃抹干净。

强扭的屈辱与不甘，

更会转换为其复仇的动力。

文中强扭的爱情最终走到了哪一步呢？

一起去文中一探究竟吧…

#01

“没事开开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身材已经有些走形的中年女子显然是喝多了，走路摇摇晃晃的，说话也少了几分顾忌，多了几分随心所欲。她趴着高中时候好闺蜜的肩膀，尽管有几年没见了，但仍然热切而亲昵地跟她咬耳朵，“柳菡，这俗语是有道理的。不信你看，跟你老公说话的那人，不正是他的初恋情人吗？”

“滚开吧，川哥现在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哪怕他在外面找一个小狐狸精，也不可能对这种人老珠黄的女人再动心的。”柳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丈夫李川的身影，嘴巴上却丝毫不肯认输。

高中入校20周年同学会……柳菡一开始本不太愿意来参加。到了三十五六岁的年龄，昔日的同学早就褪去了纯洁和青涩，心里带着算计，各自都有目的。谁事业小有成就，谁前途一片大好，现在已露端倪，甚至一眼可知，于是就会有谄媚结交、阿谀奉承，当然也会有那些人口中说的旧情复燃、旧梦重温。

柳菡自然是警惕的。她和丈夫李川的恋爱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李川高中时代偷偷恋爱的初恋对象苏芩又是同班同学。李川是学霸，苏芩是美女，“郎才女貌”，一度是同学间的佳话。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柳菡还是会有担心，还是会有疑虑。

好在李川只是礼节性地与苏芩碰杯，然后便和一群男同学继续谈笑风生去了。柳菡暗自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嘴角也松弛了一点，心里头也暗自嘲笑自己的多疑。这时候又有女同学靠了上来，亲昵地搂她，问道：“菡姐，当初你这么其貌不扬，是怎么把李川追到手的，给我们讲讲呗？”

这么一问，同一桌的人也都围了上来。“其貌不扬”这个评论虽然稍显夸张，但柳菡能够成功在这对金童玉女之间横插一杠，也算是当年一个小小的传奇。当事人没有讲过，别人就只能靠猜测和想象。不过既然酒酣耳热，话题也被挑起来了，柳菡突然也想要讲一讲了。

这毕竟也是她人生中的得意之作啊。

#02

故事的开始总是简单而俗套，不过就是在高中开学的第一天，柳菡在教室门口与李川撞了个满怀。

学生时代总是更加单纯而纯粹的，女生不施粉黛，同学们穿着统一，光从外表看不出家庭富裕、地位高低。在那个时代，吸引别的同学，依靠的是学习，是体育，是人品，是长相，甚至是性格。

而李川，在这些方面综合起来，堪称完美。

第一名考入重点班的学霸，1米8的个头，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还擅长打球。平时待人彬彬有礼，温柔和善，让人如沐春风。与柳菡相撞后，李川不仅主动道歉——尽管事情的起因分明是柳菡低头看手机——然后还帮她把将书包拎到了座位上。

一切都那么自然，柳菡的脸却是红扑扑的，心脏砰砰砰直跳。那是她和他第一次的接触，对16岁情窦初开的柳菡来说，李川就像是致命的诱惑。

“原来你从见第一面开始就心怀不轨了啊？”关系较好的女同学们已经围着她坐下，对她这段经历表示出浓厚的兴趣。

“是的。”

“哪怕你知道李川的女朋友是苏芩，也没有退缩？”

“当然。”酒精让柳菡觉得血液似乎在燃烧，谨慎的铁门打开了一条口子，话也多了起来，“我要得到的东西，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这么说，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中？”

柳菡轻轻地点点头。

关于李川突然与苏芩分手，又和柳菡在一起，一直是一个谜。苏芩很快便转学离开，李川与柳菡也闭口不谈。看来这个谜，今天要由柳菡亲口揭开了。

没有人是真正完美的。很快，柳菡便打听到可以被利用的一个点。

李川家里很穷，单亲家庭，靠着多病母亲做零工养活，上面还有两个老人。对于过早尝到世间艰辛的男孩来讲，金钱是无法忽视的诱惑。

恰好苏芩……她虽然貌美如花，成绩上游，与李川可说得上是灵魂伴侣，可她家也很穷，无法在经济上给与这个男孩一丝的帮助。

所以，昂贵的礼物必然能够打动他。

柳菡精心挑选了一双耐克的篮球鞋。理所应当的，震惊的李川坚决不接受，但柳菡的理由却是：“你之前的篮球鞋都磨坏了，接下来的球赛怎么办？我并不是想要送你球鞋，而是为我们班的荣誉着想。谁让你是咱们班队的绝对主力呢？”

见李川还在犹豫，柳菡便更进一步：“球鞋我已经买了，退也退不掉，我总不能自己穿，你不要，几千块钱不就浪费了？你要实在觉得贵重，以后多给我讲讲题，就算是还这个人情了。”

