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讷比曾志的女儿陶斯亮年长一岁,但是,在陶斯亮看来,李讷完全不像她那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我将来不是成为最好的人,就是成为最坏的人陶斯亮和李讷都是师大女附中的学生,她比李讷低一级,是李讷的学妹,学校统共那么大,所以陶斯亮常常能在校园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脚上踏着一双黑布鞋,李讷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相漂亮,却没有过分张扬,而是想方设法遮掩这样的好容貌。
那时候,校园里随处可见的就是骑着英国凤头车和戴着瑞士表的同学,但是,李讷并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照旧骑着自己的国产车,戴着国产手表,她总是独来独往,如同一个孤独的灵魂。
之后,李讷的人生迎来了一抹色彩,她认识了陶斯亮,50年代,有一年放寒假,陶斯亮回广州探亲,李讷也正好到这里看望父母,李讷的母亲看着陶斯亮每天无忧无虑的模样,夸赞她的性格还挺好的,而自己的女儿李讷却太过于忧郁和拘谨,所以李讷的母亲想要两个孩子在一块玩耍,希望女儿能受到对方的感染,就这样,李讷和陶斯亮成为了好朋友。
李讷比陶斯亮年长一岁,两人都不过是个初中生,但是,李讷总是能显示出自己非同一般的样子,李讷读的书多,知识渊博,思想比较深刻,见解也非常地独特,看起来并不像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
在谈起《父与子》这本书时,李讷告诉陶斯亮自己最喜欢的人就是巴扎洛夫,陶斯亮听后立刻找来这本书进行阅读,书中的巴扎洛夫是一个虚无主义者,这已经超越了陶斯亮的理解范畴,她不明白,毛主席教育出来的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虚无主义者呢?
又有一次,李讷和陶斯亮分享自己的感悟:“我将来不是成为最好的人,就是成为最坏的人!”这番话更是陶斯亮迷惑不已,但是,不管怎么样李讷的这些话都给陶斯亮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当毛泽东的女儿太苦了因为李讷家庭的特殊性,她在做每一件事时都需要注意影响,在各方面都严格要求自己,提防着别人对她说三道四,因为这层身份的阻隔,李讷没有办法和自己的同龄人交往,所以,大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孤独的。
有一次,李讷和陶斯亮一块翻阅画报,两人看到一个女郎的特写,她拥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李讷看后眼神紧盯着不放,忽而赞叹道:“多么纯洁!多么美丽啊!”一瞬间,陶斯亮感受到了她对于美丽的向往,可在日常生活中,李讷又在拼了命地压抑着自己的天性。
那时候李讷的同学们都穿的花花绿绿的,头发上还会扎上蝴蝶结,但是李讷自己却不允许自己的身上出现任何一点的色彩。
有一年,李讷去北戴河看望李讷,李讷就带着陶斯亮去见了自己的父亲,毛主席看到陶斯亮身上的裙子,还询问女儿为什么不穿的花一点?可李讷并没有因此改变主意,依旧将自己包裹在灰暗之中。
1966年,陶斯亮从上海抵达北京,第一次前往李讷的住处拜访,李讷的住所同毛主席的宅院有一墙之隔,是一座非常朴素的院子,而李讷自己只占用了一间屋子,刚进门陶斯亮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映入眼帘的是李讷整齐摆放的一排排书架,屋子里大半的空间都被书籍占据,只有在角落处可怜兮兮的摆放着一张小木床,还有必需的桌椅这些简易家具,其余的沙发、衣柜和装饰摆设一类的全部都没有。
李讷吃饭的地点就在中南海大食堂,如果她的父母不招呼她,她就不会去吃饭,若是赶不上开饭,啃烧饼泡方便面都是常有的事。看着李讷生活得如此清苦,让陶斯亮也觉得无比的意外,还有一些对李讷的同情。
陶斯亮在家中热热闹闹的,家里的老少都围在一个大桌子上吃饭,热闹极了,她可以随意的和父母撒娇,甚至吵架,在家里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她觉得自己比李讷幸福多了。陶斯亮心下生出感慨:“当毛泽东的女儿太苦了。”
国庆节时陶斯亮又见到了李讷,两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观看焰火,这时的李讷已经是《解放军报》联络员,她依旧热情满满地拉着陶斯亮去见自己的爸爸。来到休息室后,毛主席正坐在沙发里抽烟,陶斯亮上前紧张的询问:“毛伯伯,您还认识我么?”毛主席朝她笑着说,话语中充满了浓重的湖南口音:“亮亮么,陶铸的女儿”(他将“铸”念成“巨”)。
一时之间,陶斯亮激动的飘飘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只能拼命把它办好啊次年的最后一天,李讷又熬了一个通宵,本就身体不大好的她一直到上午才抽出时间到中南海休息,下午她又忙不迭的在司机的搀扶之下回到报社。
那时候,每到“元旦”“五一”和“国庆”这些重大的节日里,全国各报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生怕出现什么错误。
“肖力(李讷)同志,你累成这个样子,还是回去休息吧。”
“你放心,我们一定认真负责,不让报纸出一点问题,保证报纸正常出版。”
面对同小组同志们的劝说和保证,李讷哽咽地说:“谢谢,谢谢。我不是不想休息。毛主席派我来军报工作,把这张报纸交给我,我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只能拼命把它办好啊!”
