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名叫神光的僧人,称得上是旷达之士。他久居洛阳,博览群书,并能善谈玄理。
神光听说天竺来的达摩大士,依止少林修行,他想:高明之师就住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不去造访玄境,向他请教呢?
于是,神光往少林参见达摩,请求他开示禅理。可没想到达摩根本就不理睬来访者。神光从早到晚参问不止,达摩只是面墙端坐,默然无语。然而神光对此并不感到失望,他心想说:
“古人为了求道,尚且能够敲骨取髓,刺血济饥;能够以头发散开铺掩污泥,让佛走过的诚心;能够不顾生命危险,投身悬崖,饲虎口。古人尚且能够经受住这等严峻的考验,今我怎么能够因大师不理睬我就气馁呢?”
于是,神光暗下决心,在那一年的十二月九日,一个大风雪之夜,恭立在达摩的身旁,继续恳求其给予教诲。
他屹立在雪中,毫不动摇,直至次日天明,积雪掩盖了他的双膝。达摩为其求法精神所感动,开口问他:“你久立雪中,站我身旁,所为何事?”
神光悲声说:“弟子来此是求和尚开示禅理,希望和尚大发慈悲,广宣妙法,普度苦难的芸芸众生。”
达摩对神光说:“佛法禅理奥妙无穷,博大精深,只有经过长时间艰苦的修行和磨练,行世界上最难行,忍世界上最难忍的人,才能体会诸佛的无上妙道,小德小智岂能了解?只是徒事辛劳而已。狂傲自负、妄自尊大的人,更是与佛无缘。”
在达摩的教诲和激励之下,神光暗暗抽出所携的利刃,突然挥起一刀,斩断自身左臂,捧到达摩的面前,以表其追求诸佛妙道的诚意。
达摩由此知道神光确是佛门难得的法器,就说:“诸佛最初求道都为法忘身,置生死于度外,你今天在我面前自断手臂,表明你确可造就,我现在答应你的请求。”
于是,神光更名为慧可。
慧可问达摩:“师父能开示我诸佛相传的法印吗?”
达摩说:“诸佛相传的法印不可从别人处得到的。”
慧可对达摩说:“弟子心未安宁,请求师父使我安心。”
达摩说:“把你的心拿来,我替你安。”
慧可说:“我找不到这颗心。”
达说:“你已经安心了,我把你的心安好了。”
后魏孝明帝听到关于达摩的许多奇异的事迹,特遣使臣,徵诏达摩,前后达三次。可达摩的足迹终不下少林,孝明蒂愈加钦敬达摩的风尚,就赐给他两领摩衲袈裟,以及金鉢、银水瓶、缯帛等物品。
达摩则坚决推辞,谦让多次,直至看到了明帝的诚意,才最终接受其赠礼。
从此僧俗二界,无论在家出家,亦都更加仰慕达摩,信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