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资源分配的格局中,当个体掌握大量资源时,如何确保其在拥有资源后,能够切实为社会提供公共秩序,而非仅用于个人享受,这是一个亟待思考的问题。若资源掌控者仅追求个人享乐,无疑会使社会底层民众陷入困境。
当下,一种困惑在人群中愈发普遍,即人们认为大学所学知识的实用性逐渐降低,人们会思考所学内容与自身的关联及实际用途。本文我们就来聊聊这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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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需要对教育本身进行内在的结构性区分。教育包含两个重要属性:价值属性与工具属性。价值属性旨在教导个体如何成为一个有道德、有素养的人;工具属性则侧重于培养个体掌握一门专业技能,使其能够有效地开展具体工作。
回顾人类历史,以时间线索划分,教育可分为古典教育与现代教育。古典教育在价值属性方面尤为突出,而现代教育则更侧重于工具属性。
在欧洲,古典教育从柏拉图时期延续至近代早期,甚至到启蒙运动时期;在中国,古典教育从周代一直延续至清末。古典教育高度重视价值塑造,强调个体成为有道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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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是,古典教育特别强调君子与小人之分。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的说法;在西方文化传统里,中世纪的欧洲将人分为教士、贵族和平民三个等级。
教士承担着对所有人进行精神引领的责任,贵族则需展现出较高的道德水准,作为社会的道德标杆,这与中国传统文化中对君子的要求相似,即君子需具备高尚的道德,并对社会起到道德规范和引领作用。
近代以前,社会以传统经济为主,资源总量有限。在这种情况下,为维系社会秩序,必然需要少数人集中大量财富(相对当时的资源总量而言,占据较大份额),以便有能力为社会提供公共秩序。若资源平均分配,公共秩序将难以维持。然而,掌握大量资源的人是否会为社会提供公共秩序是一个问题。
因此,古典教育高度重视价值教育,不断向社会上层灌输其对社会的重大责任,通过教育使其明白何为有德之人、如何运用手中资源造福社会。同时,对于社会下层,要尽可能抑制其欲望,因为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若下层欲望被激发却无法得到满足,社会将陷入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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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传统经济模式下,下层无需接受过多教育,且人们不追求发展,按照自然节律生活,对工具性教育的需求极少,主要以价值性教育为主,以此确保社会在贫富分化严重的情况下,仍能维持等级制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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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革命后,社会发生了巨大变革,资源数量大幅增加。这些资源主要通过机器生产获得,为了运用机器生产资源,人们不仅要学会使用机器,还要掌握机器的生产、制造技术,甚至要探索发明更多机器以推动工业经济发展。
这使得教育的工具属性变得至关重要,工具性教育能够快速将人培养成优秀的工人或工程师,从而大幅提升工业经济效率。现代教育的分科教育应运而生,在高考时,选择专业成为关键环节。这在古典时代是不存在的,因为古典时代不追求发展,而现代社会为了发展,必须培养具备专业能力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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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中后期,德国的分科教育发展成熟,其工业经济也因此极为强大,周边国家纷纷效仿,如今,分科教育已普及全球。分科教育的优势在于能让人们快速获得专业技能,提高国家工业经济发展效率,但也存在弊端,即可能导致人们视野狭窄。
随着学科细分程度不断加深,从一级分类逐渐细化到二级、三级甚至更细的分类,学习者可能专注于某一细小专业领域,对特定问题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如同挖井,井挖得越深,井口看起来越小,与外界的联系也越少,视野变得局限。
在社会秩序稳定时,这种局限可能影响不大,但当社会发生剧烈变化,视野局限会使人远离真实世界,丧失对未来的确定性,进而产生焦虑,觉得所学知识无用。
在这种背景下,通识教育应运而生。它并非简单回归古典教育模式,因为古典教育的前提是等级制社会,而现代社会高度平等且复杂,若无专业技能,即使品德高尚,也难以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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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识教育要求个体既要具备一技之长,又要拥有对世界较为全面的理解和把握能力,这种能力既包括对外部世界的认知,也涵盖对自身内心和人格的洞察。
如今的通识教育,是在汲取古典教育价值属性的基础上,弥补现代过度强调专业化的工具性教育的不足。
【文本来源@施展世界的视频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