大家对李讷的劝说没有起作用,她依旧事必躬亲,从版式设计到标题大小以及照片的清晰度这些方面,都要一一过目,结果,还没熬到报纸付印,李讷就因为劳累过度晕倒在办公室。
当李讷被送下楼的时候,她仍旧要看着每台轮转机开印后的报纸再走。
从1968年元旦病倒以后,李讷到军报的次数屈指可数,报社里面的同事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只知道后来她去了北京市委,之后又去了“五七干校”,李讷的神经衰弱愈发的严重,企图通过劳动锻炼减轻自己的症状。
1971年,毛主席收到了女儿请求批准结婚的报告,毛主席坐在沙发上,将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在这之前毛主席知道小女儿和一起参加劳动的一位服务员一见钟情,之后两人在逐渐相处中发展出了更深的感情。虽然这个小徐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肯吃苦、肯学习,还热爱劳动,于是,毛主席取过笔,端端正正地写上:同意。毛泽东9月13日。
对于女儿的择偶观,毛主席曾经说过,希望她能够在下面选择一个,不需要什么高干子弟,更不需要什么风云人物。如今看到女儿执行得这么好,毛主席也很满意。
我就这么点爱好啊1987年初夏,在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的一次美展上,原任军报美编的洪炉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李讷。这还是李讷从1968年年底离开军报以后,洪炉和她20年来的第一次相遇。
曾经洪炉和李讷交谈时就觉得她对于美术很有见地,两人也能聊到一块,如今再次相见,李讷虽然今非昔比,还疾病缠身,但是仍旧初心不改,对于美术非常地热衷。看到洪炉后,她毫不避讳地说:“每逢画展,我都要来看看,我就这么点爱好啊!”
那时候,李讷召集洪炉他们开会,经常会拿着一支铅笔漫不经心地作画,而且还画了很多的妙龄少女,每一个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李讷非常具有文艺天赋,不但能将京剧、黄梅戏等一些段子唱的很有韵味,就连上海沪剧和浙江越剧等都能非常熟练地唱上几段。
李讷对人要求非常地严格,一旦发现谁出现了错误,铁定能将对方训得泪水点点,但在平日里,她却没有一点架子,总是和大家谈笑风生。
天不遂人愿,李讷的第一段婚姻并不美满,婚姻受挫,政治失意,她几乎消失在了众人的面前,直到后来在李银桥夫妇的牵线搭桥之下,同离休老干部王景清结婚了,王景清本人喜欢书法和国画,这都和李讷非常的契合,李讷病愈后就被分配到中办秘书局工作,只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家里休息,后来她的照片被刊登出来,大家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她胖了,而且依旧那么地朴素。
李讷没有成为最好的人,也没有成为最坏的人,她活成了普通人的样子,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为了孩子和生活奔波,到了冬天,也会储存上大白菜,再用家中的平板三轮车拉回家。
等到毛主席诞辰和逝世纪念日,她也会如同普通人一样,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见父亲一面,最后消失在公交的人流之中,这也是李讷最初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