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8月,叶利钦宣布,免去斯捷帕申的俄罗斯总理职务,由普京接任他的位置。消息一出,西方国家震惊不已。
因为斯捷帕申,早已被他们认定为叶利钦的接班人了,前不久他还出席了八国集团峰会,谈笑风生,完全看不出地位不稳的样子。
可斯捷帕申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免职,满打满算,只当了3个月的总理。大家纷纷猜测,这恐怕是斯捷帕申犯下了什么错误,被普京抓住“把柄”,赶下了台。
谁知,普京上台之后,却将斯捷帕申挽留下来,委以重任。这般操作,让西方国家大呼看不懂。
今天我们就来和大家聊一聊,斯捷帕申为何只做了三个月的俄罗斯总理?而普京上台后,又看中了斯捷帕申的哪一点,将他委以要职呢?
谢尔盖·斯捷帕申出生于1952年的中国旅顺港。他的父亲是一名水兵。1945年,苏联出兵东北,粉碎了日本关东军,舰队顺势就在中国的旅顺港驻扎了下来,也把不少水兵的家人接来团聚。1955年,苏军依约离开旅顺港,斯捷帕申也被带回到了他的老家列宁格勒。
1970年,军人家庭出身的斯捷帕申不负众望,考进了苏联内务部高级政治学校和军事学院。而内务部在俄国,可以看作是警察部门。因此,斯捷帕申正式成为了强力机构的一员。
1973年,斯捷帕申大学毕业,被调去内务部特种部队服役。后来,他继续自己的学业,考上了列宁军事政治学院,获得了历史学副博士、法律学博士的头衔,于1981年毕业。但是接下来他并没有进入部队,而是留在学校里任教。直到1990年,斯捷帕申在一次活动中结识了叶利钦,并成为了他的坚定支持者,仕途也开始平步青云。
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苏联解体是叶利钦、克拉夫邱克这样的官僚,出于个人私欲达成的结果。但实际上,在苏联的强力部门中,像斯捷帕申这样的叶利钦支持者,也绝不在少数。
简单来说,在当时的苏联,俄罗斯的不满情绪相当浓烈。因为俄罗斯虽然被认定为最主体的加盟国,风光无限,但最高苏维埃却经常会让俄罗斯给其他加盟国输血。
斯捷帕申曾经算了一笔账,苏联时期,俄罗斯每年需要向乌克兰和波罗的海等加盟国,支援460亿卢布。按照当时的汇率,俄罗斯每年要被白白拨走765亿美元。可是在80年代中期,俄罗斯也是自身难保,很多中部的城市已经变得贫困不堪了。
所以,斯捷帕申觉得,自己作为俄罗斯人,受到了不妥当的对待。而正好,叶利钦主张的就是脱离苏联,自己单干。
因此,当斯捷帕申在90年代获选全国民意代表之后,他立刻支持了叶利钦的“俄罗斯主权”宣言。而叶利钦对于斯捷帕申的支持,也是投桃报李。一年后,他给斯捷帕申升了职,让他担任了俄罗斯国防和安全委员会主席。
所谓“俄罗斯国防和安全委员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简称“克格勃”的“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然而,斯捷帕申在就职之后,所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并不是去和克格勃对接,而是要去“清查”克格勃。下命令的人,正是他的两位领导,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
这件事可能是因为在“8·19事件”中,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也参与其中,协助“紧急状态委员会”软禁戈尔巴乔夫。所以戈尔巴乔夫获释之后,必然要拿这个部门开刀。
而叶利钦也不希望,最高苏维埃手里还有克格勃这样一把“尖刀”。于是,二人一拍即合,不但要将其彻底裁撤,而且还打算出一份黑名单,对于里面的工作人员终身不予启用。
关键时刻,被委任的斯捷帕申出手,救下了克格勃一命。他向戈、叶二人,以及最高委员会主席团报告说,克格勃在8·19事件中,也有支持他们的活动,所以没必要将这个部门彻底清洗掉。
随后,斯捷帕申表示,他可以担保克格勃对于俄罗斯的忠诚。只要叶利钦下令,克格勃一定会完成任务。
最后,斯捷帕申指出,情报机构在任何时候都是有必要存在的,无论是德国还是美国,都有与其对应的部门,所以那些要求“废除情报机构”的声音,实在是其心可诛。
在当时的俄罗斯,因为西方的渗透,克格勃早已是名声扫地,不光高层不待见,民间对他们也是人人喊打的态度。可以说,斯捷帕申能在这样的氛围里,说出为克格勃辩护的话,是十分需要勇气的。
果然,斯捷帕申的话一出,不少人都对他口诛笔伐。好在,叶利钦最终还是采纳了斯捷帕申的建议。
后来,当有人问起斯捷帕申,为什么要做这么得罪人的事情时,斯捷帕申坦然回答道:“我为正义而战。”
不过可惜的是,叶利钦并非明主。斯捷帕申本来以为,在叶利钦的领导下,俄罗斯可以在联盟里地位超然。谁知,在戈、叶二人的操作下,偌大的苏联竟然一瞬之间,分家散伙了。