多给她这个学渣讲题……那可要浪费很多时间在她身上了。对柳菡而言，更是求之不得。

李川收下球鞋，心里头已然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波澜。

但光有金钱攻势是不够的。若李川只是那么一个拜金的、肤浅的人，柳菡也不会看上他。

她频繁制造一些偶遇，一些巧合，请他为自己讲题，带他吃饭……但这些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是，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开始崩塌，两人的感情会因为其中一人的动摇而破碎。柳菡一边和风细雨一般向李川输出自己的温柔，一边耐心等到了苏芩出问题的时刻。

苏芩开始频繁“失踪”，缺席与李川在图书馆的约会，晚自习后也不再与他一同回家。面对李川的质问，苏芩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终于有一天，李川看到苏芩和陌生的男生搂在一起。

那个男生，是隔壁班上的富家公子，纨绔子弟。

李川愤怒地上前质问——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输给这种人。

一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抽烟打架除了学习无所不为。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

而苏芩却说：“你配和他比吗？你这样的家庭能给我未来吗？你不过是个书呆子，不就有一点分数——但分数能当饭吃吗？”

她甩开李川的手：“我和他下学期就会转学……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

上前维护李川的只有柳菡：“苏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要记住，莫欺少年穷。”

“原来是有这样一段往事啊……”同学们感叹，“那之后你才追到他的，对吧？”

“只能说是缘分吧，他注定和我在一起。”

“哈哈，看到李川如今前途大好，她肯定肠子都毁青了。”有同学忍不住问，“那苏芩最后和那个纨绔在一起了吗？”

“应该没有。”闺蜜接话了，“我认识那个纨绔，他就是个骗子，家里没几个钱，还偷他爸妈的积蓄出来打肿脸充胖子。”

“没错。”柳菡点头，“苏芩发现后就跟他分手了——活该，谁让她那么势利眼，果然是受报应了。”

#03

散场的时候，李川明显喝多了。

柳菡几乎没见他喝成这样过——他总是冷静而克制的，现在却摇摇晃晃站在自己身边，不扶着他就会倒下去。

司机开着迈巴赫来接他们，带着他们的儿子。8岁的小孩蹦蹦跳跳从车上下来，闺蜜也忍不住喜欢，蹲下身子揉他的脸：“小朋友，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天青。”孩子奶声奶气地说。

“柳……”闺蜜一愣，看向柳菡。

柳菡已经把丈夫在车上安顿好，见闺蜜疑惑，低声解释：“他是入赘的……我们家条件这么好，可以给他最广阔的发展空间，一毕业我们就把一家分公司给他打理。但我爹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胎必须姓柳。”

“对大部分男人来讲这个条件也是很难接受的。”

“但他答应的很爽快，一点没犹豫。”

闺蜜点点头，别人的选择，自然无从置喙。但一晃之间她看到司机的模样，不由愣住了。

她一把拉住柳菡：“这个司机……是他？”

是那个……曾经和苏芩在一起的纨绔？

柳菡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这究竟是……”

“你应该猜到了吧，他是我安排的——他爸爸一直是我们的司机，妈妈是我们家的保姆，一直以来对我们忠心耿耿。苏芩也是我安排的，她爸爸得了重病，家里急需钱，我就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川哥，顺便演一出戏，让川哥彻底死心。”

闺蜜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柳菡的秘密吗……闺蜜觉得像是第一次认识她。原来在16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如此心机深重，轻而易举操纵别人，改变了别人的一生。

回到家，将丈夫和孩子安顿好，柳菡出去洗漱，一转头见丈夫的书房灯还亮着，便走了过去，想给他关掉。

进屋看到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本。她拿起来，第一页是一张从不知道多少年前从《读者》上剪切下来的文章，一篇无法考证真伪的心灵鸡汤——

“年轻的施瓦辛格立志要当美国总统。所以他列了一个表，写下了怎么才能成为美国总统的计划，他是这样写的：要想当总统，必须要能娶到肯尼迪的女儿；要娶到肯尼迪的女儿，必须要有名气、声望和地位；要有名气、声望和地位则要当明星；要当明星就必须要参加比赛，拿到第一名；要拿第一名，只能从健美比赛开始；要参加健美比赛，就只能先健身！”

而李川在下面则记下了一句：“想要有钱，就要娶有钱人的女儿。”

柳菡翻到下一页，里面夹着一封信。信纸泛黄，字迹娟秀，内容却让她心中一惊——

“川哥：我已知晓你的计划。正好，我需要钱，你也需要钱，柳菡就是最好的猎物。你已经创造了那么多偶遇和独处的机会，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了。让她再给我一笔钱，我就假装离开你，剩下的，能不能一直‘绑定’她，就看你的本事了。至于我们，正如你所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款是，苏芩。

柳菡呆住了，只觉得身子一阵一阵发凉。她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哪知道却是身边的人处心积虑，而她，已然成为猎物却浑然不知。操控别人的人生？原来这20年来，自己才是被操控的那个。

身后传来声响。她霍然回头，见李川靠在门边，玩味地看着她，嘴角勾出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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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狗望月，*正文系“小说家族”独家首发原创小说，享有独家版权授权，任何第三方不得擅自转载，违者将依法追究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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