分家后的俄罗斯,可以说是满目疮痍,北约国家的各种间谍蜂拥而至,窃取俄罗斯的情报。为了应对这个烂摊子,1992年1月,斯捷帕申被任命为俄罗斯安全部副部长。一年后,又升职为俄联邦反间谍局局长。1995年,斯捷帕申又进入了卢比扬卡大楼,成为了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第一任局长。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前身,正是克格勃。不过在这之前,它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被叫做“内部安全部门”。谁知,当时的部长在位不到三个月,就把美国驻莫斯科大使馆的窃听装置,以及其技术文件和蓝图,统统交给了美国人。
叶利钦两眼一黑,赶紧派斯捷帕申前去接手他的位置,把机构整个改组了一番。并让他兼任“阿尔法”特种部队的指挥官。
然而,斯捷帕申在任上干了不到两个月,就被撤了职。
这次撤职,实在是斯捷帕申运气不好,他碰上了大名鼎鼎的布琼诺夫斯克人质事件。
根据斯捷帕申回忆,苏联分家的时候,叶利钦召集了国内的各地领导人,想要定国名。一开始,叶利钦定的国名就是“俄罗斯”,结果几个地区领导人扭头就走。叶利钦为了拉拢这部分人,只好把国名修改成了“俄罗斯联邦”。
既然是“联邦”,很多人也就动了脱离俄罗斯的心思。其中最为嚣张的就是车臣地区。1994年,车臣宣布要独立,叶利钦出兵平叛,第一次车臣战争打响。
解体后的俄罗斯,军力大不如前。叶利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勉强把车臣分离势力给压住了。
然而,车臣里有一些武装分子却并不肯认输。他们偷偷来到了俄罗斯内地的布琼诺夫斯克市,发起了一次袭击,袭击不成后,就劫持了市内的一家医院,以里面的病患和护士等1500人作为人质,要求俄罗斯承认车臣独立。
人类历史上,还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人质事件。叶利钦政府措手不及。而斯捷帕申刚刚接手俄联邦安全局,什么工作都没来得及展开,就碰上了这么一场大考,也是很有压力。
一开始,斯捷帕申的态度非常明确,打算着手实施强攻,绝对不能向这些武装分子妥协,不然让他们尝到甜头的话,以后的事情必然会没完没了。
然而,斯捷帕申的思路虽然是正确的,但是当时的俄罗斯军备废弛,他上任的时间也很短,来不及整顿。最终,特种部队救援失败,叶利钦只好妥协,基本接受了武装分子的要求。俄罗斯撤出车臣,第一次车臣战争的战果几乎全部丢失。后世将此称为俄罗斯最屈辱的事件。
事情过后,叶利钦颜面扫地,干脆就将所有相关负责人员,包括政府总理,全部撤职。斯捷帕申自然难辞其咎。
当然,叶利钦也理解斯捷帕申的难处,没有继续打压他。同年11月,斯捷帕申得到起复,被任命为俄联邦政府办公厅主任,后来又成为了国防委员会的成员。
1999年4月,斯捷帕申再进一步,被任命为第一副总理,并继续兼任他之前的内务部部长职务。5月,斯捷帕申转正为俄罗斯的新总理。如此火箭般的升迁,甚至让外界普遍怀疑,他正是叶利钦指定的继承人。
1999年6月,斯捷帕申出席八国集团峰会,在那里他直接受到了国家元首般的待遇。而斯捷帕申的能力也很不错,他通过外交手段,成功达成了多项协议,比如将俄罗斯的外债减为3400亿美元。
可谁知,到了8月,叶利钦直接宣布将在任不到三个月的斯捷帕申免职,让普京接替他的职位。
面对如此巨变,西方国家个个目瞪口呆。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到了斯捷帕申身上。叶利钦如此虚晃一枪,直接让他们之前所搜集的情报,都成了无用功。
而事实上,叶利钦早已属意普京来接替他的位置。在他看来,斯捷帕申是一个性格十分直接,手段极为强硬的人。这样的人如果接了自己的班,可能会让俄罗斯失去一些回旋的余地。相比之下,普京在当时给人的印象,其实是相当“温和”的。所以很多人认为,叶利钦之所以把斯捷帕申摆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是对普京的掩护。
不过后来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普京虽然被认为是个温和派,但可不是个软骨头。平车臣、怼欧美,不卑不亢。让所有人对他心服口服。
而普京对于曾经给他“打掩护”的斯捷帕申,也是惺惺相惜。叶利钦辞职后,他曾经任用的高官纷纷失势,但斯捷帕申却被挽留了下来,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审计署的主任。
俄联邦审计署虽然主要负责经济工作,但实际上有着相当大的监督权力。让一直以来负责国家安全的斯捷帕申,来负责这一块工作,也算是相当合适。
在这个职位上,斯捷帕申一干就是13年,直到2013年才卸任。如今的斯捷帕申,仍然活跃在俄罗斯的高层,向外界传达各种信息。
在接受记者访谈时,斯捷帕申对于普京的评价相当之高。他不但赞扬普京重塑了俄罗斯的尊严,而且也非常怀念二人共事的那段时光。毕竟两人都是1952年生人,也都是列宁格勒人。对于以前的时代,有着无数的共同语言。
当有人询问斯捷帕申,他与普京有什么不同时,斯捷帕申思考了一番后解释道:“我们二人都很强硬,但普京要比我温柔很多。用中国的一句俗语来说就是,他就像竹子,可弯不可折。”
斯捷帕申是少有的在叶利钦和普京两个时代,全都受到重用的高官,可谓是俄罗斯政坛的“不倒翁”。亲身经历了俄罗斯从苏联时期的强盛,到叶利钦时期的衰落,再到普京时代的复兴的全过程。不知以后的斯捷帕申,在未来会如何描述这一段历史呢?